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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離去,鍾珍將師父的畫像與俞琛的畫像擺著一起,靜靜地看著她們二人,雖然並非完全相同,然而神情中說不出的相似。
那位修魔的雲丹心真真是用了心,畫像中流淌著執筆者的心,純淨到極點的愛意。
能夠畫出這樣畫,為何會修魔,鍾珍不解,然而她轉念又想。說不定因愛得太深切才會不舍,才想再活一次。
思及自身,她明白自己不是這樣的女子。
她斷然不會為了誰入魔,為了信義,為了親人舍去一條命在所不惜,然而卻不會為了情而入魔。
古有情深不壽之說,她向來極為認同。
至今也仍舊如此認為。
情深到極處,不會再有自我的,一起都是為了對方。
她不是這樣的人,朱子陵也不是,但是獨孤破城卻是。
歲月悠悠,每個人手裏都握著自己的那一份,唯一的那一份,她選擇了接納獨孤破城的那一份,從此全心全意彼此扶持相守。
年年歲歲,鬼見淵的人還保持著過年的習慣。正是歲末,前兩天竟然下了一場大雪,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
鞭炮聲響了大半個晚上,漸漸低了下去,偶爾才會聽到那麽一兩聲,在寂靜的夜裏傳得老遠。
凡人們早已經重新修建了家園,新的孩子出生,老的人去世,修行者改了去修仙。
早年獨孤破城廢除了帝製,後來卻仍舊有了新皇帝,是一位強大的修行者,他死後,子孫沒有保住位置。
你爭我奪經曆了一番亂世,後來又有人站起來,秉持了獨孤破城的舊製度。
到底還是將人丹給徹底湮滅了。
鍾珍居住在鬼見淵的邊緣,靠近南域這一邊。
每年的頭一天,是個大日子,這一天,海祖會為大家吟唱。
清晨的第一線光明出現,已經有修士們在等待了。天空仍舊飄著小小的雪花,一片銀色籠罩著遠方的大地,顯得十分的寧靜安詳。
前來鬼見淵的修士一年比一年多,今年聚集了上萬人。
有人魚一族的老祖宗相助,吸收陰氣絕對不會走火入魔,這樣的機會,無數門派的高階修士都帶著弟子們前來。
海祖並未立與高處,隻是很隨意的站在人前,肩膀上站著一隻小小的白鳥,是長空。
所有人都閉目盤膝而坐,鍾珍坐在最前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爺爺,她如今的修為比從前高得多,元神的力量可勉強看清爺爺的麵孔。
隻是稍微一走神,便馬上就忘記了。
便是想畫下來也不成。
爺爺是眼睛幽深如海水,泛著藍色,鼻子高挺,麵上的輪廓極其分明,卻不覺得冷硬,隻覺得他萬般的精致。
頭發卷曲,乍一看去是黑色,其實如海藻似的,帶著暗綠。
四周很多很多人,陰氣重一些的地方,隻有高階修士,築基期的那些都在後方。
並沒有很多煉氣小修士,來的都是一些門派未來的精英。
倘若將所有的弟子都帶來,多大的地方不夠擺。
洪天明孟來寶秦悠悠等人,都在九天道宗那一邊。慕青鬆也夾雜在一些蒼穹劍宗的弟子裏麵,他身邊是與他性情差不多,老成的弟子王祠,如今已經是元嬰初期了。
鍾珍回過頭與慕青鬆打個招呼,卻看到胡飛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知為何,也許是爺爺在身邊,她衝著胡飛策扮了鬼臉,然後豎起三根手指頭,示意他還欠三百萬靈石沒還。
胡飛策又是一陣氣急,想到他的那副畫就覺得屈辱異常,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還有一些其他的人,都是熟識的,如騰衝之,齊炎,還有......袁誌。
看到袁誌,鍾珍衝著他笑了笑便覺得尷尬,不再與大夥兒招呼,轉過身子,好好端坐繼續看海祖。
慕青鬆有些恍惚,他看著鍾珍的背影,還有她身邊的獨孤破城,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一絲古怪的念頭。
他與獨孤破城並不相似,除了一雙眼睛。
記得鍾姑娘會偶爾盯著他的眼睛失神,隻是一刹那,她便恢複了若無其事。
倘若獨孤兄不曾破鏡,他的精血回歸,帶著對方的部分元神進入體內,會不會也有一點點類似慧言的記憶。
搖了搖頭,慕青鬆將這絲念頭拋開,閉上眼睛,專心地等待海祖的歌曲。
歌聲會持續三天,對海祖來說,消耗極大,但是對所有的修士而言,都是莫大的幸運。
輕柔的聲音從細不可聞,慢慢揚起。
仿佛來自海底,仿佛來自雲間,仿佛就在耳邊呢喃。
隻聞其聲,此生再無遺憾。
沒有任何歌詞的哼唱,高則深入如雲霄之上仿若來自九天,低處婉轉纏綿沉入心底深處。
那是最美的花朵,最甘甜的山泉,最難忘的回憶......
上十萬人,悄無聲息,隻餘下雪花飄落的簌簌之聲,還有那盤旋在天地之間悠揚的吟唱。
最動聽的聲音,是用心來高歌!
......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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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狂飆最後十章,故事就到這裏結束,不是一本正統修仙爽文,重點是主角的成長而不是修仙。
從去年十二月開書,一天沒有斷過更,保持著高強度的更新,感覺好像爬完了一座高山。
是結束也是新的開始,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下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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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這些字不算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