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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靈菲睜開惺忪的睡眼，很不爽。不過這張俊臉確實養眼，可惜昨晚夢裏似乎沒有他。

    “你給朕起來！”

    齊燁管不了這許多，是個人一眼都能看出她做了春夢。他一把抓住那溫軟的手臂要把她拽起來，沒想到她居然在床上打賴，死活不肯下來。後來被拽急了，更是滿臉幽怨，像是被人奪了心愛之物。

    “讓我多睡一會又怎樣？”

    王靈菲坐在床邊，說話間又眯上了眼睛，似乎下一秒又要倒。齊燁趕緊上去扶住她的肩，道：“朕準備去成鹽一帶，你要不要隨行？”

    “要，要！”

    王靈菲打了雞血一樣跳了起來，小包子透過薄薄的紗衣竟跳了跳，看的齊燁有些心神搖簇，他幹咳一聲掉轉了視線，王靈菲則急吼吼地套上了衣裙，隨意洗了把臉，便狗腿似地貼了上來：“老板，咱們可以走了。”

    齊燁的忍著甩開她的衝動，被她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身上。

    齊燁出宮的消息很快在宮中擴散開來，不少人都佯作不知。但王靈菲卻管不了那麽多，隻要能出宮，比什麽都強。

    隨行的居然還有穆歲，王靈菲有些摸不著頭腦。纏磨了齊燁許久才知道，成鹽出了離奇的疫病，之前派出的醫者非但束手無策，甚至有幾名都被感染，成了活屍。

    “這麽危險你去不合適吧？”王靈菲有些鬧不清狀況，誰知齊燁卻大義凜然道：“都是朕的子民，朕前去巡視也無可厚非，況且有穆歲在旁，區區疫病何足道哉。”

    好官方的話，王靈菲自然不會相信。不過他有玄陽之氣護體，邪沾身倒是真的。

    王靈菲又思索了許久唯獨想不通他為何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宮。

    穆歲看了王靈菲一眼，殺意閃動，但如今已不會明顯的表現出來。王靈菲自然也知道他對自己的態度，反正能出宮就行，不用太在乎跟誰在一起。

    除了穆歲之外，還有西沉和泉久隨行，當然外出巡查，這衣著自然要內斂一點。

    臨行前，白鳳曾出現，齊燁單獨跟他見麵，也不知說了些什麽，總之他離去後，一行人便急吼吼地離開了都城，像是在躲避什麽瘟神。

    一刻鍾後，宋傾城帶著青冥出現在城中，當得知王靈菲已經離開，更是氣的跳腳，差點把附近的攤位給拆了，還好被青冥八爪魚一樣死死地抱住，拖回了私宅。

    “這種疫病頗為古怪，它可令生者消亡死者複生。”穆歲趕著馬車，向齊燁講述成鹽一帶的疫病，王靈菲百無聊賴地呆在馬車裏，望著車外的荒山野嶺和那抹血色殘陽發呆。

    “至於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需要找到病人診斷才能下結論。”穆歲說的雲淡風輕，似乎真的是外出遊玩的感覺。對此齊燁沒有發表意見。而是掀開門幔向裏望了一眼，看著那張憂憤的小臉，他頓時有種想大笑的衝動。

    原以為她一定會向脫籠之雀，卻不曾想竟有些鬱鬱寡歡。

    感受道來自外麵的目光，王靈菲扭臉做了個鬼臉便繼續趴在小小的窗口出神。

    這一刻，她並非開心與否，而是覺得有種蒼茫和血脈相依之感，更為離奇的是，這種感覺空明玄奧，似乎源自靈魂深處。

    “想回去了？”

    齊燁鑽進車廂，冷峻的臉上掛著一抹淡笑，“馬上就要到成鹽地界了，你這麽向外伸著腦袋，小心那些變作活屍的人，把你拉下出去作伴。”

    “去就去咯，反正他們頂多是吃了我，不會像你們那麽糾結，殺也殺不得，救又救不得。”

    王靈菲凝著血玉手鏈，忽然覺得心裏好堵，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之摘下，是否也意味著自己的命運，早就被人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了呢。

    想著這些頓時覺得好累，便閉上眼睛靠在哪裏。

    齊燁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忽然有些不忍，相處了這麽久，他太了解這個丫頭，他還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任何憂容，哪怕是一絲一毫。

    可剛才他確實感受到了，雖隻有一瞬，卻令人心煩莫名。

    兩人無話，車外穆歲悠哉悠哉地趕著馬車，至於西沉和泉久自然是騎著高頭大馬，一左一右的保護。

    又過了一個時辰，直至夜幕完全降臨，一行人僅憑著天空那輪皎潔的月趕路。

    “再行百裏便可到達成鹽，我們要連夜趕路嗎？”外麵傳來了穆歲慵懶的聲音，齊燁看了一眼早已靠在自己肩膀沉睡過去的王靈菲，低聲道：“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家。”

