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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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跡後的希望曙光!
人生不過是一場聚散離合的盛宴
凱恩距今為止已經活了十九歲零二百六十五天,十四歲那年第一次執行任務。少年的手白皙優雅,鮮血妖冶絕望,兩者相結合,開出了一朵絕美妖異的花。最初的驚慌恐懼,漸漸磨滅在刀鋒裏,這個世界,有人活下來就必定有人死去,原因無他,信仰不同而已。
所以在接到新的暗殺名單時,他也隻是隨意瞥了一眼,雖然看清上麵的人名後略微一怔,但隨即淡淡笑了下,把單子折起放進上衣一側口袋,對著眼前的卓拉德致了教團禮,“保證完成任務。”然後淡然的轉身離開。
後來的後來,凱恩常常在想,如果這一切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結局,還會如此從容的麵對嗎?
答案是他並不知道。時光永遠不會停滯,又怎會倒流。
影子叢林一帶氣候惡劣,終年不見天日,陰暗潮濕的環境裏危險重重。少年將匕首哧的一聲從狼腹裏抽出,帶起一片血霧和零碎的動物內髒。隨後蹙眉看向不遠處,沒有理會身前巨狼嗚咽著倒地,又看了看天邊高懸的明月。空氣中濃烈而惡心的血腥味緩緩的飄散很遠……
跟蹤伯爵一行人已經有幾天了,從路線和他們的神態舉止可以推斷出,格裏普頓應該是在追擊著什麽人,而就在剛剛,那行人突然加快速度,想來是快要追上了?
正好,我也快追上你們了不是麽。凱恩抿起嘴角揚了揚,輕蔑笑意沒有掩飾。輕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凱恩不緊不慢的趕了上去。嘴角冷笑越發的冷酷鄙夷。
跟在他們的身後,穿過一條比之前更為陰暗潮濕的隧洞。凱恩一路悄無聲息地解決掉沿途落單的帝都士兵,側耳聽著前方傳來的說話聲。
“好了沒、好了沒有?!快點,都快點!從這個洞口進去就能抓到那小妮子了,你們幾個快點跟上。”雜亂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
凱恩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匕首快速揮舞,劃破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音,起落間都是飛揚的血花。不多時便來到他們說的那個洞口,黑黢黢立在那兒,猶如開著大口的猛獸。
凱恩握緊手裏的匕首,邁步走了進去。
凱恩對待獵物很仁慈,這是他一貫的方式。但仁慈並不意味放過,而是讓你以最完整的姿態死去罷了。看著他們在自己麵前緩緩地優雅地倒地,那是生命墜落的姿勢。他想起教團裏另一個暗殺者,那人最喜歡把任務對象大卸八塊然後拚好。但是後來他在一次拚接過程中被趕來的帝國騎士團滅殺。
格裏普頓,帝國直係伯爵,年輕時素有貝勒塞鷹犬之稱。凱恩走進洞口後正好與他打了照麵,伯爵看清來人後一怔,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誰?”話音剛落身後有聲音傳來“大大大大大人不好了,有個人殺了我們的駐守士兵……啊!大大大大大人,就就就就是他……啊——!”
士兵被一刀結果。格裏普頓看著麵前的少年沉下臉色,“居然殺了我們的人,還敢跑到我麵前,”他對身後一揮手,“給我取下這小子的人頭。”
尤希婭無助的站在角落裏,因恐懼而輕微顫抖著。被黑暗籠罩的少女麵龐蒼白如紙,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打鬥的那兩個男人,剛才奉命衝上去要取少年人頭的兩個士兵早已被他一人一刀送回生命女神的懷抱。洞穴裏像是被一塊黑色的幕布遮住了所有,離得較遠的她很難從兩人的身體形態中判斷出誰處於劣勢。
少女又把視線轉向出口處,心裏的焦灼慢慢擴大,鑫迪,你怎麽還不回來……
待轉回視角時,正好看到吏屬於帝國騎士團的長劍掉落在地。劍柄處團徽被少年冷冽的匕首折射出最後的影像,那是一朵雕工精細的紫薔薇,是為紀念騎士團建立者,萊格拉斯,薔薇侯爵。
凱恩收起匕首,抬腳從屍體上跨過。他走到洞穴裏除他唯一的活人麵前站定,好看的藍眸在尤希婭身上掃視了一圈,
“你也是和他們一夥的?”
