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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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將軍怎麽也想不明白,但既然南宮傲君幫了自己的忙,自己推卻,理論上也說不過去。
想到此,李將軍衝馬車方向大喊道:“王妃,我李某人三日後就去拜訪景王府。”
三日後,正是李貴妃的喪事辦完之時。
馬車裏的南宮傲君聽到這聲充滿雄厚氣勢的大喊,嘴角露出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容,她早就料到他會答應。
看來事情正朝她想要的方向走呢!這正也是她想要的結果。
李將軍久久凝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心裏充滿感激,他從沒有想到她會幫他。
他一直忠心耿耿地對待朝廷,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朝廷,背叛宮傾燁。
但他沒想到宮傾燁竟然會如此不顧他這些年的忠心耿耿,現在他女兒被南宮月棠害死了,他卻絲毫沒有要查清事情的經過的樣子,也不懲治那個女人,而是重色,放任她胡作非為。
不懲治就算了,還不讓他把自己女兒的屍體帶回來,還是南宮傲君去求他,女兒的屍體才能得以安葬。
不熟的景王夫婦都能幫他,而他卻如此對待他,看來他是看錯了他了,他是應該好好想想了……
李將軍定了定神,轉身回到了將軍府。
看到守在門口的管家,李將軍繼續往裏麵走去,沒有稍作停留,麵色凝重地問:“棺材搬進靈堂了嗎?”
管家見此,連忙跟了上去,回話:“是,搬進靈堂了。”
李將軍的腳步一頓,轉頭看了管家一眼,繼續說:“你退下吧,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我。”說完,沒等管家回話,就往靈堂走去。
管家停下了腳步,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裏,他知道將軍需要好好靜一靜,他可從來沒有看到將軍這個樣子過,看來事情真的回不去了。
管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原地。
走進靈堂,李將軍平時有力的腳步,此時不由得放輕許多,誰也不會想到在朝堂上一直很有影響力的將軍,會有這樣小心翼翼的時候。
看著靈堂中央大大的棺材,一時間李將軍眼中閃過一抹懊悔,心裏更是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女兒還沒入宮的時候,是那麽的無憂無慮,現在卻……
是他做錯了,他不該把她送進宮,讓她陷入水深火熱,明爭暗鬥之中,要不然現在也不會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此刻他心裏有著無限後悔之意,恨不得自己代替女兒死,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李將軍走到棺材麵前,慢慢把棺材蓋推了開來,露出了女兒那平時精致紅潤,此刻卻毫無生息,蒼白冰冷的臉。
雖然還是那張漂亮的瓜子臉,但那雙丹鳳眼怕是永遠都睜不開來了。
他希望女兒能現在立刻醒過來,回到他身邊,像以前那樣跟他撒嬌。
好似看到了那個畫麵一般,李將軍看著此時躺在棺材裏的李貴妃時,目光溢滿慈愛。
但回過神來,一切都歸回原狀,他眼眶不禁一紅,兩行熱淚就流了下來。
“女兒…爹錯了…”
李將軍趴在棺材邊,淚流滿麵,伸出右手想觸摸自己的女兒,可他們的距離似乎很遠,他永遠都觸摸不到她的世界了。
有些昏暗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細細的雨絲,似乎正在落淚般,連空氣都充滿哀傷意味。
聖藍二十四年庾時,第一百七十代皇帝宮傾燁的李貴妃連同她肚子裏未出生的孩子逝世。
……
三日後,李貴妃已經安葬好,李將軍如約去了景王府。
這一來二去,外麵便傳言李將軍和景王冷絕塵關係密切起來,傳言向來是一傳十,二傳百,這傳言是透不了風的,自然落在了宮傾燁耳中。
“放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但任何人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憤怒。
宮傾燁疑心重,心胸狹小,李將軍軍中人氣很高,整個朝堂可以說他的影響力最大,如今李將軍和冷絕塵走得近了,他便懷疑李將軍背叛了他。
此時他心中異常氣憤,猛地使勁錘了一下桌子,好似感覺不到痛般,又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於地上。
做完這些,他心裏的怒火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狠狠地盯著那個此時正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你再說一遍!”
那個小太監的身子一抖,低著頭,不敢看宮傾燁,卻怎麽也不敢再說了,再說就是找死了。
南宮月棠聽到這個傳言,眼中卻閃過一抹欣喜,但沒有讓人發現。
她伸手趴在宮傾燁肩頭上,撒嬌似的說道:“皇上,別生氣嘛。這個傳言好像確實是真的,前幾日,南宮傲君不是向皇上求要李貴妃的屍體嘛,這屍體肯定給李將軍送回去了,李貴妃屍體得以安葬,李將軍當然要登門感謝了啦!”
