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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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心媚又驚又喜,忍不住拉住女兒的手將她仔細打量一番,素涵煙隻笑吟吟的望著母親,顯然是心情極好的樣子。

    素心媚在確定她安然無恙後,不禁嗔道:“你這孩子可知阿母有多擔心?自往平州後就音訊全無,阿母唯恐你遭了意外,不知操了多少的心,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素涵煙連忙牽住母親的衣袂,撒嬌道:“阿母可千萬莫要生女兒的氣,女兒也是一直被拘著,好容易得了空閑,這不就趕著回來探望阿母。”

    她言語之間,盡顯小女兒的嬌態,說不出的可憐可愛,素心媚哪裏還舍得生女兒的氣,一顆心早就軟了,隻是聽到她話語,又不由吃了一驚,急忙問道:“怎會被拘著?難不成有歹人敢囚禁於你?阿煙莫怕,說出來阿母定會替你做主,教人知道我瓏心狐一部也不是好欺負的!”

    “阿母想到哪裏去了?”素涵煙生怕她誤會,忙解釋道:“女兒是在大衍宗姬元君府中,並非是被人囚禁。”

    言罷,又將自己與姬璿真相識以來的事情娓娓道來,至於平州初遇自然做了許多美化,好教素心媚更容易接受。

    素心媚聽了女兒的話,起初仍是十分的不忿,怒道:“縱使她是大衍宗親傳又如何?我的女兒難道就不金貴了麽?沒得讓她這般折辱!”

    若是尋常妖修,一聽有機會入得玄門正宗門下,別說是管理府中各項事宜,就是當個腳力也是萬般樂意,以期能有得成正果的機會。

    而北冥六部一直自詡為妖族正統,血脈純正,自然是大大的看不起那些山野妖類,羞於與之相提並論,連帶著在人修麵前也多有優越感存在,並不以為與之為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事情,故而素心媚才有這般反應。

    素涵煙本意可不是讓母親對姬璿真連帶大衍宗生出惡感,便耐心解釋道:“元君待女兒親如姐妹,非是仆役一流,兒在清微島時,也不曾受過絲毫虧待。”

    她向來是知道母親的誌向的,知曉其對狐主之位向往已久,故而說了許多同大衍宗交好的益處,並不著痕跡的將話題往狐主的位置上暗示。

    素心媚果然心動,沉吟了片刻,再說話時態度已不像先前那樣抗拒,遲疑道:“若是情況真如你所說,那此事也未嚐不可。隻是阿母如今身處的位置,許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無法輕下決斷。還是要仔細斟酌之後,方能決定。”

    素涵煙也知過猶不及的道理,便不再多言,隻道:“阿母的難處,兒自是知曉,隻是想著,與元君相交未嚐不是另一條路罷了,究竟如何,還是由阿母自行決斷。”

    她這番話說的高明,雖未殷殷相勸,素心媚卻早被說的意動,然而其天性謹慎,在這關口仍未下定決心,隻在心裏記下這一樁,母女兩個又說了許多體己話,這才由素心媚領著女兒複去拜見狐主。

    素涵煙同狐主相見之景暫且不提,又說那極惡老祖,自打占據了秦紹陽肉身之後,頗有撥雲見日之感,數載隱忍,一朝償願,就是以他的老辣城府,也是心頭大暢,暗忖道:你這小子再是心比天高又如何?還不是為老祖我做了嫁衣,倒也不枉我這數年栽培了!

    他當年無奈之下棲息於秦紹陽識海,本就打著伺機奪舍的念頭,在教導對方修行時,自然留下了許多暗門,可歎秦紹陽自視不凡,以為自己合該得天之助,又怎想到極惡老祖昔年凶名赫赫,又豈是良善之輩,怎會盡心盡力為他謀劃?

    等到終於發現其心懷不軌時,已是萬事皆休,再反抗不得了。

    魔道中人向來狡兔三窟,習慣為自己留下數條退路,極惡老祖也是如此,早在鼎盛之年便在西陸置辦了幾處隱秘洞府,如今正派上用場,他循著記憶找到一處洞府,數年前布下的禁製仍然完好無損,足見這積年老魔的謹慎。

    坐定之後,極惡老祖先是尋到暗門,逆轉功法,將一身玄門法力盡皆轉化成魔元,以血河穀秘典重鑄根基,又將幾件保命的法寶重新祭煉了一番,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

    他將自己所為又仔細回想思量了半晌,猶覺不足,又取出一枚易顏丹服下,對照水鏡揉捏片刻,不消一會兒,水鏡中原本屬於秦紹陽的那張容貌便消失不見,重新出現的是一張高鼻薄唇、眼窩深陷的青年男子麵容。

