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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柳千月醒來

    剛到鬼界，夜封玄交代侍女安頓我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我一個人呆在鬼王宮裏，人生地不熟，沒有人跟我說話，也沒有熟悉的地方讓我去散心，而且，身體變得有些不舒服。

    我呆在房間裏，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困獸，找不到出路。

    這個世界，沒有我熟悉的親人朋友，隻有夜封玄是我的陽光，可是現在，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根本沒有時間管我，我的心裏很慌亂。

    時間匆匆而過，我在鬼王宮裏，轉眼便已經是三四天過去了。

    每天的生活都重複著同樣的事情，跟夜封玄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無比的幸福，最簡單的，就是我心底最渴望的。可是這會兒，三四天沒有見到他了，我卻覺得，似乎是過了三四年那麽漫長。

    度日如年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這幾天我總是懨懨的，沒事的時候就有些昏昏欲睡，心情也總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煩悶。

    這天剛一起來，我就直接摔下去，撞在了床邊，發出咚的一聲。

    “月兒！”夜封玄著急心疼的聲音同時響起。

    下一瞬間，他就已經到了我身邊，把我抱入他的懷中，焦急地詢問我。“月兒，你怎麽樣，有沒有摔傷哪裏？”

    幾天沒見到夜封玄了，這會兒他突然出現，我驚喜還來不及，哪顧得剛剛碰到的那一點點疼痛。

    對著他燦爛地笑開來，我凝著他，滿目深情。“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沒事的。”

    夜封玄有些不放心，凝眉。“真沒事麽，會不會是之前使用超級禁術有後遺症？讓我看看。”

    說著，夜封玄又過來打算查看一番。

    我輕輕一扭腰，就從夜封玄的懷抱中跑了出去，往旁邊一躲，他就沒能抓到我。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很久以前，我就喜歡這樣和他玩，有時候故意躲起來，讓他找我，然後趁他不備，再突然跳出來嚇他。

    這樣的回憶，讓我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誰知夜封玄投機取巧，他的鬼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我卻是依然虛弱。即便不虛弱，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全盛的時候，我的靈力也不及他的百分之一，更不用說，此刻身體中根本沒有一點靈力。

    夜封玄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飄到了我的麵前。

    然後，我躲避的身形，就直直地撞進了他的懷抱裏。

    我嬌嗔地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氣的瞪著他，“你欺負我！”

    夜封玄並沒有在意我的小脾氣，他環著我，眸色深濃愧疚愧疚。“月兒，以後不許為了我再冒險，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麵前施展禁術，而我根本無力阻擋的那一刻，我心底有多麽害怕，我真的怕你再次離開我。”

    我的心驀然沉下去，一時間感慨萬千。

    柳千月和我一樣愛他，一樣甘願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他。

    夜封玄是不是已經愛上她了，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他現在看在眼裏的，到底是我，還是柳千月？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夜封玄的問題。

    我想，無論是我，還是柳千月，就算再選擇一次，估計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擋在他的前麵，盡己所能的維護他。

    盡管我們都知道，這並不是夜封玄所願。

    於我，能看見愛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也是一種幸福。

    我想，柳千月也是如此吧！

    “月兒，答應我，好不好？”夜封玄看我沒有說話，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不安，心情有些煩躁。

    麵對這樣的他，我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為了讓他安心，我隻好點了點頭。

    “乖女孩兒！”夜封玄滿意地微笑，低頭，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

    “爺！”殿外，傳來夜風的聲音。

    我剛剛輕鬆的心情瞬間又揪緊了，夜封玄，又要離開了吧……

    抿著嘴唇，有些委屈地看著夜封玄，我深呼吸，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我變得多愁善感了，這樣的自己，我都有些覺得陌生了。

    夜封玄低眸看我，眼底有疑惑的光芒一閃而過，不過，他很快便拍拍我的後背，輕聲安慰我。

    “月兒，我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我強忍著心裏的不願，努力地露出體貼的笑容，點頭。“好，我等你回來。”

    夜封玄眉微微跳了兩下，又在我額頭吻了一下，走出大殿。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隻覺得像是我的心一般，空落落的。站起身，想要跟他一起走出去，可是，頭腦突然一陣眩暈，心裏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似乎，是要失去一切。

