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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天開始,韋林大學的學生基本都知道了邢末和路格桑在一起的事情。從那一天開始,路格桑的生活發生了些許的改變,那個名為邢末的人進駐了她的人生。
每天邢末接她上下學,即使有時候明明他早上沒課,但他還是風雨不改地來了。每天睡前他總會給她打電話,左聊聊右說說,有時候還會給她講童話故事,那一句句的晚安伴著她的美夢。基本每天的中午他和她會在學校裏吃午飯,韋林大學大大小小的餐廳他們都嚐了個遍。他會安靜陪她在圖書館裏收拾整理書籍;他會陪她一起在自習室裏做功課,複習備戰考試;他會陪她一起背英語單詞、練英語口語;他會陪她去逛街,去一個又一個的小攤裏找美食;他會陪她在“路途”裏幫忙。
他為她做了很多很多,多到令她受寵若驚。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麽一個人為她做那麽多的事情。那日積月累的陪伴就像是小水滴一樣落在她的心裏,讓她的心滿滿的。
當他在默默付出的時候,她的心卻越發的不安。她無法確定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她無法保證那個所謂的永遠。但是如果兩個人不能走到永遠,那麽如今何必要在一起呢?那一個個疑問不斷地入侵著她的大腦,她害怕那個未知的未來。
當心裏越發的不安,她開始選擇了冷淡和逃離。她冷淡地看著他所有的好,平淡地回應。她讓自己開始變得十分的忙碌,忙碌到錯過了他很多的電話和陪伴。可是越忙,她發現她越發的不安和焦慮,她措手無策地任憑自己近乎奔潰。
七月初的那天,她剛考完試,一出教室就看到走廊上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們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有見麵了,再次見到他,她才發現她真的很想很想他。
邢末看著路格桑一副吃驚愣住的樣子,心底越發的柔軟,走上前,拉過她的手,“怎麽了,我那麽好看,都讓你看愣了?”
路格桑回過神,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你怎麽在這裏?”
“今天有事剛好來學校。”
回答簡單明了。
“哦!”
“走吧,你也餓了,我們去吃午飯,慶祝你考完試。”
邢末和路格桑是在學校附近的廣場二樓吃飯,去的是平時經常去的港式茶餐廳。吃著飯的時候,邢末問:“你暑假有什麽打算?”
路格桑想了想,“應該會先在‘路途’幫忙一段時間,然後回家,接著可能會去爺爺奶奶家住一陣子。”抬起頭,“你呢?”
“七月份會在家準備陶瓷設計大賽,八月份要去學習一個月。”
“挺好的啊!”說完,路格桑又低下頭吸了一口奶茶。
邢末和路格桑坐在窗邊,從窗外看出去剛好可以看到廣場。這時,邢末朝著窗外看去,不經意間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媽媽就在對麵的餐廳裏和何阿姨吃飯。
轉過頭看著路格桑正在吃著菠蘿包,一個想法湧上心頭。
“格桑”
路格桑抬起頭,“嗯!”