    易顏丹,顧名思義便是可以改換形貌的丹藥,甚至於能將一個人的骨骼麵相徹底改變,在凡人看來自然是神異無比,隻是在真正的高階修士眼中也不過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罷了。

    極惡老祖用上這種丹藥,倒也沒指望那些大能就認不出這具肉身原本是屬於誰,隻打算少些麻煩,畢竟他眼下修為不曾盡複舊觀,想要討好大衍宗的門派又著實不少,若教這些人認出他這“欺師滅祖”的叛逆,少不得又是一番糾纏。

    如此這般,極惡老祖才對著水鏡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處洞府。

    三日之後,一名身著灰袍、高鼻深目的青年出現在了邊風鎮,他像無數個路經邊風鎮的散修一樣,徑自向著市集而去。

    邊風鎮位於血河穀和真我觀交界之地,方圓七十餘裏,與整個乾元界相比,連說句彈丸之地也算是抬舉了它。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種原因,這兩家魔道大宗都不曾重視於此,無門無派的一些魔修經常在此停歇,長此以往邊風鎮也就成為了一處流通之地。

    在這種地方向來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皆有,這樣一來,一名貌不出眾、修為也僅有築基的青年出現在邊風鎮,就好似一滴水珠落入了大海,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極惡老祖要的也正是這種效果。他穿著不起眼的灰袍,不動聲色的向一處攤位走去,任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修士,不光肉身剛在修界攪起了不小的風浪,連殼子裏裝的也是一名積年的老魔。

    極惡老祖在攤位前蹲了下來,他麵前整整齊齊擺著一排淩肅花,這種白色的靈植枝葉纖長,末端微微卷曲,周身彌漫著淡淡的靈氣,其香氣甫一入鼻,便予人神清目明之感。

    這些淩肅花年份約有百年,品相不差,不過極惡老祖所為隻是掩人耳目,靈植品相如何根本無關緊要,因此他大略掃了掃,便道:“三株淩肅花。”

    那攤主應了一聲,取出石盒,將三株淩肅花小心的放了進去,隨後遞給了極惡老祖:“承惠十枚中品靈石。”

    此言一入耳,便是極惡老祖也忍不住抬起頭,言語中不掩驚愕:“淩肅花如今怎賣的這樣貴?”

    也難怪他如此,兩年前秦紹陽曾買過這種靈植,十株總共也才百枚下品靈石,哪知短短兩年過去,價格便翻了數番。

    那攤主是個寬額闊臉的中年修士,聽得此言也不惱,隻笑道:“想必道友是出關不久,對近來發生的事都不大了解吧?”

    極惡老祖表現的毫無缺漏,仿佛他真的隻是一名尋常散修,神情中難掩好奇:“不瞞道友,我之前閉關半年,日前剛剛出來,莫非有甚大事發生不成?”

    那攤主點頭道:“這就難怪了。淩肅花多生於平州,買賣多由羅天盟把持,如今羅天盟已被大衍宗圍困月餘,淩肅花被斷了來路,價格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了。”

    極惡老祖因這具肉身之故,本就對大衍宗分外關注,眼下聽聞這等事情,免不了要多問幾句,故而一麵將靈石遞給攤主,一麵追問道:“無緣無故的,大衍宗為何要對付羅天盟?”

    那攤主隻當他年輕人好奇,況且既做成了生意,也不介意多說幾句,便將聽來的消息又告訴極惡老祖知曉:“隻聽聞是羅天盟與鬆鶴派相互勾連,做了許多不容於正道之事,故而大衍宗出手要剿滅這兩家,別的卻不知曉了。”

    他見極惡老祖麵上仍是一副沉思神色,忍不住又道:“總歸是他們玄門的事情,與我等魔道散修又有什麽幹係?道友也不必擔憂,想必過上一年半載,這淩肅花的價格自然也就降下來了。”

    他這一番說完,極惡老祖尚未言語,倒是一旁同樣在出售靈植的修士出言道:“李道友,你這消息可就落後了!”

    此人生的細眉長眼,看起來和這李姓修士也是極熟的模樣,故而李修士也不生氣,反而問道:“哦?龔道友可是有甚新消息?”

    那龔姓修士將頜下三綹長須一拂,便顯出了一分自得來:“李道友這可就問對了人,家兄這幾日正在平州地界,我兄弟二人傳訊之時,免不了也要交談幾句。”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一瞬,李修士果然捧場,笑道:“龔道友,你可就別賣關子了!我與這位道友都好奇的很哪!”

    極惡老祖也配合的做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龔修士見狀微微一哂,道:“若說前幾日還僅僅隻是圍困,未曾有其他舉動,那昨日大衍宗的清微元君已到了平州,想來羅天盟覆滅也就在朝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