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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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顯動一驚,臉色恐慌,根本就沒有料到都尉李河會毫無征兆的讓人拿下他。

    回過神來,驚恐道:“李都尉,你這是幹什麽?為何要讓人抓我?”

    都尉李河麵色平靜,從外表看去,毫無一絲變化。目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說道:“以下犯上,按罪責,輕則執行杖刑!重則,當殺!”

    一聽是這個,盧顯動心裏為之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讓他頂罪,其它什麽的,一切都好商量。

    四名重鎧甲士大步流星走上來,冷眼望著他,卸了他腰間百煉精刀,抓住他的雙臂一扣,將他重重拿下。

    盧顯動根本就不敢反抗!

    雖然他有幾下子,可是在周圍重鎧甲士虎視眈眈注視下,隻要稍有異動,恐怕就會被一窩蜂衝上來的重鎧甲士亂刀砍死。

    “李都尉請明鑒!屬下剛才並沒有冒犯尚果毅,還請李都尉明察秋毫,不要被小人所誤。”

    都尉李河冷哼一聲,道:“你道某是不明事理的糊塗蟲?還是欺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是個受人擺弄的玩偶!”

    一聽這話,盧顯動心裏嚇出一身冷汗。

    額頭的汗水是真的不要命向下直冒,身體開始哆嗦,雙腿打顫,望著都尉李河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聽李河這話的意思,明顯是要處決於他。他又不是傻瓜,在軍中廝混這麽長時間,又豈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

    正是因為聽懂他話裏的意思,所以心中才感到一陣發涼。

    “以下犯上,冒犯上官者,尚果毅你自己看著辦!”

    扔下一句話,都尉李河抬起腳走了,跟他一起離開的還有崔河和那四十八名重鎧甲士。

    “桀桀……”

    尚三江望著被重鎧甲士製服的盧顯動,怪笑一聲!向王上書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王上書這會兒倒是開竅了,看懂了尚三江眼神意思,從後背拔出百煉精刀,眼中精光一閃,舉起百煉精刀哢嚓一下。

    刀光閃過,一道血劍噴出,盧顯動瞪大雙眼,帶著重重不甘怨氣濃重的走了。

    李飛宇就像一名看客,置身事外,仿佛這裏發生之事與他無關一樣。直到那道血劍噴出,盧顯動死去,他嘴角掛著一抹笑容,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尚三江他們一眼,帶著身後的十二名親兵甲士離開了營地。

    走在青石鋪成的小道上,身邊的景色綠意盎然,周圍的行人就像一台不知疲憊的機器,不停的忙碌著,直到太陽落山,月亮升起,夜晚來臨的時候,除去一天的重活躺在床上休息的那一刻,才有屬於自己的真正時間。

    這次發生的事情,給李飛宇敲響了一個警鍾。

    一個人的生命,就像周圍的一顆冬青一樣,在奴仆雜役辛勤伺候下,每天卯時澆水,按時除去枯枝,才能茁壯的生長。

    當它的主人,突然有一天,心情變壞很不好的時候,主人需要撒氣的出氣筒!它們或許就是其中之一,或許就會麵對來自主人的怒火,它們或許會在暴風雨中損落。

    出了剛才那件事,左率衛營地防守非常深嚴。

    營地之內,在右果毅李飛宇帶領之下,領著一大群甲士正在校場及有血跡的地方清除痕跡,經過他的身邊,兩人眼神一對望,就像兩道火花一樣,在空中發出一連串激碰。

    收回目光,李飛宇挺著胸膛,穿著明光鎧腰間懸掛著百煉精刀,光明正大的從他身邊離去。

    望著李飛宇離去的背影,盧飛軍閃過一絲怒容!眼神欲要噴出火花,看他這架勢,就差恨不得撲上去將李飛宇揍成豬頭解氣。

    幸好,營帳裏麵發生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否則,李飛宇還能不能這麽輕易的離開,恐怕還真的很難說。

    出了營地,經過營門時候,剛才那名攔著他挑釁的火長已經不見蹤跡,看樣子是被他揍得不清。

    看到是李飛宇一行人,從營地裏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有了剛才的教訓,這名甲士心裏可是記憶猶新!恭敬的對李飛宇行禮。

    離開這裏,李飛宇的心裏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做人或許就是這樣,當你給他一副好臉色看時,對方或許覺得這是應該的,心裏可能會不領情。

    如果,在初見對方之時,你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樣子,或許對方當時心裏會感到很難受。或許會為了看在有事相求的份上暫時忍住,等到再次相見之時,臉色稍微緩和一下,或許就會給對方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讓對方從心底裏感到一陣溫暖,或許會徹底記住你的好。

    人是一種很複雜的高級生物,人心更是善變的!

