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宮門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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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崢神情嚴肅,半彎腰訴請道:“將軍,鍾家反了,鍾覃此刻已經率著五千人馬朝著東陽門來了,雖然末將暫時壓住了,但是對方來勢洶洶,末將擔心軍心不穩,請您去主持大局。”

    “你可看清了,真是鍾覃!”楚銜玉臉色大變,目光如火如陽,灼得莫崢眼目發燙。

    “末將看得真真的,領頭的人就是鍾覃。”莫崢眉目決然,語氣堅決,就是因為看清了來人,覺得事關重大才不敢妄自抉擇,急急來找楚銜玉。

    “走!”楚銜玉眉目一肅,大步一邁就趕了過去。

    待他離去之後,假山的入口處,元香站在那裏,望著楚銜玉離去,才默默的往裏走。

    東陽正門,火光匯聚,舞舞成龍,火光下方都是黑壓壓的人群,人頭攢動,將明亮亮的光生生割為兩列,一列浮動在人影之上,一列被踩在了人影之下,勾勒出輪廓模糊卻綿綿不絕的暗影,使得地麵都變得魔化。

    因為對方來勢洶洶,但是他還沒有直接下令射殺一個朝廷重臣的權利,所以都是讓部下們嚴防死守不被破圍,也就為下殺手,鍾覃抓住了這個機會,一直在煽動著那些人拔刀往前,還蠱惑他們堅持半個時辰就會有大批援軍到這裏,那時攻下城樓就指日可待,那些人手裏執刀拿劍,每個人臉上都有著被欲望驅使的興奮,前仆後繼的望城樓門下湧去,不畏生死般勇往直前。

    一人一劍,一人一腳,生生將牢固的宮門劃出了斑駁的花紋,橫七豎八在表麵猙獰,宛若一張張要啃噬掉宮門的大嘴。

    楚銜玉來時,就見到下方人群如潮,奈何這裏並非是三麵環牆的絕壁之處,縱然他們守得住,但是對方也能逃得開,而且這裏道路寬闊,可容兩輛四人座的馬車並行,因此不多時鍾覃的人就運著不知從哪裏得來的鐵皮桶來到城下。

    楚銜玉一眼便知鍾覃的目的,朝著身旁的莫崢低語:“即刻找五十人前往就近的湖泊中打水,必須快!”

    莫崢雖然未看到下方的情形,但是劍楚銜玉眉色凝重也知大事不妙,悄然下去集合了身強力壯的幾十人往最近的小月湖趕去。

    “鍾覃!你可知你自己在做什麽!”楚銜玉見莫崢離去,決定分散鍾覃的注意力,不讓他察覺。

    麵對楚銜玉的質問,鍾覃臉色不變,反而帶著嗤笑道:“將軍不是慧眼如炬嗎?怎會看不懂我要做什麽!”

    “鍾大人的意思就是本將軍看到的都是事實了。”楚銜玉的目光破開夜色射了過去,不高不低的音調在嘈雜的喧鬧中仍然清晰。

    鍾覃聞之便知他是灌入了內力在與他傳音,臨危不亂如法炮製的回了過去,“將軍既然知道,那老夫奉勸你一句不要阻擾,要知道老夫做事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今日既然老夫敢領兵下城,自然就有破城之法。”

    說著鍾覃便揮手,示意後方的人盡管行動,時間有限,若是不能成功,那今日死無葬身之地的人便是他們!

    楚銜玉的身影在一片手忙假亂,身影錯落間顯得尤為堅毅,仿佛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般傲然屹立,眼看著對方的鐵皮桶被揭開,眼看對方已經拿起了火把,他依然一動不動。

    “鍾大人,你當即不覺得不對嗎?”

    鍾覃眉峰一抽,心思急速運轉,想知道他在暗示什麽。

    “鍾大人真的相信會有援軍嗎?”

    鍾情的心被楚銜玉的兩句話問得七上八下,但是畢竟是曆經風霜的人,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楚將軍這般反問,無非是在擾亂老夫的心思,同時也在拖延時間,怎麽,楚將軍也心慌了?”

    楚銜玉被說中心事,臉色不變,嘴角輕輕一抿,似笑非笑道:“鍾大人果然是老眼昏花,難道你現在都沒發現蘇相沒在這裏嗎?”

    鍾覃聽他這麽說,頓時大笑,“楚將軍縱然征戰沙場數年,名聲斐然,但是到底還是一個小嫩頭,若是今夜老夫連蘇相都沒鎮壓住,又怎會冒險前來!”

    楚銜玉聞言,一直安然不動的臉色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蘇相被他帶走了!

    但是他也很快穩定了下來,“鍾大人果然老謀深算,但是也未免太小看了楚某,你以為蘇相被你拿捏在手,楚某就會驚慌嗎?”

    “哈哈!”鍾覃連續笑了兩聲,繼續道:“沒了蘇聞為你出謀劃策,給你坐鎮後方,你楚銜玉又有何良策壓製老夫!你在沙場聲名赫赫,老夫又何嚐不是!”

