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再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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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珝錯看了看他,側身將頭枕在了他的胸口,一瞬間淚水奪眶。
白玉容歸以為蘇珝錯會跟她鬧鬧脾氣,但是沒想到蘇珝錯一回來就如同一個裝滿了悲傷的娃娃,此刻靠在他胸上,一股股熱流順著衣衫流入了傷口,引得他心悸連連。
“阿珝。”他察覺她在哭,動了動身,想要撐起身子,但是身子太沉,加之傷口惡化讓他一動就覺得有人在拿著刀割他的血肉般的疼。
“容歸。”蘇珝錯察覺他要動,卻牽動了傷口,引得渾身一顫,抬起了頭,望著他擔憂的眼,她的話再度因淚水的橫肆而截斷。
白玉容歸見她泣不成聲,不顧傷口處的疼,微微坐起身牢牢的將她抱入了懷中,心疼道:“阿珝別哭,阿珝別哭,我沒事。”
蘇珝錯泣難自抑,哽咽著聲音問道:“容歸,你會不會有一天也不要我?”
也?
白玉容歸聽聞這個字,眼中一痛,但是聽聞蘇珝錯的哭泣,他的心更疼,從他與她相識開始,他見過冷漠的她,見過殺人的她,見過固執的她,見過無情的她,唯獨未見過這般的她,甚至連當初被所有人拋下她也沒哭得這般絕望過。
絕望!
他觸及這個詞,心膽欲裂。
“不會,我永遠不會不要你。”不,他不能讓她絕望。
蘇珝錯聽聞他的話,反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入他的溫暖中,用力的控製著自己再度失控的情緒,本以為自己回來可以無情的應付他,但是真的走到乾和殿,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她的心就虛了。走入殿中又看到被禦醫圍困,昏迷不醒的他,她的心亂了,也怕了。
如今她能擁有的不過一個白玉容歸,若是連他都不在,那她該怎麽辦?
“對不起。”她閉上眼忍住自己的淚,哽咽道歉。
那一夜縱然知道是他害了溫陌君,但是自己不問緣由就要跟他同歸於盡,定然是傷透了他的心。
白玉容歸聽聞耳畔的那聲對不起,隻覺心頭的痛瘋狂湧出,他緊緊的抱住蘇珝錯,什麽都說不出。
兩人仿佛是走在嚴寒酷冬的人,緊緊靠在一起才會感覺到一絲溫暖。
好一會兒,蘇珝錯才克製了自己的情緒,從他懷中退出,將不肯放開手的白玉容歸重新扶下,躺在了床上。
“讓我看看。”她的手再度落在了他胸口,她記得那一夜自己的那一劍幾乎是直直沒入了他的心處。
雖然心有不忍而遲疑了,但是也是傷極了他。
白玉容歸見她眉目執著,想要拒絕的話最終化為了一歎。
蘇珝錯見他默許,小心的解開了他的外衫,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解開了他的衣衫,但是她卻不緊張,然而當目光觸及那纏滿了胸口的紗布以及上方因為之前動作而溢出的鮮血時,她的心還是痛了起來。
沿著沁血的痕跡,她的指尖輕輕的婆娑著傷口,不用想也知道雖然她那一劍重,但是傷口也不至於這般長。在她不在的這幾日,白玉容歸怎麽過的,她不知道,如今看到傷口,幾日依然還是鮮紅刺目,她也能隱約猜測,他也過得不好。
否則不會這般累絕而暈。
她俯身輕輕的在他的胸口落下了一吻,再度道:“對不起,容歸。”
白玉容歸被她一吻,幾乎心弦亂顫,呼吸不穩,然再聽聞她的那一聲致歉,他伸手拉著她靠到了自己的頸下,側過身,捧著她的腦袋,連續兩個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隨即將她緊緊的埋入了心口。
“阿珝,你可知每說一次對不起,就如同一柄刀子直直戳入我的心窩,真疼。”
其實,是他對不住她。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會有傷得更重的他們。
蘇珝錯伸手抱緊了他,“容歸,我也疼。”
疼得她幾乎要對所有人絕望。
白玉容歸的手更是緊。
“容歸,”蘇珝錯將臉緊緊貼著白玉容歸的下巴,用著請求的聲音道:“可不可以放過溫陌君?你要詔月,我陪你奪,你要天下,我陪你爭,生死我都可以陪著你,但是你能不能就答應我這一個要求?”
白玉容歸聽聞她的話,身子不禁繃緊,他寧可不要天下,不要詔月,隻求能親手殺了溫陌君,她又知不知道。
見白玉容歸不答話,蘇珝錯閉上眼,用著格外輕,又極其沉的聲音道:“在你不斷想要逼死溫陌君的時候,你也是在逼死我。今生我是無法放任你對他下手的,所以能不能,不要?”
