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擇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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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驚羽說著,溫柔看了一眼上官楚楚,“楚楚之前之所以隻是一個妾,不過是因為她天生癡傻的緣故,現在楚楚已經和常人無異,以楚楚的家室,成為側妃是遲早的事。”
“原本,本王還想過幾日再同皇兄討個旨意,冊封楚楚為側妃,既然蕭將軍提起了,那擇日不如撞日。”玄驚羽撩了撩衣擺,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朝著玄天傲行了個禮,“還望皇兄成全。”
玄天傲靜靜地坐著,他的手慢慢握成拳頭,每一次看見玄驚羽和上官楚楚低聲交談、親昵無間,他的心都像是被放在火爐上不斷地炙烤著!玄天傲原本還想自欺欺人,可是現在,事實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沒用的,玄天傲,你就是愛上了上官楚楚!
你明明知道,在養心殿中,利用她羞辱玄驚羽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你沒有!
你明明知道,她深深地恨著你,殺了她滅口才是最妥帖的辦法,可是你最終下不了手!
你無法接受她和別的男人那麽靠近,哪怕那個人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你無法接受她看著你的眼中有不屑和恨意,而你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者,本不該在乎這些!
玄天傲看著玄驚羽,心一點點地冷了下來。他原本想要逼迫玄驚羽休妻,可被上官楚楚反擊了回去,現在,玄驚羽請求冊封上官楚楚為側妃,他絕不會答應!
可他又有什麽理由不答應?上官宰相因著出使大禹國,並沒有參加今日的宴會,可他畢竟是文官之首,他的女兒若是沒了癡傻的毛病,怎麽可能隻當一個區區的小妾?自己若是拒絕了,難免寒了文官的心。
心中想的透徹,可是玄天傲卻怎麽都說不出同意的話。小妾和側妃可是完全不同的,若隻是一個小妾,就算丈夫將她隨意送人,那也隻是一件小事,可若成了側妃,這就是正正緊緊的皇家媳婦,就代表了皇室的尊嚴,自己想要得到上官楚楚,就難上加難了。
玄驚羽筆直地站立著,眼中滿是堅定,玄天傲隻是目光閃爍,卻怎麽也不給出答案,場上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種情況沒有女人說話的餘地,上官楚楚隻能安靜地坐在一邊裝溫柔嫻淑。
四王妃熱切地看著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這麽討厭上官楚楚,一定不會讓她成為側妃的!一定不會的!
且不管結果如何,這一刻勇敢為了上官楚楚站出來的玄驚羽卻一瞬間得到了場上貴夫人們的好感。她們羨慕地看著上官楚楚,一個女人,能夠得到丈夫這樣的回護,真是幸福到令人妒忌啊,與此同時,這些人對於玄驚羽的好感也蹭蹭地升上去了,一個英俊又手握權勢的男人竟然還很癡情,這不由得讓人不欽佩。
女人在大玄國一向是屬於附屬角色,她們在重要場合,如非必要,根本不能大膽地發出自己的聲音。然而若是就這樣將女人視作無用就太可笑了,玄驚羽此刻獲得的這些好感,竟在日後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
“請皇兄成全。”玄驚羽又重複了一遍。
玄天傲看著他,眼中寒光淩烈,可是他竟然沒有任何借口拒絕!玄天傲慢慢張開嘴巴,正想說些什麽,突然,烏桓國的使者站了起來。
使者拿著酒杯,笑吟吟地朝著玄驚羽走了過來,“王爺和夫人的感情實在令人感動,塔姆耳雖然是異國人,可也想要為兩位的感情敬上一杯,不知兩位可否賞臉。”
使者的行為在注重禮儀的大玄人看來,可謂十分之無理,人家王爺和皇上在講話呢,你突然站起來插上一腳算是怎麽回事?可問題是,皇上沒有發話,大臣們心中再腹誹也沒有辦法直接指責使者。
玄驚羽微笑地看著使者,然而這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烏桓國的使者,可否稍後再敬酒?”
使者的神情頓時大變,他目光陰毒地看著玄驚羽,“怎麽,王爺難道看不起塔姆耳?看不起我烏桓國麽?我烏桓國確實隻是一個小國,可我們也是滿懷著誠意投降大玄國的,王爺如此做法,就不怕冷了烏桓國國民的心,就不怕冷了其他大玄附屬國的心?”
這使者竟是有備而來,一句句話逼得玄驚羽一定要喝上這一杯酒。
玄天傲淡淡地說道,“四弟就先飲了這一杯吧。”烏桓國的使者不知為何針對上了玄驚羽,不過這件事對玄天傲可是大大有利,他自然是不會幫玄驚羽出頭的。
玄驚羽無法,隻能說道,“塔姆耳代表烏桓國而來,這杯酒,本王喝了。”
塔姆耳頓時露出一個微笑,“這就太感謝王爺了,不過,塔姆耳還想請上官夫人也一起飲上一杯,不知可否?”
上官楚楚心中一凜,感覺到一股陰謀的氣息在慢慢逼近,可到了這種地步,卻也容不得她拒絕,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上官楚楚拿起一杯酒,平靜地看著塔姆耳,“請。”
塔姆耳笑逐顏開,“好,好!”
