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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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章36(16號上午10點替換)

    《悍妃在上》作者:假麵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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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嫣也沒多想,讓弟弟和沈祁坐在一起,自己則去了軟榻那處,坐在駱懷遠對麵。軟榻上極為舒服,有引枕有靠墊。中間有張小炕桌,上麵擺著茶和果子。

    不知何時外麵又下起雪來,灑灑洋洋的飄著細碎的雪花。屋內氣氛靜謐,幾個人都懶洋洋的盯著窗外。沈祁是個閑不住的,跑去支起窗扇,去看外麵的雪。幸好今日無風,倒也不會感覺冷。

    駱懷遠閑閑的看著一旁那張白玉似的小臉兒,高挺的鼻梁,飛揚的眉,英氣中夾雜著女性特有的柔美。此時還不顯,若幹年後,那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

    他遙想上輩子,那時候父皇賜婚給他,他隻知是威遠侯府的嫡女,未曾想到自己的王妃是那麽耀眼奪目、豔麗逼人。新婚之夜,他掀了蓋頭,目瞪口呆,心想這麽好的人兒怎麽配給了他。

    之後也了解到,她在外麵的名聲很差,外麵傳她脾氣很壞,凶悍如虎,年過十六還未有人上門提親。

    當時還想,怪不得會配給他,原來如此啊。

    然後慢慢了解了,才發現她其實是色厲內荏。表麵像一隻長滿了刺的刺蝟,內裏其實挺柔軟。

    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無奈,於她來說,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要護著弟弟,還要護著那個蠢娘,不厲害點怎麽能成。尤其身邊盡是些豺狼虎豹,居心叵測之人,各家各府有點什麽事,都是遮著掩著,唯獨到了她這裏,卻傳得人盡皆知。

    不過這輩子要好多了,嚴霆少了有恃無恐,他還有什麽資格四處蹦躂,隻怕這會兒正在低頭做人。

    不過以那人的性子來看,他不可能會甘心如此。

    ==第63章==

    想到這裏,駱懷遠小聲問道:“你外公還是不見你爹娘?”

    嚴嫣神情有些複雜,不過這些事兩人通信時,駱懷遠也是知曉的,嚴嫣也沒有瞞他。“呃,為了避嫌,我已經很久沒去外公那裏了,似乎還是沒有見。”

    駱懷遠想想覺得也是,女兒女婿不見,越過去對外孫外孫女親熱,那不明擺著是在給嚴嫣姐弟兩個找事。碰到心思單純的,並不會多想,關鍵問題就是嚴霆怎麽可能會是個心思單純之人。

    他招手讓沈祁過來,準備打聽點內部消息。

    等沈祁過來,他問道:“你們家那邊對阿嫣妹妹家是怎麽打算的?”

    沈祁瞄了嚴嫣一眼,臉色複雜,他搔搔腦袋,道:“我也不是太清楚,有次聽我娘和我爹說話,似乎就是繼續晾著。”

    他有點尷尬,因為所牽扯的畢竟是阿嫣妹妹的爹娘,大人們怎麽想的他並不知曉,總感覺很複雜的樣子。

    駱懷遠想了想,道:“你也不要太過憂心,該吃吃該睡睡,這些事跟你和小阿陌沒什麽關係的。”這話是對嚴嫣說的。

    如今也隻能這麽想了。

    嚴嫣突然就沒了心情,她望了望外麵的天,道:“這雪越下越大了,我這就帶阿陌回去。”

    駱懷遠暗罵自己嘴賤,惹了小王妃不開心。

    “不再多呆一會兒?”