白玉容歸聽聞她嘴中的那個死字,碾心成灰,“阿珝,你不能死。”
蘇珝錯如今除了求他放手別無他法,溫陌君已經堅決得讓她死心,若是白玉容歸也不肯放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但是白玉容歸那聲顫聲請求,也讓她心痛欲死,不能死!
她也希望誰都不要死,但是她留不住任何人。
兩人苦苦相依,各自在痛苦中沉浮。
她緊貼著白玉容歸,感受著他的情緒,比起她更過之而無不及,那一刻她突然醒悟他堅持了那麽久,自己逼著他放棄,是否也是會逼得他無路可走?
“容歸。”她的心一痛,想起了楚銜玉的話,這是命,就算非人願所想,但是也會依照軌跡這般走下去。
容歸一向豁達,若非真的無法舍棄,他又怎會苦苦堅守那麽久。
那一刻,她似乎從白玉容歸緊緊抱著她的手中看到了正在被她逼得掀嘶成狂的心。
“阿珝,我不能失去你。”但是白玉容歸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任由傷口撕裂,也將她撈上了床。
滾熱的吻裹著他的苦轉瞬覆住了蘇珝錯的唇,他閉著眼,彷徨而淒楚的吻著她。
蘇珝錯猝不及防,麵對臉前這仍舊滾燙的人,她伸手抱住,他一再的強調不能失去,那她又怎能再逼。
“容歸,你可知,如今的我……有多愛你。”斷續的字語從她的嘴間泄出,字字苦澀。
聽聞的人全身繃住,卻仍不敢睜開眼,唇齒婆娑間,他也深切回應,“阿珝,我愛你。”
曾經不肯承認的情在不斷的撕扯中反複加深,成為心上與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終於承認了自己違背已久的心。
是,愛了。
他愛極了她。
不管前一日如何的刻骨噬心,都無法阻止又一輪從天邊升起的冉日,看著陽光沉默而無邊從重來,照入這冰冷的殿,絲絲清冷才被緩緩的驅散。
蘇珝錯睜開眼的時候,白玉容歸就已經離開,昨夜他燒沒有退,但是今天一早就沒了人影,她心中清如明鏡,昨夜他沒有答應自己的要求,但是卻也不得不自欺欺人,他也沒反對,不是嗎?
她沒有製造出聲響,以至於守在殿外的人都認為她還在歇息。
白玉容歸坐在勤政殿內,一張沒有恢複血色的容顏依然蒼白,隻是唇色因為稍有歇息恢複了一些,他坐在殿中,腦子裏不斷的在回放昨夜讓他疼入骨髓的蘇珝錯。
她說,自己若是緊抓不放,那麽逼死的不隻是溫陌君,還有她。
可是她又如何得知,這些年的自己是如何靠著這份恨從生死的邊緣走下來的,如今要放談何容易。
他做好了要為她攜手山間,放棄權勢的準備,但是卻不想她卻寧可自己深陷權勢,也要相隨,隻是為了讓他放過,溫陌君。
“溫陌君。”他伏在案前,深深吸入一口氣,才能克製自己心底那處翻騰的恨意。
“主子。”一道人影急匆匆從外麵走入,屈膝在他腳下跪下。
白玉容歸聽聞之後,隻是淡然的抬起了頭,“如何?”
他腳下的鐵樹抬頭迎視,答:“主子所猜不假,那裏如今已經人去樓空,我們晚了一步。”
白玉容歸聽聞之後,隻是極淡的一笑,“那可發現了其他不同之處?”
“有。”鐵樹重重點頭,“西戎那邊在昨日下午領兵一萬處境,而且今日還派發了五萬兵馬出境。看來是有所準備。”
“西戎。”對於這個消息,白玉容歸有些意外,但也隻是意外而已。
看來溫陌君也打算放手一搏了。
鐵樹見白玉容歸的表情含著驚訝,垂首道:“主子,若是六萬人真的是奔著詔月而來,不可謂不是一個威脅。請主子同意讓屬下前去截斷對方。”
“一萬昨日出發,怕此刻已經離詔月不遠或者就在詔月了,其他的五萬人想要截斷並不容易,而且目前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以及他是否真的是為了宣戰,我們若是早有動作怕會引起更多的觀望與懷疑。”白玉容歸思忱。
“可是若不這樣,難道任由他們衝來?”鐵樹驚疑。
“且等一日,讓本王想想。但是你還是不要掉以輕心,隨時向本王反饋消息。”白玉容歸沉色道。
“是。”鐵樹也領旨。
在床上躺了一個時辰之後,蘇珝錯才發出了動作,守在外麵的人聽聞裏麵的響動上前詢問,得到了她的同意這才魚貫而入。
梳洗之後,蘇珝錯不想用膳,看了看照顧自己的宮女頗為眼生,道:“素瑾呢?”
她回了宮,應該是素瑾照顧她才是。
怎麽還是別人。
宮女臉色微變,欲言又止的望著她。
蘇珝錯看她表情,心一沉,再度問道:“素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