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屈臣家的尹(求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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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獨自站在高台上,捶胸狂吼的姿勢,竟透出一股唯我獨尊的霸絕氣概。

    饒是並非同族的呼延,這一刻亦不禁胸懷激蕩,目露精光,險些大叫出一聲“好”來,幸虧及時忍住。

    若羆是八尺男兒身,與呼延同是人族血脈,這等豪邁男兒,呼延亦要矚目心動。

    他不由得暗自嘀咕,似羆這般豪猛勇士,出身哪族都是豪傑梟雄,那屈臣家的尹,究竟為何便拒絕了羆?

    此間詭譎,呼延不得而知,隻得搖頭歎息,繼續扮作卑微奴才相,悄然尾隨戚佤及襲兩熊走出長廊,混入高台周遭觀戰的黑熊之中。

    終於進得場中,呼延偷偷打量周圍,除開中央這塊供熊角鬥的圓台,四周便是偌大空地,此時站滿了黑熊,熙熙攘攘怕有上萬之數。而角鬥場邊緣則是三層高大石階,稀稀落落端坐不少黑熊,數量卻比角鬥圓台邊戰立的黑熊少上許多。

    在呼延對麵,自石階中多出一個尖角,又分上中下三層,也坐著不少黑熊。

    呼延一看便知,這情形與人界頗為類似,無家族的黑熊站在場邊觀戰,而戰熊城無數小家族,能得到底層石階坐觀,顯赫家族則能占據四麵中層石階,觀戰視野極佳。至於最上層石階,應該是留給四大家族的專座,高高在上,俯視全局,以顯出他們高貴的身份。

    在右邊最高石階的中間,一頭黑熊站立起來,興奮咆哮蓋過場邊大半熊吼,他鼻邊有一塊白斑,正是斯瓦匹剌家的家主起,羆的親生父親。此時見到孩兒再次獲勝,起自然要為羆大聲慶賀,以彰顯孩兒的勇猛善戰,讓屈臣家好生看看,自家兒子羆是何等勇士。

    羆打得越狠,屈臣家的熊臉當然就更難堪,起自然就更暢快興奮,他自然更要大聲慶賀。

    走廊對麵那三層尖角石階,卻是留給王族的。下層是附庸王族的小家族,中層則是和王族有過聯姻的權貴家族,最頂層才是正統王族的尊位。

    這位置亦是高高在上,又和四大家族的位置顯出差異,尖角鋒銳,寓意攻伐戰爭。決定是否開啟戰爭的權力,乃是王族獨享,其他四大家族都不得擅越,這才是王族傲立戰熊族巔峰的依仗。

    那被稱為王的黑熊,在最頂層尖角石階的最前端,坐於一尊龐大石座上。這是全場唯一一尊石座,他熊掌杵著熊臉,額頭三縷金毛熠熠生輝,姿態休閑慵懶,漆黑眼珠俯視全場,最終落在角鬥台上捶胸沉吼的羆身上,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似乎對羆的威猛也十分讚賞。

    “屈臣家的尹,你注定是獨屬於我的母熊,好好看著吧!”

    羆那對碧眸戰意昂然,凝視向呼延頭頂的方向,忽而豪爽大笑,傲視台下群雄,悶吼道:“下一個!”

    這等狂傲之姿,激得角鬥台下群熊激憤,咆哮連連,當場便有百餘頭黑熊躍上角鬥台,朝羆捶胸邀戰。

    襲怒嘯出聲,正要躍起,卻猛地被身旁戚佤死死抓住。

    “你看,已經上去了百多頭戰熊了,你現在上去,也不一定能讓你和羆打,不如……再等等吧……”

    襲的戰意漸至收斂,但依舊是滿臉怒色,咆哮道:“戚佤,就聽你的!我就等下一場,然後再上去好好收拾這狂傲小子!”