    怎麽回事？

    難道，是柳千月要醒了麽？

    我死命地咬著嘴唇，我不想再回到那個黑暗的空間，我不想再一個人度過千年的孤獨歲月。

    我要陪著夜封玄，我要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不能睡，不能！

    腦子裏的想法很堅定，可是，柳千月卻不給我機會。這個身體，畢竟不是我的，我沒辦法搶得過柳千月。

    身體有些不受我的控製了，我砰的一下坐回到椅子上，雙手抱著頭。

    大腦的暈眩更厲害，臨睡過去之際，我看見夜封玄的俊顏漸漸朝我靠近，我想喊他一聲，可是嗓子就好象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什麽也說不出來。

    夜封玄，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

    感覺這一覺，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在那個莫名的黑暗空間裏。

    我神智有些不清楚，腦子迷迷糊糊的，不過，卻能夠看著自己和夜封玄的相處，就像是在看一場我置身事外的電影。

    慢慢清醒一點之後，我心裏明白，正在跟夜封玄相處的我，已經不是我了，而是柳寄月。

    那個千年前為了夜封玄獻祭了靈魂和生命的女孩。

    原本以為，在幽冥古井邊上，並沒能成功地融合遺失的那一魄，現在看來，陰差陽錯的，竟然融合了那一魄，並且，成功地複蘇了柳寄月。

    那我呢，我現在算什麽呢？

    我在那個黑暗的空間裏，默默地看著，等待著。

    我想馬上出去，我想告訴夜封玄，柳寄月醒了。我想問問他，到底希望誰陪在他身邊，或者，怎麽樣才能夠讓我和柳寄月合二為一。

    是的，我在想合二為一的問題。

    我不想去深究，心裏麵是否有委屈，但是，我卻很清楚，這才是夜封玄最希望的。

    我在黑暗空間裏，修生養息了足足十天，才終於又醒過來。之所以能這麽清楚時間，是因為他們相處的畫麵，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每天呆在一起，夜封玄精心的照顧柳寄月，甚至親自下廚洗手作羹湯，一日三餐，一頓都不會落下。堂堂的鬼界之王，就那樣心甘情願地成為柳寄月的專屬廚師。

    他們之間的氣氛那樣和諧，畫麵是那麽的溫馨，隻是那種溫馨卻讓我覺得心酸，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看戲的局外人。

    可是，我卻自虐地看著，不肯避開。

    每一天，我都在數著時間度過，度日如年。

    我突然有些同情柳寄月。

    她在這樣的黑暗裏，呆了多久？

    不過，同情她是一回事，我不想就這麽沉。淪在黑暗中，我要出去，我要站在夜封玄麵前，我要陪著他麵對所有的一切。

    雖然，這對柳寄月很不公平，但是，我沒辦法無私。

    讓我為自己自私一回吧，為了夜封玄，為了我這輩子最愛的這個人。

    睜開眼睛，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場景。熟悉是因為這幾天從柳寄月的眼裏看了很多次，陌生是因為，這是我身為柳千月第一次真正地觀察四周。

    “月兒，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夜封玄著急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慢慢地抬頭，看向他。

    這一眼，竟然覺得，像是已經隔了很多很多年。我忍不住抬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

    “月兒，你最近這段時間，怎麽總是怪怪的？”夜封玄眉頭微蹙，擔心地看著我。

    當然怪了，因為在你麵前的，不是柳千月，而是柳寄月。夜封玄，你有沒有察覺到不同呢，還是，你已經察覺到了，隻是視而不見？

    “月兒，想什麽呢？”見我還是看著他發呆，根本不說話，夜封玄故意抬起手在我眼前晃動了一下。

    看著他柔情似水的麵容，我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

    以前雖然清楚有一個柳寄月，可是，對我來說，柳寄月隻是一個名字，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在柳家禁。地做的夢。

    可是這會兒，我卻是真切地看到了他們的相處。

    那麽，此刻，夜封玄看著我的同時，看到的是誰？

    我看著他深邃幽暗的眼眸，恍惚覺得，他的眼底，呈現出的，是一個古裝的美麗女孩，一個叫做柳寄月的女孩。

    心中驀然一痛，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夜封玄，你心底心心念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在我心底深處回旋，卻始終不敢問出口，我怕夜封玄口中說出的答案讓我更狼狽，更難堪。

    我怕，他說了之後，他的身邊，就再也沒有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