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橙橙是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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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察局出來後,喬橙的情緒平靜了不少。
蘇景遇用指腹幫她擦了擦小臉上的清淚,“抱歉,我來晚了。”
連這種事都要責怪自己,難道不是千般萬般的給予寵愛?
她在這個城市裏,舉目無親,而來救她的人,是一個前幾天還被她抱怨過的人。
喬橙水漉漉的清澈大眼,就那麽一瞬不瞬的盯著蘇景遇。
“蘇、蘇景遇……”
她咬著小嘴,輕輕軟軟的喚了他一聲。
她從未當麵喚過他的名字,倒是讓蘇景遇有些許的不適和微愣。
“嗯?”大手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將她帶進懷裏,下巴輕輕靠在她發頂上,淡淡開口,“你現在是我的人,我會負責到底。”
喬橙渾身一震,他……指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嗎?
這個年代,就算奪走女孩子的初次,推卸責任的男人多的是,蘇景遇這麽簡單直白的說要負責到底,喬橙的心裏,怎麽可能不掀動驚濤巨浪?
就在警局裏,蘇景遇出現的那一刻,其實喬橙的心,早就軟化成一灘水了。
這樣好的蘇景遇,和這樣狼狽的她,占便宜的人,是她。
蘇景遇,是被小豬拱了的大白菜。
喬橙不會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她伸手小手,摟住了蘇景遇的脖子,將小臉埋在他懷裏,甕聲甕氣的說了一聲:“蘇景遇,謝謝你。”
謝謝他,救她出來,還說負責。
就算是哄哄她,她也很開心。
慶幸,稀裏糊塗不甘不願的重要的第一次,給了一個還不算太爛的人。
……
邁巴赫開到了北城大學,到了學校門口,喬橙的臉色盡管還蒼白著,顯然還沒從驚恐中徹底走出來,可心情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景二爺,您送我到這裏就行了,我自己回去。”
蘇景遇狹長的黑眸,睨著可憐的小人,“確定自己能對付的了?”
喬橙就這麽被警察局無緣無故給放了,那個肇事者會這麽輕易的不找她麻煩?
另外,偷手表的人到底是誰?
她一個人能調查清楚?
喬橙微微垂下小臉,情緒低落的說:“有錢人就可以為所穀欠為嗎?我沒有偷,可是宿管阿姨,董佳妮,還有警察,都不信任我。”
蘇景遇眼底微微動容,他的小姑娘真可憐。
“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九成的事情,是用權力解決的。”
喬橙悶悶的“嗯”了一聲,咬著小嘴,“我知道。可是他們太仗勢欺人了。小城市來的,就一定會偷會搶嗎?”
“我知道,橙橙是乖孩子,不會偷,也不會搶。”
像是鼓勵的一句話,聽的前座開車的許賽,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二爺啥時候還會哄小女生了?
喬橙吸了吸小鼻子,心裏的感動多到無以複加,紅著大眼,道別了蘇景遇。
“景二爺,我先走了。”
小姑娘腳上穿著拖鞋,身上還穿的是睡衣,單薄的可憐。
蘇景遇八百年沒做過慈善,更沒做過爛好人,今天卻破天荒了。
“喬橙,有事打電話給我,嗯?”
蘇景遇將名片,遞到了喬橙手裏。
這次,喬橙沒有扔掉,而是欣然接受了。
小手,甚至還摩挲了幾下燙金的名片,小鹿斑比的水眸裏,全是感激。
“二爺,謝謝你。”
蘇景遇點點下巴,“去吧。”
喬橙攥著那張燙金名片,隻覺得手指尖都在發燙。
胸口,仿佛揣了隻會蹦會跳的小兔子,砰砰亂跳。
陰鬱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即使,還有一大堆的麻煩等著她,她也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
蘇景遇一直看著喬橙進了學校,才收回目光,撥出一個電話。
俊臉上的縱容笑意,收斂的很快,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他吩咐著電話那頭的人:“中文係喬橙,不許任何人再找她麻煩。”
許賽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蘇景遇,適時問道:“二爺,要不要我派人去問候一下董佳妮?”
“和一個小孩子講道理,不如跟她的父母講。董老頭子那個公司不是還有個合作案一直壓在gk嗎?”
男人眸光微微一凜,黑色眼底反射出一道狠厲的光芒。
許賽大致明白了蘇景遇的意思,成年人的世界裏,絕對不是像喬橙和董佳妮那般的小打小鬧,要反擊,一定是最有力的回擊手段。
蘇景遇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心裏那一抹小小的波動,使他無法忽視,“這些天,派人注意點。”
“好,喬橙小姐這邊,二爺放心。”
邁巴赫調頭後,許賽問:“二爺,現在回梧桐苑,還是回公司?”
