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囫圇巷尾小拳館

字數:3581   加入書籤

A+A-


    三伏天末尾,雨多且綿柔,猶如剛出閣的世家娘子,少了些羞羞答答,多了些動人的柔情姿態,讓那些及冠沒幾年的少年郎隻得是深陷其中,欲罷而不能。。

    詹言身上之所以是雨水不侵,倒不是其故意而為之。

    而是吳塵斷了其玄脈,打通一身水武練筋骨之後,沒有相應的相符而成修煉功法。

    所以是留不住渾身的精純武力,再加之這山下世俗界本就是似有若無的給武修一些可能自己個都是難以感受到的增福作用,所以詹言渾身的武力擴散便是源源不斷。

    便就是造成了如今看上去就是水不侵不入之境域。

    吳塵這般做自然也是有其深意,雖然詹言體內的玄脈盡數斷裂,但仍就是有著不少的殘餘存在於其體內,難以短時間內的消散殆盡。

    而這源源不絕,留不住體內精純武力的狀況,每次武力流轉周身一遍,便就是順帶的帶出了一些體內殘餘玄脈,玄力。

    一次又一次的源源不斷循環,便就是一次又一次帶出。

    次數多了,殘餘的也就少了,雖然暫時而言,沒有什麽過於太大用途,但等到其境界高了之後,回過頭來,便隻會是由衷的感慨今天之精明。

    六更天的白夫小城還算是清閑寧靜。

    往日裏最早最早的早餐鋪子也不過就是在此時才剛剛支起了攤子,鍋爐之中燒的是咕嚕咕嚕直叫響。

    不過光著膀子,肩扛重物的漢子亦是不少了,對於他們而言,六更天不早了,他們的時間可不分嚴寒酷暑,風雨冰雪,苦命人的夥計,幹一天拿一天錢,閑一天全家人都得跟著餓半天。

    馬背上的詹言走的急慢,馬不及人快,不少的路過漢子街旁店鋪小廝老板,都是忙裏偷閑的看一眼這個怪人,畢竟在他們眼中,能騎馬的都不一般,不是遊俠就是家中能養得起馬的有錢人,不過能六更天起大早冒雨的騎馬著可不是有錢人。

    白夫城正中央的街道隻是三馬並驅,詹言驅馬比人慢的走了大半街道,從這邊到那邊,而後尋一巷陌口拐了進去,之後又是連拐了兩個巷陌。

    也不知是騎馬而行走了多久,總歸是把灰蒙將亮,走成了天大亮,細密毛毛雨也給走沒了。

    詹言此時踏馬而行的巷子叫著囫圇巷,隔壁不遠,隔著一排房屋的就是有名的花街,不論是城門口正中央的城名匾額如何變幻這裏卻是絲毫未有變換。

    本就是屁大點兒的小城,動一動還不是全城都給知道了。

    小城的人大多都是起的較早,所以詹言路過的門口大都是半虛掩著。

    終於,詹言不在騎馬,一個輕翻身下馬落地,孑然一身獨自前行,正如他當年那般的孑然一身。

    這匹在邊陲地搶來的軍中通訊使專用寶駿,極為乖巧的停在了原地,尤為通靈性的它連微微廝鳴都沒有。

    沙場悍馬同樣都是成了精的。

    其實走過的巷弄第三間的屋子,微開的門縫裏麵一直都有著一雙眼眸,時時刻刻的在矚目打量著這裏,尤其是那匹膚色黝黑,膊頸粗壯,四蹄勻稱而健壯的黑馬。

    隻是小城人的膽子到底是小了些,隻是看看罷了,倒不是沒有什麽歪念頭,而是有了,卻又不太敢。

    詹言拐過巷弄角,一條筆直道映入眼前。

    因為是眥臨花街,所以囫圇巷的這條路到底是稍稍寬了點也平整了些。

    詹言未止步,莫約百步,抬頭便是看到了一間門半開半掩的青石磚瓦屋,相較於其他靜謐無聲的屋舍,獨獨這間,裏麵有喊叫聲傳出,不大還稚嫩。

    與尋常百姓屋舍無異樣的門口,懸掛著左右兩個燈籠,隻是這燈籠也不知道是多少年都未曾亮堂過,吃了一層極厚極厚的灰。

    大門口正中央上方也是極有講究,懸掛有匾額,隻是這匾額與一左一右的光會吃灰的燈籠好不到哪去。

    書寫匾額的主人當年估摸著是買不起那種,店鋪掌櫃拍著胸脯子敢保證數百年不褪色的滴滴可有白銀黃金價的上等又上等的墨汁。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隨便順來的墨汁書寫在了同樣是看著不怎麽值錢的匾額之上,所以不僅僅是那兩個由這般墨汁而書的兩個字跡褪色,就連木匾額也是有些褪去了原本光澤。

    木匾額之上字跡隱隱可辨,是“拳館”二字。

    青石磚瓦屋內有聲音傳出。

    是個略顯蒼老卻猶渾厚的暮年男子嗓音。

    “咋滴?這點苦都吃不了?還談什麽快意恩仇,睡覺的時候被子給裹緊了,也別做什麽拳打關西夢了,省的說出去平白的讓人給笑掉了大牙,更別提是老漢我的徒弟,老漢這半埋土的人都覺得臊的臉紅,這才哪到哪,等到凜然大寒,飄雪三尺尤不見停的時候,才有你們好受的,正當以為那些個被說書佬口中羅列而出,有名有姓有事跡的威風武夫就是那麽好當的。”

    院子不大卻不簡陋,這個簡陋是相較於尋常空蕩蕩的院落而言。

    除了院子最中心的一顆冒的老高,老粗壯的老槐樹之外,盡是些打樁的木把式,還有練拳的的木人。

    兩個莫約不過十歲的小人,正在搖搖晃晃的紮著馬步,雖然有些個像是撐不住,但卻是仍就在咬牙撐著。

    院落在往上,便是一件還算是寬敞的屋子,兩扇大門的那種。

    有三層的台階稍稍拔高屋基,同樣也是以區別於院落。

    台階上有個小屋簷,屋簷下置著一張躺椅,躺椅上麵躺著一位穿著樣式極老的武夫勁裝老人,發縷胡須皆斑白。

    靠左的那個半大小人撇了撇嘴,嘴裏嘟囔有詞道“昨個明明就瞧見了師傅你偷偷跑去巷子角那邊遙望花街,也沒個臉紅啊。”

    而後,這個紮著馬步,嘴裏嘟囔有詞的半大小人便是聽見了輕微的竹椅咯吱聲,嚇的連同他和他旁邊的那個半大小人紮了個平生最為標準的馬步。

    已然坐直的老人衝著門口,已經是走進院子裏的詹言吼道“不知道晨練是個什麽時辰?還不快去紮好了!”

    shouwudianfeng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