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章 直麵頑固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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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城在上班時間,都不讓私家車之類進出,這是巫山當年製定下來的政策。
就算他自己上下班,不是打車就是坐公交或者政府班車,沒有搞特殊化。
畢竟一個政策製定下來,需要所有人一起來遵守。
但是,今天這個車隊本身龐大不說,前後有十多輛。
一個幹部模樣的人在那裏批評執勤的交警:“你知道車子裏是誰嗎?領導批評下來你承擔得起責任嗎?趕緊的,放行!”
“對不起!”交警年齡不大,二十五歲左右,他行了個禮:“這是咱歐洛泰的規定,任何人不能越矩,希望您支持我的工作。”
“你們領導是誰,”那男子不耐煩地叫道:“讓他過來,這是國家領導人的車隊,今天你必須立刻給我放行,不讓你就別當這個交警了。”
“我當不當這個交警,應該您說了不算!”那小子也來了脾氣:“即使您把我們市裏的公安局長叫過來,我今天真還扛上了。”
“國家領導人來得很多,就是前不久東方書記都來過。當時,他老人家還在稱讚我們歐洛泰的規定好,為什麽到了您這裏就變了?”
好在巫山的感官超過常人,隔的距離不是很近,差不多一百米左右,8∠,w$ww.還是聽清了他們的談話。
他也感到好奇,究竟是誰這麽牛逼,硬逼著交警放行呢?
恰好附近有個車位,就把車子停了進去。軍車警車是不收費的,收費員隻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的事情發生。
這時。從第三個車子裏下來一個看上去官威十足的人,他和顏悅色地走過去。
“小薑啊。怎麽啦?”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秘書,拍了拍交警的肩膀:“我說小同誌啊,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呢,是市裏的副書記張奎發。”他大手一揮:“你放行吧,你看這麽多車子堵在這裏也不是事兒,文局長那裏,我去打招呼!”
“張副書記,我認識您!”交警咬了咬嘴唇:“就是文局長來了也不行。既然製定下來的政策。那我們就要執行。”
“不識抬舉!”張奎發直接掏出手機,抬頭望天,電話一接通就威嚴地說:“文施凡同誌,你是怎麽管理的公安局?成了你的一言堂了?”
“你說怎麽啦?我來看看啊,他的警號是650238,三級警司杜長明。今天,韓老的車隊從和風過來,被攔在這裏。”
“哪個韓老?共和國曆史上你說有幾個韓老?趕緊的,你自己處理吧。”
其實。他求爹爹告奶奶把老人從京城請過來,就是為了給他撐腰的。
本來,張奎發覺得自己是發達省份的地級市市長,到歐洛泰成了專職副書記。地位反而下降了,這裏的人也不怎麽搭理他。
因此,在人沒來之前。他壓根兒就沒知會公安部門的人,想來個突然襲擊。借機懲罰一批平時和自己不對路的人。
要不然,別說是京城來的領導。就是省裏麵的人,也有警車開道的。
起先他在給閆海東匯報的時候,老閆也因為巫山要過來,歡喜得過了頭,把這茬給忘了。
公安局怎麽了?就是政法委書記也得聽我的命令行事!
張奎發的底氣很足。
可惜,文施凡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他:“張副書記,巫書記當年規定的,連東方書記都在稱讚我們的製度好,對不起,我不能開這個先例。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掛了。”
他竟然敢掛我的電話?
張奎發有些傻眼,就是政法委書記謝明德也不敢這樣做!
“奎發同誌,怎麽回事兒?”第三輛車裏麵一個中年人冒出頭來:“首長的車子都不能進去嗎?歐洛泰的同誌們在給我們上課是不是?”
“你是哪個單位的?”巫山覺得事情有些亂,適時站了出來。
“你又是哪個單位的?”那秘書模樣的人很是生氣。
“我叫巫山,曾經在這裏工作過!”他好像隨意站在那裏,隨意地說著話。
來來往往的車流,沒到這裏就把車子停下,一過去就是公交車出租車之類在那裏攬客。
看熱鬧的心性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存在,看到今天這裏出了狀況,早就在道兩邊聚集了好多人,但不會造成交通擁堵。
聽到他的話,人群一下子轟響起來。
“歡迎巫書記回家!”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先是一兩個人叫,後來到處都有人在喊,連那個叫杜長明的交警也敬起了禮。
“大家都散了吧!”巫山揮揮手:“大白天的,都有自己的事情,給我一個麵子。”
說著,做了個拱手的姿勢。
“好,巫書記再見!”
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還想看熱鬧,兩邊的人群緩緩移動,把那些想駐足的人也攜裹著往前走。
“原來是巫山同誌啊,”那秘書慌了神,他趕緊下車走過來:“我叫屈複成,韓老的生活秘書,您看車隊?”
“噢,韓老來了?”巫山裝作沒看到他遞過來的手,往那輛車子走過去,老遠叫道:“韓老,歡迎到歐洛泰做客。”
他的音波中正平和,直直送到那個在豪華炎黃轎車裏閉目養神的老人耳朵裏。
外麵的紛紛擾擾,哪怕年紀大了,韓靜齋早就明白事情的始末。
這時,他反而有些下不來台。
聽到這話,他順勢下車:“是巫山同誌吧,你要調回來了?”
