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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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正暗自琢磨羆這古怪的沉默,準備恭送羆進得殿門,便要暗自告退。哪曾想這節骨眼上,羆竟會低吼出聲,喚他一道進得石殿中,明顯是有話要說。

    好在呼延回神倒快,及時低吼應諾,悄然尾隨羆跨入石殿。自有玉柳側立門旁,待兩熊進了門,他閃身出門,將殿門緩緩合攏,靜靜守在殿外。

    羆今夜大大丟臉,可是才進殿中,他那滿臉陰鬱、憤懣之色頃刻褪盡,換上如尋常般慵懶、隨意的模樣,漫步跨上高台,依舊在自家石座上斜靠坐著,掌著腦袋,雙眼似閉未閉,像是凝神沉思。

    呼延此刻卻也乖覺,尾隨到那石座前高台下,便單膝跪地,垂頭靜候羆出聲。

    不知過得許久,才聽前方一聲嗤笑,低吼如喃喃。

    “你說……我今夜敗了麽?”

    這才是真個的明知故問,今夜他與騅之戰,明眼者皆能看得通透。即便呼延境界太低,許多招式往來太快,猶如霧裏看花,模糊至極,卻也能看見羆狼狽怒吼的模樣,疲於應付,全無反抗之機,最後尚需騅留足臉麵,見血即止。

    若是將今夜之戰,換至沙場廝鬥,騅乘勝追擊,連下狠手,羆已然小命嗚呼,恐怕難得留個全屍。

    但聽得羆發問,就算明知故問,可呼延明麵上乃是他的食客,主上發問,屬下便不得不答。

    “回稟主上,主上……是敗了!”

    呼延這回答似是直莽而不知變通,當真便是個頭腦一根筋的熊貨該有的回應。

    “是啊,敗了……”

    羆喃喃自語,忽而慨然失笑,把目光落到呼延身上,眯眼輕吼道:“你且說說,我為何會敗!”

    “稟主上!主上敗在實力略遜一籌,加之以往並未有過與蒼狼對戰之時,對蒼狼所長知之甚少,莽撞對上,自然落敗!”呼延恭聲沉吼,回答得一本正經。

    聽得此言,羆卻微蹙眉頭,瞪視呼延一眼,沉吼訓斥道:“說實話!”

    “是!”

    有了羆的訓斥,呼延這才顯得精神抖擻,神采飛揚,沉吼道:“明麵上那差距實在微不足道!隻是主上今夜此戰,可戰而不可勝!”

    “唔?為何我今夜可戰而不可勝?細細說來我聽!”羆輕咦了一聲,平靜熊臉尋不見絲毫神色,他心中所想,實在難以揣度。

    “起主上先前便有交代,雖說是讓主上盡全力,其實話意恰恰相反。那騅少王乃是外族使節,若是今夜他落敗,便會被傳言我斯瓦匹剌家有意折辱!如此傳言出去,其實有辱自家聲威!此為其一!”

    “其二便是,這騅少王傳言中可力敵千狼,而主上僅能力敵百熊,今夜若是騅少王落敗,便顯得傳言不盡不實,如同羞辱騅少王是自誇自讚,便是打了騅少王的臉麵,更是不可!”

    側耳凝聽呼延娓娓道來,沉吼聲卻嘎然而止,羆揚眉輕吼問道:“唔……還有呢?”

    “回稟主上!呼見識短淺,僅能看出此一、二來,再無他想!”

    羆聞言忽而失笑,眉眼終是夾雜一絲嘉許之色,沉吼道:“能看出這兩點,已是實屬難得,不愧我欲提攜於你!起來吧,自家尋個石座,坐下說話!”

    得以賜座,才算是呼延答得不錯,頭腦清醒有謀客之姿,勉強過得關。得了羆的讚許,呼延起身咧嘴大笑,露出得意模樣,大咧咧跨坐到一旁赤色石座之上。

    “你漏了極重要一條!今夜我二兄梁所言,已然觸摸到神境邊緣,不日便要跨過身境,成就熊神之身!借用人族言語,他既要揚眉吐氣,我自該韜光養晦!既然出了個神境的兄長,而我近些年尚需在身境蹉跎,明麵上難爭,便隻得收斂往日鋒芒,待我跨入神境之時,才能有坦途大道!”

    呼延聽得瞪眼驚愕,似是才知其中玄妙曲奇,待羆話音剛落,他便拊掌讚吼道:“主上英明!”

    其實這些門道,呼延又豈會不知。隻是他如今乃是一頭來自荒森的野熊,亦是如羆所言那般,須得韜光養晦,收斂鋒芒,不可表現得太過精於世故。

    而且這也是最精明的做法,若是他將話說盡,不留絲毫餘地給羆表現,這便是聰明過了頭,反而不美。將至關重要的一條,留給羆親自說出,才好彰顯主上聰穎非凡,而呼延則表現得聰明的恰到好處,這才是明智之舉。

    羆亦願聽這讚美之詞,嘴角隱隱露出笑意,沉吼道:“此事已過,日後無需再提!我今夜喚你前來,倒是另有要事!”