    心裏想著這些瑣事,渾不知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出了顯衝殿。

    出了顯衝殿,就在東宮之中。

    東宮之中,不同於顯衝殿。防守非常深嚴,戎守的甲士更是不勝其數。

    目光所致,像棵木樁一動不動站在那裏的甲士就有二三十名,一個個就像是靜態一樣,漆黑的甲胃在陽光照耀之下,閃亮出一片白花花的亮光。懸掛在腰間的百煉鋼刀,就像一把神聖的利器,時時刻刻在震懾一些宵小之流。

    一隊又一對巡邏的甲士魚貫而過,一名又一名美麗動人的丫鬟奴婢,踩著輕靈的腳步,搖擺著腰間綠裙,神情嚴肅,快速的離去。

    昨日仿佛一場夢,自己做為後院一名三管事,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名,事事受著雜七雜八的規矩約束,就連想要出宮,都是看在自己出身李家的份上,自己才可得以暢通無阻。

    沒想到,世事難料!

    自己則因為陳生相邀,為了能在曆史滾滾的車河巨輪下活下去,主動反抗,鬥智鬥勇,生死一線,好不容易才取得現在的一點生機。

    初升的太陽徐徐高照,散發出的溫暖,望著望著漸漸癡迷。

    回過神來!

    李飛宇搖搖頭,或者是壓在心裏的負擔太大,自己竟然一時想多了,竟然在這裏走神。

    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十名親兵甲士,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他們雖然都是一些男人,但就是他們,讓自己心中感到無比溫暖和踏實!嘴角一扯,掛著一抹笑意,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換了校尉腰牌,李飛宇又是熟麵孔,一通行來,就算遇到戎守甲士盤問,在盤查清楚後依舊耽擱了一些時間才回到自己曾經的小院。

    回到小院的時候,院門緊閉著。

    他之前離去的時候,院門就是這樣,小院雖小,卻別有一番溫馨。望著眼前這棟極小的院落,恐怕以後在想回到這裏可就難了。

    心中生出一種複雜的滋味,望著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的朱紅大門,在雜役保養之下,色彩一點也沒有變化。

    推開門,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後怕!

    青色磚頭鋪成的光滑地麵,花花綠綠的植物迎風招展,一副躺椅靜擺在院落中,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你們在這裏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要進來打擾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不管十名親兵是什麽態度,邁著步走進了這間住了多年的小院。

    小院很靜,踏入其中,初夏的風非常涼爽,還沒有一絲燥熱,吹在臉上非常舒適。

    躺在竹席編成的涼椅上,後背感到一陣清涼,舒服的一展懶腰,整個人的精神都放鬆下來,身體好像舒服很多。

    望著天空,白雲朵朵,一朵朵白雲慢慢移動,空氣中毫無一絲雜色,一眼望去,一片蔚藍!彷如一片汪洋的海洋,壯麗美觀。

    ……

    一盞茶的功夫,李飛宇站了起來,出現在門口,望著站在兩邊的親兵,腰板挺得非常直,麵色冷毅,目光緊緊注視著前方,仿佛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他們的法眼。

    “你叫什麽名字?”

    李飛宇望著左邊一名離他最近的親兵問道。

    “屬下叫張飛!”

    李飛宇非常想笑,好在他兩世為人,養氣功夫夠深,心裏雖然樂開了花,麵色卻絲毫不變,掛著淡淡笑意說道:“你去廚房一趟,將一名叫王六的找來,如果他問你是誰找他,你就說本校尉找他。”

    “諾!”

    張飛恭敬的輯禮,心裏如沐春風,美滋滋的轉身向著廚房小跑過去。

    返身回到院落,他找王六過來,是要對他打個預防針!

    經曆剛才顯衝殿發生一役,在做任何事之前,李飛宇已經變的小心謹慎,能避免的麻煩盡量避免。要是實在沒法避免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決。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手軟。否則,恐怕會被周圍撲上來的餓狼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如果王六這次過來,表現的讓李飛宇心裏不能滿意。

    說不定,王六心裏已經存了貳意,或者在打別的鬼主意!如果真是這樣,李飛宇雖然不是歹人,但為了活下去,在死亡的威脅下,他是不會吝嗇祭起屠刀的。

    小院中很靜,靜到院中樹枝輕微的搖晃聲都能聽見,一陣微風吹來,始終無法帶走躲藏在小院上空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