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字數:10284 加入書籤
防盜章(20號上午10點替換)
《悍妃在上》作者:假麵的盛宴
====
“起吧。”
上首處傳來一個略微低沉的男聲。
嚴嫣站了起來,頭部微垂,美目半斂,並未往四處看,而是眼觀鼻,鼻觀心。
“抬起頭來。”
嚴嫣微微抬首,眼睛繼續保持半斂的姿態。
“是個標致的姑娘,皇兒眼光不錯。”又對下處站著的嚴嫣道:“你是嚴家的嫡長女,今年多大了?”
“再過兩月及笄。”
熙帝點了點頭,沉吟一下,又道:“我那二皇兒駱晉欲求娶於你,你可是願意?”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曆來兒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用說是當今聖上了,從來指婚隻看心意,並不會詢問當事人是否願意,怎麽換著這次的事,卻是慎重其事的將人家小姑娘叫了過來,還問人願意與否。
想著這小姑娘的身份,大家也有所了悟,這是看鎮國公的麵子呢。給鎮國公的外孫女做臉,抬人身份,日後若嫁給二皇子做了皇子妃,也顯得尊貴一些。
要知道威遠侯的身份並不高,甚至門庭已不複祖宗時的榮耀,宣嚴嫣來見駕這會兒,下麵許多人俱是悄聲交流了會兒,許多並未聽過威遠侯此人大名的人也俱是對嚴家了解了一番。若說威遠侯有什麽值得拿出來的說的,也是此人運氣太好,早年居然娶到了鎮國公的掌上明珠。
其實提到鎮國公的女婿,大家大抵也知曉是誰了,隻是隻聞其名未見過其人。當然也有些許人還知道一個消息,那就是據說威遠侯如今與承恩侯家的許向榮走得相當近,聯合到鎮國公曆經兩朝一直不站隊不表態保持中立來看,加上二皇子此次突然求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嚴姑娘,許多人皆是心有了悟。
偷眼看鎮國公的人頓時多了起來,這是女婿和老丈人態度不一致?不免有那幸災樂禍之輩,存了看好戲的心思。
沒有人會想過這嚴家姑娘會不願意,畢竟一來二皇子一表人才,又甚得陛下寵愛,二來那可是皇子妃,要知道當了皇子妃就是入了皇族,可謂是一朝飛上枝頭。
撇除了鎮國公身處所在的些許微妙,這都是一門非常好的親事,從哪處來看都是樣樣好,除非這嚴家姑娘是傻了才會不願意。
也因此大家才會存了看好戲的心思,唯一的女婿與自己態度不一致,外孫女是個小娃娃哪裏懂什麽政治,當場一口應允下來,鎮國公府這次的樂子才是大了。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世人曆來如此。
眾人並不意外嚴嫣會說願意。
誰知——
“不願。”
萬眾矚目之下,嚴嫣還是那副端莊拘謹的樣子,卻是回答的很是幹脆利落。
一時之間,場上之人大跌眼鏡,在第二列靠角落處突然站起來一人,因著地處偏遠再加上人們的目光俱是焦距在嚴嫣身上,大家也並未注意到此處。
熙帝忽而笑了,問道:“為何不願?”
嚴嫣這才抬起眼來,看了一眼熙帝,又側首去看二皇子。二皇子手捏著酒杯,嘴角的笑容凝注了,他直視嚴嫣的眼中,裏麵藏了許多許多東西。
嚴嫣懶得去關注那裏頭是什麽,答道:“不熟悉。”
這種回答讓熙帝笑容更大,心中趣味兒甚濃,“要知道自古以來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別說女子了,連男子都是見不著未婚妻子的,更不用說熟悉一說。”哪怕熙帝當年娶蕭皇後之時,也是隻聞其名,直到洞房花燭夜才見到新婚妻子長做何樣。
嚴嫣沉吟一下,說道:“臣女並不成關心這種問題,婚事也是由娘親決定,隻是偶爾自己會略想一二。臣女脾氣素來不好,又嬌生慣養,估摸除了娘和弟弟,大概是沒人能忍受臣女的脾氣,所以才會有熟悉一說。了解了臣女是何種秉性,再談娶吾與否,畢竟婚嫁之事,最好不要有隱瞞,免得橫生是非。”
這是一種歪理,可又不能說她說得不是。
場上除了篝火偶爾爆炸的火花,又添了些許細嗡之聲,似乎有無數人在下處議論。可議論的這些人段數太高,仔細去聽有恍若無人說話,場中還是那般寂靜。
熙帝更是興趣盎然,問道:“剛才聽你外公說你脾氣驕縱,如今你自己也說自己脾氣不好,朕還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小姑娘呢,你說說看你脾氣怎麽不好?”