    聽得此話,呼延這才釋然。他早已猜到羆喚他進來,定不隻是為了今夜這激戰輸贏之事,但究竟所為何事,卻是不大好猜了。

    此時見羆終於提及,呼延咧嘴露笑,憨直高吼道:“敬請主上吩咐!呼定會全力以赴!”

    “我昨夜回殿,思來想去,忽而有了一個念頭!”羆瞥了眼呼延,目光閃爍似有深意,沉吟著輕吼道:“昨夜你也曾見過尹那近身侍衛季娃吧?覺得如何?”

    呼延心底咯嘚一聲,立時覺得大大不妙,卻隻得佯裝不明其意,撓頭傻笑著沉吼作答:“主上所指,便是昨夜與我同站的那母熊吧!夜裏隻顧看那滿桌子濃香肉食、王家密釀,對這母熊便未太在意,卻是不知好壞了!”

    此話一出,羆頓時蹙起眉頭,不滿地瞪了呼延一眼,哪會看不出呼延敷衍之意,索性直接便把話挑明,沉吼道:“我往日去尋尹,總會遭那季娃一番尖牙利嘴的說道,又礙於身份,不可與這母熊多做牽扯,已然暗中惱怒許久!”

    “昨夜見你對答甚好,憋得那母熊無話可說,實在讓我心懷大暢!哈哈!”

    “此後倒讓我心生一計,事關我日後大事成敗,更是我征服尹的關鍵,便要落在你頭上!”

    “我限你兩年時間,定要將尹的近身侍衛季娃給俘獲!隻要這頭母熊被你征服,拿下了尹最親近的母熊,你就可以讓她在尹耳邊多說我的好話,時日久了,不愁尹對我不動心!哈哈!”

    呼延靜靜聽著,忽而覺得這熊軀止不住地戰栗,冷汗如牛毛細雨,汩汩冒出。他腦海中浮現起昨夜那母熊模樣,粗手粗臂,滿身黑毛,肥碩身軀,絲毫尋不見那美人般玲瓏有致的曼妙,真要是讓他睡將上去……

    這般做想,呼延心頭又是一陣哆嗦,雜念盡消,反倒有了片刻全神貫注,頃刻間絞盡腦汁,卻總也尋不到借口推脫。這更是急得他如熱鍋螞蟻,又不敢遲疑太長時間,在羆麵前露了破綻,隻得依舊咧嘴傻笑,佯裝粗蠻模樣。

    “主上!呼尚算年幼,這繁衍後輩之事,倒也不急……”

    羆登時將那碧色熊眼瞪得滾圓,怒吼道:“你自然不急,但你主上我急!我自幼與尹相識,如今已過五千餘年,卻苦於無法拿下,這才尋思其他辦法!你隻需盡快俘獲季娃,我將尹收入府中便指日可待,這才是關鍵所在!”

    “可是主上!”呼延高呼一聲,皺眉露出分外苦惱的神色,撓頭澀聲沉吼道:“呼從未追求過母熊,對這事情全無經驗,主上直接喚我征服如此極品母熊,難度甚大……”

    話音未落,呼延已然被羆那瞪視得噤若寒蟬,卻聽羆將熊臂猛揮,氣勢如指點江山,呼喝千軍萬馬一般,壓抑怒吼道:“哪來如此多借口!我喚你去,你便隻管朝那季娃大膽追求!我不論你用何等手段,僅給你兩年時間,定要拿下這尹的近身侍衛伊娃!”

    “主上!”呼延急得自石座上跳將起來,還想再巧舌彈簧幾句,立時又被羆一聲怒吼打斷。

    “我意已決,無需再提!”

    羆那熊臂不耐煩地橫掃而過,似是驅趕不可見的蒼蠅。待見呼延滿臉沮喪之色,終是尚存一絲惻隱,長歎出聲,轉而勸慰沉吼道:“呼!你是我最忠誠的食客!此事我思前想後,唯有交給你,我才敢放心!”

    “若是你成就好事,非但對我助益甚大,你亦能尋到終生良伴,日後子嗣成群,便能坐享天倫之福!況且即便你心有不願,隻需做成此事,我定不會虧待於你!”

    見得呼延依舊悶悶不樂,似乎滿臉均是不甘不願,羆再次冷下臉來,沉哼一聲,緩緩閉上眼皮,淡淡吼道:“也罷!你且回去好生琢磨,願與不願,明日再來告知於我!下去吧!”

    “多謝主上隆恩!呼……告退!”羆既已顯露遣退之意,呼延自然不敢多言,饒是心頭滿腔悲憤,亦隻得單膝跪地,恭吼請辭。

    待他起身退走,唉聲歎氣走到門前,剛剛拉開那沉重殿門,便聽得羆在殿中輕吼,吼聲中若有深意。

    “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跨出殿門,便連玉柳那驚疑眼神,呼延現下也懶得回應,一路垂頭喪氣走到自家門前,推門見得茲慎那強自諂笑的模樣,呼延終是勉強擠出一絲笑臉,卻更像已然要哭出來一般,難看至極。

    (這章寫得極為嗨皮,嘿嘿,若是各位看官看得過癮,便隨手扔幾張推薦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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