但她的話狀是無意,卻有助威功能,讓這個傳言就算不是真的,也被她說出了真的,她的話正好說明景王夫婦和李將軍關係甚好,要不然南宮傲君也不會幫助他了。
而南宮月棠就是打著這個主意,這個傳言正好能讓她借刀殺人,竟能除掉李將軍,又能連累南宮傲君。
既然有這個好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了。
“放肆!這個李將軍真是大膽,虧朕還這麽相信他,把他當成朕的心腹,還把兵權交給他,可他…卻和景王交好,背叛朕,真是可惡!朕要去殺了他!”
宮傾燁向來疑心重,聽她這樣說,自然已經確定了李將軍就是背叛了他,心裏更加憤怒,恨不得立刻就去殺了李將軍,他向來是容不得別人背叛他,既然不能為己用,自然就隻能除掉了。
想到這,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殺意。
南宮月棠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意,心裏一喜,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一般。
但她轉眼又想到了什麽,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不妥的情緒,靠在宮傾燁懷裏,嬌聲道:“皇上,不用著急嘛,那個李將軍手中還有兵權,我們必須先把兵權奪回來,再除掉他,也不遲嘛!”
“恩,愛妃說的極是……”宮傾燁輕輕的勾起唇角,轉頭看著趴在自己肩上的南宮月裳,道:“你說,朕怎麽就有你這麽個好愛妃呢?”
南宮月裳調笑似的,伸手撫上身前男人的臉龐,微微有些胡渣的雙頰刺得自己柔嫩白皙的小手有些痛,但是也不影響南宮月裳此時此刻的柔情。
宮傾燁被身後璧人兒摸的有些興起,一股邪火就在小腹處慢慢升起。
反手拉住那雙還在自己的臉上四處撫摸的小手,一把就把南宮月裳拉到了懷裏坐著。
“愛妃……”宮傾燁輕嗅著南宮月裳漆黑如瀑的長發上的香味,有些陶醉,喃喃道:“朕好想你……”
“陛下,想我嗎?”依舊是調笑的語氣,卻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某人的“陰謀”中。
南宮月裳輕輕撩撥自己的長發,滿臉動人的嫵媚之態,媚眼如絲,嗬氣如蘭。
宮傾燁不禁看呆了,不由自主的就上了手,不規矩的動作越發大了起來。
“愛妃……朕真的好想要你了……”
……
“皇上,真的確定要這麽做嗎?”一個全身黑色戎裝,肩上扣著一個烏金色麵具的男人單膝跪地,沉聲開口道。
宮傾燁斜斜的靠在龍椅上,一雙桃花眼有些迷蒙,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奮鬥”太晚,沒怎麽睡好的原因。
男人聽著眼前高高在上的那人沒有任何的回應,有些疑惑,正打算抬頭看一眼那人,卻聽到了一個懶散卻又嬌嫩的聲音。
“嗬嗬……臣妾聽聞,皇宮裏的金吾衛都是最聽話的,更別提當中的幾個隊長了,武功高強就不說了,衷心更是無可匹敵的,怎麽?現在倒還懷疑起聖上的話來了?”
伴隨著這句話,南宮月裳輕輕的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身影流轉,美得不可方物。
梳雲近香髻,正中一尊玲瓏精致的紫金翟鳳冠,左右攢珠金玉步搖的瓔珞長長垂下。
動靜之間,唯聞得珠玉脆響,像是遠在林梢的黃鶯滴瀝啼囀。
她項上戴一個綴滿珠玉的七寶赤金盤螭瓔珞圈,再在眉心點上一顆飽滿的金珠花鈿。
這樣的南宮月裳,無論是落在哪個人眼裏,都是一個秀色可餐、不可多得的美人兒,更別提男人了。
宮傾燁桃花眼一翻,看向自己的愛妃。微微頷首再勾勾手指,示意那人過來這邊。
南宮月裳自然是知曉宮傾燁的意思的,蓮步輕移,徑直就坐到了宮傾燁的懷裏,臉上的表情雖然端莊,但是依舊有掩飾不住的調情之意。
宮傾燁挑起她的下巴,輕輕的印上一吻,道:“愛妃,怎麽還不多睡會兒?不累嗎?”
“我不累。”勾住身後人強健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閉眼,睫毛在粉雕玉琢的臉頰上投出一片陰影。
宮傾燁從鼻腔裏擠出一個“恩”字,就再次看向了一直還跪在台階下的那個男人。
“王將軍,”宮傾燁聲線有些低沉沙啞,卻有種迷人的危險性:“你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就好了,別的都不關你的事,懂了嗎?”
“是,末將明白!”王將軍這次算是明白了,宮傾燁是真的想要除掉那人了。
“恩。”宮傾燁隻是微微的哼了一聲,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揮揮手讓那人先下去了。
自己還有大事想要做呢……想到這裏,宮傾燁閉著眼睛,卻勾起了一個詭異而又邪魅的笑容。
抱了抱拳,王將軍告退了。
走到宮殿門外,抬頭看了一眼澄靜的天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