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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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剩下最後一個人,蘇珝錯才沒有動,指尖夾著正在滴血的金釵,挑目望去,聲音森寒無比:“要麽叫出解藥,要麽死!”

    那人被她果決的殺氣震懾,舉著的劍都開始抖,“我……我沒有……解藥。”

    蘇珝錯聽後,神色一淒,再被殺氣覆蓋,將指尖的金釵甩去,她轉身往溫陌君走去。而身後的人被金釵刺中眉心,驚恐凝固在臉上,仰麵倒下。

    待她走過去時,溫陌君的臉色已經近至灰敗,一副回天乏術之容,驚得她手足無措。

    這毒怎麽會這麽厲害!

    “溫陌君,你撐著,我帶你去找鬼詣。”她輕聲一喚,伸手將他的手放在肩頭,再扶著他的腰,將他扶了起來。

    溫陌君覺得全身無力,呼吸都十分艱難,但是他的感官卻未失,那隻放在她腰間的手一直在顫抖,讓他十分心疼。

    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將手放在了腰處,握住了她的手。

    蘇珝錯一怔,一股不可自控的酸楚湧上眼角,她咬住眼角不讓淚流下,冷聲道:“你什麽都不要說,我一定帶你去找鬼詣。”

    可是溫陌君卻搖頭,有氣無力道:“阿錯,我有話說,否則……否則……”

    “我叫你不要說!”蘇珝錯低吼出聲,聲音含顫。

    溫陌君一聽,驚駭的側頭,目光觸及她的眼時,頓時僵住,抑製不住的痛在眼底四溢。他放開了握著她的手,側身將她緊緊的揉入了懷中,“阿錯,別哭,別哭。”

    蘇珝錯卻控製不住自己,想到溫陌君會死,她就覺得自己的情緒仿佛就要崩潰了一般。

    淚水無法抑製的留下,如同她心底那不能言說的悲,溢滿全身。

    但是她知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眼下必須找到鬼詣來為溫陌君診斷,即使她已經知道溫陌君中毒至深。

    她擦掉眼淚,從溫陌君懷退出,哽聲道:“我們去找鬼詣。”

    “好。”溫陌君點頭,他知道箭尖上有毒,卻不想那毒那麽狠烈,讓他來封穴都來不及,就被毒素侵蝕了全身,若一刻鍾內無解藥,他便無活下去的可能。

    可是他是如此的貪戀人間,貪戀她,他怎麽舍得離開。

    兩人從廟宇中出來,原本喧嘩熱鬧的街頭此刻隻剩一片荒涼的空蕩之景,街麵上還散落鞋子與小玩物,還有許多被人踩得麵無全非的其他碎片。

    這樣的空寂感讓蘇珝錯有些怕,她怕這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怕找不到鬼詣,怕溫陌君會撐不下去。

    溫陌君仿佛感知到了她的不安,緊緊的扣住了她的肩,聲音輕柔而又鄭重,“阿錯,我不會死。”

    蘇珝錯聽後,第一次毫無避諱的凝視著溫陌君,以同樣的認真語氣說道:“溫陌君,你答應我的我都食言了,那這次我還可以信你嗎?”

    與自己的心南轅北轍了那麽久,這一次她不想再蒙騙自己了。

    溫陌君望著她認真的眼,心頭微微一顫,似動容,似感激,“阿錯,我……”

    “陛下!”這時鬼詣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寒蕭,帶著如晨曦般的溫暖插入了二人之間。

    蘇珝錯沒有再聽溫陌君接下來的話,轉頭對鬼詣大聲道:“鬼詣,快!陛下中毒了!”

    鬼詣一聽這個消息,神色大變,走近之時見到溫陌君的臉色,神色變得凝重,不等他們說話,就隨身拔出了兩根銀針插在了溫陌君的頸部,然後急聲道:“娘娘,快,回客棧。”

    蘇珝錯一聽,不敢耽誤,將溫陌君帶著踏空而起,朝著客棧掠去。

    剛把他扶上床,鬼詣就追了上來,一邊將隨身的各種藥瓶擺在桌上,一邊對蘇珝錯道:“娘娘,請您先出去,有需要我會叫您的。”

    蘇珝錯望著躺在床上,臉色依舊泛青的溫陌君,兩人對視片刻,才轉身出去。

    溫陌君望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心中堅定了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要活下去。

    蘇珝錯走出來,等在門外的纖阿立刻追了上去,“娘娘,你們可是遇襲了?”

