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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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她!
一出門,清冷的風一股腦地鑽進來,薛書榕來不及換衣服,就這麽穿著單薄的睡裙,揮動魔杖快速到達了醫院。
神盾局的幾名特工站在監護室外麵,全副武裝,手裏拿著槍。
他們看到急匆匆趕來的薛書榕,紛紛讓開。
“佩妮!”
她推開門,看到班納教授站在身旁,表情嚴肅地觀察著佩妮的舉動。
時間緊急,沒來得及把佩妮帶到實驗室,好在這兒有足夠的設備將她的手腕緊緊綁住,避免佩妮因為過於劇烈的痛苦而傷害到自己。
“米莎,你過來了。”
“她怎麽樣!”
“情況不容樂觀,”班納摘下眼鏡揉了揉眉頭,“她體內的細胞在迅速自噬,似乎有種新的能量試圖占領她的身體,但對於這種情況我們尚未掌握足夠的樣本,無法判斷具體的規律。”
“你的意思是……”
“隻能依靠她自己了。”
“……”
“唔唔唔!”
為了避免把舌頭咬斷,佩妮的嘴被緊緊勒住,她的臉漲得通紅,雙眼瞪大,全身在瘋狂地抽搐,脖頸處的青筋畢露。
“佩妮!”
薛書榕快步上前,盯著她的眼睛焦急地道:“一定要堅持啊!”
佩妮不停地搖頭,她被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眼淚大滴大滴地往外飆。
“米莎,不要離得太近。”
“不,她不會傷害我。”
“她已經忘了你是誰!”
薛書榕頓時說不出話。她望著佩妮疼得要命卻無法擺脫的可憐模樣,也跟著紅了眼眶。
“快醒醒,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擅作主張刪除你的記憶了,佩妮……”
她的眼淚從臉頰劃下,落到佩妮的臉上。
後者倏地停止掙紮。
兩人四目相對,佩妮大睜的眼睛滿是疲憊和迷茫,隱隱閃爍著悲傷的淚花。她輕微地顫動起來,隨即,黑色的血液順著嘴角流下來,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薛書榕的表情凝固了。
“……佩妮?班納教授,她!”
班納掰開眼瞼仔細檢查,他鬆開手,歎了口氣。
“抱歉,但是請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薛書榕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快要炸裂了。她眼睜睜地看著佩妮呼吸越來越弱,眼睛低垂,最後,徹底停止動作——
“小姐!”
她的腿一軟,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呼吸短促得說不出話,隻覺得渾身疲倦。入目是一雙蔚藍的溫和的眼眸,如寧靜的大海般,平息了她所有的憤怒、無力、恐懼。
薛書榕揪住賈維斯的衣領,一聲不吭地流眼淚。
班納教授雙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裏,雙眼低垂看著地麵。他知道這時候說道歉都是多餘的。
他們沒有看到佩妮的手指輕微顫動。
“是我的錯,或許,或許讓她就那麽生活著也比死了強。我不該那麽著急地讓她去注射血清,我……”
“難道……你的錯不是差點消除了我的記憶嗎?”
一道嘶啞的熟悉的聲音成功讓薛書榕僵了僵。
——等等。
剛才的聲音……
“咳咳,這些該死的東西都是怎麽回事?”
“撕拉!”
薛書榕回過頭,一臉驚駭地看到佩妮把手銬之類的束縛輕易拽掉,她擦掉嘴角凝固的血跡,望著薛書榕半晌,冷不丁地問:“你找了男朋友竟然沒有跟我說?”
“我……”
“還想和我斷絕關係?噢我真的太生氣了!你不是伴娘的第一人選了!”
“呃……”
佩妮氣憤地一拍床,隻聽喀啦一聲,整個床直接嘩啦啦地塌陷下來。
其他人:“……”
佩妮:“咳,我好像餓了……”
總之經過好一番測驗之後,鑒定結果出來。佩妮體內的細胞變異,使得她擁有一種奇特的基因,導致她的力量比常人大得多,魔咒的禁錮莫名其妙地突然消失,甚至記憶力超於常人。因為這件事,他們不得不把佩妮帶到實驗室進行測量,同時要保證在她掌握好自我能力之後才能放出來。
薛書榕遭到報應了。
每天被一係列實驗虐的死去活來的佩妮就會打電話數落她。算舊賬是女人的本能,即使是好朋友也不含糊,佩妮能精確地從她們剛開始的見麵抱怨到舞會,再從舞會抱怨到娜塔莎。
她說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當眾把娜塔莎打得鼻青臉腫。
薛書榕:“……”
咳,祝她好運。
不過,總的來說,這真的太幸運了。
薛書榕想著想著,上課都傻笑起來。
“那位同學,笑得這麽開心,是對我的課有什麽想法嗎?”
被猛然間點起來,薛書榕的表情有點兒懵。剛才還在回憶昨晚的電話,她哪知道教授講到了什麽地方,更別說現在隔著鏡片一雙冷冰冰的眼睛,正遙遙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後背傳來夏洛克的嘲笑聲,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幫助薛書榕的意思。
於是,薛書榕被狠狠地記了一筆。
她有預感這次的考試應該會很難過。
一下課,薛書榕就回頭氣惱地道:“你上課笑什麽?”
