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官油子們(補二十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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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繼續碼字,把所有欠更全部碼完。《

    “巫總、高總,”鐵洪生止不住抱歉:“對不起,我先接個電話。”

    可能接觸過巫山的人都感到奇怪,他和一般的官員不一樣。

    那些人,一個個喜怒不形於色,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

    更有甚者,幹脆就是起個頭,讓你自己去猜。

    猜到了,覺得你這人還有用處,猜不到,說明你這人沒有政治智慧。

    這些官場的慣例,在巫山身上一點兒都看不到。

    三一七廠已經遠離政治中心,在官場體係中,她在軍隊體係裏的位置,與一個邊遠的鄉鎮簡直不相上下。

    她的位置偏遠,官場作為與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麽兩樣。

    所以,在官場混跡良久的鐵洪生一下子就摸清了他的性格。

    要是在其他領導麵前,把手機設置成靜音甚至關機都有可能。

    看到巫山直爽的性格,鐵洪生看到來電上麵是老單兩個字,馬上點了下接聽鍵。

    “老單啊,在哪兒呢?”他這時候說話都帶著喜氣。

    沒理由不高興啊,幾位自己帶過來的三一七精英都在為自己大吹法螺。說不定從此以後,鍾菊花都要靠邊站。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說的什麽,鐵洪生來了一句:“好吧,你在食堂等我們。”

    掛了電話,他滿麵笑容:“巫總,食堂的便飯也準備得差不多了。您看我們是不是過去邊吃邊聊?”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319廠的單文勤同誌吧?”巫山反問道:“三一八廠的範悅同誌與侯立身同誌到了嗎?”

    “到了,”鐵洪生忙不迭點頭:“三一九廠離我們最遠,老單在中途接的老範和老候。”

    “老高。走吧。”巫山點點頭,率先走向門口。

    起先說的話,有些賭氣的味道。

    他與高紅權來之前,早就委托平中華讓人對三個廠子進行了明察暗訪。

    拿到的結果讓巫山大為光火,也就三一九廠的單文勤偶爾偷偷摸摸倒賣點兒物資,日子稍微滋潤點兒。

    其他兩個廠子,不。這三個廠子如今都是張著嘴巴等救濟。

    本來就對徐世友給自己一些破銅爛鐵大為光火,看到下屬企業的情況,讓巫山猶如啞巴吃黃連。

    對徐主席。自己沒辦法。但下屬的三個企業,發發火難道不行嗎?

    然而,既來之則安之。如果真的拔腿就走,那就失去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小蔣。你們先回家吧。”鐵洪生有些抱歉地笑笑:“過後我再找你們。”

    盡管是三一七廠的廠長。如今連自己的地位都不穩固,他對下屬們也愛莫能助。

    “一起吧,”哪曉得巫山的聽覺相當敏銳,走出了房門又扭過頭來:“剛才沒說完的話題,咱吃飯後繼續研究。”

    獐麂兔鹿,是野味中的極品。其中,獐子排在第一位。

    國家的野生動物保護法還沒有公布,今天這一桌上。這四樣野味都有。

    這裏挨著巫山的老家不遠,直線距離估計也就一兩百裏地。叫法差不多。

    譬如鹿子,兩邊都管叫白米子。

    所有的野味,因為長期奔跑,身上全是緊實的腱子肉。

    不要以為它們沒什麽油,燉在鍋裏的菜,每一個上麵都是厚厚的一層油。

    在盛上來的時候,廚師們用扇子把那層油不斷扇到一邊。

    “來,開整!”巫山拿起筷子:“這些東西都要趁熱吃,不然一會兒都涼了。”

    說著,率先夾了一塊蘿卜幹在嘴裏。

    這裏與無線一樣,沒有暖氣,冬天吃飯的時候盡量快點兒,不然菜很快就涼了。

    燉菜,一定要用幹貨,隻有在起鍋的時候,適當加一點新鮮蔬菜。

    道理很簡單,新鮮的菜蔬裏麵水分充足,不能吸收湯汁中的養分。

    吃菜的時候,多吃菜少吃肉,營養都被幹貨吸收了。

    很顯然,三一七廠的廚師深喑其道,兩個鍋裏放的是蘿卜幹,另外兩個鍋裏放的是幹土豆片。

    “沒事兒,巫總!”鍾菊花這時候才表現出長袖當舞的特質來:“廚房的幾口大吊鍋一直都用文火在燉著。”

    因為時間倉促,首先都是用高壓鍋烹製的,再放到吊鍋裏慢慢燉。

    “那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飯桌上,”巫山不以為然:“吃了飯咱還得談事情,酒別喝了。想喝酒,到京城裏我請大家!”

    準備倒酒的鐵洪生隻好訕訕笑著,放下了酒壺。

    對於三一九廠和三一八廠的三個領導,先晾晾他們再說,巫山連正眼都難得看。

    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下,三個廠子雖然位於秦嶺腹地,卻並沒有與世隔絕。

    第一個到的三一七廠,是由於這個廠子人口最多。

    三一九廠的單文勤,你倒賣原材料算啥?有本事兒就發動工程師,生產一批適合市場的產品出來。

    原材料即便賺錢,那能賺多少錢?