上官楚楚仰頭喝下了酒,這杯酒是自己桌上拿起來的,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因此倒不用擔心酒中有毒。
喝完酒,照例說就使者就應該回去了,這塔姆耳卻瘋魔了一般站在原地不肯走,他滿眼癡迷地看著上官楚楚,“上官夫人美貌,真是舉世難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這烏桓國的使者是不要命了吧,竟然敢在禦前對四王妃的妻子無禮!
玄驚羽沉了沉臉色,“使者還請回!”玄驚羽表麵上溫柔,實際上狠辣的事卻也沒少做,塔姆耳這樣的行為近乎調戲,若是平時,玄驚羽早就動手了,可這是專門為接待烏桓國使者而設的國宴,他絕對不能輕易動手。
“我……我隻是想再多看上一眼。”塔姆耳說著,一邊朝著上官楚楚走去。
上官楚楚目光一寒,她到現在還沒有看出這個烏桓國使者的目的!能作為一國使者出使大玄的,這個塔姆耳絕對不是這麽蠢笨的人,他此刻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目的!上官楚楚死死地盯著塔姆耳,突然,她的瞳孔猛地睜大,塔姆耳的袖口突然閃過了一道寒光,那是一把匕首!
塔姆耳看著上官楚楚咧嘴一笑,笑容是說不出的詭異,他難道想要行刺麽?電光火石間,上官楚楚將玄驚羽往後推了推,自己則是伸出手去想要擋住塔姆耳。
然而,塔姆耳卻笑得更加燦爛了,他拿起匕首,突然飛快地刺進了自己胸膛。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變故,上官楚楚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訝異,然後,塔姆耳就向後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地流淌了出來!
全場嘩然!玄天傲勃然大怒,“快宣太醫!”
鮮血一點點都在地上凝固著,蕭翎第一個衝上前去,震驚異常地看著插在塔姆耳身上的那把匕首,“塔姆耳,這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幹的!”
塔姆耳麵色痛苦,眼睛去看向了上官楚楚,“上……上官夫人,我不過是想多看你幾眼,你何……必……”話音還未落,塔姆耳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閉上了眼睛。
上官楚楚平靜地看著他表演完畢,原來,這個塔姆耳的目的竟是這個。他寧願自殺,也要把自己拖下水,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此時,太醫才匆匆趕了過來,然而塔姆耳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冷,已是神仙難救。太醫搖了搖頭,“皇上,使者已死。”
玄天傲眯了眯眼,神情頓時變得極為複雜!塔姆耳使者臨死前指正殺人的是上官楚楚,這一下,無論真凶是否上官楚楚,情況都會變得極為複雜。揮揮手讓太醫退到一邊,玄天傲沉吟了一下,說道,“蕭將軍,塔姆耳使者已經去了,你先不要激動。”
蕭翎放下塔姆耳,“皇上,微臣不能不激動啊!”蕭翎說著,目光卻是憤怒地看著上官楚楚,“上官夫人!你有什麽要解釋的!”
玄驚羽皺了皺眉頭,站到了上官楚楚前麵,“蕭將軍,此事絕非楚楚所為。”
蕭翎冷笑了一聲,“剛剛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離塔姆耳使者最近的就是上官夫人,再然後,使者就突然被刺身亡,微臣這就不明白了,除了上官夫人,出手的還能是誰?難道是鬼魂不成!”
玄驚羽的角度剛剛其實並沒有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想起之前看到的上官楚楚驚人的身手,玄驚羽的心中也並不十分確定人是否是上官楚楚殺的!可是這並不重要,那個使者本就該死,但是他的死決不能牽連到上官楚楚的身上。
玄驚羽正想說話,上官楚楚淡然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不是我,也不是鬼魂,塔姆耳使者是自殺的。”
“自殺?妖言惑眾!”蕭翎冷哼了以上,看也不再看上官楚楚一眼,直接麵向了玄天傲,“皇上,這個女人因為區區幾句話,就不顧國體,在宴會上就出手殺了塔姆耳使者!要知道烏桓國剛剛投降,正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大玄殺了塔姆耳使者,若是被傳了回去,不知道烏桓國民會怎麽想!若是烏桓一怒之下再度進攻我國,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微臣不是害怕那個彈丸小國,但是打仗必定就要流血,這一場邊疆之戰,已經埋葬了太多將士的性命,難得如今可以重新恢複和平,卻難道要因為一個女子的莽撞行為再掀刀兵麽?不僅蕭翎不會同意,那些死去將士的英魂也不會同意啊!”
蕭翎豔麗的臉上滿是痛惜的神情,他跪倒在地上,眼中甚至滿含熱淚,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不由動容。
在場的那些將士們看向上官楚楚的目光頓時變得極為痛恨,對啊,這個女人竟然因為一己之私,就要重開戰端!她的心竟是如此的自私冷血,這樣的女人,活著也隻能是個禍害!
頓時,一眾武將紛紛站起來請命,“皇上,一定要殺了這個妖女啊!”
“不錯,不殺妖女,何以祭奠死在戰場上的英靈啊!”
“皇上,不要猶豫了,殺了這個妖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