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節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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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的兩個人一直看著天邊的煙花在沒有燃放,知道天際邊上浮現出第一抹隱約的亮色,吉美知道他們兩個人是熬了一整個晚上,而今天已經蒙蒙亮。
深冬的天黑的總是要比平常早上很多,早晨天亮期的時候也比夏天晚上一些。往常約莫五點多就能蒙蒙亮的天空現在恐怕也是有六七點鍾,天空邊翻動的雲朵還帶著黑夜的深色,把那抹亮白染的竟然有些不真實。
初冬的早晨還是很冷,偶爾刮起的寒風讓人不自覺身體瑟瑟發抖,吉美身體瑟縮的抱緊肩膀,這種有微亮的淩晨遠比早上冷上許多,寒風吹過帶著濃重的濕意,饒是身上裹著披風的吉美也覺得有些冷,那種冷和著迷霧的煙氣鑽進皮膚裏,帶給人中刺骨深刻的寒冷,是她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寒冷。
“唔……好冷。”她低聲支吾的聲音鑽進慕容鴻的耳朵中,轉過頭去的慕容鴻立刻伸手將她身上裹著的披風再次拉緊,直到包裹的再也露不出絲毫痕跡以後才放開手。
慕容鴻收回手的時候吉美趕緊伸手,拽緊剛剛被拉扯住的披風,不期然間碰到對方白潤的手,入手的冰涼感讓吉美下意識就打上一個哆嗦,猛然抬頭就看向對方,一雙眼睛裏赫然都是驚訝的神色,手指間殘留的感覺都是慕容鴻手上的感覺,那種冰涼讓因為一夜沒睡腦子都有些懵懂的吉美瞬間清醒過來。
抬頭赫然看著對方,慕容鴻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還是那張蒼白的臉,仰頭靜靜看著天邊蔓上的一抹微白。正如他的臉一般充滿神秘和讓人看不懂的深刻,男人的自謀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天空,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他周身彌漫的淡淡的冷然氣息。
在她的身上再不是平日裏常見的那種盛氣淩人,更多的卻是從來沒有過的疲憊和哀傷。
吉美不由在想,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會讓這樣的男人都露出這樣的神情來,眼底裏深刻埋藏的滄桑遠不是他這個年齡才該有的,仿佛見過什麽很多的東西,再讓他提不起絲毫波瀾,一雙紫眸就那樣如同死寂的潭水般沒有丁點起伏。
在兩個人之間仿佛時間都已經停止,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慕容鴻,吉美竟一時間有些茫然。弧線完美的下巴總是微微抬起,僅給人露出一半的側臉,但就是這樣的半張臉在不甚清晰的天空下如同清晨的朦朧霧氣,顯得那麽不真實,那張白的透析的臉蔓上一層淡淡的瑩潤之意,就如同最溫潤的玉石,不讓人染上絲毫塵世的紛雜。
忽然間慕容鴻轉過身去,聲音有些不真實的虛幻,抬腳已經走進屋裏:“早點休息吧。”
白皙的沒有血色的臉,就在雙眼下也有一層薄薄的青紫色。這一個晚上慕容鴻好似度過一個世紀那麽長,明明想要得到的,就在身邊的東西卻可望而不可及,好似在自己麵前有一道無法被逾越的鴻溝,將他們二人劃分在河對岸,彼此隻能相互看卻始終不能到達。
“啊?”後知後覺的吉美抬起頭看眼正漸漸發亮的天空,也趕緊轉身跟了上去,回到房間裏的她的也更是看到,男人正站在床榻邊上,平時用來束發的發冠被取下,一頭漆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將他挺拔的後背給完全遮掩住。
頭稍微偏上些許有些黑發竟然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輕滑下,宛若一個隻有背影的女子,動作輕柔而緩慢,卻又如同一個男子,高挺瘦削的身子竟然讓吉美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如此羸弱,正如他的臉色般總給人種病懨懨的感覺。
他正在那裏慢慢地解著腰帶,將外衫小心的褪下放在一旁,很快身上的衣服就隻剩下件薄薄的裏衣。正如吉美看到的那樣,男人褪去衣服後的身體瘦削卻並不脆弱,他的頭稍微偏過,又一次給吉美留下半張臉,更多的臉則是被披散的黑發掩住,就像是叢叢海藻下隱約可見的獵物般,透著未知的危險。
在房屋裏沒有清晨時候的寒冷,房間裏劈啪響的煤炭燃燒聲悄然打破此刻難得的寧靜,解下身上裹著的披風,柔軟厚實的披風被解開後還是有一股略微的涼意襲來,吉美小小的打個哆嗦。
這個披風是按照慕容鴻的身形製作的,後來一直披在吉美的身上,對個頭矮小的女人來說到底還是有些過長,下擺基本上都拖在地上,被吉美拽起來的時候還能從上邊看到些許的灰塵。
將披風折好搭在臂彎上抬高,另一隻手則是在擦地的下擺處小心的拍著,盡量將上邊沾染到的灰跡給清理幹淨,但有些地方可能是沾上潮濕的泥土,不能被手拍幹淨。
吉美歎口氣,清理不幹淨估計是又要清洗的節奏了。
正在寬衣解帶的慕容鴻動作稍微停頓下,然後才用很平淡的聲音說道:“不需要你再弄,支雲他們會弄好。”
以往很多事情都是支雲他們四個人來處理的,不過自從來到紅柳鎮以後,慕容鴻更多的事情則是被吉美給一手包攬,在昨晚那一番無果後,就連從來不會輕言放棄的慕容鴻都有些自暴自棄,甚至不再抱希望,準備跟吉美保持現下的關係的時候,這女人卻一點察覺都沒有。
吉美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麽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之中,當我對你動心以後你卻不給我任何的機會,難道隻是為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後再狠狠地推開,算是對我的懲罰,還是隻屬於你一個人對我的報複。
吉美正在拍披風的手動作一頓,也沒察覺到對方奇怪的語氣,不在意的說道:“隻是件披風,你就放心吧,會給你清洗的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來的。”
他的動作沒有在停頓,繼續解著裏衣的腰帶,忽然間就聽到吉美有些驚訝的語氣:“你要在這裏?”
