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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柳寄月醒來

    我是柳寄月，一縷殘魂。

    時間在我這裏，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我沉睡在黑暗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是十年，一百年，還是一千年？

    最初，我醒來的時候很少很少，幾乎一直在無盡的沉眠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地恢複了一點點意識，迷迷糊糊地在黑暗中盤旋，不斷地盤旋。

    我心裏很難過，我不明白那是為什麽，隻知道，那種感覺，讓我的心幾乎碎裂。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黑暗的世界中，多了一道光。

    我順著那道光，依稀看到了外麵的世界。

    隻不過，我能夠清醒地看著的時間不多，斷斷續續地醒來，斷斷續續地看著，斷斷續續地，更加心碎。

    因為，我看到了他。

    夜封玄。

    我心裏甜蜜又苦澀。

    甜蜜的是，我又看到他了，苦澀的是，他柔情的目光，不再是看著我。

    可是，我能怎麽樣呢，那是我自找的。

    如果不是我把他帶入了捉妖師聯盟的包圍圈，如果不是我讓他陷入生死之地，又怎麽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

    在黑暗中清醒的日子裏，我想過很多次，我後悔麽。

    當年，是直接離開他，相忘於江湖好，還是這樣，不負家族不負他好。

    可是，真的不負他麽……

    我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最終，依然沒有結果。

    我不敢深思……

    我是個懦夫，我不得不承認。

    看著夜封玄，我渴望著走到他麵前，可是，又恐懼，我怕從他的眼裏看到對我的厭惡，我怕他恨我。

    我就像是一個躲藏在黑暗中的影子，陰暗地看著他，不敢露麵，卻祈求他的溫暖。

    可是，他的溫暖，現在是屬於另一個女孩子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

    就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她一樣。

    柳千月，堅強勇敢的女孩子，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著夜封玄，不離不棄，甚至，放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之前一直以為，我才是最愛夜封玄的，我為了他可以去死。

    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

    我再也沒有可以在她麵前自傲的優勢了，那我還拿什麽和她比？

    看著出現在我麵前的她，小小的一團光團，那樣微弱，似乎伸手就可以拍滅那團靈魂的火焰，可是，又那樣頑強，在禁術之下，都沒有死，隻是衰弱。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我想到，她沉睡了，那麽，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夜封玄。

    哪怕，就一眼，就一個擁抱，也好……

    “柳千月，你在這裏沉睡休養吧，我不會傷害你，不管有什麽事情，都等你好了再說吧。”

    “現在，我要去找他了……”

    “我，很想他……”

    我對著她輕聲說著，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偷，竊取著不屬於我的一切。

    可是，我顧不得了。

    太漫長的等待和思念，我已經，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順著那道光亮，我往外麵走去。

    走著走著，我迫不及待地加快腳步，我已經，再也無法控製我雀躍的心情。

    我就要，見到他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著身旁的夜封玄，心情激動的不能言語，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夠見到他。

    盡管，已經隔了千年的時光。

    我勉強地撐起虛軟無力的身子，靠著旁邊的牆壁坐起來，低眸看著他。

    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這樣真實的觸感，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了。

    這熟悉的眉眼，這熟悉的人，是我愛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人，已經愛到疼痛，這樣碰觸，都覺得自己快要死去。

    指尖下，是冰涼的觸感，我的眼淚，忍不住地落下來。

    夜封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月兒！”

    他驚呼一聲，大手猛然一抓，就握住了我的手，人也徹底醒了過來，他轉頭看向我，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月兒，你真的還活著……”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說著，眼神那樣脆弱。

    我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再也忍不住，猛然撲到了他的懷裏。

    “夜封玄，夜封玄，我好想你……”

    千年的思念在這一懷抱中得到了安慰，我再也不想放開這個男人。

    原來相思之苦，竟然如此難熬。

    夜封玄抱住我，大手攬著我的腰，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話有些不解。“傻丫頭，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還這麽想我？看來，我在你心裏，已經很重要了……”

    夜封玄嘴角邊的笑容，帶著幾分調戲的味道。

    我的心裏卻忍不住有些酸澀。

    他這樣熟稔逗弄的，是柳千月吧……

    低垂了眉眼，我把頭埋在他的肩頭，不讓他看到我眼底的苦澀味道。

    夜封玄的大手撫摸著我的頭發，好一會兒，輕聲地歎息。“月兒，其實，我也想你，想這樣抱著你，再也不放開。你能想象我看到你使用禁術的時候，心裏多慌張麽。我恨不得，是自己站在那裏，替代你。”

