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兩麵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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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江千兒竟從那笑中瞧出幾分不懷好意的味道,再看慕容德已經端起那盞茶就要喝下去,江千兒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慕容德低頭,上唇正要觸碰到那茶麵,然而他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將目光落在了秦宇身上。

    慕容德瞧著這個下人,隻見他雖低著頭,但卻遮掩不住右臉上那塊很大的疤痕。慕容德不禁心想,江府竟讓如此下人來待客,江旬倒是當真有趣的很啊。

    江千兒注視著他們,心中不免有一絲緊張,雖然秦宇也不知是用什麽法子特地讓他的臉上多出了一塊傷疤,但慕容德何等聰明,好像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江千兒正欲開口吸引慕容德的注意,而就在這時,慕容德卻突然微笑著對秦宇道:“這是什麽茶?”

    秦宇卻是麵不改色道:“回殿下,這是上好的岩茶,長於懸崖峭壁之上,采摘十分不易。雖不及宮中王府所供珍貴,但卻也別有一番風味,還望殿下好生品嚐。”

    江千兒聽聞此言不由得蹙眉,目光不禁落在那杯茶之上。

    慕容德的笑容之中帶了幾分玩味,然而很快他便端起麵前的茶,淺酌幾口。

    江千兒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但見慕容德喝完這茶之後卻是安然無恙。江千兒正覺得奇怪,卻突然聽到一陣咳嗽之聲,隻見張元允抬袖掩麵,卻依舊止不住咳嗽,很快一張臉便已有些發紅。

    眾人瞧見不免吃了一驚,江旬關切詢問道:“三公子,你這是怎麽了?”

    張元允卻咳個不停,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很快他起身掩麵離去。

    眾人皆是麵麵相覷,江旬立刻派下人跟上去詢問。

    江千兒瞧見張元允走了出去,她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秦宇身上,卻見秦宇也衝著她投來一個眼神。那眼神分明實在告訴她,這下你上當了吧。

    江千兒一時間哭笑不得,的確,自己怎麽會笨到以為秦宇會親自當眾對慕容德動手呢?顯然秦宇是在張元允那杯茶中動了手腳,不過竟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個虎威將軍也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吧。

    秦宇可沒想那麽多,前次他雖為不暴露身份沒有聽清楚張元允究竟對江千兒說了些什麽。但同張元允說完話之後,江千兒顯然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他可不管是誰,誰要敢欺負他喜歡的,他就一定要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江千兒嗔視了他一眼,秦宇卻還賴著不肯離開。

    江千兒無奈,卻也不能做得太過明顯。

    過了片刻,張元允終於重新回到堂中。此刻他雖已不再咳嗽,但臉上卻還有些發紅。他斷然沒想到那茶水竟會有問題,當他喝下第一口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不過已經晚了。

    張元允忍不住望向桌麵上還剩下的半盞茶,神情略微有些複雜,他很清楚江旬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隻是又究竟是誰呢?他正想著,突然聽江旬關切道:“三公子剛才是怎麽回事?”

    張元允沉默了一下,最終卻隻是道:“並無大礙,隻是我不小心嗆著呢。”

    江千兒聽到他的話,心中冷冷一笑,她早就料到張元允一定會如此說。畢竟這茶中無毒,若是鬧大了追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到什麽,反倒還會壞了張江兩家的關係,若是讓張丞相知道了此事因他而起,他也同樣討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慕容德的神色之中帶著幾分玩味,他的目光不經意在秦宇身上一掃而過,很快又落到了江千兒身上。不過很快他又低下頭,自顧自的品著杯中剩餘的岩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下人急匆匆闖入,撲通一下跪倒在二房夫人麵前,慌張道:“夫人,不好了,表少爺他出事了。”

    二房夫人聞言一下子握緊了拳頭,還不等那下人再說什麽,二房夫人就快步衝了出去。

    江旬眉頭一蹙,立刻追問那下人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今日又是這樣貴客臨門的場合,若是當真出了什麽事傳出去對他的名聲也大大不利。

    那下人立刻回答:“表少爺的病情突然發作,如今已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

    眾人聞言皆是吃了一驚,江旬很快轉怒,但卻礙於有外人在場不便發作,隻是壓低了語氣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如何照顧江豐的,上次不是說他已經沒有大礙了嗎?怎麽偏偏在今日就突然發作?”

