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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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兒想到這裏,突然刻意慢下腳步,走在了江旬後麵,十分不經意的與他稍稍錯開。
江旬隻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江千兒的態度顯然是還對他抱有戒心,也是在告訴他她還對被懷疑禁足的事耿耿於懷。
江旬想到這裏不免心升一起苦惱,若非是因為當時有那麽多人在場,並親眼瞧見了這一幕,他也不想就那麽輕易定論。若不是這麽做了,讓他如何在外人麵前收場。
江千兒身為他的女兒,絲毫不體諒還心生怨恨,想到此江旬心裏也更加不滿,原本的愧疚和惻隱之心也頓時蕩然無存。隻要她知道不要在陛下麵前胡言亂語,那就什麽都好。
二人很快便到了禦書房外,那引路的宮人停了下來,轉身對二人道:“江大人、縣主,請你們在外稍後片刻,我立刻向陛下稟報。”
那宮人說完立刻便走了進去,很快便出來對來人道:“江大人、縣主,陛下請你們進去。”
江千兒並不急著先走,等到江旬先邁步之後,她才跟在江旬身後走了進去。
禦書房中一片寂靜,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龍涎香的氣味。
江旬和江千兒沒走多久,果然見皇帝一個人坐在禦案前看著奏折。
江旬和江千兒安靜的走了過去,那引路的宮人隨即當先跪在皇帝麵前,對他道:“陛下,江大人和縣主來了。”
皇帝這才抬頭,順帶放下手中的筆。
江旬和江千兒頭也不抬,先分別依次跪地行禮,聽到皇帝說“起來吧”,二人這才都站了起來。
皇帝揮了揮手,這屋中的宮人立刻明白過來,紛紛墊著腳尖以最快的速度悄然退了出去。
皇帝看也不看江旬一眼,他的目光是直接落到了江千兒身上,隻聽他道:“事情朕都已經聽說了,永定縣主,江旬說你一定要由朕親自來處置才肯認罪伏法嗎?”
江千兒恭敬道:“陛下英明,臣女相信陛下一定會公正處置,還大家一個公道。”
皇帝聞言卻隻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表情,他道:“那麽朕倒想聽聽你以為的公道是什麽?恰好江旬也在,今日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吧。”
江千兒聞言心中暗暗驚奇,皇帝會有心事聽她分辨,這倒一點也不像是皇帝平日裏的作風。按理說這種事皇帝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哪怕她死了,皇帝也不會太在意。今日竟然如此費心,當真是罕見,但是即便江千兒心裏如此想,但表麵上江千兒卻還是道:“大姐失蹤幾日家裏人都很擔心,那日臣女不過是聽聞大姐可能在那裏,所以才帶人去看的,誰知道竟然遇到那樣的事。大姐的傷並非臣女所為,而是那些挾持大姐的賊人,隻可惜父親到來之際那些賊人也已經跑了,反倒讓父親和大姐都誤會是我所為。那座寺廟本就疑點重重,陛下和父親若真想知道真相,大可派人去查一查那寺廟的底細,弄清楚那裏到底是屬於什麽人的。”
皇帝聽了她的話,頓時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江千兒看到這樣的神情便知道,皇帝已然知道那座寺廟和孫家有關。
江旬突然道:“千兒,在陛下麵前休得胡言,那座寺廟昨晚突然起火,與之相關的人全都下落不明,還要從什麽地方去調查。”
江千兒暗暗吃驚,這件事她倒還沒來得及聽說。
江千兒的目光轉而落到皇帝身上,卻聽皇帝道:“永定縣主,你說這樣的話想必對對方的身份幾大致有數吧,你何不說出來聽聽。”
皇帝的表情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味道,還不等江千兒說話他便又繼續道:“不過凡事不能口說無憑,你需得有其它的證據,不然你恐怕也難逃這誣陷之罪了。”
江千兒頓時明白了皇帝的盤算,他索性不開口。
江旬已經緊張的不行,立刻對江千兒道:“千兒,陛下麵前休要胡言,你隻要好好認錯或許還能得到陛下寬宏處置。”
皇帝微笑道:“愛卿說的不錯,永定縣主你可知罪嗎?”
江千兒看著皇帝,心中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麽,但她卻還是沒有,裝作沉默的樣子。
江旬見此不禁道:“千兒,陛下在問你話呢,陛下麵前休得無禮。”
然而這時皇帝卻道:“愛卿,你先下去吧,朕還有話要單獨同永定縣主說。”
江旬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但卻很快回過神來,立刻道:“臣遵旨。”說完他又看了江千兒一眼,雖然心裏不情願,但也要趁著皇帝動怒之前轉身離去。
江旬離開之後,禦書房中隻有皇帝和江千兒兩人。
皇帝向後一仰,靠在禦座的靠背上,全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更或者說他像是在看著手中的獵物思考著怎麽玩弄的貓。
江千兒這時方才開口道:“陛下叫走了父親,是要同臣女開始談條件了嗎?”