    再說了,這些皮子都是軍需物資,上麵撥放下來的。他們賣給地方的價格,簡直就像甩賣一樣。

    至於三一八廠,範悅和侯立身的爭權奪利更加厲害,經常向上麵揭發彼此。

    尼瑪,廠子都窮得揭不開鍋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那邊扯皮。

    上梁不正下梁歪,工人們特別是青工,沒事兒閑的和地方上打架,有一次差點兒出人命,有四個重傷害。

    官司最後打到了京城,徐世友的脾氣,肯定是一貫的護犢子。打人的逍遙法外。

    說起來也是地方上的那些小青年倒黴,十五個人打群架,對方隻有五個人。還被人家撂倒七個人全身而退。

    無論怎麽樣,此風不可長。長此以往,廠子打架鬥毆的風氣會愈演愈烈。

    回頭再來說單文勤,在三一九廠一手遮天,派過去的每一個廠長最後都灰溜溜走了,簡直無法無天。

    然而,徐和尚讓自己來的主要目的是帶領企業走出困境。

    長草短草一把挽到。既往不咎。

    今後老子在這個位置上,你們都放規矩點兒。

    其他兩個廠子的領導如坐針氈,幾次偷偷看巫山和高紅權。卻發現對方兩人偶爾交談幾句,沒幾下就吃完了。

    兵工廠裏的絕大多數人,沒有進過軍營,吃飯的速度肯定無法與軍人出身的相比。

    平時吃飯哪怕廠子搖搖欲墜。都是觥籌交錯。哪有這樣悶頭吃飯的情況?

    明年就要退休的侯立身喝湯喝得太急,居然劇烈咳嗽起來。

    眼見新來的上司們走出了食堂,壓抑的氣氛才稍微緩和下。

    “你們慢慢吃吧,”高紅權於心不忍,折回門口說了句:“吳總和我都是部隊出身的,吃飯快了一點。”

    就算他這麽說,但下麵的人誰敢慢啊?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

    “老鐵,這兩位啥意思?”單文勤是看不起鍾菊花和侯立身的。一把手還和二把手鬥得不亦樂乎,丟人。

    “老單。真看不出來。”鐵洪生一臉苦笑:“衝剛才的舉動,說不定這個高總還要好說話一點。”

    “巫總這人也不難相處,”範悅搖搖頭:“聽說他在維省的時候有一個外號叫巫閻王,但他對下屬卻是極好的。”

    “問題就在這裏呀,”鍾菊花苦笑著:“關鍵是能不能入他的法眼。要不然……”

    “書記,也沒那麽誇張。”鐵洪生沉吟了片刻:“就看他讓我把小蔣四個叫過來就能看出,巫總是個務實的人。”

    “對呀!”鍾菊花一拍大腿,厚起臉皮:“小蔣,麻煩你去探探口風。等他們一走,咱就研究你們四個的級別問題。”

    擱在以往,他連正眼都不會看一眼鐵洪生拉攏的一係人馬。

    不要講說話,就是在路上碰到,這些人和他打招呼,腦袋扭在一邊裝作沒看到。

    至於級別,就像在說笑話。

    羅登義、羅登魁、扶躍林三個實職正科,蔣文明更是實職正處,升無可升,在他們各自的年齡算是到了頂峰。

    鐵洪生這人爭權,更多的是為他看得上眼的人謀福利,而不是為了爭權而爭權。

    就這一點,他就甩了鍾菊花幾條街。

    隻有保證了下麵為你辦事的人,地位才會更加穩固,其他神馬的都是浮雲。

    地上的積雪沒有歐洛泰那邊厚,踩在上麵經常帶起積雪露出下麵的水泥地麵。

    “老巫,是不是有些過了?”高紅權這個總經理實至名歸。

    不要以為他隻會打仗,在歐洛泰軍分區,當初的王波濤何等厲害?

    高紅權在軍分區司令員的位置上,壓得那家夥死死的。

    更因為名義上的政委巫山在那裏,部隊經營得鐵桶一般。

    他不喜歡說話那是性格所致,心裏明鏡一樣。

    “老高啊,這次的任命,你應該知道徐伯伯身上有多大的壓力。”巫山歎口氣,吹了吹落在手上的雪花。

    雪好像越下越大,從省軍區開過來的車子上都罩上了薄薄的一層。

    他走過去把雨刷片立起來,不然就會被雪花壓在玻璃上不好用。

    “你想立威也不急在一時啊,”高紅權心知肚明,開解道:“活兒總得有人來幹吧,到時候這些家夥給我們陽奉陰違,就不好整了。”

    他抬起頭,看著京師的方向:“總公司還是離這邊太遠了。這些家夥就是地地道道的土霸王,山高皇帝遠。”

    “誰說的?”巫山展顏一笑:“你以為我會把三個廠子丟在這裏?”

    “那你準備?”高紅權一愣,以前兩人沒在這上麵有什麽交流。

    “他們出來了,”巫山看著食堂的方向:“走吧,這次人多了一點兒,到會議室去。”(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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