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情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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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時還隱露陽光,午時一過便變了天色,晴朗的天空不期然被一層層烏雲擋住,陽光也就一點一點被擋在了烏雲之後,午後的天空被一股陰色籠罩,天際處暗雲層疊,冷色蔓延,加之寒風又起,讓人感覺真是詭異多變。

    午憩之後,溫陌君才披衣下床,望著突然暗下去的殿內,他起身走到了殿門處,看著天空陰霾密布,烏雲迭起,呈風雨欲來之勢,眼底是一片冷寂。

    寒烈繞著小廊來到了門前,端著鬼詣熬好的藥,遞給他,道:“陛下,到時辰喝藥了。”

    溫陌君收回視線,望著那碗黑漆漆的藥,自己的臉都能清晰在藥水中倒影,眼眶微凹,膚色慘白,雙眼蒼脊,絲毫沒有當初意氣風發,溫雅俊朗之姿。

    眼中一哀,端起藥,一飲而盡。

    見到他麵色哀傷,還是喝下了藥,寒烈這才放心。

    “鬼詣準備得如何?”嚼下嘴中的苦澀,溫陌君才緩聲詢問道。

    “除了已經失蹤的回魂草,其他藥材基本準備完善,鬼詣此刻正在檢查銀針與各種能用上的藥具,想來今晚就可備好。”寒烈端著托盤,如實回答。

    “那……明日就可啟程了。”溫陌君低低的說了一句。

    “是。”

    “蘇妃那邊如何?”

    “鬼詣已經囑托屬下去福澤宮跟蘇妃娘娘解釋了一番,她似乎也料到了要啟程,一切已經收拾妥帖,隻待陛下一聲令下即刻動身。”

    “她總是這般不讓朕操心,事事都自行處理。”

    寒烈不知溫陌君道出這句話的用意,但是後宮之事他向來不開口說道,也就沒接話。

    溫陌君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又問:“銜玉那邊如何?”

    “楚將軍一邊在查鳳靈使者的行蹤,一邊也在試圖尋找為莊妃娘娘洗清罪責的證據。”

    “他對莊妃的事,倒是十分上心。”

    溫陌君的感歎,寒烈並未體會出異常,畢竟那日對話也是兩人獨處時說出的,寒烈當時在鬼詣那邊,並不知情。

    此刻聽他這樣感歎,便接道:“楚將軍與陛下和莊妃娘娘都是摯友,情分自然比起旁人要親密些,他知道陛下不是刻意要將莊妃娘娘落罪,自然要努力找出證據來證明娘娘清白,好讓陛下與娘娘盡早化幹戈為玉帛。”

    “若是如此,倒也不錯。”溫陌君似歎似諷的回答。

    寒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沒聽出溫陌君的語氣。

    “陛下,之前被滯留在景國邊境的隊伍如今已經養好了傷,大概也就是明後兩日就可歸國,陛下可有什麽事需要交代他們的。”

    溫陌君這段時間十分忙,倒是把這件事給遺忘了,想到那群人,重傷歸來,也無事可托,不過自己不在宮中,宮中的兵力強些也好,萬一這個時候白玉容歸發難,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他們回來之後,讓銜玉為他們安排便是,不必向朕報備。”

    “是。”

    溫陌君想到青瑤,心思一轉,道:“寒烈,你差個乾和殿的人去給青瑤公主那邊傳話,說朕要去別莊休養,十分記掛她,要她一路隨行。”

    寒烈聞言,驚聲道:“陛下,為何要帶上青瑤公主?”

    青瑤公主是外人,雖然擬旨宣布了其封妃的消息,但是始終未舉行晉封儀式,還不算詔月皇妃,而且陛下此行並不是為了遊山玩水,帶上一個心有異心的異國公主,始終不妥。

    “按朕的話去傳便是,朕自有用意。”

    見溫陌君堅持,寒烈也隻得遵旨,即刻便離開去著手這件事。

    溫陌君望著陰色漸濃的天色,微微抿唇,希望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一直處於悠然等待的青瑤正在殿中思忱著該如何再入珍寶樓看看時,突聞宮女來報說是乾和殿公公來了這裏,正在等她像是有話要說。

    她收起心思走了出去,便見一個著深藍色宮製服的公公正站在正廳等候,邁著蓮步,含笑上前,道:“公公前來風露殿不知可是陛下有事吩咐?”

    那個公公見青瑤出來後,滿臉喜色道:“青瑤公主聰慧無雙,奴才此行就是為了轉達陛下的旨意而來。”

    被人誇讚,青瑤的臉上自然也笑意連連,“那不知陛下想告訴青瑤何事?”