皇帝的目光鄒然落在她身上,像是要動怒的樣子,然而很快卻又突然笑了起來:“說來聽聽。”
江千兒道:“陛下方才已經落實了臣女的罪名,卻沒有立刻處置臣女而是讓父親先離開,陛下隻是想給臣女一個機會,一個來換取自己性命的機會。”
皇帝的麵色陡然一沉,似沒有絲毫預兆一般,他看著她突然道:“你知道在朕麵前說錯話會有什麽後果嗎?朕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江千兒卻不卑不亢道:“那陛下是希望臣女說謊了。”
皇帝聞言突然勾了勾嘴角,繼續道:“朕讓你繼續說下去,但是若說到什麽不對的地方,朕當真會立刻要了你的性命。”
江千兒卻道:“臣女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臣女隻是想請問陛下,臣女究竟要如何才能換回自己的性命呢?”江千兒說這話時的語氣依舊是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祈求的意思。
皇帝突然冷冷一笑道:“裴妍欣你應該已經見過了吧,你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底細,這一點朕倒是很好奇。”
江千兒語氣平常的回答道:“裴小姐是太後娘娘一心栽培的人,又十分受陛下重視,臣女即便久在深閨見識淺薄,但裴小姐的大名又如何不知呢。”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很快道:“既然你知道了,那麽你也明白朕有意把她嫁給秦宇,但是秦宇卻告訴朕非你不娶,朕如此重視他可他竟為了你頂撞朕,你說朕是不是應該殺了他?”
江千兒心頭微微一驚,皇帝說最後幾句話時語氣中明顯透露出殺意。
皇帝看著她眼中的驚訝,突然一“哼”道:“朕不是昏君,不會因為這種事斬殺有功的將領,但是朕卻可以殺了你。即便你是朕親自冊封的永定縣主,但是你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女子,你的死不會引起朝中任何軒然大波,這原本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皇帝的語氣帶著說不盡的冰冷,讓人全然相信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突然站了起來,端起禦案上的一個寶石金盞朝著江千兒走了過去,那盞中盛放的葡萄美酒也頓時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皇帝突然上前右手一把鉗住江千兒的下顎,笑容中帶著幾絲冰冷和妖異:“永定縣主你猜錯了,朕從一開始便想要了你的性命,朕讓你選的不過是自己了斷還是被獲罪處死。不過就在剛才,朕已經替你做出了決定,若是治了你的罪,秦宇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倒不如今日趁著誰也不知道便了結了你,到時候朕大可推到旁人身上,就說你不小心誤食了刺客的毒酒,到時又有誰會知道呢?你放心,雖然你是畏罪,但也是替朕擋了刺客,朕一定會下旨讓你功過相抵並厚葬你的。”
江千兒心中一驚,她嚐試著掙脫了皇帝的手,後退一步。
然而皇帝卻並不追過去,而是端起酒杯看著他笑了起來:“你以為你還能逃得掉嗎?”
皇帝的話音一落,屋簷上突然落下兩個黑衣人,像是兩個影子一樣,來的毫無征兆。
他們就這麽一下子一左一右的將江千兒鉗製住,讓她動彈不得。
江千兒掙紮了幾下就不再白費力氣,內心卻在劇烈的跳動著,但表麵上她卻強行抑製住心中慌亂的情緒,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
她突然開始明白秦宇為什麽那麽極力的阻止他去見皇帝,秦宇比她還要更了解這個皇帝,知道他是一個多麽喜怒無常、冷酷無情的人。
皇帝一抬頭,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起來,對江千兒道:“永定縣主,朕賜你的酒你是自己喝還是朕讓人幫你一把。”
在這短短片刻的時間內,江千兒的腦海中很快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然而最終,她還是迫使自己先冷靜下來。
她的目光漸漸變得冷漠,她越是如此反倒激起了皇帝的好奇。
而就在這時,江千兒突然道:“陛下的計劃當真是十分周全,隻會陛下當真以為不會有人知道嗎?或許說陛下當真以為今日之事會瞞過虎威將軍嗎?”
皇帝冷冷道:“你以為你說這些朕就會放過你嗎?”
“臣女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陛下以為讓一個人死心這是最好的法子嗎?”江千兒十分緊張的打量著皇帝的臉色,有意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臣女若真死了,虎威將軍恐怕隻會念著臣女一輩子,若真如此,陛下可就得不償失了。”
皇帝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江千兒知道是自己的話奏效了,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便隻有拖延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