    “纖阿,讓我一個人靜靜。”蘇珝錯正處波瀾起伏的時刻,無力對她解釋整件事的經過。

    “是。”纖阿聽她語氣不對,雖然心裏有些急,卻不便追問。

    夜風許許,卷著幾許清寒,吹著人覺得有些冷,但是蘇珝錯卻需要這樣的冷來使得自己清醒。

    她一個坐客棧的屋頂,頭頂是一輪明亮的皓月,這輪月不似在宮中那般孤獨,點點繁星將它襯得皎潔無雙,與它一起在這孤清的夜中綻放光芒。

    她安靜的坐著,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麽,想了許久才知她的身邊少了一個人,那個清美似仙,驚豔塵世的人。

    這時一曲宛轉悠揚的琴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琴音清越流暢,時急時緩,若流水,似飛瀑,聽得蘇珝錯不禁從屋頂上站了起來。

    這首曲子,她聽過。

    難道……

    她飛身而下,朝著飄出琴音暗處飛掠而去。

    穿過重重暗影,越過團團暗色,她才在小鎮郊外的一處清亭止步。

    隨著琴音流瀉,她才舉步走去。

    月色溫柔纏綿的鋪在亭外,亭內一個男子背對著她坐著,穿著與月色融為一體的白袍,不染纖塵。

    寬袖隨著琴音的躍出而揮蕩,一頭青絲如瀑的泄滿了肩頭,光是背影已覺是雅人深致,世間難覓。

    在她走近清亭後,琴音止。

    男子收手坐著,彎唇一笑,“美人兒,你來了。”

    蘇珝錯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驚喜的上前,當那張雅若雲月,美似霧花的臉入眼時,她竟覺仿若隔世。

    “容歸!”

    當白玉容歸望見蘇珝錯時,臉色一怔,眼中泛起了絲絲憐惜,“美人兒,為何這般狼狽?”

    “狼狽?”蘇珝錯沒反應過來,就見白玉容歸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絲絹,遞給她。

    白玉容歸見她不解,便將手旁的茶水倒了些許沁入絲絹,再起身,一手扶著她的下巴,一手輕輕擦拭她臉上的血漬。

    蘇珝錯這才反應過來,之前溫陌曾吐血染了自己半張臉,想來鬼詣應該是被溫陌君弄得著急,沒來得及看她,而纖阿隻看了她的背麵,沒看她正麵,所以不知道她臉上有血。沒人提醒她,她幾乎忘了這件事。

    所幸,自己是夜晚,加上行人少,不然估計要嚇到好多人。

    白玉容歸的動作十分輕柔,很快將她臉上的血漬擦幹淨了,才坐下將絲絹放在琴邊。

    “你不是去了景國,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蘇珝錯記得他說他們會在景國會麵的。

    “我想你了,就臨時改變了行程。”白玉容歸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道。

    蘇珝錯卻當真的話,但是心裏的喜悅卻漸漸冷了下去,“容歸,你可是不信任我?”

    容歸不是一個會隨意改變自己計劃的人。

    他這樣做,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暗中觀察自己。

    而他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不信任。

    白玉容歸見蘇珝錯這樣直言的問了出來,笑容沒有半分難堪或者狼狽,反而笑得坦然,“美人兒,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溫陌君。”

    “你何以認為?”蘇珝錯望著他,疑惑的問道。

    “溫陌君貴為帝王,心計不比常人,若是他執意要得到一樣東西,必然會不惜一切,不計手段的得到。”

    “那又如何?”

    “美人兒。”白玉容歸說著冷靜的望著她,“你可有十足把握不會被他影響?”

    蘇珝錯微微一怔。

    “這一路,我不放心你,所以悄悄的跟了一路,不僅見到你為他出生入死,還見到了你們的惺惺相惜。”

    蘇珝錯驚訝的望著他,惺惺相惜!

    他也看出了自己的動搖嗎?

    若真是如此,那他著自己來,是為提醒,還是警告。

    “美人兒。”白玉容歸見她無言以對,再起身走到了她身前,彎腰伸手握起了被她係在腰間的玉佩,道:“你可還記得你我剛入詔月,許下的承諾。”

    蘇珝錯望著玉佩,再舉目望著他,“生死與共,福禍相依。”

    當時的她以為她與溫陌君已經斬得幹幹淨淨,她以為她會和白玉容歸相依為命,直至詔月滅亡。

    “那麽,你告訴我,你可有背棄這份承諾?”白玉容歸的目光鋒若刀尖。

    蘇珝錯震驚的望著他,這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目光看待她。

    “我沒有。”

    “真的?”白玉容歸銳利未退,進而更加緊逼。

    “容歸,你以為我會騙你?”蘇珝錯不動聲色的回望。

    “可我看到你們在街頭牽手同行,並肩走入了求姻緣的廟宇,這是為何?”白玉容歸堅持。

    蘇珝錯望著白玉容歸,起初是驚訝,後麵是震駭,“所以那群黑衣人……”

    是他嗎?

    他以為自己是被溫陌君的假麵迷惑,從而背棄兩人的約定,忘記兩人的承諾,所以在警告她。

    是這樣嗎?

    白玉容歸沒有否認,轉而側身望著頭頂的月色,用著幽寧沉遠的聲音道:“美人兒,不要對我說謊,更不要背叛我,我經不起任何的欺騙與背叛。”

    “所以你要殺我?”蘇珝錯心頭駭浪騰起,驚濤凶猛,難以置信的聲音中彌漫著一種悲傷。

    那群黑衣人雖然武功不行,但是他們的刀上卻塗著劇毒,若非她反應靈敏,好幾次都險些被劃破了皮膚。

    而且溫陌君那一箭,怕就是對她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