    我鼻子忍不住有些酸澀，我很想問他，這話，是對柳寄月說的，還是對柳千月說的。

    千年前，看到我使用禁術的時候，是否也有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可是，我不敢……

    我怕他知道我是誰，我怕在他的眼裏看到怨恨的光芒。

    緊緊地抱住夜封玄的腰，就讓我，貪戀這不知道何時會結束的溫暖吧。

    夜封玄稍微拉開我一些，伸手勾起我的下巴，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平日少見的玩世不恭。“月兒，突然這麽主動，我都有點不適應了。莫非，你是要，魅惑我，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帶著魅惑的氣息。

    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絢麗，讓我一時間看得晃了眼。

    不管過了多少年，他的身影總是這樣的耀眼，早在千年前我就知道，我愛上的這個男人帶著一種傲視群雄的氣勢。

    哪怕他清淡地笑著，也有著無與倫比的王者之風。

    我沒有告訴過他，可是，我心裏卻堅定地認為，他是天下最帥氣的男人，至少在我眼裏他是光芒四射獨一無二的。

    我看著他含笑的眼眸，心裏苦澀。

    千年之前，我和他之間雖然相互有情，但是發乎情止乎禮，就連親吻都沒有過。

    何來魅惑……

    可是，此刻……

    魅惑又如何……

    就算被他嘲笑我也無所謂，我隻知道我愛這個男人，我很想他。

    我深情的看了夜封玄一眼之後，主動的抬頭吻上了他的唇，這一吻帶著噬骨的思念，竟有些苦澀，苦的讓我想流淚。

    夜封玄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發懵，轉而邪魅的掌握了主動權，我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種氣息陌生，卻也是那麽的熟悉。

    陌生，是因為他從未在我麵前表露過，而熟悉，卻是從柳千月的身上感受過的體驗。

    這樣的落差，讓我的心裏忍不住生氣嫉妒，更緊地揪住他的衣領。

    夜封玄，你是我的，是我的……

    夜封玄也狂肆而貪婪地攫取著屬於我嘴裏的空氣，我忘卻所有，眸中隻有那個讓我永世難忘的俊顏。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難舍的放開了我，勾唇一笑，揶揄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月兒，竟然還是一隻貪吃的小野貓。”

    我心裏掠過一抹異樣，臉上有些發燙。

    可是，我卻不想避開，甚至什麽都不想去做，隻想就這麽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懷裏。

    很久以前，我就喜歡這樣躺在他的懷裏，隻有這樣我才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存在，忘卻所有的煩惱。

    “夜封玄……”

    “夜封玄……”

    我不知道喊了他多少次，每喊一次，他都會耐心的應一聲，樂此不彼。

    就這麽依偎了好久，我肚子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做為一個雖然不算太淑女的淑女，我表示，太尷尬了。

    羞澀地紅了臉，我偏開頭去，不敢再看夜封玄。

    “傻丫頭，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夜封玄低聲打趣，站起身，也攬著我站起來。

    太久沒有實體，我站起來的瞬間，差點摔倒了。

    伸手扶著夜封玄的手臂，我站穩，隻覺得腳都是發軟的，似乎下一刻就會直接軟倒在地上。

    不過，我還是努力站穩，試探著踏出一步。

    這種重新擁有身體的感覺，真好……

    我唇邊勾起一抹澀然的笑，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似乎苦澀，又似乎甜蜜，可是心裏，又有隱隱約約的內疚。

    我差點摔倒的瞬間，夜封玄伸手抱住我，小心翼翼地把我擁在懷中。

    “月兒，你使用禁術，身體會虛弱一段時間，別怕，我會陪著你，你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我不適應身體，原本還有點擔心夜封玄會看出什麽來。

    沒想到，他卻已經給我找好了理由。

    是啊，柳千月為了他使用了禁術，跟我一樣的禁術，我在那黑暗的空間中，都能夠感覺到那股幾乎要把靈魂給撕碎的力量。

    我魂飛魄散，她卻僥幸活了下來。

    隻是，畢竟是超級禁術，即便僥幸被打斷，身體也是虛弱到了極致。剛好合適我慢慢適應。

    我抓住夜封玄的手，對著他溫柔地笑。

    “夜封玄，我也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對不對？”

    夜封玄有些怪異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傻瓜，當然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