“怎麽會?”巫山失笑道。看到他握過來的手迎上前去:“徐主席派我過來執行任務,到歐洛泰順便找朋友吃吃飯。”
“北疆是個好地方啊。”韓靜齋的手有些幹癟,青筋都露出來不少。但還是很用力:“一直想來看看,現在終於成行。”
“麻煩您稍等,”巫山抽出手來:“應該是您的隨行人員和地方沒有銜接好,一般中?央領?導過來,都有車隊要迎接的。”
他馬上給閆海東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情,順便把屈複成和張奎發給貶低了下。
不過,韓靜齋是什麽人?壓根兒就對這事兒沒啥表示。
他的背稍微有點兒駝,卻倔強地直起身來,頭高高昂著。也許年輕的時候在一米七八左右吧。
老一輩的人都是這樣,不願意讓人看到他們的老相。
對他們這些人,巫山還是很欽佩的,哪怕立場不一樣。
其實,他們的觀念也很容易理解,好不容易有了新中國的成立,經過了太祖時代的波折,一味求穩。
車隊很快就來了,張奎發的秘書也嫻熟地讓大家把車子停到政府專用的停車場。
“海東同誌。歐洛泰的工作,你們做得挺好哇。”韓靜齋握著閆海東的手不放。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認識很久了,看上去這麽親熱。
“一路行來。我偶爾也下車看看。歐洛泰市雖然有漫漫黃沙,但交通便利,人民生活富足。比華北平原都好了太多。”
“這是您的誇獎,”閆海東可不敢隨意把手抽出來:“這都是巫書記在的時候打下的良好基礎。我隻不過是蕭規曹隨而已。”
“你這小同誌說話就太謙虛了不是?”韓靜齋嗔責道:“巫山同誌固然不錯,要不是你自己有能力。維省省委也不可能把這麽重的擔子放在你肩上。”
這一下,閆海東可不好接口了。
“我們閆書記確實夠得上您的誇獎,”張奎發適時插話:“在他的帶領下,我們歐洛泰的發展日新月異,我在他身上學到了很多。”
若論察言觀色,他可是一號人物,當初在地級市市長的位子上,左右逢源,逼得市委書記趕他走的。
可惜時耶運耶,到了歐洛泰,處處吃癟。
他也算看出來了,隻要韓老把巫山的氣焰打下去,閆海東就沒了底氣。
現在為這個書記說上兩句好聽的話,作為父執輩的韓老肯定要幫他找回來。
“所以吧,你就好好跟著閆書記學學!”這一下,韓靜齋馬上就顯示出親疏來,他拍著張奎發的肩膀:“行一百裏半九十。”
“就好像國父曾說的,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巫山一瞬間就像個隱形人一樣,被眾人無視。
這兩年,他之所以貓在秘境,是有考量的。
前期風頭出得太多,沒有給別人機會。
軍隊裏,老一批的基本上全部換下去了。目前仍然撐著的,就是徐世友與吳振。
各個派係的人,都想要自己的人出彩。
歐洲那麽大的戰場,任他們發揮就是了。
西歐大部分國家與中國交好,大家都明白現在是兩個大國之間在暗中較量。
沒有其他國家的幫襯,即便山姆有盟友,那也不過是英國而已,不足為懼。
相反,中國所謂的雇傭軍,源源不斷開過去,那些社會主義國家的領導人,誰願意真正讓資本主義抬頭?
另一個時空裏,等於是蘇俄瞬間坍塌,他們倉促之下,找不到依靠,而中國相距太遠,加上老總理時期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束縛。
但這一世,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們中國也沒加入戰爭啊,是這些國家雇傭我們的退役軍人過來助拳的。
他時不時讓送給養的士兵帶一些報紙和參考消息,甘於在秘境裏麵訓練新兵。
既然徐世友讓自己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巫山同誌你說是不是?”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韓靜齋突然點了他的名。
“書記,剛才韓老說,改革一定要循序漸進,不能貪功。”閆海東也注意到他神情不屬,低聲解釋。
長長的隊伍,一看就是下來視察的。
老韓頭並沒有上車,反而沿途問詢起來。
他時而和隨行人員說說話,時而又跺進街道旁的店鋪參觀下。
“其實,您說得很對!”巫山想也不想給出了答案:“但穩打穩紮和貪功冒進,這個度很難把握。”
“隻要我們心中裝著老百姓,真正做到為人民服務,那我們的政策就一定要堅定不移地推行下去。”
“唉,西方國家虎視眈眈,我們內部一定要穩才行!”韓靜齋並不見疲憊,輕輕歎了口氣。
“改革開放的成功隨處可見,不說別的,炎黃轎車坐著肯定就比以前的老紅旗要舒服。”
“相信以前的歐洛泰,街上除了國營商店,就沒有其他賣東西的,那叫投機倒把!”
“商人逐利為本,他們壓榨勞動者的勞動成果,給一點菲薄的工資,和過去的資本家有什麽兩樣?”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周圍的人也知趣地拉開一點距離。
“,是一個理想。”巫山淡淡說道:“按需分配,以前我們不是搞過嗎?養出了一大堆的閑人懶人。”
“隻要政府監督到位,規定員工的最低工資和最大工作時長,盡力保護勞動者的利益好了。”
“世界上也許有一天,每個人都上進。但在這之前,讓少部分人先富起來,再帶動其他人,這就是我們改革開放的本質所在。”
韓靜齋聽得眉頭緊鎖,走路的速度都放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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