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蛛絲馬跡[已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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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阮清硯一個多月的精心喂養,飯團的身體恢複了健康,還長大了不少,幼貓的絨毛漸漸褪去,換上光澤濃密的毛發。

    擺脫了弱不禁風的孱弱身軀,飯團開始想探知外麵的世界,幾次三番趁著阮清硯不注意時偷偷溜出去,可惜每次都被阮清硯發現,拎著頸皮捉回來。

    「不許亂跑,外麵壞人可多了,小心把你抓去做貓肉火鍋!」阮清硯嚇唬他。

    可惜葉景梵天生是個膽子大的,哪裏會把這話放在心裏?

    趁著阮清硯睡著的時候,葉景梵偷偷用對方的手機上網,發現他所處的地方在城東,而回生醫院在城西。幸運的是,小區門口就有一趟公交車可以直達回生醫院。

    葉景梵大喜過望,這就意味著隻要跟著擁擠的人群溜上公交車,就可以到達目的地,相信誰也不會注意到一隻不起眼的小貓吧?

    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葉景梵像往常一樣歡送阮清硯出門。

    趴在窗台上望著阮清硯漸漸遠去的背影,葉景梵心頭隱約有一絲不安。

    如果阮清硯回家發現小貓不見了,肯定會傷心吧?所以一定要趁他晚上回家之前,從醫院趕回來。當然,如果運氣好能夠變成人的話,他也肯定會回來的。

    主意已定,事不宜遲,葉景梵迅速地跳上窗台,用小爪子撥開窗戶鎖。

    阮清硯家住在一樓,倒是方便了他出逃。葉景梵沒有猶豫,後腿一蹬,縱身一躍,便輕輕地落到窗外茂密的草叢中。

    抖去身上沾的草屑,葉景梵貼著牆角一路小跑,從小區溜了出去,順利的找到了公交車站。

    剛跑到站台,就看到那輛開往回生醫院的公交車從遠處駛來,可車上擠得水泄不通,照這個樣子就算他能擠上去,也難免被人踩成貓肉餅。

    葉景梵並沒有灰心,他觀察了一番,瞅見一個老太太拎著個大籃子,籃子裏裝著新鮮水果,看上去像是去醫院探病的。

    老太太年紀大了眼神不好,葉景梵趁其不備鑽進她的籃子,輕而易舉的跟著上了車。

    公交車晃晃悠悠的開了一個多鍾頭,葉景梵縮在籃子裏都快睡著了,終於抵達了終點站回生醫院。

    下了車,葉景梵悄悄地跳出老太太的籃子,直奔醫院的VIP病房。

    回生醫院的VIP病房是一棟獨立的兩層樓,安全措施做得極好,需要刷卡才能進出。

    葉景梵在門口徘徊許久,找不到辦法進去。正在苦惱之時,事情出現了轉機。

    一輛炫目的銀白色保時捷跑車駛到樓前,葉景梵瞥見眼熟的車子,再仔細查看車牌,立刻激動起來。

    這輛車是去年他送給情人白玉霖的生日禮物,那車裏的人不用說就是白玉霖了!

    果然,車子停好後,白玉霖便從車裏走了出來,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葉景梵的弟弟葉景雲。

    葉景梵雖是葉兆龍的長子,出身卻並不那麽光彩。他的母親莫妮卡是一名巴西舞女,葉兆龍年輕時在澳門賭場邂逅了性感的莫妮卡,一夜春風之後意外的有了葉景梵,葉景梵的舞女媽媽生下他之後,得了葉兆龍一筆錢,就瀟灑地回巴西去了。

    而葉景雲的母親才是葉老爺子明媒正娶的老婆,黑幫老大愛上了柔弱多病的富家小姐,可惜紅顏命薄,葉景雲的母親生下他之後竟患上了產後抑鬱症,自殺身亡。

    葉兆龍痛悼愛妻,多少有些遷怒葉景雲,對這個小兒子感情冷淡,倒是葉景梵一直對這個小自己五歲的弟弟照顧有加。

    葉景雲今年才十九歲,跟葉景梵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兩人的長相並不相似。

    葉景梵是典型的混血兒,高鼻深目,輪廓分明,深藍色的眸子和棕色的頭發都遺傳自他的母親,高大健壯的體格則遺傳了葉兆龍。

    而葉景雲則更像他體弱多病的母親,骨骼清瘦,麵目俊秀,性格十分乖巧討喜,尤其喜歡黏著葉景梵。

    看到兩位最親近的人同時出現,葉景梵難掩激動,差點忍不住衝出去,可他還是強行忍住了。

    白玉霖和葉景雲下車後徑直刷卡進門,絲毫沒有注意到悄悄尾隨他們溜進來的小貓。

    護士帶著他們進了監護病房,葉景梵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插滿管子的自己的身體,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就溜到床底下躲起來。

