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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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宗益點頭:“防人之心不可無,堂堂懷寧侯府,縱然朱斐是個傻子,但就憑身份想娶個什麽樣身份的女子娶不到?朱徐兩家門不當戶不對,卻為何獨獨選了你,我聽阿蓉來信時說,還是懷寧侯親自提的親,雖說是提親,但和逼婚無異。”
見自己的大哥小心翼翼,徐硯琪心中不禁有些想笑:“大哥多心了,懷寧侯府該不是這樣的人。何況,自我嫁過去以後,大家待我也極好的。”她自是不會告訴徐宗益,從一開始她自己就謀劃著入朱家,與他人沒什麽關係。
徐宗益點頭:“你若真過得開心,大哥自然不好再說什麽。隻前兩日懷寧侯親自登門找過我,話雖未表明讓我支持朱家,但態度已然是很明顯了。”
“那大哥答應了?”
“沒有。”徐宗益說罷抬頭看著徐硯琪,“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人利用,卷入朝堂紛爭的漩渦當中。”
“大哥竟還關心朝堂之事?”
“做生意總要與官府打交道,若連天下事都不了解,恐怕我現在早已被吞的骨頭都不剩。”
徐硯琪被徐宗益盯得有些別扭,他這大哥雖說也關心她,可還是讓她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許是在外麵待久了,閱曆也多,徐硯琪竟莫名覺得有些怕怕的。尤其他看人的眼神,探究中又透著利益,且又很是犀利,似能將人給看穿似的。
屋裏的氣氛有些尷尬,徐硯琪忙訕笑兩聲換了話題:“我來帝都之前,大嫂還說也許能遇到大哥,不想還真被大嫂說中了。我在想,若是寫信告訴大嫂她會不會嫉妒我?“
提起楊蓉,徐宗益眼神中多了一絲不同於徐硯琪的溫柔:“我和她,倒是許久未見了。”
徐硯琪心中暗暗腹誹,和二哥果然是同胞兄弟,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妹妹。
想歸想,不過麵上卻是不敢說出來的,隻笑道:“是啊,連我都許久不見大哥了呢。說起來,大哥也是狠心,就這麽把大嫂一人留在家裏。你們這樣分居兩地的,可是要把爹娘給愁死,他們兩人怕是想抱孫子都想瘋了。”
徐宗益聽了妹妹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丫頭,知道的倒挺多。不過,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打算回家一趟,順便就在家裏過年了。等過了年,我帶你大嫂一塊兒出來。”
徐硯琪雙手托著腮幫,笑嗬嗬地瞧著對麵坐著的大哥,想著楊蓉同大哥和和美美的樣子,自己也跟著開心:“這倒是個好主意,大嫂若是知道了,肯定開心。”
兄妹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徐宗益又帶著徐硯琪在街上玩了一會兒,中午在酒樓裏用罷了午膳,這才相互道了別。
臨分別前,徐宗益說了自己如今所住的地方,以便妹妹有事找他時方便些。
其實徐硯琪覺得雖說長久不見難免生疏,但這大哥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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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徐宗益,徐硯琪便去了黎王府。
似是黎王妃早有交代,徐硯琪到門口時便有丫鬟迎了上來,為徐硯琪帶路。
丫鬟直接將徐硯琪領入了黎王妃所住的院子,進去時柳氏正和黎王妃圍坐在火爐邊閑聊。
徐硯琪上前對著二人行禮:“母親,王妃。”
黎王妃笑著起身拉她在邊上坐下:“剛剛還和母親念叨著你呢,可巧你便過來了。”
徐硯琪笑著道:“與兄長多日不見,故而聊得久了些。”
“應當的,畢竟是親兄妹嘛。怎的也不帶你兄長來府中坐坐,我聽聞你兄長在帝都也有不少生意,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事很是難得。”
聽著黎王妃的話,徐硯琪不由想起大哥剛剛所說的話來,黎王妃久居內宅,竟也知大哥的事嗎?