    “不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又對沈祁說:“祁哥哥你別送我,讓馬車先將我們送回去,然後再來接你,外麵天冷。”

    嚴嫣走後,駱懷遠也沒了興致,告別了沈祁,出去叫了小安子,準備回四皇子府。

    還沒下樓,就碰到迎麵而來的周管事。

    駱懷遠也沒和他墨跡,“過兩日,我會將東西整理出來,你差人過來拿。大概做法這裏的廚子知曉,就是具體的一些不知。紅利還是老規矩,分我四層。”

    周管事苦笑的點點頭,忙把這位小祖宗從後門送了出去。

    之後,‘留香居’橫空出世一種新吃食,吃法新奇,味道極好,引得京中眾老饕蜂擁而至。

    該吃食名為‘涮鍋’,打得旗號是‘無物不涮’。普通的菜食放在那特製鍋底裏涮了撈起來吃,格外鮮美,如若再配上‘留香居’那價格不菲的特製蘸醬,簡直是天上地下隻此一家。

    ‘留香居’生意火爆,日日爆滿,不久城西便又開了一家分店,才能稍微緩和些火爆的生意。

    當然,那也是後話了。

    **

    馬車到了二門便停下了,外頭早有暖轎等著。

    嚴嫣兩人棄車換了暖轎,一路回到凝香閣。

    剛把外麵大衣裳換下,鄒媽媽走了進來,麵色凝重。

    “怎麽了?”

    “姑娘,你不在的時候,府裏發生了一些事。老夫人將裴姨娘接去了榮安堂,剛才有人來報,裴姨娘有了二個多月的身孕。”

    剛從外麵回來,就遇上這事,嚴嫣簡直懷疑這裴姨娘就是在和自己作對。

    尤其是有身孕了?

    她怎麽聽怎麽覺得不敢置信,前陣子嚴倩還上躥下跳想把裴姨娘弄出來,這剛消停會兒,就有了?

    嚴嫣沒有說話,鄒媽媽怕她不懂內裏,細細給她講訴了一番關於婦人有孕之事。嚴嫣畢竟還小,連月事都還沒有來,怎麽會懂得這其中的內情。

    “大夫把脈說她懷有身孕二個多月,也就是說她可能是進去之前便有了,隻是大家都不知曉?”

    鄒媽媽神色凝重點點頭。

    好不容易借著機會將這個裴姨娘打落塵埃,居然會發生這樣戲劇化的事情,實在讓人一時不能接受。

    “還是先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嚴嫣讓梅香幫她將鬥篷再次穿上,見外麵雪大,又吩咐人拿了油紙傘。本是不準備帶嚴陌的,誰知他硬是拉著嚴嫣的手不丟,隻好也將他帶上。

    等嚴嫣到時,榮安堂已經坐滿了人。

    大房的薛氏、三房的陳氏,沈奕瑤也在,而裴姨娘半垂著頭坐在老夫人腳邊繡墩上,低眉順眼的。

    “……老二子嗣稀少,老三沒兒子,陌兒身子骨不好,就弘兒一個得用,這可是我心中一直的一根刺喲,如今可好了,裴姨娘再給弘兒添個弟弟,咱們嚴家以後定會興旺繁榮。”

    這老夫人也不知是樂暈了頭還是怎麽,當著沈奕瑤麵便說出隻一個嚴弘得用話。不光沈奕瑤臉色有些不好,薛氏和陳氏臉色也都不好。

    先不提大房不是老夫人親生的,三房的三爺可是老夫人親生的,就因為陳氏沒生出兒子,便說得好像三房就生不出來似的。可沒生出個兒子確實是陳氏的短板,她就算心裏嘔得慌,也是不敢說什麽的。

    嚴嫣剛踏進門,就聽見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祖母那照你的意思是說,阿陌就不是爹的兒子了?”

    老夫人話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剛準備看沈奕瑤的臉色,說些補救的話,就被嚴嫣當場拿話給堵上了。

    “祖母怎麽會如此想,就是一時高興昏了頭。”老夫人話音轉得極快,對嚴嫣身邊的嚴陌招招手,“阿陌同樣是祖母的乖孫子,阿陌過來祖母看看,今日用飯用得可香?祖母看阿陌最近吃得胖了些……”

    她拉著嚴陌小手,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

    嚴陌隻是噙著羞澀的淺笑,也不說話。

    嚴嫣眼睛繞去久未見麵的裴姨娘身上。

    她一身淡青色的長襖,黑鴉鴉的頭發隨意挽了一個髻,什麽首飾也未帶,皮膚還是白皙細膩,但比起早先光澤柔潤,卻多了幾分暗淡。人也是清瘦得厲害。小小的一張臉兒,如今更加小了,顯得眼睛反而大了些。

