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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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楚潤白在醫院冒充醫生意圖在蕭戰的吊針中下藥這件事被爆出來之後,寰宇建設的股價就一路下滑,之後,他被警方起訴,最終被判處十年監禁,連寰宇的大股東也開始公開拋售手中的寰宇股份,公司裏人心惶惶,中高層領導紛紛跳槽,一時間,寰宇建設被逼至絕境。

    如果時光倒退到十年前,那時候寰宇建設風頭正勁,楚慕烽也正值意氣風發之年,說不定還有信心,也有能力力挽狂瀾。

    但是,他老了!

    短短三年間,他死了兩個兒子,唯一的一個現在在監獄裏,麵臨著十年的牢獄生活。這樣沉重的打擊讓他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連原本還算挺直的脊背都彎了不少。

    當再一次打電話給銀行要求貸款,卻被無情拒絕之後,他一時氣急攻心,心髒病發,猝然倒地。

    他這一倒下,就再也沒能起來,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永遠的闔上了眼睛,與世長辭。

    而在臨死之前,他的身邊,卻沒有一個親人!

    楚潤白是傍晚的時候知道這個噩耗的,監獄方麵考慮到楚慕烽隻有他這一個兒子,死者為尊,本著人道主意的立場,特許他第二日出獄送父親最後一程,當然,手上需上銬,也會有專門的獄警護送。

    可是,當天晚上,他卻在牢房內用磨尖了的牙刷戳胸自殺!

    也幸虧那玩意兒是塑料的,在戳胸的過程中因為用力過猛而折成了兩段,他才沒有當場斃命,被起夜的獄友發現,立刻報告了獄警。

    經過搶救,他的性命倒是被救了回來,可因為出血過多,傷勢過重,尚且沒有脫離危險,也就無法出席楚慕烽的葬禮了。

    趙一諾整天在總統府蹲著,也沒有看新聞的習慣,所以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

    直到那天她休息,窩在蕭戰的公寓裏跟他一起看電視,才從當地新聞裏看到了楚慕烽的葬禮。

    她沒見過楚慕烽,但知道是楚潤白的親生父親,聽說身體還挺硬朗的,所以還有些疑惑,“他怎麽死的?”

    “說是突發心髒病。”蕭戰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抬手就想去找遙控器調台,他不喜歡她關心姓楚的那一家人,哪怕是葬禮也不行。

    手邊沒找著遙控器,他便站起來到一邊去找了,趙一諾也沒有再問他什麽,隻是安靜的看著電視新聞。

    楚家畢竟是豪門,雖然到這一刻已經算是走到頭了,可在這最後一場的葬禮上還是沒苛待了他,辦的非常隆重。

    很多楚家細枝末節的親戚都來了,寰宇建設一些元老也來了,還有另一些商場上的朋友也到了個場,隻是,唯獨缺了他的至親,此刻最該守在這裏,送他最後一程的人,卻沒有來!

    想到楚潤白此刻還在監獄裏,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了,又或者知道了,卻因為正在服刑不能趕來送他最後一程,她的心裏就有些澀澀的難受。

    連他的父親也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一個人了……

    突然,她的視線猛地一凝,臉色頓變,原本拿在手中的果盤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切成丁狀的水果粒滾的到處都是。

    蕭戰終於找到了遙控器,走回來打算調台的時候正好見著這一幕,以為她是沒端穩打翻了的,還想打趣她兩句,可一抬頭卻看到了她略顯蒼白的臉,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下意識絞在一起的雙手還在微微的顫抖!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電視屏幕,可一時間就看到很多人,和滿屏幕的白色紗幔,想再細看,這一則新聞已經播完了,變了下一條。

    他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放下遙控器就蹲下去撿掉在地上的水果粒。

    趙一諾也回過了神來,趕忙蹲下去幫忙,一邊還解釋了一句,“我手抖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浪費了你的勞動成果。”

    他抬頭衝她笑了笑,“沒事,待會兒你為我勞動一下也就補償回來了。”

    以往她聽到他這樣言語調戲都會罵他一句流氓的,可今天卻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

    蕭戰的心不由得又沉了沉,剛剛在電視裏到底看到了什麽,能讓她這樣的失常?

    晚上她不留宿,蕭戰在十點前把她送回了家,這是她媽媽要求的最晚到家時間,他們一直都執行的非常好。

    一回到自己的公寓,他立馬就打開了電視機,點擊了回看,找著了那條關於楚慕烽葬禮的新聞,然後,是用了慢鏡頭,一點一點的仔細檢查過去。

    終於,在那條新聞快要播完之前,他找到了異常!

