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自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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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藩潛龍仰頭看著天,笑著道了句“月黑風高夜,當真是個殺人放火時。”

    隨即站起身之來,笑眼眯眯的看著冉路。

    冉路麵色坦然,心中無畏懼,反而是饒有興致的反問道“殺我的價格可不低吧。”

    藩潛龍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一般的連忙拜拜手道“冉公子說笑了,就算是我們這些個山澤野修也是對於祖師堂供奉魂燈一事小有耳聞的,說真的,真的要是有人出的起那個價格讓我老藩甘願握刀,我老藩也不敢呐,你們冉家的老祖宗光是名頭估摸著都能把我們這些個山澤野修給嚇個半死。”

    “不過嘛……”

    藩潛龍扭頭看向了一旁籠罩於黑袍之下的劍修男子,笑著說道“不過我身旁這位兄弟可就不一樣了,家底硬,身板厚,聞風宗的諾大名頭,同樣是能讓我們這些個山澤野修嚇個半死,再者言,反正冉公子你也不會真死,也就是大道漫漫從頭邁。”

    言語後的藩潛龍似乎是對於自己的最後一句話尤為滿意,滿麵得意狀。

    冉路卻是皺著眉頭,仔細思量起來,自己的大半時間皆是在外遊獵險境,密地,樹敵不多。

    若是真的想要自己這般模樣的無非就是那幾個自家人,可有是沒由頭的值不得,完全不通。

    藩潛龍像是不著急,依舊是悠哉悠哉,似乎是在等著冉路問,自己好回答,至於時間,反而是不重要。

    陡然間,藩潛龍沒由頭的喊了一句動手,然後渾身爆綻出了一縷縷漂浮不定的玄光,身影倒退數步之遠。

    而另一旁,聽見喊聲的被潘潛龍稱呼為聞風宗劍修的男子,瞬間出劍,一柄黝黑劍身的長劍顯露身形,劍意盎然。

    隻是下一刻,黑袍劍修男子的麵龐卻是陡然失色,手中長劍懸停在了半空中,如何的都無法落劍而下。

    身體更是完全的疆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額頭之上豆大汗珠直冒。

    其實修為更高的他,其實也不過就是做那種提劍殺人的夥計,整整的主心骨反而是那個修為更低的玄皇初期藩潛龍。

    詹言輕撕了一口氣,這才勉強的抬起頭來,遙望而去,便是重重躺下。

    而後重重呼出一口氣,滿龐之上顯露笑意,盡管這笑意有著說不盡的慘烈模樣。

    冉路的傷看著像是沒有詹言重,其實並不然,做不來抬頭遙望之事,不過扭著頭看著一旁詹言的神色表情,也算是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的。

    頓時亦是大鬆了一口氣。

    誰還沒個靠的住的靠山?

    藩潛龍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冒。

    這個先前一直說著黑袍劍修男子是來自於山上惡名遠揚的聞風宗男子,其實才是真正的聞風宗修士。

    所以就算是直麵死亡也不會有太多畏懼心的山上修士,此時卻是沒由來的體會到了恐懼”二字。

    黑袍劍修男子依舊是保持著出劍抬臂模樣。

    藩潛龍隻覺身後傳來一句詢問聲,不輕不重,剛剛好的傳進了他的耳畔之中。

    “聞風宗的?”

    脖頸又些僵硬,身後這道一語中地他身份的聲音主人沒由來的讓他這個實打實的聞風宗,拿錢殺人的山上修士,都感到了一股子的心悸之感。

    不知為何的藩潛龍,點了點頭,算是做實了自己這個就連和他廝混一起上百年,同樣的山澤野修都不知道的真正身份。

    藩潛龍就是藩潛龍,他之所以先前敢報出這個名號,便是緣由這個藩潛龍本就是切實可查的山澤野修,還是小有名氣的一個。

    不過倒不是什麽好名氣,再者言,山澤野修又能有幾個好名聲的。

    就在藩潛龍心中一番天人交戰之時,身後的那道聲音突然沒由來的言語道“不錯不錯,就是笨了些。”

    言語之下的藩潛龍,直是摸不著頭腦。

    躺在地上的詹言撇了撇嘴道“姓吳的,你再不來,可就再也見不到大爺嘍,算不算是登山途中一大憾。”

    若是擱在以前,他詹言還隻會是一口一個前輩前輩的叫著,隻不過現如今他本就是落湯的鳳凰不如雞,自身不保,那裏管的了這些,若是這個時候還來上那些個虛虛巴巴的一套,忒累。

    至於心中的那點兒敬畏心,早就是消散不知何地。

    顯現出身形的吳塵學著冉路語氣道“隻怕是讓你詹大爺失望了,死不了了。”

    詹言麵龐之上卻是沒有多少高興麵龐的輕哦一聲,有所頹然道“這一身的修為,怕是要廢了吧。”

    “神仙難救,不過若是費上一番大功夫,還是有可能的。”

    眸光之上閃過一絲光彩的詹言,也隻是一閃而過,像是尤為看的開道“那也好,剛好能去找那老家夥,就是不知道廢人一個的詹言還能不能的蹭上一碗濁酒喝。

    冉路忍了忍,到底是沒開口,說上一句沒事,我冉家能治好你之類的豪氣言語。

    先不說憑借他冉家能不能治好對方,就算是能,那也絕對是需要付諸難以想象的大代價的。

    世家大族間,別說是不相幹預的陌生人,就算是同族血緣親屬,失去了價值二字,那也是廢人一個,迎之而來的也隻會是家族冷漠。

    若是有用,你就是比嫡係主脈還要親,若是無用,空有嫡係主脈血緣又該如何?

    說到底他冉路隻是冉家的冉路,而不是他冉路身後的冉家。

    兩者顛倒觀之,雲泥之別。

    所以他冉路是不想幫助自己不多朋友之一的詹言嗎?恰恰相反,他比旁人都想要幫助,隻是單憑玄脈斷絕這一點,就讓他冉路堵死思路。

    他冉路不想給他詹言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

    反觀他詹言難不成就不想從冉路嘴裏聽上一句,自己最奢望的那幾句話嗎?

    相反,想,很想,畢竟那是中州能稱得上第一,至少也是並列第一的冉家,多少也比他詹言這個泥腿子強。

    隻是到底他詹言為何不願開口,山澤野修還真不怕臉皮厚,隻是他不想最後沒了個朋友,丟了個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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