    那下人吃了一驚,連忙跪倒在地:“老爺息怒,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千兒聽到此,心中已然猜到了什麽,然而她卻依舊是不動聲色。

    大夫人在一旁開口對江旬道:“老爺,不如讓妾身先去看看吧。”

    江旬很快點了點頭,的確有貴客在這裏他也不宜隨便離開。

    張元允垂首沉默喝茶,臉色已漸漸恢複如常。

    慕容德注視著江旬,臉上帶著一副饒有興味的表情,好像對此十分有興趣。慕容德向來是散漫不驚的,很少有什麽事能讓他放在心上,隻不過他有一種預感,這江府一旦發生了什麽事,那十有**會牽扯到江千兒身上。

    慕容德很樂意看江千兒如何應對表現,對於那個與眾不同的少女,他心裏可是充滿了從沒有過的興趣。

    大夫人很快走了出去,江芷貞也隨同她一並前去。

    江千兒頭也不抬,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喝著杯中的茶水,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很快大夫人、二房夫人一行就一並回來了,還帶著為江豐瞧病的幾個大夫。

    二房夫人的神色十分難看,眼角還有殘留的淚痕,看樣子江豐的情況十分不樂觀。

    大夫人麵色沉重,江旬見此不免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二房夫人神色中閃過一絲怨恨,她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用雙手緊緊的拽著帕子。

    大夫人望了身後的大夫一眼道:“將你們查到的全部同老爺稟報。”

    “是。”幾個大夫立刻上前,其中一人道,“老爺,表少爺的病情原本十分穩定,今日突然發作小的們也覺得奇怪,後來經過小的們查證,發現是藥物所致。”

    眾人都不由得吃了一驚,江旬眉頭一擰,臉色已有些難看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對江豐下毒了?”

    大夫立刻回答:“小的們已經輪番檢查過了表少爺的飲食湯藥和所用之物,發現是表少爺**頭懸掛的香囊出來問題。”

    他話音一落,江府各房女眷都不由得吃了一驚,唯獨江千兒卻是一臉淡然之色,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大夫的話一般。

    江芷貞麵露一絲驚訝,似難以置信道:“怎麽會這樣?香囊可是各房親自送給表哥的,我相信妹妹們都是不會無緣無故害表哥性命的,除非有什麽愁怨在先。”江芷貞說到此,目光卻有意無意的從江千兒身上瞥過。

    江千兒卻依舊是不動聲色,江芷貞向來慣會演戲。她的話表麵上溫文大方,實際上卻暗藏殺機。

    果然江旬的目光依依在四房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江千兒身上,隻聽江旬語氣中透著一股森寒:“到底是誰?”

    剛才那大夫很快反應過來老爺是在同自己說話,立刻戰戰兢兢回答道:“是四小姐送去的香囊出了問題,四小姐香囊中有肉桂、山荼、艾葉等物,其它並無大礙,偏偏是這山荼與表少爺所用藥中的寒絨相衝,所以才會致使表少爺病情突發,危在旦夕。”

    大夫話音一落眾人都不免愕然,江芷貞更是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指著江千兒道:“四……四妹妹,怎麽會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就是因為舅母平日裏時常讓你過去作陪,往往一陪就是三四個時辰,甚至讓你錯過飯食,所以你才懷恨在心嗎?舅母畢竟是長輩,我們陪她說話也是應該的,四妹妹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沒想到你竟會如此狠心。”

    大夫人亦對江旬道:“老爺,表少爺的病是府中人盡皆知的事,他所用的藥想必也不是什麽秘密,想要避開忌諱也不是什麽難事,若非刻意又怎麽犯如此錯誤。”

    江旬頓時震怒,一下子掀翻了手中的茶盞,對著江千兒便是厲聲斥道:“你給我跪下!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在府中做出這樣的事來。”

    江千兒注視著江旬,麵上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如此平靜冷漠的眼神,倒是讓江旬瞧了也不免心中一驚。他竟發現自己心中對這個丫頭,竟有幾分下意識的忌憚。

    江千兒緩緩開口:“父親,你就憑著三言兩語便定了我的罪嗎?”

    江旬一驚,心頭頓時閃過一絲猶豫。

    大夫人瞧見立刻道:“老爺自不會憑著隻言片語就冤枉好人,隻是這件事的確是證據確鑿,在江府中做出這種事,無論如何你也是逃脫不了罪責的。”

    聽了大夫人的話,江旬臉上的猶豫頓時消失,複又冷冷道:“你母親說的不錯,你還不快跪下認罪。我江家怎麽會出了你這樣的女兒,當真是家門不幸。”

    家門不幸,江千兒臉上卻突然浮現出一絲冷笑,看得眾人俱是心頭一驚。

    江千兒卻並不理會他們,她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人群之後,站在二房夫人身後的阿凝身上。阿凝卻是低頭不語,根本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香囊中所裝的東西都是阿凝親自建議,說是有清新驅邪之效。

    是的,那幾味香料原本都沒有問題,可是阿凝跟在二房夫人身邊,她不可能不知道江豐的用藥,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香料與江豐所用藥物相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