“不,我不是……真不是他們一夥的…”尤希婭急急搖頭,剛想再說什麽被少年打斷
“看你這副樣子,也不太像。我不殺和任務無關的人,你走吧。”少年說完轉身,踩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悠閑出了洞。
尤希婭瞪大眼睛,似乎對他這麽簡單放過自己有點難以相信,怔怔站在空無一活人的洞裏。不多時一個高挑的金發身影急匆匆地走進來
“我回來了,您沒事吧?”
“……哦,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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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伸出手來。
“武器可要帶好啊。”
“嗯。”
“新置換的皮甲合身嗎?”
“嗯。”
“我就知道會合身,從小到大,你身上哪件衣服不是我親力親為的,看一眼就知道你該穿多大的。啊對了,藥品帶了沒?”
“帶了。”
成熟女人笑眯眯地“知道你心裏不太情願,這次如果能圓滿完成任務,回來我一定滿足你的願望,帶你去綠歧會館逛逛。”
“……”
“嗬嗬,凱恩你還是這麽可愛!”
“……”
費羅塞普妮把多餘的發絲別到耳後,笑意猶存但帶了一絲嚴肅地告誡“萬事小心。”
“嗯。我會把聖女大人安全護送回帝國。”
“不,”女人蹙起眉頭,“我是在說你,你自己,凱恩。”
凱恩微微點頭。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費羅塞普妮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已經要開始了嗎……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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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隻是白光一閃,凱恩眼前的景物瞬間就變了。
“這裏,就是艾倫尼麽……”凱恩冰藍色的眸子裏勾起了一起好奇。
艾倫尼的建築風格與帝國截然不同。高大的建築多為白色,浮雕眾多,嚴整古樸的暗白色城牆透出一份滄然。收拾好次元之門的魔法師轉過身來仔細打量著,口中嘖嘖有聲
“哎呦呦,真不愧是混沌時代發展至今的大國,這氣勢……”話未說完被救援隊長瞪了一眼“說重點,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魔法師聞言改口,“呃……我已經把次元之門的返程魔法激活了,等到光之聖女被救出,返回到這裏,直接開啟就可以了。格魯曼在這裏等待各位的佳音。”他拿下尖頂法師帽扣在胸前,微微鞠躬“好運。”
原本空無一人的牆壁傳來一陣極細微的空間波動,扭曲之中顯露出少年身形,手中光華內斂的匕首快狠準紮入路過艾倫尼士兵的後心。遭受偷襲的士兵隻來得及發出一個單音節的驚呼,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凱恩蹲下身子抽出匕首,快速在士兵的衣服上擦了擦,起身左右看了看,繼續朝前走去。這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在走廊眾多四通八達的艾倫尼城堡內部毫不出奇。之前通過跟蹤探聽兩個艾倫尼士兵的談話得知,這條走廊盡頭連著一個房間。而這裏巡邏把守的人明顯多了起來,也許聖女就在這附近也說不定。
行動之前救援隊長的話回響在耳邊,“根據我們的情報,聖女被艾倫尼綁架後一直關押在城堡裏的一個房間裏。房間的門上刻有綠曼蘿標記,那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而此時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艾倫尼的後援隨時會到,現在必須抓緊一切可能的線索。
憑心而論,凱恩並不喜歡協助帝國那幫虛偽的家夥做事。但他更不會違背教團的命令,畢竟如果不是教團,他早就餓死在了冰海之村。一切按照任務執行,這一直是少年這麽多年的行事準則。
又接連解決了幾個士兵,凱恩悄無聲息地摸到走廊盡頭。裝飾華麗的門麵上,正中間一朵綠曼蘿花被雕成綻放的樣子。
凱恩的手撫上鎏金把手,緩慢而小心的握緊,試探性地擰動,他的臉色忽然變得複雜起來。
門沒鎖?難道是陷阱?!
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看看再說。
輕輕將門打開一條縫隙,大致確定房間內沒有危險後,他才把房門推開,閃身進去。
“鑫……”原本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發呆的少女聽見響動,轉過頭來,卻愣在原地。
帶著濃濃疑惑的寶石藍色眼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少女驚呼出聲“你是那天,在山洞裏那個人……‘’
“怎麽是你。”凱恩皺眉,又舒展開來,“你就是聖女?”想起那天的初遇,當時他就是看出她是格裏普頓追尋了幾天的女人,而且又是跟任務無關的人,這才會放過她。
少女點點頭,“是的。”她還想說什麽卻被凱恩打斷。
“那麽,我的任務完成了一半。”凱恩無視麵前少女臉上的疑惑,低下頭伸出幹淨修長的手掌,眼簾垂下遮住那似乎有著化不開的薄冰似的冰藍色眼眸,無悲無喜的淡然道,“帝國救援隊成員,奉命前來帶您回國,聖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