    還是一派的楚楚可憐,隻是少了往日的從容,多了幾分局促,似乎被關的這段日子裏,吃了不少苦處。

    沈奕瑤似乎也剛到的樣子,老夫人放下嚴陌的手,繼續對她解釋:“霆兒一意要給你出氣,可你也看見了,裴姨娘有了身子,剛大夫過來把脈說她身子虛,胎也有些不穩。我這老婆子便厚著臉皮下令將她放了出來,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總不能讓她肚子裏的孩子與她一起呆在那小院子繼續受苦。”

    沈奕瑤半垂著臉,也不說話。

    “我想著你是大度的,心腸也好,裴姨娘千不對萬不該,孩子總是無辜的。她做的錯事以後由她自己贖罪,等她生了,我讓她日日到你身邊立規矩,你什麽時候滿意了,什麽時候饒了她……”

    話都說到這地步,沈奕瑤能說什麽。

    “兒媳沒有意見,就看娘的意思了。”

    老夫人露出滿意的笑。

    話音剛落,裴姨娘便去了沈奕瑤身前跪下,結結實實磕了幾個頭。

    “夫人,妾知道錯了,以後妾謹守本分,不敢再犯,謝夫人仁慈,謝夫人仁慈。”

    裴姨娘一邊磕頭,一邊啜泣說道,沒幾下額頭便紅腫一片。見此,沈奕瑤隻能示意翠巧,翠巧上前將裴姨娘扶了起來。

    薛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可這種情況,誰能好說什麽。

    包括嚴嫣。

    畢竟自古以來,子嗣都是家族大事。隻能說這裴姨娘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淪落那樣的境地,竟也讓她翻了盤。

    *

    直到回了凝香閣,嚴嫣臉上也沒一點笑容。

    換誰都笑不出來,好不容易將人收拾了,突然來個大逆轉。先不提裴姨娘出來報複之事,關鍵她心裏膈應啊。

    怎麽可能就有了!?

    這一會兒的時間,鄒媽媽也差不多將事情來龍去脈都摸了個清楚。

    今日裴姨娘用飯,突然就吐得昏天地暗,她這才想起自己月事已經很久沒來了。那送飯的婆子不敢耽誤,便去稟了老夫人。老夫人一聽,讓人去請了大夫過去給她診脈。這一診,便診了個三個月身孕出來。

    “這其間肯定有貓膩!”鄒媽媽斬釘絕鐵說道。

    這話嚴嫣不懂,作為過來人的秦媽媽和董媽媽卻是懂的。

    “就是,孩子都生了兩個,怎麽可能懷了近三個月才發現,這不是在裝黃花大閨女嘛!”董媽媽道。

    “你這老婆子,怎麽當著姑娘說這個。”

    董媽媽不好意思笑了笑,嚴嫣不在意的揮揮手。

    “是哪位大夫把的脈?”

    嚴嫣問到正點子上了,鄒媽媽猶豫一下道:“是常大夫。”

    常大夫在威遠侯府看診有十幾年了,專門給老夫人調養身子,為人本分,素來得老夫人信任。如果說裴姨娘能買通常大夫做鬼,那就代表老夫人肯定知道。

    但老夫人不可能幫著裴姨娘撒下這瞞天大謊,尤其在這節骨眼上,嚴霆正在努力攻克鎮國公,老夫人怎麽可能給兒子添堵。

    如果不是裴姨娘突然有了身孕,老夫人不會將她放出來,從這陣子老夫人對裴姨娘的不聞不問的態度就可以看出。

    那就是裴姨娘真是有身孕了?