    說到這個公公就喜上眉梢,“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事呢。”

    一句話撩撥得青瑤興致勃勃。

    “陛下最近處理政事,身心疲憊,打算明日一早去一處雅致的別莊短暫休息幾日,此行可是和陛下朝夕相處的佳事,宮中無一不眼紅,但是陛下此行隻帶了上蘇妃娘娘與您二位,而且您還未受封便享這份與蘇妃一樣的殊榮,這在詔月可是絕無僅有的,就連聖寵不斷的莊妃娘娘都不曾享受過呢,所以奴才先在這裏恭喜公主,日後公主必然福澤延綿,眷寵不斷。”

    聽聞這個消息,青瑤起初是驚訝的,心有所遲疑,但是聽後後麵,說這是連莊妃都不曾享受的,不免有些喜色。

    既然她親手將自己推到了溫陌君身邊,那自己就要在她最得意的地方將她狠狠的踩下去!

    “如此真是美事了,多謝公公吉言。來人,賞!”

    “多謝公主。”公公一聽有賞,臉上也十分開心。

    公公得到了賞賜,笑盈盈的出了風露殿、

    這時風露殿卻悄然降落了一道修長如玉的身影,由始至終無人察覺,直至青瑤自己轉身回殿這才知道白玉容歸回來了。

    “容哥哥,你來了。”她見到白玉容歸,臉上的沉鬱之色不見了,有的隻是歡喜與驚訝,同時也有一抹黯然,“那你聽到剛剛那個宮人說的話了。”

    白玉容歸倚窗而立,一張如玉似月之容不染寒冬的澀冷,反而有著溫文的暖意在流轉,就是這樣一份溫軟之意與優雅之姿,讓好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為他失了魂。

    就連青瑤也無法抵禦這樣一個天人之姿,仙人之容的人。

    每一次見,都覺得心都在不可自抑的顫動,甚至有些著魔。

    “容哥哥,你希望我成為別人的妃子嗎?”

    白玉容歸聽聞這句話,目光倏的深遠,猶記得剛入宮時,他翩笑著問蘇珝錯,這後宮百花爭豔,風景秀麗,她是否能有一枝獨秀力壓百花的風華?

    當時她笑得放肆又驚世,甚至沾染得有了一絲妖嬈,說她很期待。

    如今百花已殘,她的風華卻被禁錮在了一方之地,自己是不是該將她挖掘出來直接刺穿那些人的眼呢?

    “容哥哥,你希望嗎?”青瑤見近在身前的白玉容歸不自覺的又發起了怔,不自覺的湊近了些,目光癡戀,呼吸漸近,甚至那纖細的五指都快如觸手般觸摸到他的臉了。

    白玉容歸雖未真正回神,但是身體的反應卻極快,輕然一繞,就讓青瑤欲觸摸他的手落空。速度快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他與蘇珝錯在一起時,兩人也曾這般曖昧過,她甚至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也不見躲閃,為何卻避閃了青瑤?

    “容哥哥。”青瑤麵帶憂傷的望著他,如今她已經要成為別人的妃子了,難道自己連親近他都不行了?

    白玉容歸不知為何呼吸有些促,望著眼中含淚的青瑤,抿唇道:“本王還有事,之後再跟你談這件事。”

    說著不等青瑤所有動作,人已經消失不見。

    青瑤望著滯留在半空的手,多少次了,她都已經記不清了。

    自己始終還是無法觸碰到他一絲衣角。

    他看似還是如風縹緲絕塵,實則呢,怕是早已有了牽掛。

    白玉容歸離開之時,腦子處於混飩之中,像是某些自己一直在求證卻又一直在避諱的事情,漸漸地在心底開始變得清明。

    回想之前自己對蘇珝錯相處的時光,無論好壞,心頭竟有些懷念。

    對於自己這樣徹頭徹尾的被一個人牽引著情緒,他自己覺得十分莫名,正要抽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一處幽火暗寂,小廊詭秘的地方。

    目光流轉一圈,看到右手牆麵上已經斑駁的禁字,他才知自己所站的地方是詔月的禁地,也就是關押皇室重犯的地方。

    而她,就在這裏。

    前方深諳,但是他卻能輕易的捕捉到她的呼吸聲,一如往常的平和,失去自由的她淪階下囚的她似乎不受半點影響。

    他邁步往前,雖然靜思堂內有著不少人刻意放緩的呼吸,但是卻都逃不過耳聰目明的他,然而他們想要察覺他卻不那麽容易。

    因此他也算是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蘇珝錯心不在此,因此也是白玉容歸進去之後,她才恍然回身,望著那個安然坐在自己床邊的身影,白衣勝雪,玉容天成,從容不迫。

    “容親王竟然會屈尊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堂堂一國之妃淪落為這潮濕荒廢的階下之囚,還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不知莊妃娘娘在這牢獄之中可呆得習慣?可會想起當初陽光燦爛的日子?”白玉容歸不嫌床髒,傾身一仰就躺在了床上,左手撐頭,右手放在床邊輕輕敲著。

    容色輕柔,語氣輕快,絲毫沒有諷刺之意。

    蘇珝錯望著他,眼中並沒有多少起伏,隻是看了看形若虛設的那些人,自若的坐在了桌前,“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但是也是各有各的好,至少這樣本宮覺得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