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突圍而出

字數:6066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宮心計:庶女謀後 !

    目光聚到九虛身上時她的語氣頓住,再往後看見到那群半蒙麵的黑衣人,她就明白了。

    原來不是做夢,容歸是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看著蘇珝錯睜開眼望著自己的驚喜瞬間轉為了黯淡,白玉容歸的眉頭不由一蹙,話卻是冷淡有禮,“莊妃娘娘,既然你已醒來,那本王便放心了。隻是你我各自為敵,恕本王無法相送,你我就此分別吧。”

    莊妃娘娘!你我各自為敵!就此分別!

    蘇珝錯被這幾句話震驚得心處都有些疼,原來早在她選擇溫陌君後,他們之間就隻有形若陌路一個結局。

    是她心態太寬,人太貪,想要兩全其美。

    卻忘了,老天從來都不是大方之人,不可能將魚與熊掌同給一人。

    白玉容歸見到蘇珝錯悲哀的神色,心裏有一絲的隱動,但是在見到她神色一凜,染著堅定之色的時候,他的心陡然一沉。

    “既然如此,本宮就不勉強了,隻是……”蘇珝錯望著他,十分之鄭重的跪下了。

    “姑娘!”九虛被這一跪震驚得後退了一步,側頭看了看自己的主子。

    白玉容歸亦是僵直著身子,驚詫非常的望著她。

    她卻不顧對著他叩了一首,若非他,世間上早已沒有蘇珝錯這個人,她感激他,感激他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一個鄭重的叩拜之禮,是她唯一能給他的最大的心意。

    自此,他們便隻能各安天涯。

    以額觸地,她淚沁眼眶,聲音卻洪亮平靜,“我的這條命不能還給你,這個禮便是我蘇珝錯能給你的最大回報,之後我與溫陌君同生同死,你不必再對我心生不忍,從此你我……”她聲音一哽,平複了一小會兒,才繼續:“便為路人,各不相幹。”

    白玉容歸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聽後之後他大聲的笑了出來,笑聲不似之前的爽朗,反而帶著一份淒厲,說出的話凜冽又堅決:“好,本王如你所願。”

    九虛望著兩人,這是分道揚鑣?

    白玉容歸轉頭欲走,卻發現之前贈予她的那塊玉佩還被他握在了手中,餘光看了看身後那道還保持著叩首姿態的人,邊走邊道:“整個詔月,你能信的人不隻有你自己。”

    蘇珝錯錯愕的抬頭,不理解白玉容歸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但是白玉容歸卻不打算解釋,走到黑衣人當中之後,很快一行人就沒了蹤跡。

    待他走後,蘇珝錯才起身,淚水仿佛是開閘的洪水,一路奔騰。

    夜風寒澀,月色孤寂,卻抵不過此刻她眼中的那抹淒寞之色。

    “主子。”九虛望著被擋住白玉容歸的轎簾,忍不住出言。

    “何事?”裏麵的人聲音平淡,暗沉無波。

    九虛沉了沉氣,問了一個稍顯越矩的問題,“主子已知蘇聞的苦心皆為姑娘,為何不告訴她?這樣的話,姑娘或許會留在您身邊。”

    裏麵的人沒有答話。

    九虛心虛的收回了目光,等候了一陣,本以為裏麵的人不會回答,不想平靜的聲音又再度傳來。

    “你也說了,隻是或許而已。”

    九虛愣住,隻是或許而已,這話聽起來無奈而又悲傷。

    白玉容歸的手撐在軟轎的扶手上,一條腿曲著撐著欲往下滑的身子,將自己緊緊頂在了身後的轎壁上。

    若非蘇聞口快,被自己察覺不妥,加之著急將她托付於自己,他也不會威逼利誘的問出蘇聞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是這般殘酷的事實,這般不可置信的故事,若是從他嘴裏說出去,又該是何等的傷害。他沒辦法說出口,更沒辦法麵對她那雙想想就覺得心口一滯的絕望雙瞳。

    或許她以後會知曉,或許她以後會痛不欲生,但是他絕對不要做親手施與她傷害的那個人。

    同時,他心底處亦在希望蘇聞可挑撥成功,讓她遠離皇權,不要做一個亡國的不祥之人。

    這個夜無比的漫長,墨色仿佛是永遠褪不去一般,牢牢的盤踞著整片夜空,將其帶入了亙古的黑暗之中。

    安謐寧靜的景國皇宮深處,一條鮮有人至的小徑上響起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蘇聞與鬼詣奔跑在這條路上,往著前方逃去。

    “過了前方的大門,便有密道直通城外。”蘇聞邊跑邊對身旁的鬼詣說道。

    鬼詣往後看了看,之前灑出的藥粉已經成功的掩蓋了二人的氣息,縱然有大內高手也無法快速的辨別他們的方向。

    加上後方還有蘇聞的暗衛與對方相爭,兩人的離開已是近在眼前。

    “走。”鬼詣眼看大門就在前方,拉著蘇聞打算一鼓作氣跑過去。

    但是半路上,卻見一道身影從半空緩緩落下。

    “你們要去哪裏?”對方聲音清冷,清秀的五官映著小片的月光,顯得格外無情。

    鬼詣看清來人,驚了一下,“纖阿,你怎知我們在這裏?”