蘇景遇微微睜開黑眸,“好久沒去看老爺子了,回老宅看看吧。”
蘇熹之在一年前查出患有帕金森氏症,也就是pd症,隨著年紀的逐漸增長,老爺子記憶力會衰退,行為舉止會越來越遲緩,如果照顧不得當,還會有一些並發症出現,在這個時候,蘇熹之想盡快找到流落在外的孫女的心情,蘇景遇比誰都能理解。
……
蘇家別墅。
蘇景遇回到老宅時,在客廳並沒有見到蘇熹之的人影。
陳伯見蘇景遇回來了,麵露喜色,“二少爺,您回來了。”
“我爸呢?”
陳伯歎了一口氣,指了指樓上書房:“老爺最近也不知怎麽了,經常一個人在書房裏捧著夫人的照片看,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個下午。最近老爺話也說的少了。”
帕金森氏症,其實就是慢性的老年癡呆症。
醫生跟蘇景遇提過,有些患有pd症的病人,還伴有抑鬱症,心情低落,也是正常的。
蘇景遇點點頭,大步流星的朝樓上走去。
書房的門,虛虛的掩著,從門縫中,蘇景遇看見蘇熹之年邁的身軀,坐在藤椅上,布滿滄桑的手,捧著相冊在看。
“爸。”
蘇景遇喚了一聲,抬步進了書房。
蘇熹之見蘇景遇回來了,眉梢染上喜色,喚他過去:“景遇,你過來。”
蘇景遇坐到蘇熹之身邊去,看著照片中風韻猶存的高雅女人,失笑著問:“聽陳伯說,您最近總是一個人在書房裏看媽的照片?”
蘇熹之撫了撫照片中的女人,“是啊,你媽和你二姐都是同樣的病走的,隻是你二姐當初為了跟那個男人,和這個家斷絕了關係,那個男人能給她什麽樣的生活?你二姐走的時候,肯定受了不少苦。”
“爸,那是二姐自己選的路,就算再重來一遍,她還是不後悔。”
蘇熹之長長的歎了口氣,“好在你和你大姐都沒有患上這個病。現在,我希望你能盡快找到你二姐的孩子,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是否還活著,健不健康。如果那孩子還好好的活著,那孩子今年也十八歲了,你二姐二十歲的時候就生下孩子去了,到底是命薄啊!”
“爸,我會盡快找到那個孩子的。”
……
蘇景遇從老宅出來後,柏殊然的電話打了進來。
柏殊然是全國著名的精神科醫生,同時也是蘇景遇的私人健康顧問。
前段時間,蘇景遇在柏殊然那兒做了個全麵的體檢報告,算算日子,報告應該出來了。
“喂,景遇,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情況還算好,目前沒有在你身上發現你們家的家族病史。看來之前是我多慮了。”
蘇景遇的母親,二姐,都是因為一種可怕罕見的病走的,那種病叫做dia,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病。
這種病,大多數是母係遺傳,一旦患上,神經元和所有細胞都會慢慢壞死,直到一個原本好好的人,再也沒有任何知覺和行為能力。
一旦被告知患上dia,無疑收到了一張死亡通知書。
蘇景遇的大姐蘇景葉,每年會花重金在保健上,就是因為害怕有一天,會被母親所患上的dia病症纏上。
……
北城大學,502宿舍。
喬橙回來後,被舍友們關心的問了一個多小時,等她洗漱好,爬上自己的小床後,已經是晚上九點鍾。
今天一天下來,明明很累,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很疲勞,想到白天的事情,她卻一點兒也睡不著了。
放在床頭的那張燙金名片,她抬頭看了看,將它緊緊的重新握在了手心裏。
蘇景遇……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之前,喬橙對他有偏見,覺得他不過就是個膚淺的有錢人,私生活很混亂的那一類,可是現在,她對蘇景遇這個人,完全改觀了。
心裏,莫名的生出好感來。
十八歲的小姑娘,能有什麽心思,誰對她真的好,並且這個人各方麵條件都不差,甚至優秀的讓人不敢直視,她怎麽可能,會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
手機開了飛行模式,喬橙卻在臨睡前,重新打開了。
借著手機的光亮,她按著名片上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她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才被人接起。
電話通了,喬橙鑽進了被窩裏,壓低了聲音,軟軟懦懦的說:“景二爺,是我,喬橙。”
此時的蘇景遇,正在辦公室裏處理因為白天耽擱下的文件,而這個電話,像是夜晚的一劑能量水,讓蘇景遇平靜了三十年的心湖,激起了一層驚濤駭浪。
頭一次,小家夥主動打電話給他。
成熟男人,不會將情緒流露於表,蘇景遇的聲音,與往常也沒有什麽不同,一樣的四平八穩,一樣的寡淡清幽:“嗯,什麽事?”
喬橙撓撓頭,不知該跟他說什麽,她隻是想著給他打電話,便打了,真的沒有想過找他要說什麽事情。
“我就是覺得今天白天的事情,特別感謝你。”
蘇景遇一邊批著文件,一邊微微蹙眉,顯然,對小姑娘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你已經感謝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