村裏的吉美家隻有二進院子,真正收拾出來能住人的也隻有這間房間,平時這個房間都是收拾出來給慕容鴻跟兒子住的,吉美則是在後院的一間房子裏睡覺,但是那個房子明顯要比這個房間冰冷很多,饒是整晚拿炭盆烘上一晚上,熱氣也很容易給被驅散,不過前一個月都還好天也沒有冷到那種程度。
吉美想了想,把披風折好放在一邊的椅子上,過去看了看炭盆裏燃燒的煤炭,有些刻意的壓低聲音,道:“你在這裏好好照顧兒子,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推開門就走了出去,迎麵而來的寒風像是男人的巴掌,迎麵狠狠地拍打在自己的身上,渾身一個機靈,瞬間就將身體的疲憊徹底被驅逐出去,無比清醒,她的神思也是從未有過的清晰,昨天晚上的一切竟然都湧現出,又想到了慕容鴻臉上的表情,竟然讓她的心有一絲抽痛。
停留下的步子在沒有任何停留,抬腳的吉美就朝後院走去。她深刻的知道自己不能再這個房間裏停留,生怕一個轉身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之中,她無法確定自己的心中對慕容鴻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跟那四個侍女的貼近,她會嫉妒的想要發瘋,但吉美卻又清楚的明白,於他們來說自己才算是那個真正的外來人,是自己的出現,將他們正常的生活給打破。
輕輕關上房門,寒風迎麵灌進衣領,目光掃過小院裏的一切,往日讓他覺得安然悠閑地今日卻覺得無比煩躁,仿佛一切都是那麽的礙眼,隻想要快速的逃離,逃離有屬於慕容鴻的地方,尋找一個再沒有人的地方,安靜的度過餘下的人生。
回到那間房間裏,冰冷的房間猶如冰窖一般,並不能給吉美丁點溫暖,疲憊的她從床底拖出一個炭盆,往裏邊丟上兩塊兒煤炭,點燃後隨便翻翻,衣服也都沒脫的和衣就那麽躺在床上,側身枕著軟硬相間的枕頭。
在這裏的人似乎都沒有用枕頭的習慣,有錢人家喜歡用陶瓷枕,普通人家則是用最簡單的那種粗枕。睡習慣蕎皮枕頭的吉美哪裏習慣,首先來的時候就選擇了對頸椎最好的,將它們縫製在一起做成一個能讓自己習慣的枕頭,沒有陶瓷枕的堅硬,也沒有蕎皮枕頭的柔軟,卻是對脖子最好,能讓自己的身體得到充足的休息。
許是一夜沒有睡的緣故,也許是漸漸燃燒的愈發猛烈的煤炭發出的熱量,將這個並不暖和的房間烘熱,側躺在床上的吉美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迷糊了意識,漸漸睡意襲來,不多時就漸漸睡了過去,吉美身上還蓋著半截被子,就那樣安然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很長的時間,就連她的房間裏什麽時候多出一個人都沒能將人給吵醒。
出現的慕容鴻就靜靜的坐在那裏,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一雙紫眸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吉美,沒有波瀾的眼睛湧現起複雜的感情,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的眼神。
“我究竟該拿你怎樣。”男人歎息的幽幽開口,語氣裏是濃濃的感歎,但更多的還是那種複雜不同的感情。
其實在這份不明朗的感情麵前慕容鴻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但對對方沒有的答應心中也有些雀躍,因為未知的事情遠不是他能夠預見到的,何況吉美根本就已經不記得自己還是京城尚書府嫡女吉美的身份,如果讓她們麵對未知的危險,倒不如什麽都不知道的生活下去。
燭火輕輕搖曳抖動,一時間讓房間裏的燈火都有些不大清晰,人的身影再次被拉長,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裏捏著張薄薄的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類東西。
上邊記錄的全部都是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都是他安排在各地方的眼線傳遞來的信息,歸納匯總以後,慕容鴻發現,京城現如今的事情根本不能用幾個字能形容出來,根本就是混亂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