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亂象峰上獨腿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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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淋漓,快意卻上腦門的半大孩童,自然是絲毫沒能發覺自己身側陡然出現,走路無聲的駝背婦人。
被駝背老婦口喚小狗勝的半大孩童猛然一驚嚇,一個踉蹌便要朝著龍涎溪中倒栽蔥般落下。
破音刺耳的“啊~”聲,九轉而不絕。
手腳撲騰半天的半大孩童,發覺並不如自己所意願的栽入溪流中,於是便有些個失望,先前洋裝的喊叫聲亦是戒口不言。
緊緊抿著嘴唇,兩個腮幫子高高鼓起,堵著氣一般。
看著走個下山路都像是能要半條命的駝背婦人,卻像是用拐杖挑起輕飄飄空氣一般的半大孩童。
右手執拐,朝這拒龍涎溪流五步之外的草岸邊而去。
“撲蹬”一聲,結實栽了個狗吃屎。
駝背婦人瞅著眼前鬼精鬼精的小狗勝當真是有些個無奈。
先前怕是早就等這自己這一聲驚嚇,好順勢落入早就被列如禁域地的龍涎溪中,因為這樣就算是麵臨著秋後算帳,那也能把責任一切都朝著駝背婦人身上推。
算盤是打的個乒乓響亮,可她老婦是誰?如何的會落入這小孩子過家家的算盤中。
半大孩童自知計謀不成,連忙的爬起身子,渾然不覺額頭之上的微微紅腫,指著駝背婦人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沙場領兵悍將,麵對著烏壓麻黑的千軍萬馬直言豪氣道“那廝,盡管來,小爺不懼爾等。”
隻是半大孩童總歸隻是個山裏娃小狗勝,而對麵卻是絲毫不弱於千軍萬馬的持拐老婦人。
駝背老嫗微抬首,斜眼瞟向了半大孩童小狗勝,小狗勝便有些哆嗦的收回了顫粟胖手指,連忙的跑向身後的還算茂密叢林中。
駝背老嫗多看了一會兒半大孩童撒花般逃竄背影,麵龐褶皺微微扯動,像是笑了。
眸眼汙濁的駝背老嫗其實眼神極好,看到見密林之中站成一橫排的半大小子,和身上穿著著的花花綠綠鮮豔顏色。
類似於這般無二的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算計駝背老嫗每隔個一斷時日便能碰上個一兩回,早就是見怪不怪了,處了第一次差點被那個孩子王得逞,其餘的不知多少次,連衣領角都沒碰過龍涎溪水。
駝背老嫗轉身便拄拐朝著下山道而去,但卻是沒有徑直下山,而是挑了一條另外臨近的上山路。
山路方向直指亂象峰。
半大孩童跑向間隙遍布密林後,彎下腰,雙手撐著腿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沒大會,林子之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半大孩童也顧不得歇息,一雙烏黑大眸轉動個不停,連忙淬了口口水,在自個的右手手指上。
剛剛做好,莫約四、五個有男有女的半大孩童便齊齊上前,圍在了小狗勝身側。
一個穿著大紅色花布單褂的女孩童,跑在了最前麵,身後兩個羊角辮子搖晃個不停。
麵龐之上尤為熱切的看向了小狗勝“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又失敗了啊,我在後麵可都看見了,褒婆婆可是沒讓你得逞呐!”
其實本名李守勝的孩童連忙得意的向著紅衣小姑娘顯擺自己的右手手指,還有手指之上的未幹口水痕。
明明得意的不得了,卻是故作惋惜道“唉,就差那麽一點兒,要不是褒老巫婆又那根棍棒在手,不然你們看到的就是正在龍溪中翻著浪花的李必勝。”
一個長著白淨麵龐,長大之後注定脫不掉清秀二字的白淨孩童連忙笑著說“是那打狗棍吧,打你李狗勝豈不是剛剛好。”
李守勝輕瞟了白淨孩童一眼,輕哼一聲道“杜白臉,我李守勝就當你是嫉妒了,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計較了。”
李守勝倒是想計較,最好還是拳拳腳腳的教訓他一頓,可是那個明明看著白淨消瘦的杜白臉,杜柏年,力氣極大,他李守勝沒少在這上麵吃虧。
早就學精了,言語上占點便宜就行了,再者言,指不定杜柏年正等著他李守勝自個找上門去哩。
“好了好了。”一聲雖然稚嫩,卻猶有兩分威嚴的聲音傳出。
幾個半大孩童都齊齊的閉上了嘴。
一個略高眾孩童小半個腦袋的黑衣單褂孩童穩步上前。
李守勝半舉炫耀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心底也更是虛的不行。
因為來者不是旁人,正是他們這群孩子中公認的孩子王,第一個敢帶領他們這群孩童親生犯險以示範的林諫行,那可是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了龍涎溪之中的在這拒瘴山四峰大小孩童之中的風雲人物。
名號那是響當當。
林諫行的麵容方正有些不苟言笑,先是朝著李守勝點了點頭,得了便宜的李守勝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不愧於平日之中喊他林諫行一聲老大。
幸幸的放下了方才高舉手指,麵龐之上的得意色卻是絲毫未減。
估摸著這得意笑容和這李必勝稱謂,沒個小半月他李守勝是收不回去了。
亂象山彎彎繞繞尤其多,山路極其難走,所以在此山集聚的修士極少。
待到能遙望不遠處的一座當真是不好看的茅草屋時,駝背老嫗已然是上氣不接下氣。
茅草屋不大,四麵牆壁卻不是以隨處可見的裸露岩石鋪就而成,而是為了省事直接以黃泥砌成,距離茅屋不遠處有一處坑坑窪窪的四方凹口,想來時被人直接崛起以作牆壁。
茅屋前,深淺不一的稀拉草坪上,一張暗黃泛著油光的竹椅錚亮,隻是也不知道竹椅被使喚了多少年,隨著竹躺椅之上的那個男子隨便的一挪屁股,便“咯吱咯吱”的響。
像是在無聲抗議一般。
竹躺椅之上躺著的那個男子,一身的暗黃麻布粗衣,剛毅麵龐,嘴唇邊胡須猶如旁側雜草般深淺不一,雜亂無章。
想來那個被強抓過來剪胡須的孩童為了讓男子出糗,故意而為之。
雙手交疊墊於腦後以為枕,一條粗壯大腿平攤直放,另一條褲腿管卻是空蕩蕩的渾然無一物。
獨腿男子抬頭瞟了正在大口喘息的老嫗,熟悉的隨手惦起竹椅旁酒罐。
深歎一口氣,酒罐無酒,實屬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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