“哥哥說還有瑣事纏身,故而先去了,等改日定然帶他來府中拜見殿下和王妃。”徐硯琪說罷,又轉了話題,“不知夫君的病情如何了,我想去看看他,如此也安心些。”
黎王妃聽了笑著看向柳氏:“瞧瞧,這才剛過來,話都還沒說上幾句,就隻想著那臭小子了。我看斐兒還真是有福氣,娶了這麽個賢惠的妻子。”
徐硯琪被黎王妃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麵色微紅:“阿姐說笑了,我隻是有些擔心夫君的病情罷了。風寒之症可大可小,若是不見上一麵,我這心裏不踏實。”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知道你念著他,我這做姐姐的自然高興。不過,大夫已經說了,不過是普通的風寒之症,過不了多久便會痊愈了。他如今倒還好,隻是頭一直昏昏沉沉的,我便沒讓人打擾他。剛剛我和母親才剛看過,如今正躺在榻上歇著呢,想必已經睡了。”
徐硯琪看不止黎王妃,連柳氏臉上都沒有什麽太過於憂鬱的神色,心中暗思,或許當真是自己想多了。若朱斐當真受了什麽重傷,縱然黎王妃表麵瞞得住,但柳氏作為母親總還是能露出些馬腳來的。
如此一想,她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笑著回道:“既如此,我便不去吵醒他了,隻悄悄去看看他便好。”
黎王妃原本以為自己說了那些話,徐硯琪便會打消去看朱斐的念頭,不想這丫頭對自己的弟弟是真的關心,一時也不好再阻攔:“既如此,我便讓玲瓏帶了你前去。”
徐硯琪輕輕點了點頭,起身隨著玲瓏出了屋子。
玲瓏帶著徐硯琪到了朱斐如今所住的小院兒,朝著其中一間房子指了指:“少奶奶,大少爺便在那屋裏歇著呢,您自己進去吧,人多了怕擾了大少爺休息。”
徐硯琪輕輕嗯了一聲,緩緩走上前,掀開門簾走進去。
屋裏的地龍燒的正旺,剛一進入便覺得渾身被一股暖烘烘的氣體所包圍,而最裏麵,朱斐正靜靜地躺在榻上,從麵色看上去睡得極不安穩,似是因為鼻子阻塞,呼吸不暢,外加腦子深沉的緣故。
突然,朱斐翻了個身,將臉朝向了外側,正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徐硯琪。而他如今這姿勢,卻恰好是將左臂給壓在了身下。徐硯琪不由想到那夜合歡樹下的黑衣人,她記得清楚,那黑衣人受傷的地方正是朱斐壓在身下的左臂。
徐硯琪見朱斐躺在那裏,臉上絲毫沒有那種痛苦的表情,頓時覺得心裏放心了許多。看來,真的隻是染了小小的風寒而已。
她緩緩走上前去,打算上前探一探他是否還有發燒。然而還未走到床頭,胳膊卻突然被人拉住。
她驚訝地抬頭,不想竟是黎王妃。
“母親要回去了,她問你要不要同她一起回去。”黎王妃壓低了聲音問,似是怕吵醒榻上睡得正香的朱斐。
徐硯琪想了想,對著黎王妃點了點頭。
二人出了屋子,黎王妃方道:“若我說,你倒不如在這裏多留一會兒,也能陪我說說話。”
徐硯琪笑道:“不了,我既同母親一起來的,又豈有讓母親獨自回去的道理。夫君在這裏有阿姐照顧,我很放心。”
聽徐硯琪如此說,黎王妃自是不會再多言。隻笑著點頭:“如此也好,再過兩日你們還是要過來的,也不怕見不著麵兒。”
“說起這個,硯琪有個禮物要送給阿姐。”徐硯琪說著從袖中取出一隻玉簪,“這玉簪雖說做的簡陋,但卻是我跟一位琢玉的師父親自學來的,也算是一點點心意,便算是給阿姐的生辰之禮的。”原本,為了害怕暴露自己是崔玥的身份,徐硯琪已打算不送這樣的禮物了,但如今見了大哥徐宗益後,又改變了想法。
黎王妃接過來瞧了瞧,很是滿意地笑道:“你有心了,想不到弟妹還會做這些東西。”
徐硯琪抿唇笑了笑:“大哥做生意認識不少會打磨玉器的師父,我也不過學了些皮毛。”
黎王妃給也跟笑:“若我說,這跟你兄長的如意珠寶鋪子裏的東西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樣的精致,想來也是費了心思的。”
徐硯琪笑了笑沒再說話。
送走了徐硯琪和柳氏,黎王妃便著急忙慌地趕至朱斐所住的院落,掀開門簾進去,見他正在給自己上藥。
黎王妃快步上去接過傷藥,看到他後背崩裂的傷口心上一痛:“我看你還真是傻了,為了不讓徐硯琪發覺,可是連命都不要了。我一進門看你那麽側躺著,心都快跳出來了。這才多久沒見,你這心裏眼裏就隻剩下你那嬌滴滴的娘子了吧。”
朱斐俊美的臉龐勾起一抹暖暖地笑意:“阿姐這是吃醋了?”
黎王妃伸手在他右側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臭小子,膽子大了,敢開你姐姐的玩笑了是不是?”
朱斐笑著討饒:“哪裏哪裏,我剛剛說錯話了,姐姐快饒了我吧。”說罷,一扭頭看到黎王妃頭上的玉簪,“這簪子是阿琪給姐姐的生辰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