    鍾覃如今雖然已過五旬,但是臉上與身上那份屬於戰場的威勢卻不曾減退,此刻他昂首質責楚銜玉神態傲然,絲毫不亞於楚銜玉身上的那股傲氣。

    楚銜玉聞言,抿唇也跟著笑了出來,“鍾大人曾是詔月的頂梁,為詔月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竟然要反你的君主,反你的天子,難道鍾大人不覺得十分可笑嗎?”

    眼角處莫崢已經領人回來,站在暗處為他打手勢,他微微頷首,將手負於後方,身子朝旁邊微微側了一點,但是望著鍾覃的目光卻始終牢牢的定格著,不動分毫。

    莫崢看著楚銜玉的手勢,立刻著手安排。

    城樓之下,人群之中的鍾覃聽聞楚銜玉諷刺的話了,臉色霎時難看,自己的半生辛勞,半生功勳都在詔月身上,此刻竟然與同國之人兵戎相見,是十分可笑。

    但是自己也是不得不為,縱然可笑,也隻得繼續。

    隻是實踐不能再拖。

    當即他不再看楚銜玉,直接對著前方舉起火把的人命令,“點火!”

    那些人聽令,立刻將燃油的火把點燃,緊接著就扔了出去,黑壓壓的夜空下這些火把宛若移動的星辰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閃亮的痕跡,直直望著鋪滿了油水的地方砸去。

    “放!”眼看火把靠近宮門,楚銜玉才放聲一喝。

    隨著他的呼喝聲止,一道道蜿蜒不齊的水柱從上空灌下,攪動著火光與約會的清水就這麽從上貫下,瞬間將還未靠近宮門的火把澆熄。

    當看到火把被澆熄的瞬間,鍾覃的臉色霎時也沉若夜色,他抬頭盯著楚銜玉,果然與自己攀談那麽久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找尋對策。

    但是僅憑這一點就想阻攔他,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隻見他奮身一躍,身子一提,竟然躍到了牆門的一半高。

    楚銜玉左腳往後邁了一步,警惕的望著他,雖然知道他不可能躍樓而過,但是見到他還是不得不防,將內力灌至四肢,蓄勢待發。

    然而鍾覃並未對宮門上的他們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隻是猛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身子一旋,手中的劍借力而出,瞬間就牢牢的插入了牆麵磚石與磚石的縫隙之中。

    莫崢本以為對方是無計可施了,麵對足足二十米高的宮門,他不信鍾覃還能有辦法突破,然而現在見到鍾覃的這一手之後,他臉色大變。

    “將軍,他是想以劍為橋來過宮門,我們不能再手軟了!”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鍾覃已經是逆黨,若是被他突破了宮門,那後宮之中焉能還有能抵擋之勢?

    所以他才著急出言。

    楚銜玉自然也知道鍾覃打的是什麽主意,但是他的重點卻不在這裏,如之前他的疑惑,蘇聞身為陛下親手囑托的臣子,又是兩朝元老,加之莊妃還在牢中,蘇妃還在陛下之側,他定然不會背叛。

    否則他何顏麵君!何顏麵女!何顏麵敬他尊他的百姓!

    所以他不相信蘇聞是鍾覃的黨羽,他一定是被什麽事纏住了身。

    “將軍!”莫崢看著下方不斷有人將手中的劍插入牆中,心頭愈發焦急。

    這樣的內力說明對方並非常人,個個武藝精湛,內力醇厚,一旦對方踏劍而上,他們縱然人多也無法守得對方一絲不留,而且若是對方有人趁亂入了後宮,那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提醒楚銜玉,“將軍,他們就要上來了!”

    楚銜玉對現在的局勢看得分明,莫崢一遍接一遍的提醒,讓他有些惱:“慌什麽!你又不是沒上過戰場,真是丟了本將軍的臉。”

    莫崢被他一訓,這才找回了些理智,“是屬下魯莽,可是將軍現在的形勢容不得我們三思而後行了!”

    陛下不在,將軍便是發號施令的人,他若遲遲不肯派出弓弩手,那對方一定會長驅直入的。

    雖然詔月祖上有言,不得在宮門口見血腥,但是如今的形勢哪有他們控製。

    楚銜玉看了看下方正在蠢蠢欲動的人,一些武功不高的人依然在宮門下徘徊,但是一些武功高強的人已經脫下了外衫,準備上牆了。

    想起陛下之前的諄諄囑托,他神色冷寂,目光似冰,緩緩的抬起了頭,道:“弓弩手!準備!”

    他的話音一落,鍾覃一直勝券在握的臉色陡然一變,大聲道:“先帝曾言,宮門外不得見血,楚銜玉你敢放箭!”

    “縱然先帝有遺詔,但是如今的陛下不是先帝,鍾大人不會連這個也想不通吧!”楚銜玉冷笑。

    “這個是祖製,不知是束縛朝臣的,還是說給百姓聽的,若是明日百姓驚聞宮門血案,你不要引起民怨嗎?”鍾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就是知道宮門處是不能配置弓弩手的,所以才一直無所忌憚,如今楚銜玉竟然準備讓其動手,他怎會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