    嚴嫣還是不能相信裴姨娘居然如此好運,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人有辯駁。

    “先盯著些,如若真有鬼,總要露出些馬腳。”

    ***

    裴姨娘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紫玉軒。

    在她回紫玉軒之前,下人們已經將各處收拾好了,地龍也燃了起來,屋子暖融融的。

    紫玉軒景物依舊,卻是物是人非。

    那次事發之後,裴姨娘以前身邊服侍的奴婢都被遣走的遣走,發賣的發賣。如今這屋裏侍候的,全都換上了新麵孔。

    將下人都遣了下去,嚴倩撲上去抱著裴姨娘哭,裴姨娘也是眼含淚水,悲喜交加。

    嚴倩將這些日子發生的零零總總都說了,包括嚴弘那個白眼狼所作所為。

    “……虧娘日日緊著他,連女兒都退一射之地。他這才被接到榮安堂住了多久,就把娘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些裴姨娘早就知曉,嚴倩去了看她兩次,沒少告嚴弘的狀。

    裴姨娘一直安慰自己,兒子小,把自己顧好了都勉強,能做個什麽。

    可剛才在榮安堂,她問了嚴弘是否跟她回來。嚴弘卻是不願,老夫人打圓場說她有身孕不好再帶個皮猴,先把嚴弘放在榮安堂裏養著,她這個親祖母還能虧著孩子不成。

    裴姨娘要是再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算是白瞎活了這麽多年。

    這兒子是被那老虔婆養得和她不親了啊,現在更是阻擾兒子回她身邊。

    裴姨娘當然不會怨恨自己養的兒子,於是滿腔怨怒就轉移到了她親姑母老夫人的身上。

    “娘知道倩兒孝順,這次要不是我的倩兒,娘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都怨那死老婆子,不光讓我給她背了黑鍋,還對我不管不顧,渾然忘了這麽多年,我是怎麽孝敬她的,如今更是把我的兒子養得和我不親。”裴姨娘恨恨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她又對嚴倩說,“你也不要怪你弟弟,他還小不懂事,都是那老虔婆壞事。你是女孩兒,日後要出嫁的,能給我們母女倆撐腰的,隻能看你弟弟。所以你不要怨他,跟他好好處,畢竟是親姐弟,怎麽也越不過旁人的。你娘我吃虧就吃虧在是個庶出的,沒有個親兄弟撐腰,隻能去抱那老太婆的大腿。你看那三姑娘,就知道把自己那個病秧子弟弟護起來。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以後出嫁有人撐腰!”

    裴姨娘三言兩句就把嚴倩說動了,她還是滿臉不願,卻是緩和了態度。

    “你每次都這麽說,每次都讓我讓著他。”嚴倩嘟著小嘴。

    “娘也是為了倩兒以後好,弘兒我日後會慢慢教他的,你是姐姐,日後也要好好教導弟弟。”

    ==第64章==

    嚴霆剛回府,便聽說了這件事情。

    他先去了一趟榮安堂,老夫人將具體情況與他說了。他也沒說什麽,出了榮安堂後,便轉道去了紫玉軒。

    好不容易從那破屋子裏挪出來,回到這千好萬好的紫玉軒。嚴倩離開後,裴姨娘便使著下人給她抬水沐浴。洗了花瓣浴,又用上好的白玉蘭香胰子將渾身上下搓了個遍,裴姨娘便躺進鬆軟的被褥中沉沉入睡。

    好夢正酣,一陣寒意讓她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一看,便看到嚴霆那雙深邃而又蘊含著銳利的眼眸。

    “表哥——”

    嚴霆冷哼一聲,站直起身,裴姨娘趕忙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你有了?”

    裴姨娘含羞的一垂首,又微微一側玉頸,露出形狀較好的鎖骨。她輕嗯了一聲,抬起眼去看嚴霆。

    “表哥,你開心嗎?玉瑾有了。”

    完全將那種小女兒含羞帶怯,又滿懷期待的嬌態表現了出來。

    嚴霆的神情有些晦暗莫名,盯得裴姨娘心中直發毛。

    她半折著玉頸,垂首輕聲啜泣,“表哥,我錯了,玉瑾真的知道錯了。玉瑾眼皮子太淺,但絕不是貪那東西,玉瑾隻是嫉妒,嫉妒夫人,嫉妒你送了她那麽多東西,才會使了芳草兩個去偷拿了出來……”