    他們刻意避開了所有人,還用藥粉隱藏了兩人的蹤跡,她是如何跟著他們的。

    纖阿望著鬼詣,冷淡的眼波隱隱閃爍,隨後垂眸道:“因為我一直跟著你們的。”

    “纖阿姑娘,今夜我們必須離開。”蘇聞不想與她過多糾纏,既然對方不是他們的人,要麽打倒她,要麽他們再次被禁錮,說著他已悄然身手握住了藏在腰間的匕首。

    他雖然是文臣,但是必要的保命技能還是有的,他不曾在外人眼中顯露隻是為了明哲保身,但是如今生死一線,他不得不放手一搏。

    他想,加上鬼詣的毒,他們突圍並非不可能。

    鬼詣亦是堅定的望著她,“蘇相說得對,我們必須離開。”

    纖阿的目光移到蘇聞身上,這樣慈眉善目,這樣溫文儒雅的人是娘娘的父親,同時也是娘娘恨極了的人。

    她收回目光後,沉下一口氣做了一個決定,“既然你們要離開,”

    鬼詣與蘇聞聽著他的話,心都懸了起來。

    卻見她抬頭一笑,笑容十分清淡,“那纖阿就助你們一臂之力吧。”

    這是她想做的,她想,這也是娘娘希望的吧。

    兩人聽完她的話,同時愣住,她不是來阻擋他們的嗎?

    “再不走,我家公子發現你我都隻有一個下場,難道你們真想死在這裏不成?”纖阿見兩人不動,眉目一肅,反問道。

    蘇聞想要說什麽,卻被最快的鬼詣阻住,“你真要幫我們?”

    “難道你真的不信任我了?”纖阿目光一暗,帶著幾分悲傷。

    鬼詣抿唇肅容,蘇聞亦是不敢相信。

    纖阿掩飾著眼中的受傷,指著前方的門,道:“前方的門要有密鑰才能打開,否則你們也是出不去的。”

    說著,不等兩人反應,她率先朝著大門走去,在牆麵的幾塊暗格石塊上依次按了幾下,那扇門開始往兩邊退開,露出了一條可供一人通行的縫隙。

    “你們若此刻不走,再晚些便走不了了。”她不回頭,低頭對兩人警告道。

    蘇聞見門已開,對著鬼詣點頭,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鬼詣隨在其後,看著蘇聞已經走進了門縫,他才側頭望著纖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纖阿聽著他的話,之前的黯淡一掃而光嫣然一笑,重重點頭。

    三人沒入門縫之後,身後的人立馬合上,幾人沿著密道朝城外跑去。

    在門剛和上的時候,雲穹帶人正好趕到,當身後的人聲稱要去追擊的時候,雲穹伸手攔住,搖頭道:“不必。”

    “公子?”那人不解。

    但是雲穹卻不打算解釋,而是高深的笑了笑,隨即轉身往回走。

    密道十分陰暗,但是卻不長,沒跑多久,幾人就從密道中出來,頭頂的月光柔和的照在幾人身上,不知是不是鬼詣的錯覺,他竟然覺得宮外的月色要比宮內的明亮許多。

    “不要停,萬一後麵有追兵就完了,往前走,前方有我備下的馬,到了那裏你們就可以回到陛下的身邊了。”纖阿走出來後,就催促著兩人往前趕。

    “那你呢?”鬼詣立刻抓著她的手。

    纖阿微微錯愕,隨後笑道:“你希望我和你一起走?”

    她心頭沒有期待過鬼詣的回答,這段日子短暫的相處,她知曉鬼詣是一個愛好自由,不喜束縛的男子,他不會為了任何人留下,就連陛下要留下他都得他自己同意。

    她自認,沒那份幸運。

    “若是我希望如此呢?”鬼詣目光灼灼的望著她,輕聲問道。

    纖阿的笑容一凝,不知如何對答。

    蘇聞見生死關頭,他們還在兒女情長,不免著急:“纖阿姑娘既然出來了,就隨我們一起走,我們會跟陛下求情免你的罪的,你先帶我們去你安排的地方吧。”

    此刻溫陌君的病況不知,蘇珝錯的生死不明,就算已讓蘇蔓吟加緊趕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想到這些,他的心無法安定下來,隻想著快快趕過去。

    “好。”纖阿不再扭捏,臉上盡是滿足,縱死無憾。

    鬼詣聽後,放縱一笑,眉梢間盡是暖色。

    幾人很快來到了備馬的地方,看著毛色鬃亮,四肢堅實有力的馬,他們各自的心頭都是一鬆。

    “你是何時備下馬的?”鬼詣十分疑惑。

    “從將你們送入皇宮開始。”纖阿笑著回答,“其實,我本就沒打算留著自己,但是公子對我有恩,他交代的事我不能拒絕,所以委屈你們了。”

    鬼詣隱隱覺得不對,但是當時他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