“我剛剛看到我媽就在我們對麵的餐廳吃飯,我想我們現在去我媽那裏,順便把你介紹給我媽認識。說起來,你都還沒見過我的家人。”
邢末的一番話讓路格桑的心瞬間慌了起來。
邢末看著路格桑突然之間額頭冒汗,臉色慌張,擔心地問:“格桑,怎麽了,臉色那麽差。”拿紙巾輕柔地幫她擦汗,“害羞了?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況且,我家的媳婦可一點都不醜。你放心,我媽肯定很喜歡你的。”
路格桑拿過邢末手中紙巾擦汗,邢末適時地放下手讓她自己擦汗,然後貼心地伸手幫她把額前的碎發整理好。
邢末的手指有點冰,指肚軟軟的擦在額頭上,很舒服。
“邢末,我覺得……我還是下次準備好了再去你家拜訪你父母好了。現在急忙忙的去見你媽,感覺太匆忙了,這樣對你媽不夠尊重。”路格桑臨時想出了推脫的理由。
邢末一笑,“沒你想的那麽複雜,隻是見個麵而已,不用準備。”
“可是,你看我禮物也沒買,就這樣去見你媽,真的感覺很不好。”
邢末伸手拉過路格桑的手,“我之前已經跟我媽說過你了,她也看過你的照片。還說你很漂亮。”
“你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媽了?”路格桑壓低聲音問。
“嗯嗯,很早之前就說了。”
“你怎麽沒有問過我,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媽。”因為氣憤,路格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度。
邢末絲毫沒有察覺到路格桑的生氣,依然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好了,你別擔心,等一下我帶你去見我媽,那就好了。”
路格桑見邢末又繞回去見他媽的話題,看著桌麵上自己很喜歡的飯菜也瞬時沒了胃口,“既然你都把我們的事情跟你媽說了,那就這樣吧!我覺得我還是下次準備好了再去見你吧!”
邢末停下筷子,微微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開口探問:“格桑,你不想去見我媽?”
“我沒有不想,隻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邢末笑,“怎麽不是時候?”
“就是不是時候啊!”
“格桑,我們都在一起了,那去見對方的家長,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你所說的準備真的不用,你放心,我媽不是拘小節的人,你能去見她,她就會很開心了。”
麵對邢末的一言一語,路格桑有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就像是用力打在棉花上一樣。
“邢末,我真的不想現在去見你媽。”
邢末見路格桑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脫,心裏越發的懷疑。
兩個人保持著沉默,路格桑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應付式地吃著菠蘿包,邢末則一直盯著她。
邢末是一個那麽心細的人,路格桑眼神中的慌張和抗拒怎能逃過他的眼睛。
“格桑,你是不想現在去見,還是你從來就沒想過去見我媽?”邢末盡量以平常的語氣假裝雲淡風輕地問道。
一語中的,路格桑當場啞口無言,眼睛瞪得圓圓的,因為驚訝,嘴巴微微地張開。
路格桑的反應和沉默無疑驗證了邢末的疑問,“為什麽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見我家人?”
路格桑沉默不語,咬著嘴唇,轉頭假裝去看窗外。
“格桑,回答我,不要逃避。”看著路格桑依然望向窗外,沒有絲毫想要回答的意思,邢末覺得很無力。
一場好好的午飯變成了如今這個局麵,兩個人都沒有心情再吃東西。
越沉默,氣氛越壓抑。
終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了,路格桑喝了一口水,試圖讓自己足夠的冷靜,然後平緩地開口,“你問我為什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見你的家人,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既然我們不可能有未來,那麽為什麽要去見你的家人。”
邢末努力地壓下心中的怒氣,聲音低沉地說道:“為什麽我們不會有未來?如果你從來沒有想過一直跟我走下去,那我們現在又算是怎麽一回事?你又把我當做哪回事?”
麵對邢末的責問,路格桑的眼眶還是紅了,那些話打進心中,注定血肉模糊,開口平靜地說道:“那你說我們真的會永遠在一起?我們真的有未來?”
“……”
邢末的無言像是一把刀□□了路格桑的心口,無奈一笑,“你看,你都不能確定我們真的會一直在一起。那我們還有什麽未來?”
兩人沉默了一分鍾,邢末開口說道:“我從向你表白那天開始就決定了要跟你一直走下去,我還打算我畢業之後留在文房市工作,這樣我們就可以多點時間見麵,我甚至想過等你一畢業了我們就結婚。那你說,我到底有沒有想過要跟你有未來。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打算跟我一直在一起,你從來沒有把我放進你的未來。我真的好想問一下你,你路格桑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我?”
說完,起身離開。
邢末的離開似乎把路格桑的魂也帶走了,她傻傻地坐著,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回過神,走去櫃台買單時才知道原來邢末已經買單了。
他還是那麽紳士和細心,連生氣離開了都還沒忘記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