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近侍談情 正宮論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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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八雲城路途遙遠,賀蘭夜凜到達後不久,我們就整裝出發了。

    輔國將軍帶來了整整兩千人的兵馬,旌旗招搖、浩浩蕩蕩,宇文愷乘坐的鑾駕處於隊伍正中央的位置,而作為送親的王侯,我和我的人馬走在較前列,雖然樂羊蔦垣也為我準備了寬敞的四馬馬車,但我還是更願意騎馬前行。

    涼柯府君帶著家臣將我們送出囤城,本來還想遠送,最後還是被勸回去了,她和眾人稍後也會動身,四月在八雲城舉行的皇室婚禮,將會匯集所有猛士階層的大貴族,六府府君自然不會例外。

    農曆新年剛過,眼下還在正月,雖然寒冷,可出發這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無風無雲。

    我騎在馬上,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遠遠能看見那身穿鮮紅色鎧甲的背影,他騎著高頭大馬,鶴立雞群般醒目,特別是在陽光照耀下,那副鎧甲顯得更加刺眼。

    “如果你並非賀蘭照,而是暫時借用她的身體,那麽很有可能,其實紅王對你抱有男女之情哦…”

    墨夷光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著他,有點生氣的低聲道:“胡說八道。跟前這麽多人,你還敢說這種話,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隻是提供一種思路,供你參考啊。”

    他晃晃悠悠的騎在馬上,叼著煙管,口齒不清的說道:“他原本是千代臻的未婚夫,卻為了你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正宮婿房之位,臨陣倒戈,幫助千代熏坐上皇位…如果沒有他,千代熏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奪位成功?而坐在後麵鑾駕裏的大人,本該是他才對啊。”

    “三年前,死的不隻是他的妹妹,還有我的孩子。”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冷冷說道:“那可憐的孩子…雖然是我的,可他身上流淌著的是賀蘭照的血脈,我們原本說好,等我生下孩子,將由他這個舅父來將他養大成人。但不幸的是,他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而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恐怕也不像世人看到的,是出於對妹妹的深情厚誼…”

    “怎麽講?”

    “當時我離開將軍府,前去赴約的時候,將千代熏寫給我的信留在了他的書案上。也就是說,他是唯一知道我的死並非千代臻所致,千代熏才是罪魁禍首的人。”

    墨夷光取下唇邊的煙管,表情嚴肅的吸了口氣:“不會吧…那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啊?”

    “提醒你,這個男人可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曾經,也是他親手殺死了庵華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後半句話,我並沒有說出口。

    沒能說出來的還有很多。曾經我還是賀蘭照的時候,得到過他許多的嗬護與保護,即便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他還是用非常豁達的態度繼續照顧我,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得到了溫暖和安全。

    …無論這天下由誰來坐,我都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半點委屈,聽明白了嗎?

    那日臨別前,他站在書房門口,映著門外明媚的夏日驕陽,顯得俊美且輪廓分明的側臉,還有他對我說過的話,直到今天都還清晰如昨,我還記得當時能夠感受到的,屬於賀蘭照的心動與感動…

    但是,正如墨夷光所說的,他現在究竟是在幹什麽啊?

    “啊,大人,你不在鑾駕裏待著,跑出來作甚?”

    墨夷光刻意拔高的音調打斷了我的沉思,連忙抬頭,卻見一襲紫衣的宇文愷騎在馬上,笑嘻嘻的接近,侍衛們紛紛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能夠來到我身邊。

    “馬車中氣悶,大君殿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選擇騎馬前行吧?”

    “你身嬌肉貴的,趕緊回去吧,萬一招惹了風寒,我可擔待不起。”

    扭過臉不願意看他,我冷冷的說道。

    宇文愷輕笑了一聲,愈發湊近我,低聲說道:“是在生氣我口風不嚴,告訴了賀蘭將軍嗎?安心吧,他跟我不一樣,為了你的秘密,他即便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你特地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難道不擔心嗎?我們知道了還好,可萬一讓櫻梅少主和嵐爺知道了,你的計劃還不是要全盤皆亂嗎?”

    我猛地回頭注視著他,心下已經動了殺意:“是嗎?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我想要幹的事情了如指掌了。嗬嗬,說說看吧,你覺得我要幹什麽,才故意隱瞞那兩個人的?”

    宇文愷轉頭看了看墨夷光,又看看那幾十個精悍的侍衛,刻意做出害怕的神情:

    “大君,我膽子小,你可不要嚇唬我。說實在話,我不過就是個出身很低的情報販子,能夠成為皇帝陛下的婿房,就已經走上人生巔峰了,不是嗎?所以你想幹什麽,即將幹什麽,準備達成什麽目的,都跟我沒有關係了啊。咱們現在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了,因此,可以好好做朋友了吧?”

    “回鑾駕裏去吧,沒什麽話想跟你說。”

    我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他卻好像沒聽到這麽明顯的逐客令,反而興高采烈的指著路邊田野,大聲說道:

    “誒?!快看,那不是差點成為你未婚夫的遂人少爺嗎?!快看啊!真的是他!”

    賀蘭夜凜在晚宴上發飆以後,再沒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談論我的婚事,或者拿此事開玩笑,聽他突然如此高聲喧嘩,周圍聽到的人全都緊張起來,幸虧將軍離得遠,應該沒聽到什麽。

    我沒好氣的扭頭,正想嗬斥他,沒想到目光掃過田埂,真的看到了樂羊遂人。

    此時的他,跟在晚宴上看到的那個靦腆羞澀的少爺完全不同,隻見他穿著農人的粗布短褐,在一群渾身沾滿泥土的佃戶簇擁下站在田壟上,雖然聽不到在說些什麽,可見他手中捧著一把泥土,指天畫地,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侃侃而談沒有絲毫怯懦。

    就算是我,也不免感到驚訝萬分:“怎麽回事?這是…”

    “遂人少爺雖然是府君之子,但卻不是那種身穿綾羅綢緞,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少爺,他從小就熱心農事,十多年來精心鑽研,現在已經是涼柯府大名鼎鼎的務農高手,凡他種植出來的莊稼,每年產量都會比尋常品種高出很多。”

    宇文愷神情認真地看著遠處的田野,我還從沒見過他如此真誠的表情,好像在說一件對他而言極為重要的事情:

    “這樣勤勉好學,又親民高尚的人,卻沒有繼承府君之位的權力,隻因為他是男兒身…大君,涼柯府君的繼承者你見過吧?樂羊蔦垣的二女兒,那個跟她如出一轍、隻會溜須拍馬、沉溺男色的胖女人。依你看,是她成為府君,統領藩鎮,還是由樂羊遂人繼承大位,經營領地,更加合適、對民生更加有利呢?”

    這種問題根本不用回答,我沉默的注視著田裏的遂人少爺,直到目不能及。

    “這世間的桎梏,也許到了該打破的時候了。”

    宇文愷衝我笑了笑,突然策馬轉身,輕快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