    聽得這兩熊對話,身後呼延偷偷撇嘴,無聲嗤笑。襲隻是做出躍起的姿勢,卻片刻不曾真正躍起,倘若他暴然躍上台,沒有耽擱這片刻,倉促間戚佤又怎能及時拉住他。襲不過是做些姿態罷了,以免被旁的熊嘲笑他不夠膽量,若是真讓他跳上台去,他哪有真膽量與羆對戰。

    戚佤好言相勸,襲聽受勸誡,再留下一句狠話,均是遮掩各自膽小的言辭而已。

    這邊廂鬧不起事來,呼延便失了興趣,對那拒絕羆的尹,倒生出十分好奇。他回想羆方才那一眼,扭頭朝後望去,果然尋見一頭稍顯獨特的黑熊。

    在呼延眼中,所有黑熊都是一般模樣,辨認黑熊是件格外困難的事情,至於黑熊公母,他亦是分辨不出,但那頭黑熊的確有些不同。

    今夜角鬥之事,正是屈臣家發起,作為主事一方,屈臣家自然有資格坐在王族對麵。端坐在呼延身後最高層石階的那群黑熊,想來便是屈臣家,而端坐正中那位,應是屈臣家的家主,那頭稍顯獨特的黑熊,則坐在屈臣家家主的身邊。

    能坐在靠近家主的位置,有可能是家中最有威望的老輩,但這頭黑熊看上去尚算年輕,坐得筆直端正,絲毫不顯老態。假若不是家中老輩,那黑熊的身份呼之欲出,應該就是今日主角,屈臣家的尹。

    呼延可品味不出黑熊醜美,隻聽戚佤及襲所言,屈臣家的尹乃是戰熊族出名的漂亮美熊,他也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但能引得羆如此狂熱追求,想來不假,呼延權且姑妄聽之。

    說尹獨特,僅有一點原因,便是全場之中,其餘黑熊袒露身軀、不著片縷,唯有她一頭黑熊身穿鱗甲戰裙,這才顯得格外突出。

    這倒是個重要角色,呼延日後若是化身黑熊,戰熊族有名的黑熊他定要牢牢記住,此番卻是大好機會,他凝神打量起尹來。

    除卻那身黑鱗甲胄、古樸戰裙,尹的坐姿亦是奇特,脊梁筆直,雙腿並攏,一對黑毛熊掌交握放在雙腿之間,竟有一絲端莊、秀美氣息。在尹的臉上,黑毛細密柔順,眉心有塊圓點紅斑。那對琥珀色眼珠透出冷淡神色,眼角略微上揚,如同人族丹鳳眼,似有幾分柔媚之色。

    眉心紅斑,琥珀眼珠,呼延牢牢記住。這兩點就是他日後辨認尹的標識,好讓她在呼延心裏與其餘黑熊區分開來,於呼延而言,這便足夠了。

    牢記住尹的標識,呼延心滿意足地轉回頭來,繼續關注角鬥台上的羆。

    恰在這時候,羆的神識在虛空中激蕩出層層漣漪,他悶雷般大笑。

    “你們,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全場萬籟俱寂,刹那之後,數萬頭黑熊齊齊咆哮叫好,聲浪層層疊高,一時間均是興奮至極。斯瓦匹剌家那邊石階上的所有黑熊,更是接連站起身來捶擊胸膛,齊聲巨吼。

    “羆!我的兒子!把屈臣家的尹搶回來!”

    “羆!”

    “羆!”

    “必勝!必勝!必勝!”

    “……”

    場中氣氛登時火爆到極點,台上百餘頭黑熊卻覺得分外屈辱,憤怒狂吼後,倒有大半折身將要跳下,欲等下次再孤身來戰,這才符合戰熊的驕傲。

    但羆放出這等豪言壯語,哪能讓他們如願退出,猛地咆哮一聲,黑毛粗腿弓起再繃直,十丈雄軀化作殘影,迅猛殺入眾熊之中。

    重拳狂舞,加之頭顱、粗腿齊上,羆此時早已化作狼牙棒般的屠戮殺器,無須任何章法,全身均是獠牙,盡顯猙獰、嗜血本性。他所過之處,便是數頭黑熊慘叫高飛,血肉四濺,竟無一合之將,狂猛之勢無熊能擋,將那猛士二字彰顯得淋漓盡致。

