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纖阿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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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久不見聖顏,卻不減絲毫大氣低奢的福澤宮內,蘇蔓吟心情不錯的伏在案邊寫字,一筆一畫皆是蒼勁之力,恢弘之風。
這時一位模樣平凡的宮女從外麵走進,素瑾見她正有興致不敢打擾,走上前與那宮女低語了一陣,讓那宮女離開,才慢步回到案邊。
這時蘇蔓吟卻低聲問了一句:“發生了何事啊?”
素瑾見她問起,淺笑答:“回稟娘娘,寧嬪與麗妃似乎聯手了,要對付現在還沒解禁的莊妃。”
“哦?”宛若遊龍般行走的筆尖未頓,聲音卻悠長,“看來這次寧嬪是鐵了心要對付她了,那麗妃不是省油的燈,恐怕這下後宮要鬧騰一陣子了。”
“的確,有新起的麗妃做衝鋒,不管有沒有效果,對娘娘都百利而無一害。”素瑾點頭。
“麗妃是皇族出身,又經曆了那些稚嫩公主未經曆的世態炎涼,自然比這後宮的所有人都懂得權勢的好處。她一定不會舍得自己再失去這到手的肥肉。”蘇蔓吟卻道出了自己的那份希冀,“若是她真能有法子除掉莊妃,也未嚐不可。”
素瑾微微訝異,“娘娘以為麗妃做得到?”
蘇蔓吟提筆一勾,最後一畫蜿蜒而成,“你以為我們能看出來的,陛下會看不出來,陛下既然選擇了麗妃,就說明她必然有用處,隻是這個用處本宮就猜不到了。”
素瑾見蘇蔓吟放下了筆,伸手將備好的濕巾遞過去,“如此說來,陛下也是想挫銼莊妃的銳氣嗎?”
“作為帝王,最厭惡的便是不可掌控的東西,這會讓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的讓對方知曉,這天下誰說了算,這江山誰在做主,讓對方無法再反逆他。”這就是她能想到的溫陌君對蘇珝錯的磨礪。
失而複得的東西本就珍貴,但是若是那樣東西不再如以前那般讓他欣喜,那他就要磨掉她的棱角,去掉她的尖銳,讓她變回到以前的那個樣子。
這樣,才不至於太陌生。
他越是對她狠心,就說明他的心愈發的有著她。
天色漸漸陰霾,明明晨起的時候還能見到些許陽光,現在卻變得陰暗至極,沉甸甸的烏雲堆積在上空,仿佛要將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壓垮一般。
“娘娘,這天怕是要變了。”纖阿手持披風,對著正斜躺在院中的蘇珝錯說著。
蘇珝錯一身紅衣,豔麗鋪開,在沉沉暗雲下展現著這攝人魂魄的妖靡之美。
“是啊,這天要變了。”
蘇相與楚銜玉出去已近一月,卻依然沒有捷報回歸,怕是紛爭不斷,分身乏術了吧。
這下,溫陌君該有些心慌了。
“娘娘,您先進去吧,這入冬的風寒氣極重,小心別感了傷寒才好。”纖阿說著將披風搭在她身上,為她驅風避寒。
蘇珝錯靜靜的躺著,目光穿過並不繁茂的樹葉縫隙望上去,陰霾似墨,濃鬱的漫天狂舞,詭異而妖冶。
不多時,天空開始下起了零星小雨,綿綿而又密集。,打得樹葉嘩嘩作響。
蘇珝錯才起身進殿,進殿後一股寒風從外麵回旋著灌入,讓她有幾分寒意。纖阿見她畏寒,怕她感染風寒,找了些炭火來點燃,當火苗竄起,熊熊燃燒後,整個殿內由寒轉暖。
“沒想到娘娘這般畏寒,那這個冬天奴婢要打起精神好好伺候您了。”纖阿見她臉色恢複了紅潤,笑著道。
蘇珝錯卻隻是淡淡一笑,沒有多言,手下意識的撥弄著墜在腰間的玉佩。
纖阿看了看她,發覺她撥弄著的玉佩,好奇道:“娘娘這玉色澤瑩潤,柔似月光,而且質地極好,奴婢見你日日掛在腰間,可是有重要意義?”
蘇珝錯低頭看了看它,想到剛回詔月那時,白玉容歸對自己說的話,不由暗自吐出一口氣,答:“對,很重要。”
生死與共,禍福同衣,怎麽會不重要。
纖阿見她又麵露憂思,自知問到了不該問的話題,便轉移了話題,“娘娘,您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雖然是禁足,但是也是難得的平靜。
“不用,本宮不用休息。”蘇珝錯望著那團燃燒的火焰,搖頭。
“不知道,這場雨又要下多久。”纖阿望著外麵淅淅瀝瀝個不停的雨,低聲歎息道。
前方的洪災剛停,瘟疫未愈,如今又將大雨,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而蘇珝錯將目光轉移到外麵,想到仍在前方為國征戰的楚銜玉,與為國分憂的蘇聞,眼底一片深色。
所幸這場雨沒有持續多久,到下午便停,隻是卻為放晴,感覺那團陰雲隨時會再次來襲。
一陣雨後,祥福宮院中的樹似乎又長大了不少,雨後的空氣都變得清新,吸入之後覺得脾髒舒暢。
因為她們的食材沒了,纖阿趁著雨停,出去為蘇珝錯張羅晚膳,怕萬一雨勢又降,她們會無人問津。
但是直到夜幕降臨,她才氣喘籲籲的回來,讓蘇珝錯覺得好生奇怪。
“為何這般晚才歸?”
