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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淩玥哭笑不得，都說旁觀者清，更何況她都已為人妻了，還能看不懂他二人這種期期艾艾的感情？

    白傲霜話說完後可能也想到了這點，轉頭正對上楚淩玥的表情，卻更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隻能轉身往藥房而去。

    “哎話還沒說完呢。”

    楚淩玥幾步跟上去，白傲霜怕她腳下不穩傷了胎兒，隻能停住步子待人趕上來才道：“我說姑奶奶，這會兒日頭可正足呢，你跟著我出來做什麽啊？”

    楚淩玥全然不理會他話中些許煩躁，拉著人到了陰涼地方才道：“作為嬍和的姐妹，我不忍心看著她誤入歧路，所以你最好也明白，她的出身決定了她絕對不會跟一個無名白丁在一起的。”

    白傲霜眉頭終於還是皺了起來：“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楚淩玥簡直要被人氣笑了：“你是不明白我說什麽還是不明白自己心裏想什麽？白傲霜你不要在這兒跟我裝遲鈍好吧？”

    不等白傲霜再開口，楚淩玥便接著道：“那個香囊，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誰費了大力氣坑蒙拐騙了過來，又費盡心思將摻雜在其中的麝香除了去，這會兒順手就送出去了，你可不要告訴我隻是因為你與嬍和是師徒。”

    白傲霜攤手：“不然呢？”

    楚淩玥簡直要無力了：“你怎麽不送給香兒呢？”

    “她現在藥廬，我懶得出宮。”

    “好好好，我不與你爭這個。”

    楚淩玥知道這兩人從未將心意說出來過，不過也沒想到白傲霜口是心非到如此地步，隻能放棄逼他承認這份感情轉而換了個角度：“隻是男兒在世總要有所追求的，你總不能一直以白丁的身份混在太醫院吧？”

    “不可以麽？”

    白傲霜挑眉：“我倒是不想待在太醫院，棲霞丹一事查清之後我自然是要回藥廬去的，若不是不放心慕容璟這邊，我甚至想回南疆去。”

    “你就沒有想過求取功名入朝為官麽？”

    “求取功名啊。”

    白傲霜長歎口氣，目光落在了虛空中：“自然是想過的，不過自從……”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口，楚淩玥卻也反應了過來。

    白傲霜之所以從南疆出來，無非就是為了先太子，不管這二人究竟是何感情，太子故去之後他便打消了入朝為官大展宏圖的念頭。

    楚淩玥咬咬牙，她自然不想逼迫白傲霜，不過現實擺在這裏，若白傲霜還是現在這副狀態這個身份，孟國公府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把孟嬍和嫁過去的，但這人偏偏又不願承認對孟嬍和的感情，楚淩玥也隻能幹著急而已。

    兩人各懷心思在廊下站了好半晌，還是方才被阻在遠處的杜媽媽試探著上前打破了沉默：“夫人，廊下風大，您看……”

    “回去吧。”

    白傲霜不知何時又恢複了一貫的瀟灑，話音落下已經到了幾步開外：“人生總又不是被事先擺好的棋子，船到橋頭自然直嘛，你還有孕在身也不要多操心了。”

    知道這人從不按規矩出牌，楚淩玥也便不再規勸，搖搖頭轉身回了寢殿中。

    兩人各自離去，誰都沒注意不遠處廊柱後麵那雙惡意滿滿的眼睛。

    陸明湄這幾日被皇後喊去教導，這會兒好容易得了空跑到慈寧宮來，誰知還為見到太後竟先看到了楚淩玥與白傲霜獨處的場麵。

    雖聽不清兩人在談什麽，但單就看著白傲霜麵上的笑容她的手指就忍不住的收緊。

    她之前花了那麽多心思才得到了白傲霜的回應，憑什麽楚淩玥什麽都沒做就能得到他的注意？

    憑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楚淩玥身上，她卻要苦苦哀求費盡心思還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陸明湄越想越恨，楚淩玥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寢殿中，她卻久久之後才離開。

    雖說白傲霜已經表明了態度，但身為二人的朋友，楚淩玥卻不可能真的眼看著事情變成一個死局，苦思一夜無果之後索性在第二日將事情告訴了慕容璟。

    隻是慕容璟的態度與她想象中卻有些不同，景晟侯爺聽她滿麵憂愁說完自己的擔憂，然後道：“白傲霜一向都是個隨性的人，你與其在這兒給他製定計劃，還不如想想什麽時候跟我回家去。”

    這幾乎是慕容璟每天必問的話題了，被人荼毒到現在楚淩玥甚至都能一臉平靜的道：“我也不怎麽想在宮中待著了，不如侯爺隨我去太後那裏問問何時準我出宮？”