    百餘頭黑熊,接連砸落台下熊堆之中,引得數萬黑熊捶胸讚吼。

    羆身軀如洗血浴,倒不全是出自他熊之血,戰敗百餘頭黑熊,他亦受了創傷。身上黑毛被大片扯落,腹部十幾道狹長爪痕,左肩、右胸、左大腿均留下拳印凹坑,整條右臂完全扭曲,顯然骨骼折斷、碎裂得不成樣子,此刻隻能無力垂下。

    這一身傷口駭人之至,將他襯得如同深獄魔神,十足震撼。羆自己卻渾不在意,反而更加興奮起來,仰天長嘯。

    “誰來?誰來!”

    兩聲質問,頃刻間竟無熊再次接口,或是躍上台來。

    呼延身前兩熊,此刻戚佤緊緊抓牢襲的熊臂,吼聲略有一絲輕顫。

    “斯瓦匹剌家的羆,他竟然打敗了一百頭黑熊!肯定會有勇猛的戰熊急著和他打,我們沒有急事,就讓心急的勇猛戰熊先吧,不如……再等等……”

    襲故作沉思,黑毛熊臉肅穆沉凝,低聲吼道:“戚佤,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跟有急事的戰熊爭這種機會,這不符合我們戰熊的傳統。我就再等幾場,然後再上去好好收拾這狂傲小子!”

    呼延嘴角止不住抽搐,倘若他真是這兩頭黑熊的仆役,此時便要佯裝懵懂,大聲提醒襲,要發出宣戰誓言,不能聲音太小隻讓戚佤聽到,這樣仿佛蚊蚋嗡鳴,羆是絕對聽不到的。

    他此刻萬分慶幸,自己不是這兩頭黑熊的真仆役,若是攤到這樣的主子,連他亦覺得太過丟臉。

    角鬥場下,數萬黑熊悶吼如潮,好半響過去,依舊再無黑熊上台邀戰,偶爾有黑熊高吼出聲,似是頗為忿怒不甘。

    “羆!你現在受傷很重,我們戰熊族光明磊落,沒有欺負重傷對手的傳統!”

    “說得對!等你養好傷了,我再來和你大戰!”

    羆將碧眸睜圓,直瞪向出聲的黑熊,忽而呸出一口濃沫,咆哮道:“不要找借口,要是勇士,就上來打敗我!來!”

    這聲咆哮,隻換來更加高昂的怒吼聲,這時卻有神識波蕩全場,讓漸至火爆的氣氛稍微平靜。

    “羆,你這樣重傷在場裏,沒有戰熊會放下自己的驕傲,和現在的你戰鬥。等你養好傷,再來吧。”

    用神識傳音的是尹,她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來,那對琥珀眼珠凝視羆,冰冷得尋不見絲毫情感。羆的碧色眼眸裏泛出炙熱的光芒,他遙望著尹,狂暴的情緒倏忽消失,聲音柔和道:“好,我聽你的。你是我的,沒有誰能搶走你,明夜我還會再來!”

    輕聲吼完這句話,羆麵對台下數萬黑熊巨吼,向挑戰者發出恐嚇,這才跳下角鬥台。眾熊自發讓出一條道路,讓羆走向斯瓦匹剌家的頂層石階。

    力敵百熊,今夜以後,羆便是戰熊族公認的勇士,獲得戰熊們的尊敬。他的傳說,將在整個戰熊族流傳,讓小輩戰熊們敬仰。

    屈臣家的家主緩緩起身,先是朝王略微彎腰,表示臣服,才直身將神識傳遍全場,隆隆如悶雷滾蕩。

    “角鬥中止,明夜繼續!”

    言罷,王族及四大家族率先離場,然後是顯貴家族,無數小家族,最後才能輪到沒有家族的數萬黑熊。

    黑熊們沒能覺得盡興,均是滿臉失望的漸漸散去,呼延的雙眼卻爆出了精光。

    他的眼裏,隻看得見角鬥台下遺落的成堆碎肉,溪流般的血液,這才是他夢寐以求、翹首以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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