嚴嫣偏頭想了一想,答道:“臣女心直口快,直來直去,做人不會拐彎抹角,也說不了場麵話,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喜歡的人想讓臣女給個笑容,估計很難。誰給了我不舒服,他也甭想舒服,見不得後宅陰私,最看不慣那些表麵對你笑盈盈,暗地裏不知道怎麽算計你之人,碰到這樣的人,臣女的反應大抵是一巴掌過去打他個稀巴爛!”
場中空氣一窒,熙帝忽而大笑了起來,“好你個一巴掌過去打他個稀巴爛,夠爽快,不愧是鎮國公的外孫女!”
他輕咳兩聲,笑著又道:“嗯,果然是脾氣不怎麽好,你如此性格大抵很多人家都不適合你嫁過去,有沒有想過若是嫁不出去怎麽辦?”
嚴嫣有點煩,這聖上怎麽是個婆婆嘴,什麽都要問。
可她也是懂得這不是常人,是全天下最大之人,連外公再他麵前都是要畢恭畢敬的,更不用提是她。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了,反正我娘養得起我。”
熙帝似乎真在為她考量,“可你若是嫁不出去,家中會被外人拿來議論的。這世間之人看事隻看表麵,卻不會去探究內裏,隻會以訛傳訛,大抵會將你傳成脾氣怪異、長相奇醜,才會一大把年紀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話音落下,熙帝直看著嚴嫣,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這世上大抵是沒有姑娘,尤其還是個小姑娘,能忍受被人說醜、說老的吧。別說是小姑娘了,即是許貴妃,在熙帝麵前一向表現的溫柔多情,偶爾也會擔憂自己是否真是老了、醜了,出了一根白頭發,也會被她小題大做許多。
可不知怎麽,熙帝就是覺得這小姑娘會給他一個不一樣的答案,他心中興致甚濃又有些許期許。
小姑娘似乎有點煩了,也看得出脾氣是有些驕縱,當著陛下的麵竟然眉眼顯出了一絲不耐。
“別人如何想,與臣女何幹。更何況他們說我醜,我就是醜了?從我娘到我外公外祖母舅舅舅母,沒一人說臣女長得不好的。再說他們傳我醜、傳我如何又能怎樣?難不成因著旁人議論,我便不吃不喝了不睡覺了?他們愛說不說,好像對臣女的生活並沒有什麽影響。”
這種回答又有些歪理的意思,端看世人如何想了。
換著道學之輩,自然會說出一大堆‘人生在世,你身在世間,怎麽可能不在乎外人眼中的你是如何’,換著桀驁不馴之輩,大抵會說夠爽利都灑脫,我輩之人何必在乎人眼光。
可不管是說什麽,這些都是私下裏的議論,在此時,眾人如何說,那還得看熙帝的意思。
熙帝似乎和小姑娘較上勁兒了,又逼問道:“先不提這些,你年輕時還好,日後年紀漸長,自家兄弟娶了媳婦,你這個小姑子不嫁杵在家中,礙了弟媳婦的眼。你娘日漸衰老,又豈能護著你一輩子,等你娘年紀到了走後,沒人護著你,你便在家中難以立足。”
“不可能。”
“為甚?”
“我弟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為什麽會不允許?”
嚴嫣眉目間不耐之色更濃,言語漸漸有些激烈,“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幹甚還要問為什麽?”
==第97章==
這話有些犯上了,鎮國公趕忙喝斥一聲,又向熙帝告罪道:“陛下海涵,我這孫女年幼無知。”
熙帝擺擺手,連說無妨無妨,又笑道此女赤子之心,頗為讓人驚歎,並感歎了許多比她年長之人,活得年頭比她久,還不如她明白。
這話說的讓人有些一頭霧水,隻有那寥寥幾人才明白些許其中的意思。
鎮國公就是其一,也是了解最為詳盡的人。
若說天家無父子,天家自然也無兄弟,當年熙帝雖是以太子的身份坐上了這天下之主的位置,其間也是頗多坎坷。熙帝乃中宮嫡長,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可能是因為兒子多不吃香,先太後並不是十分喜愛熙帝,反而對兩個小兒子頗為寵愛。
身為太子又是嫡長,先天承擔的便比其他人要多,幼年之時熙帝已經跟著太傅太師學習策論、民生,研究禦下之道,兩個弟弟還在母後懷裏撒嬌。熙帝被要求言行舉止皆要符合典範,兩個弟弟卻在母後的縱容下四處搗蛋。
也許之前確實是愛的,哪有不愛自己兒子的娘。
隻是礙於種種,不得不要求兒子要比其他人更為優秀,因為你是太子,是未來的大熙之主,你必須什麽都比別人好。想要優秀,必然要付出很多辛勞,自然不能像兩個幼弟那樣承歡膝下。
漸漸的感情便淡了,母子之間更似外人,兄弟之間也不甚親熱,平日裏連話也甚少說一句。
隨著熙帝的日漸長大,皇後總是一再要求熙帝日後一定要善待兩個弟弟,要知道兩個弟弟就是因為他,才不得不退讓出局。
確實如此,都是中宮所出,他甚至沒有兩個弟弟得父皇母後的寵愛,隻因他年長,自然而然便成了儲君,大熙未來的一國之君。
熙帝明白這些,也是對母後及兩位弟弟頗多退讓。
可能因為這一切,也可能皇後似乎真擔心天家無兄弟之說,總怕熙帝日後登基對兩個弟弟不善,舉凡熙帝做出些成績在先帝那裏得到一些誇獎,皇後表麵上與榮有焉,私底下便會故意唱反調,大肆對兩個小兒子讚賞,扭過頭對熙帝又是另一副麵孔——
你都已經得到了這麽多,為什麽還要和兩個弟弟爭那麽一點寵愛?你難道不知道你兩個弟弟日後是要就藩出京的,之後全指著你父皇對他們是否有感情,你這個做哥哥的是否念著他們。
你已經很好了,你可以留在父皇母後身邊,日後也淩駕於你兩個弟弟之上,你還想要什麽?