    他把那一格畫麵暫停了下來,就仔細的看著畫麵上出現的人,那是一個女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並不是太出眾,穿著一身很普通的黑色連衣裙,手裏還牽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

    她的打扮跟出席葬禮的其他人並沒有什麽不同,他之所以覺得異常,是因為他沒見過這個女人!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楚家在燕鳴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所以楚家的親戚他差不多都能混個眼熟,那些商場上的朋友就更不用說了,可唯有這個女人,他是完全陌生的。

    再多看了一會兒,他又發現了一個異常,這個女人手裏的小女孩很眼熟!不是因為他見過,而是因為她長得很像一個人!

    這個發現讓他渾身一震,一時間像是想通了很多事情。

    瞪著定格了的電視屏幕很長時間,他才終於呼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給我查一個人,照片發你郵箱。”

    第二天一早,調查報告就回到他郵箱裏了。

    鄭純,26歲,未婚,在郊區一家民營企業做紡織女工,有一個女兒,今年三歲,父不詳,老家在淅川,家裏條件一般,父母都是工薪階層,有一個弟弟,上大學三年級。

    她大學讀的是燕鳴市國立大學,而當年她更是以淅川省第一名的分數進校的,在校的表現也一直都不錯,年年都拿獎學金,可在最後一年卻突然退了學,原因不詳。

    她在感情經曆方麵也並不複雜,大一進校那年談了一個男朋友,也是淅川人,同樣是學霸,但兩個月後就分手了,據那男同學所說是看上了一個有錢的公子哥,但沒有人見過這個所謂的公子哥,跟她關係親近的同學也沒聽她提起過。

    她的交友圈相對比較小,連同一個工廠的工友也不怎麽交往,很安靜,不喜歡說話,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帶孩子,女兒在一家私人的幼兒園裏上托班。

    看完調查報告,蕭戰摸著下巴沉思了許久,燕鳴市國立大學是天秦國最好的學校,她以全省第一的成績進校,最終卻選擇了退學,為什麽?

    那個所謂的公子哥是不是確有其人?如果有,會是誰?她女兒的爸爸,又是誰?

    她為什麽會出席楚慕烽的葬禮?她跟楚家的人是什麽關係?

    最關鍵的是,一諾看到她為什麽會這麽失態?

    他一點一點的在頭腦裏整理著這些信息:鄭純三年前從大學退學,楚潤白跟一諾也是在那一年分手的,分手的原因是男方出軌,鄭純有一個女兒,今年正好三歲,她帶著女兒參加楚慕烽的葬禮……

    趙一諾這一晚也睡得極為不踏實,已經很久沒有做夢的她,這一晚卻是噩夢連連,而每一個夢裏,都有同一張臉,一如三年前那些失眠的夜晚。

    她呼的坐了起來,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息,後背上出了一層的冷汗。

    她不會看錯的,那張臉雖然她隻看到過一眼,可因為那道傷實在太深,哪怕已經過去了三年,卻依然無比清晰的刻在她的腦海裏。

    當年,跟楚潤白上床的,就是葬禮上出現的那個女人!

    兩天後,楚潤白終於脫離了危險,被送入了羈留病房,獄警和醫護人員全都鬆了一口氣。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異常,他身上的傷在慢慢的愈合,但他的情緒卻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他不吃,不喝,也不動,就隻是那樣安安靜靜的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任何人跟他說話他都不理會,也沒反應,醫院方麵考慮到他父親剛剛去世,懷疑他是因為過度悲痛而封閉了自己,還特意給他請了心理專家。

    可是,沒有用,不管心理專家用何種手段勸導,引誘,他就是沒有反應,想催眠他做深度治療,他卻根本不配合,嚐試了幾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若不是他的心髒仍在跳動,呼吸仍在繼續,他就跟一個死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最後連心理專家也敗下陣來,建議警方找跟他親近的家人或者朋友來勸導他,畢竟,所有的心理輔導,首要的第一步都是要打開心扉,而最能接近他內心的,除了家人之外就是朋友,愛人。

    警方還真找了很久,可楚慕烽一死,他就沒親人了,楚家的下人說少爺沒有女朋友,公司的同事也說總裁平時不跟任何人有私交。

    最後,警方無奈之下隻能找到了趙一諾,因為她是楚潤白的前任女朋友,而且,他之所以會入獄,也是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