    沈奕瑤所丟的首飾,除了那支步搖,還有些零碎的玩意兒都是嚴霆這些年送給沈奕瑤的東西。

    嚴霆細心體貼,待沈奕瑤極好,隔三差五便會找來些花樣別致的首飾送給她。當日東西查抄出來,嚴霆一看便明白了,但當時並沒有說什麽。相反沈奕瑤,可能是嚴霆送她的小東西實在太多,居然反應不太明顯,有些東西可能連她自己都記不得是從哪裏來的。

    每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都不會拒絕眼前這樣的女人,柔弱、溫軟、楚楚可憐,想自己所想,愛自己所愛,完全依賴著自己,又足夠愛自己,可以膨脹男人那種莫名的自信心。

    包括嚴霆。

    “既然有了身子,就好好將養著。同樣錯誤,我不希望你再犯。”

    話說完,嚴霆便離開了。

    良久,裴姨娘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笑了。

    **

    嚴嫣一直讓人盯著裴姨娘,卻什麽異常都沒看出來。

    裴姨娘很安分,除了在紫玉軒養胎以外,便來回在榮安堂與錦瑟院之間。即使外麵總是雨雪不斷,也停止不了她似乎真心悔過的腳步。

    每日先去錦瑟院給沈奕瑤請安,然後一並去老夫人那裏。之後回來侍候沈奕瑤用膳,陪她說話。老夫人說了幾次讓她安心養胎,她總是置之不理。

    常大夫又過來給她把過脈,說過了頭三個月,胎便坐穩了,多多活動也是好的,老夫人便再不阻止,隻當她想獲得沈奕瑤的原諒。

    這個樣子的裴姨娘其實並不讓人陌生,她對沈奕瑤一直是這麽恭恭敬敬,做好一個為妾的本分。

    十多年如一日。

    就算之後,因管著中饋日日很忙,也總是抽時間到沈奕瑤身邊服侍她用膳小憩,甚至捏肩捶腿也總是做的。

    要不是那日實在證據確鑿,沈奕瑤是絕對不會相信素來老實安分的裴姨娘會做出這種事的。

    可事實是她確實做了。

    沈奕瑤心裏終究有了疙瘩,待裴姨娘也不像以往那般親近。裴姨娘日日來,她也隻是眉眼淡淡,幾番勸說讓她回去,裴姨娘總是哭著說夫人不原諒她,然後沈奕瑤便也不再勸了。

    吳姨娘來錦瑟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總是和裴姨娘一起陪沈奕瑤說話。

    這下雪天,外麵天寒地凍,有人陪著說話,日子也好打發。

    這種情形讓嚴嫣覺得心裏很不舒服,說不出來的那種不舒服,有一種無力感,卻又不知道這種無力感從哪裏來。

    裴姨娘很老實,老實得讓人無處可挑,態度也很恭敬,恭敬到有些卑微。什麽也沒有做,甚至言語上也挑不出毛病,讓人根本抓不住任何手腳。

    有兩次,嚴嫣甚至故意找茬。裴姨娘不哭不鬧,隻是默默垂下頭。頭一回,沈奕瑤隻當作沒看到,再有一回,還是沒說什麽,隻是眼中隱有不滿。

    其實經過這麽多事,嚴嫣已經懂了那不滿中的含義。這種不滿不是譴責她不應該去針對裴姨娘,隻是覺得這樣的行為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有的行為。

    隻可惜母女兩人終究有了隔閡,即使嚴嫣現在明白了,她也隻當做不知。就好比她從來不能認同沈奕瑤的行為一樣,沈奕瑤也認同不了她的。宛如夏蟲不可語冰,涇渭分明,南轅北轍。

    對於這樣的裴姨娘,嚴嫣感覺自己有滿腔的力道,卻無處著力,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鄒媽媽給她出主意,讓她借著外麵雪天路滑讓裴姨娘呆在自己院子,不要隨意出門。

    裴姨娘果然就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