這些話哪怕從未出口,熙帝也是懂的。
就是因為懂,才更加痛心。
難不成我不是你兒子?
可惜這種話是永遠不能說出口的,再加上熙帝已經慢慢接觸到朝務,素來繁忙,也沒那個功夫傷風秋月,隻能遠著些,離得遠遠的,才能夠不受傷。
之後他隻管做好自己的事,眼睜睜的看著母後將那兩個弟弟寵到了天上。甚至有違藩王就藩之例,在兩個弟弟成年之後,有了封地,卻一直不出京就藩。
先帝的身子曆來不大好,待熙帝可以擔當一麵,便漸漸將朝務轉交給了他。自己一心一意的養身子,甚少問外務。皇後更加張揚跋扈,隻要熙帝提出些許不對的,便一力拿著孝道與兄弟親情壓著熙帝。
及至之後,先皇去世,熙帝差點登不上這皇帝寶座,還是靠素來忠心耿耿的鎮國公撐著,才坐上了這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
當然,這並不算完結。因為人一天不死,左不過還要繼續作死。
皇後因熙帝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太後,卻拿著這唯一能淩駕皇帝之上的地位頻頻壓製於他。再多的感情與孝道也經不起這種消磨,尤其從小被作為儲君培養的熙帝又怎麽可能是個單純的人。再加上那兩個弟弟早不複當年的單純稚嫩,仗著有皇太後撐腰,結交朝臣勳貴,沒少給熙帝添堵。
新仇舊恨加一起,反目是必然的。
皇太後臨終之前還喃喃著痛斥著熙帝狠毒,說天家果然無兄弟。
可事情的真相與對錯,無人能說得清道的明。
而延續了大半朝的朝中動亂,也隨著皇太後的逝世,與兩個藩王的不得好死,才慢慢平息下來。
鎮國公明白陛下這是由景思人,心生感歎!
“你的赤子之心固然是好,可惜要知道人心善變,哪怕此時你確定你兄弟一定會一如既往的對你好。可光陰荏苒,時光如梭,隨著時間的過去,再加上外力的幹擾,許多事情都是容易變的,變得最快的莫過於人心。”
熙帝言語之中帶著些許蕭瑟之意,這種變化讓眾人皆是心中一緊,呼吸一窒。
嚴嫣並未察覺出現場氣氛變了,擰眉沉吟半刻,答道:“臣女並不懂陛下所說的這些,可臣女知曉,若是過日子大抵是離不開金銀等物。若有一日真若陛下所說,臣女大可帶著自己的財物,自己獨門獨戶去過日子罷。”
“那你不會因此而傷心嗎?”
嚴嫣這次思考的時間比之前幾次都久,半響,她才抬頭答道:“既然陛下都說了人心善變,可見是人力不可阻止的。他自是變他的,我不變便好。至於日後之事,日後再說,他若還當我是親姐,我自待他是親弟。他若真是變了,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凡事但求無愧於心便是。”
這簡單的一問一答,你來我往,若隻是尋常兩人,大家大抵也就當笑料過耳就忘。可因其中有一人是熙帝,不免讓人深思起來。
曆來上位者說話皆有深意,很可能隻是一句貌似不起眼之言,便摻雜了許多的意味兒。久在官場之人,無不明白這些道理,俱是將熙帝的話來來回回在耳中過了又過,隻差掰碎了細細琢磨。
太子與二皇子、三皇子也是如此,難不成父皇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
至於四和五,一個貌似專注在吃食上,實則注意力全放在場中,心中點了無數個讚字。另一個卻宛如木頭,臉上連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自顧自靜坐宛若僧侶。
熙帝先是一怔,轉而擊掌大笑,“好一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好一個但求無愧於心!不過還是有些想當然了,世事哪有如此簡單!”