    穿著白大褂的主治醫生很快過來,白玉霖問道:「大夫,他這兩天的狀況怎麽樣?」

    「病人情況穩定,身體機能沒有問題,不過大腦還是處於深度睡眠狀態。」

    「就是說,我哥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說話的是葉景雲。

    「我能理解兩位的憂心,我們正在使用各種促醒方法,刺激病人恢複知覺,但不能保證會奏效。像他這樣因車禍導致腦損傷的病例,蘇醒的概率不是很高,需要一個持續治療的過程,有的人過了十年才醒,有的人永遠也醒不過來。」

    醫生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作為病人的家屬,我鼓勵你們多陪伴他,親手照顧他,跟他說話。愛心和親情是任何藥物都無法取代的,隻有持之以恒,再結合藥物治療,才能促發奇跡。」

    醫生的話說完,病房陷入一片靜默,半晌,才聽到白玉霖說道:「我明白了,大夫,謝謝您的建議。」

    「那好,你們在這裏陪著他,我先去忙了,有事情按鈴叫我。」

    等醫生一離開,白玉霖憂心忡忡的臉立刻變了,換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

    「臭死了,這哪裏是人呆的地方?」白玉霖嫌惡地看了一眼床底下散發著惡臭的便桶,用手捂住鼻子,推開房間的窗戶,「這大夫說得輕巧,讓我們來照顧他,那還花那麽多錢雇他們幹嘛?」

    在床底下蹲得腿腳發麻,又被便桶熏得頭暈的葉景梵,聞言不禁驚呆了!

    這麽冷漠刻薄的話真的出自他心目中純潔善良的情人之口?葉景梵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然而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頭,白玉霖輕移腳步,走到葉景雲的身邊,緊接著,就傳來唇齒交接的嘖嘖聲音,伴隨著壓抑的喘息聲。

    他們倆……在接吻?

    頭頂一個焦雷轟然劈下,把葉景梵的心肝炸得粉碎!

    他的情人跟他的弟弟,竟然有了這樣的苟且!

    他出車禍才一個月,他的情人就忍不住出軌,還勾搭上了他的弟弟,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的病床前上演這麽無恥的一幕。

    「這麽饑渴,昨天沒有喂飽你麽?」葉景雲懶洋洋的壞笑著,跟他平時乖巧的形象完全不同。

    「嘻嘻,那不是昨天的事兒了麽?」白玉霖媚眼如絲,像蛇一樣纏著葉景雲,一臉饑渴,跟平時在葉景梵麵前的清純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葉景雲隔著襯衫揉捏白玉霖,帶著幾分惡意問道:「老實說,我跟我哥,誰的床上功夫比較好?」

    白玉霖急促地喘/息,顫聲道:「唔,好舒服……當然是你好……葉景梵這個死人隻管自己快活,每次都把我疼得半死,還得裝做快活的樣子來迎合他!哪像你,知情識趣,又會調/情,讓我爽死了……」

    不堪的聲音鑽入葉景梵的耳中,他氣得恨不得把耳朵堵上,貓爪子死死扣進地板,淡紅色的血絲從指甲滲出來。

    他很想跳出來暴揍這對狗男男一頓,可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這麽一大頂綠帽子壓到頭上。

    葉景梵自認待兩人不薄。

    葉景雲自幼喪母,體弱多病,性格也偏軟弱,葉景梵身為大哥,當仁不讓的承擔起兄長的責任,從小罩著他,保護他不受人欺負,給予他嗬護和關愛。

    而白玉霖更是深受葉景梵的恩惠。出身貧寒的他到酒吧打工,受到流氓騷擾,險些被強/奸,多虧葉景梵及時出麵救了他,還幫他狠狠教訓了欺辱他的人。

    白玉霖素日裏一副清純良善的模樣,又會甜言蜜語討葉景梵歡心,哄得葉景梵對他百般寵愛。白玉霖開的名車住的豪宅,哪樣不是他葉景梵送的?卻沒想到他在背後是這麽評價自己的!

    最親的人和最愛的人聯手背叛了自己,這世上,還有什麽人值得信任?

    葉景梵心裏一片冰涼,驀然腦海中浮現出阮清硯溫柔如水的黑眸,他聽到自己出事之後痛哭出聲的樣子,心中才漸漸生出一絲暖意。

    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拋棄了自己,至少還有他,默默地牽掛著自己。

    想到阮清硯,葉景梵總算恢複了信心,而此時那倆人的歡愛也結束了。

    可能是顧慮到畢竟身在醫院,兩個人隻是互相用手撫慰一番就草草結束,並沒有做足全套。饒是如此,病房裏還是因此彌漫著一股腥味,令人聞之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