    棲霞丹的事情已漸漸平息下來，如果可能的話她還真不想在宮中繼續待下去。

    “這可是你說的。”

    慕容璟可不會當這是玩笑，當即就起身往正殿而去，楚淩玥阻止不及，或者說並不怎麽想阻止，隻能也跟了上去。

    隻是沒成想二人剛見禮落了座，還未等慕容璟想好要如何開口跟太後提出宮之事，通傳太監的聲音便驟然響了起來：“素素姑娘殿外求見——”

    話音未落，楚淩玥與慕容璟的笑容幾乎瞬間褪了下去，饒是太後一貫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兒笑容中也添了一絲厭煩。

    陸明湄卻像是沒注意到殿中尷尬的沉默，嫋嫋婷婷上前行禮：“素素給太後請安。”

    “起來吧，坐。”

    太後的聲音一貫的和藹，若不是有方才與楚淩玥說話時的語氣對比，常人還真會覺得她對這素素姑娘喜愛的很。

    “謝太後。”

    陸明湄在太後右下坐了，這才像是剛看到楚淩玥般開口：“淩玥姐姐是早來了麽，素素方才未曾注意，還請恕罪。”

    楚淩玥麵上掛著客套的笑容，隻點了點頭，未曾接話。

    慕容璟之前隻聽楚淩玥說過“素素”此人，雖說知道這人隻怕本性難移，但想著換了個身份這人總會有所收斂，隻是這會兒對方在太後麵前的這番表現讓他徹底明白自己之前還是太天真了。

    “這位就是景晟侯爺吧？”

    陸明湄可不知道慕容璟在想什麽，雖說她也曾在威遠侯府遠遠看到過慕容璟，但種種原因之下她也未曾與人過多接觸，這會兒好容易有了機會，自然是熱情得很：“久仰侯爺大名，侯爺果然豐神俊朗不輸傳言啊。”

    “姑娘謬讚了。”

    慕容璟客氣疏離的一句話讓陸明湄有些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隻能將注意力重新轉回楚淩玥身上：“有侯爺這樣的夫君，淩玥姐姐還真是好福氣啊。”

    楚淩玥笑笑，不過還不等她想出什麽話敷衍，陸明湄就接著道：“若是換了我有這樣的福分，不管別人再優秀可都不會看一眼的。”

    “這話在下可不敢當。”

    不等陸明湄話說完，慕容璟的聲音便插了進來：“素素姑娘的意思是二皇子比不得在下麽？”

    陸明湄隻顧著給楚淩玥下套兒，顯然沒想到會先被人鑽了空子，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反倒是太後笑著插進話來給解了圍：“老二那孩子本就比不得小景晟侯，你也不必過於自謙了。”

    “太後謬讚，臣愧不敢當。”

    好不容易將這個話題翻了篇兒，陸明湄卻顯然沒有適可而止的意思，反而接著道：“侯爺對淩玥姐姐果然是深愛，不過昨日素素怎麽在廊下看到淩玥姐姐跟神醫二人……”

    說到這裏，陸明湄故意頓了下，卻未從太後和慕容璟麵上看到想要的反應，接下來的話便不如之前那樣有底氣，但還硬是梗著脖子道：“素素知道淩玥姐姐與神醫關係好，但姐姐畢竟是有婦之夫，這樣恐怕……”

    “姑娘是想說我水性楊花不守婦道麽？”

    楚淩玥實在受不了這人吞吞吐吐，索性替她把話說了出來，陸明湄忙道：“素素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一貫聽聞皇城規矩森嚴，沒想到民風也如西北一般豪放而已。”

    說完又偷眼看了看太後與慕容璟，奈何兩人一直沒什麽反應，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番舉動怕是有些蠢，忙道：“素素隻是不了解皇城風俗，姐姐千萬不要誤會。”

    她隻想著昨日看到的那番景象該能抹黑楚淩玥，卻忘了外麵是怎麽樣盛傳太後對楚淩玥恩寵優厚，景晟侯與夫人是怎樣恩愛，但現在才想起來，好像已經有些晚了。

    果然，沒等楚淩玥說沒說誤會，太後已經冷下了臉色：“淩玥這陣子一直在慈寧宮未曾出去，素素姑娘是何時看到她與神醫一起的？”

    陸明湄心中“咯噔”一聲，她昨日看到那兩人之後便離開了慈寧宮，自始至終都未想太後通報，這會兒想起來慌忙跪了認錯：“素素昨日想著來給太後請安，隻是看到姐姐與神醫在一起太過震驚便忘了此事，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冷哼一聲，這種事情她不會計較，但是詆毀楚淩玥一事她卻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去：“淩玥是什麽人哀家清楚，用不著你一個野丫頭來插嘴，以後若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老二也保不住你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