他略帶唏噓的感歎了會兒,而後回歸正題,似乎真對這個思想奇怪的小姑娘頗為關心,建議道:“我覺得你還是嫁人的好,女子嫁人才為正道。”
嚴嫣這會兒早就不耐煩了,扯東扯西扯了一大堆,一會兒說她嫁不出去,替她操心日後阿陌對她不好怎麽辦?一會兒又說她還是嫁人的好,這老頭兒到底想說什麽?
她抿嘴擰眉看著熙帝。
一旁的駱懷遠心生緊張,這是小王妃要發火的征兆。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嚴嫣再怎樣,也不會對一國之君發火,又不是活膩歪了。
“陛下既然如此操心臣女的婚事,要不陛下幫臣女說門親事?有陛下撐腰,想必日後臣女出嫁之後定然事事順遂!”
也免得她娘總是操心她嫁不出去怎麽辦。
熙帝又笑了起來,對鎮國公道:“看來你這外孫女也不是個一根筋嘛,也知道拉著朕給她撐腰。”
鎮國公垂首輕咳:“老臣這外孫女言行無狀,也虧得陛下不怪罪的。”
哪裏有怪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熙帝這是對這小姑娘是賞識,非常賞識。熙帝素來喜怒不形於色,今日卻罕見的非常高興。
熙帝笑著望向站在下麵的小姑娘,興趣盎然:“那你說說看,你想嫁個什麽樣的人?”
這熙帝腦子沒壞掉吧?
估計在場有許多人都是如此想,但沒人敢當眾表現出來。上位者表現出十分有興趣的樣子,下麵人自然不能落下。
有在熙帝跟前說的上話的老人精們,俱是說著‘老公爺這外孫女是個妙人兒,要是老臣也有這麽一個可愛孫女就好了’,‘宛如一塊璞玉,純粹幹淨’,‘小娃娃是個好的’等等,俱如此類言語。
一眾人都等著嚴嫣回答,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今日之事必然會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本身婚事就困難,今日又突來二皇子當眾求娶之事。
這事本身就是個死結,嚴嫣若是想拒二皇子,必然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她自然不能去說皇帝的兒子不好,便隻能貶低自己。加之她也明白二皇子為何求娶於她,索性讓他對她從今以後唯恐避之而不及。
“身體健全、無甚隱疾,比臣女高些。關鍵能忍受得了臣女這種性格,要對臣女一心一意的好,事事以我為先,另外不能納妾,沒有壞婆婆。”
前麵幾句還能聽,還會讓人讚歎這女子眼光是個平易近人的。越說到最後越不成體統,什麽不能納妾,什麽男子以女子為先,什麽沒有壞婆婆?
這真是小兒之語,荒誕無稽,簡直就在明晃晃打之前那些讚美她人的臉。
場中之人臉色俱是怪異了起來,這其中也包括熙帝。
他有些啼笑皆非,“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正途,為何有不能納妾之言?女子應該以夫為天,此乃三綱五常,還有兒媳婦孝敬婆婆乃是理所應當,這壞婆婆之語又是怎麽說?”
說著,熙帝意會不明的看了鎮國公一眼,鎮國公神色略微有些黯淡。
“婦人多了是非多,俱被關在一處後宅之中,可不是成日裏爭得跟個鬥雞似的?家中永無寧日。”
這句話說出,在場除了嚴嫣,唯二的兩位婦孺臉色頓時好看起來。天下最大的後院便是後宮,蕭皇後和許貴妃可不是成日裏爭得跟鬥雞似的。
尤其熙帝笑著望了兩人一眼,更是讓兩人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嚴嫣幹脆利落的繼續說道:“他不對我好,我嫁他作甚?”
“婆媳之間天生地位不均等,有那些蠻不講理又喜歡拿孝道來壓人的,明明是她的錯,做兒媳的還必須忍氣吞聲。並且女子一旦出嫁,麵對婆婆的時間比自己丈夫還要久,要是有個老而不死的作妖,那日子還能過否?天下再沒有這等憋屈事,反正臣女是忍不了這些。”
這是嚴嫣心底的實話,一句謊言都沒有。
好話之所以會好聽,是因為人們從不會將心底最深處那些不適合公之於眾的話說出口,說出來的言語每每俱是加以修飾,嚴嫣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毫無遮掩,著實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