    若是繼續趕路確實可以到達成鹽，但那神出鬼沒的活屍卻令人防不勝防，最好天亮再趕路。

    馬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不多時，馬蹄聲由遠及近。

    “周圍極為貧瘠，除了有個荒村外，剩下的隻有一座不知荒廢了多少年的破廟。”

    “去寺廟。”

    齊燁選擇了目標，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

    當天邊的烏雲將明月遮掩之時，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那所謂的寺廟。廟前長滿了半人高的蒿草，一側牆壁已然倒塌過半，看樣子荒廢了至少有幾十個年頭了。

    王靈菲被齊燁抱下馬車，一陣冷風吹過，她睜開了眼，荒蕪的光景讓她嚇了一跳。從齊燁的懷裏下來，她驚道：“這誰選的地方？擺明了會鬧鬼，有沒有搞錯。”

    “沒事，因為你就是個膽小鬼，害怕鬼怪嗎？”

    穆歲提著藥箱從旁走過，留下一句陰測測的話，王靈菲握了下小拳頭，但想了想確實打不過他，這才作罷。

    “看這天氣，半個時辰後應會有大雨，你們兩個去收拾點幹柴。”

    西沉和泉久領命去了，不一會便收來了引火之物，而泉久卻拉著腐朽的門板，往地上一丟，濺起大片刺鼻的塵埃。

    穆歲皺眉，趕緊掏出扇子四下扇了幾下，那扭捏的模樣引得王靈菲毫不淑女的哈哈大笑。

    “沒文化，這些東西腐朽已久，灰塵中都夾雜著毒霧，吸入體內會生病的。”有齊燁在側，穆歲倒也沒有直接譏諷王靈菲。

    隨著時間推移，不出齊燁所料，烏雲中糾纏著密集的雷暴，大雨傾盆而下，腐朽的氣機瞬間被衝散，冷風開始灌進破敗的廟堂，肆虐無忌。

    破掉的半邊牆壁非常漏風，泉久和西沉弄了散落的木塊，才勉強堵住了缺口。

    “你很冷啊？”

    齊燁發現王靈菲的小臉有些發白，離近一看似乎還在瑟瑟發抖。

    王靈菲梗著脖子，瞪著大眼道：“笑話，你以為我像你們這麽弱。”

    她確實有點冷，但這不是有火嘛，離近一點倒也無所謂……

    齊燁本來正想讓泉久將外袍脫給她，不料她竟敢嘴硬，便不再作聲，而是揶揄地盯著她。

    王靈菲被他盯得煩了，便瞪著大眼，呲著小虎牙，惡狠狠地說：“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

    齊燁哼了一聲，玩火去了。

    雨越下越大，穆歲抱著藥箱倒在草鋪上睡的正香，泉久和西沉也睡的像死豬一樣。畢竟這荒山野嶺，又大雨傾盆，不會有人來這種地方。

    齊燁則倚坐在牆邊，身側是蜷縮的像貓兒一樣的王靈菲。火堆已經熄滅，除了疾風驟雨之聲再難聽到其他聲響。

    “好冷……”

    耳畔忽然傳來了王靈菲略微沙啞的聲音，齊燁撫上她的肩膀，果然感到她的身子在顫抖。當即躊躇了一下，便運轉玄陽之氣將她包裹起來。

    這個丫頭，本來是為他養魄，可到頭來他反倒要自己動用玄功幫她。若是這事被白鳳知道，天曉得他會有什麽反應。

    “你想好了？”

    不知何時王靈菲已經睜開了眼睛，她能感受到那股在體內湧動的溫暖氣流。

    “朕是看你可憐，畢竟你對於朕來說十分重要。”

    齊燁似乎說的頗為真誠，就算沒有燈火，王靈菲也依稀能夠感受到他眼中閃爍的光芒，小手當即攀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趁機吃朕的豆腐？”齊燁眉心狂跳，這個小丫頭片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王靈菲卻不管這些，被這麽帥的家夥稱之為重要，確實令她感動了一把，胸口也像有隻小鹿在亂撞，害的小包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這時，王靈菲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人們都說熱戀中的女孩身材容易發育，原來關鍵在這裏！

    “當然，畢竟你有著朕的一魄。”

    齊燁笑了，不過笑的有點欠。王靈菲輕哼，正在撫摸他胸膛的小手立刻變成了粉拳。

    “別鬧。”齊燁抓住那隻手輕輕捏了兩下，後者頓時不再作聲，不得不說她被那隻大手捏的很舒服。

    “你為什麽一定要我跟著。難道你不怕我好不容易才補充的陽氣又散了。還是你怕我在宮裏被人暗害，連累了你。”

    王靈菲似乎睡飽了喋喋不休，齊燁抬手便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疼的她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不甘示弱地抓著眼前的大手就往嘴裏送。驚得齊燁連忙表示投降，她才鬆了口。

    “你是不是屬狗的？”齊燁恨的牙癢癢，王靈菲卻恬不知恥的表示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