“你上課笑什麽?”夏洛克頭也不抬地唰唰唰寫筆記。
夏洛克很少出現在教室裏,薛書榕偶爾會在校園裏見到他,不過也是少數,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處於來無影去無蹤的狀態,抱著一摞資料獨自學習。
比如說今天。
薛書榕被噎回來,半晌,漲紅著臉說:“小氣的家夥。”
……
最近有好幾篇論文需要準備,為了查資料,薛書榕在圖書館找了半天。她拿著三四本要用到的書,一目十行地尋找名單上的其他書籍。
“這本……”
薛書榕看到最高層有她要用的書,腳尖抬起,指尖撥拉著那本厚厚的書。
突然,她的手機開始響起鈴聲,薛書榕嚇了一跳,趕緊關掉手機。
她沒注意到那本書晃了晃,從縫隙間掉下來——
“小心。”
後背忽然被緊緊貼住,薛書榕愣了愣,看到有隻手越過她的肩,把那本書推了回去。
她抬起頭,和一雙棕色的平靜的眼眸撞在一起。
……是派瑞。
“謝謝。”薛書榕有點兒尷尬。
派瑞很快退後幾步,和她保持基本的距離。他笑了一下,問:“你要這本書嗎?”
“呃,是的。”
派瑞把那本書遞給她,眼睛依舊盯著她一眨不眨。
“你的。”
“派瑞?”從排排的書架後走來一個女生,她看到兩人,露出笑容,挽住派瑞的肩膀衝薛書榕笑,“嘿,你也在這兒!”
盡管那縷情緒被掩飾得非常的好,幾乎瞬間消失不見,薛書榕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這是來自對有威脅性的同性的敵意。
她或許覺得自己對派瑞有想法?
薛書榕明智地選擇同兩人告別,借了書之後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佩妮因禍得福,還激發了被魔咒消除的記憶,說不定派瑞某天變異之後也會如此。
她還是小心點兒為好。
另一邊。
派瑞捧著一本書表情地專注瀏覽,絲毫沒有察覺到身旁的女生臉色難看。
“派瑞。”
“嗯。”
“你是不是對她有好感?”
他表情冷淡地翻過一頁:“你想的太多了。”
“派瑞……”
女生還沒來得及發飆,就被掐住喉嚨。她漲紅了臉不敢置信地撲騰著,卻看到那雙溫和的內斂的棕色眼眸宛若看著一個死人,冰冷狠戾。
“閉嘴!”
像是有股氣息忽然流逝,她掙紮的動作逐漸變緩,眼神合上。派瑞鬆開手,把她摟住,不過片刻的時間,女生睜開迷茫的雙眼,她皺了皺眉,捂住脖頸問:“我剛才怎麽了?”
“親愛的,你剛才又發瘋了。”派瑞表情溫柔地捋順她的長發,“怎麽樣,要去醫院嗎?”
……
薛書榕和彼得·帕克商量好兩個人一起去看相機,用來賠償她之前在孤兒院不小心把對方相機摔壞的失誤。
他們一大早就在公園見麵了。
“你今天真美。”彼得由衷地讚美。
“謝謝。但不要因為我而省錢。”薛書榕攏了攏長款卡其色風衣,“我查過那個型號,會賠償一個價格更高一點兒的。”
“好好。”
彼得笑著聳聳肩。
男人買東西果然幹脆利落,彼得帶她到一家店裏,似乎他經常會來這裏看東西,對一切都輕車熟路,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完成選定——交易——出門三部曲。
彼得說:“要一起吃個午飯嗎,我請客,作為基本的社交來往不應該拒絕。”
“……好。”
薛書榕有些別扭,但還是同意了。
她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彼得的聲音:“米莎?”
薛書榕下意識地回頭,隻聽“喀嚓”一聲,她驚訝的表情隨著那張照片一起凝固在那個瞬間。
“你怎麽知道?!”她警惕地盯著彼得,壓低聲音問。
“那就要說到——小心!”
一輛車突然向這邊駛過來,薛書榕一驚,第一反應就是念出路路通咒語,那輛車迅速回歸到原地,平穩地駛向遠處。
周圍的路人安靜片刻,頓時有人開始尖叫:“是米莎·薛!”
糟了!
薛書榕見勢不對,小聲而迅速地說:“別跟著我!我會來找你的!”
下一秒,她向著無人的小徑飛奔而去。
身後有大片的人都蜂擁著衝上去,差點把彼得的相機給擠掉。他手疾眼快地拿穩,眺望一群人遠去,對著相機裏的一臉驚訝的女孩挑挑眉:“或許你需要一個麵罩?”
那邊,薛書榕沒料到大家對英雄竟然會如此的狂熱。
她忘記帶魔杖,能逃離的魔法無法使用,眼看要被逼到角落,她咬咬牙,在轉交的時候忽然念道:“animagi(阿尼馬格斯)!”
身後大波的媒體和群眾衝上來,茫然四顧。
咦?人呢?
他們沒有注意到一隻圓滾滾的小白鼠順著角落溜了出去,很快逃離這群瘋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