纖阿擦了擦汗,笑道:“因為禦膳堂的人特別忙,好多菜都是奴婢自己在弄,所以晚了些,望娘娘恕罪。”
蘇珝錯聽著她的話,蹙起的眉緩下,“沒事,去備晚膳吧,本宮餓了。”
“是,奴婢這就去。”纖阿提著菜籃子往小廚房走去。
第二日,蘇珝錯晨起未見纖阿來伺候,而是另一個麵生的宮女在等候,她直接將那些梳妝水打翻,怒聲道:“纖阿呢?”
“娘娘息怒。”宮女膽戰心驚的跪下。
“本宮問你,纖阿呢!”蘇珝錯坐在床上,頭發散開,一張清豔絕俗的五官滿是怒火。
“回稟娘娘,天剛亮她就出去了,叮囑奴婢若是到了娘娘晨起之時,她還未歸,就讓奴婢來伺候娘娘。”那宮女顫抖著聲音問道。
“退下。”蘇珝錯掀被起身,隨手拿過紅裙穿上後就往殿外走去。
哪知剛走到殿門口,一身盔甲,威風凜凜的副統就出現在門口攔住了她,“娘娘,您尚在禁足,還請娘娘回殿。”
“本宮要去找纖阿。”蘇珝錯止步,冷聲解釋。
“末將可幫娘娘尋纖阿姑娘,還請娘娘回殿。”副統知曉她的目的,卻還是不讓。
“本宮要去的地方,不是你能搜的。”想都不用想,能帶走纖阿的人除了那幾人就不會有別人。
“娘娘,末將是奉陛下之命在此看守娘娘的,還望娘娘不要讓小人難做。”副統見她眉目漸冷,暗叫不妙卻還是不得不攔。
皇命不可為。
“本宮要走,你能攔得住?”蘇珝錯知道副統武功不錯,但是卻不是她的對手。
“縱然末將攔不住,但是也不能違抗聖意放娘娘出殿,若是娘娘堅持,那小人隻好得罪。”
“那你試試看。”蘇珝錯後退一步,將內力沉至丹田,目光如炬的望著他。
一陣突起的風割開了兩人之間的僵持,催發了各自的堅持。
在蘇珝錯運力那一刻,他就知自己未必敵得過,但是不能退縮是侍兵的天命,所以他隻能迎難而上。
蘇珝錯見對方真的出手,身子一展,輕盈似風的一躍而起,雖然她行事乖僻,但是卻沒有自己惹事,更沒有濫殺無辜。
麵對敬忠職守的副統,她沒有殺意,隻是不能說服,那她就隻能硬闖。
副統本以為對方會對他出手,哪知對方一躍而起就從上方掠過,他心頭一驚,來不及弄清是何緣故,導致殺人如麻的莊妃對他手下留情,就招呼著其他人一隊順著莊妃的方向追去,一隊去乾和殿找陛下複命,告知他此刻發生的事。
兩隊人馬背馳而行,副統領著人追著身影快若閃電的莊妃,見她幾個錯落間就沒入了宮牆之下,心裏急得不行。
蘇珝錯知道自己這次衝動了,但是纖阿昨日遲遲不歸,今日又天亮出殿,必定是被人為難了。
竟然敢找她的人的麻煩,她倒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蘇蔓吟,是寧輕妍,還是那個麗妃。
寧輕妍現在還在恢複期,應該沒力氣興風作浪,麗妃才吃了苦頭,哪怕是要報複也不會那麽快,剩下的就是一直隱在後方的蘇蔓吟了。
想到這裏,她直接就往福澤宮衝去。
蘇蔓吟坐在殿內,正在寧心祈福,卻被一聲聲急促的呼喚打斷,“莊妃娘娘,娘娘正在誦經,您不能打擾。”
“滾。”蘇珝錯翻袖一卷,攔著自己的人就倒飛了出去。
蘇蔓吟驚疑,蘇珝錯不是被禁足嗎?怎麽出來了?
她還未動,心裏念叨的人已經踢開門,大步的走了進來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感覺喉嚨被人掐住,生生截斷了她的呼吸,卡得她一口氣堵在了心頭。
“把纖阿交出來。”蘇珝錯麵無表情的蘇蔓吟,五指開始收緊,逼迫道。
“大膽!你已是廢妃,不經過傳召竟然敢到福澤宮放肆,難道不怕陛下再生氣將你關入冷宮!”蘇蔓吟呼吸艱難,卻不願求饒,漲紅了臉也要斥責她。
“那我這個廢妃也提醒尊貴的貴妃娘娘一句,不要和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人討價還價,因為你比我相比能失去的東西很多。”蘇珝錯見蘇蔓吟不肯說,出聲威脅道。
“你憑什麽認為是本宮所為。”蘇蔓吟聽她這般說,質問道:“你又憑什麽以為本宮這般做了,還會乖乖等你找上門。”
蘇珝錯手尖的力一頓,有些疑惑,有些深思,“不是你還能有誰!”
“這後宮你得罪的人,難道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