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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削的手指搭上弓弦。
    “你要做什麽？”旁邊的男人睨他一眼。
    然而對方隻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黑暗中的前方，沒有回答他的話。
    男人的聲音停頓了一會，似乎在沉思著什麽，半晌後才富有深意地開了口。
    “他……怎麽也會在這裏？”
    尾音輕輕上挑，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殺氣。
    對方維持著一個姿勢站在那裏好久，終於長出一口氣把箭矢放回後背上的箭袋。放下手中的弓，清朗的年輕男子聲音仿佛一點也不在意對方流露出的殺機：
    “你覺得這件事他不會知道嗎？”
    “那你覺得，他是來做什麽的？”身著白色戰甲的男人微微側頭，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年輕男子不假思索：
    “和你做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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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道直衝天際的金色光柱格外耀眼，緊接著就是一道突如其來的紫色雷光，聲勢浩大地直直劈下來。
    那道雷光中隱隱有金光流動，可以看出內含純粹濃厚的神聖氣息。
    然而看到這幅場景，黑暗神卻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很清楚，天空中的是一個由七大光明使徒所創的大型神聖魔法。威力強大，七道金色光柱擁有大範圍群體淨化的作用，其他黑暗生物一旦涉入這個範圍便會被光柱中蘊含的神聖力所高度淨化，稍有不慎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而那道神聖氣息濃厚的雷光本身也擁有很高的攻擊力，當年的混沌聖戰中他就曾不幸被這魔法傷了一回——
    所以記憶猶新。
    不過由人類教皇施法召喚出的光明使徒投影實力一定大減——又是一上來就立刻聯手施展出這樣的高威力神聖魔法……
    看來這些投影的實力也就不過如此了。
    黑影高高躍起，黑色勁風充滿殺意地朝那七道身穿白袍的聖潔身影而去。
    雷光還未徹底降下便生生止在半空，然後分崩離析——
    摧毀，強大的力量摧毀一切。
    光明使徒投影，七道金色光柱，刹那間化為漫天的光點，在黑暗中褪盡最後一點神聖力量。
    就連那充滿聖潔氣息的歌聲，也不知何時徹底消散，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被粗糙鱗甲覆蓋的拳頭毫無懸念地擊中麵容蒼白的埃洛斯沃斯胸口，下一秒教皇倒飛出去。
    聖光，信仰，全部的全部，終歸於黑暗。
    貝倫多嘴角溢出鮮血。
    凱薩爾微笑著，抽出男人後背上的龍齒劍。
    卓拉德氣息極度不穩，捂著胸口，眼睜睜地看著貝倫多的身體墜了下去。
    費羅塞普妮放下法杖，麵容淡淡，沒有再看卓拉德一眼。
    “龍息入體，從他挨上我的第一刀起，就已經注定死亡。”凱薩爾微笑地看著女人，好像是在說給她聽。
    費羅塞普妮抿了下唇，待男人轉身朝卓拉德的方向走去時，她突然開口：
    “放過他吧，凱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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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長而略顯蒼白的手指再次搭上弓弦。
    黑暗中，身旁的白色戰甲男人不悅地哼了一聲：
    “你要磨蹭到什麽時候？”
    “箭矢隻有一支，我當然要多瞄準幾次啊。”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繃得緊緊的弓弦又被拉了拉。
    “……隨便你。”
    “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現在就要出去？”男子似乎格外驚訝。
    “不然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當然要再等等。”男子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再響起時多了幾分凝重，“之前進行力量吸收的最後關頭雖然被人打斷，導致黑暗神體內的黑暗力量不能完全恢複，但是畢竟是神祗一族……現在他的力量正被調動起來，處於實力正盛的時候，我們等下再出去……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就不怕你的兄弟在這段時間內死在黑暗神手下？”對方冷笑一聲。
    黑暗中，男子仿佛是搖搖頭：
    “黑暗神會忌憚傷到他的身體，不可能下死手。再說……我對他有信心，他不會這麽差勁的。”
    凱恩……
    不要倒下啊……
    “其實我很好奇，”白色戰甲在沉默很久之後突然開口，“你就不怕你幫助我將黑暗神的力量吸收為己用之後，反過來殺了你和你的兄弟嗎？”
    “出發之前就已經說好了，你先幫我轉移黑暗神的注意力，讓我的兄弟逃離這裏，我再幫你製住黑暗神……然後就看你能否吸收他體內的黑暗力量了。不管能不能做到，那個時候我也應該早早離開了……所以，”男子輕笑一聲，“你抓不到他，更加抓不到我。”
    暗夜裏，馬雷斯的眸子熠熠發亮，卻又深沉得好像一汪幽靜的湖水，永遠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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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羅塞普妮的聲音一出，凱薩爾停下腳步。
    卓拉德艱難地抬起頭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複雜。
    “為什麽這麽說？”凱薩爾慢慢轉身，眼裏沒有太多驚訝。
    女人輕輕搖頭：
    “共同執行任務這麽多年……我一直是把卓拉德當朋友看的。”
    “雖然他這個人不會說話，脾氣又臭……”女人勾唇笑了下，“可怎麽說……也是曾經並肩戰鬥過的人。”
    “放了他吧。這個計劃裏，他也是被動者之一，隻能執行貝倫多的各種命令。”
    卓拉德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兩下，眼睛卻瞪得老大，定定地看著費羅塞普妮，說不出話來。
    凱薩爾沉思片刻，揮揮手：
    “反正不是多重要的人，聽你的。”
    黑暗神對埃洛斯沃斯出手的時候，凱恩一直在他身周不停地進攻——盡管這些攻擊對他沒有什麽效果，還是讓黑暗神不爽起來。
    可是麵對著這樣一具千載難逢的完美容器，出手的欲望還是屢屢被自己壓下。
    他強壓住火氣，萬分陰沉地威脅恐嚇少年：
    “等我解決了這幾個人，就是你的死期……到時候我會將你的靈魂投入最底層的地獄之中，讓你終日承受烈火焚燒，感受來自靈魂深處的絕望……”
    “你的肉體，你對過去的回憶，你的朋友，愛人，都將被我一把抹去……什麽都不剩下……”
    少年緊緊抿著唇，身體高高跳起躲過強橫的力量攻擊，飛起一腳踏在黑暗神寬大的肩頭，借力一個後空翻。
    緊接著又是一拳朝凱恩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