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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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什麽。”紀小甌心虛地鑽進車裏,支支吾吾道。

    她不知道該如何對雷恩解釋,更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是自己買這種東西。

    左側口袋裏D字母開頭的小盒子像一塊燙手山芋,燙得她整個耳根都紅紅的。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別人的男朋友都會提前做好準備,隻有她的“男朋友”連避孕的概念都沒有。

    按照雷恩求歡的頻率,如果再不做出點防備措施,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懷孕的。

    可是她還不想這麽早生孩子啊……

    紀小甌心裏很糾結。

    幸好雷恩沒有多問,大概已經對人類世界的東西見怪不怪,視線移向了別處,尾巴迫不及待地從後麵伸出來,掃過車窗,散漫地垂到地麵。

    隱藏了一天,終於有露麵的機會。

    紀小甌本來打算直接回家,扭頭看見雷恩的尾巴,才想起自己回來好幾天了,還沒有把滾滾接回來。

    趕緊又調轉車頭,朝著朋友家開去。

    朋友把滾滾照顧得很好,兩個月不見,滾滾比紀小甌離開的時候還圓了一些。

    滾滾早就忘記紀小甌拋棄它的事實,一上車便“喵嗚”朝著她熱情地撲過來。

    可惜還沒撲到跟前,就被一隻手臂從半空截住了。

    雷恩獸爪提著滾滾的後頸,把它提到麵前,目光冷漠地打量它一遍,詢問道:“這隻蠢貓是誰?”

    滾滾掛在半空“喵嗚喵嗚”地撲騰,試圖逃脫他的掌心。

    “它叫滾滾,是我養的寵物。”紀小甌想把滾滾從他手裏解救出來,想了想,補充一句,“它一點也不蠢,它很聰明的。”

    “雄性?”雷恩舔了舔唇,低著聲音。

    紀小甌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點頭。

    接著,就見雷恩打開窗戶,揚手打算把滾滾直接從窗戶裏扔出去。

    “雷恩!”紀小甌趕緊把車停在路邊,心驚膽戰地阻止道:“滾滾隻是一隻貓,就算它是雄性,也是一隻什麽都不知道的動物,你不要這樣對待它……”一邊說,一邊把滾滾從他手裏搶過來。

    “我也是動物,”雷恩看著她,表情與她的著急截然相反,提醒:“一隻豹族。”

    “可是你能夠變成人……”紀小甌下意識解釋,說到一半,突然怔了怔,似乎有些明白雷恩在意什麽。

    她把滾滾放到後麵座位上,烏黝黝的眼睛望著他,“而且,你和滾滾不一樣。”

    雷恩目光定定,“哪裏不一樣?”

    “滾滾是我養的寵物,”紀小甌抿了抿唇,似乎在醞釀下麵的話,有點羞赧,“你是我喜歡的人……”

    少女臉頰洇出一層紅暈,像幹燥沙漠裏突然飄落的雨絲,瞬間滋潤了他幹涸的心。

    雷恩握著她的腰肢抱到腿上,吻住她的嘴角,嗓音沉沉地逼問:“有多喜歡?”

    紀小甌偏頭,被他親得癢癢的,不好意思回答:“不告訴你。”

    雷恩一口含住她的唇瓣,絞入她的口中,找到她溫軟的小舌頭用力咬了一口。

    紀小甌嗚嚶一聲,伸手推他,卻被他更加用力地親了一頓。

    過了許久,雷恩終於放開她,啞著嗓音又問一次:“嗯?告訴我,有多喜歡。”

    紀小甌被他親的暈乎乎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無意識地道:“特別喜歡……”

    “比起那隻蠢貓?”

    紀小甌紅著臉埋進他的胸口,嘟囔:“不一樣。”

    雷恩抬眉,等著這小家夥說出哪裏不一樣。

    紀小甌抱怨道:“你是我男朋友,不能和寵物比。”

    雷恩眉峰低壓,對這個稱呼實在滿意不起來,高興就在一起,不高興就分開,這算哪門子喜歡?“你們人類對自己的配偶,除了這個沒有別的稱呼?”

    紀小甌頓了頓,“有的。”

    “什麽?”

    紀小甌想到什麽,耳根迅速漫上一層粉紅,張了張口,始終叫不出那個稱呼。

    “以後再告訴你。”她耍賴說。

    “……”

    ……

    在紀小甌的努力調和下,雷恩終於不再提要把滾滾扔出去的事。

    不過兩隻貓科動物住在同一屋簷下,也不會多太平就是。

    不知是不是雷恩差點把它扔掉的緣故,滾滾似乎很怕雷恩。

    以往滾滾回到家裏,都會第一時間霸占在沙發,今天卻遠遠地躲在一旁,不敢靠近,弓著身子衝沙發上的雷恩“喵嗚喵嗚”叫,一副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樣。

    紀小甌有些不忍心看下去,自己洗完澡之後,就抱著滾滾也洗了個澡,準備讓它早點睡覺,免得受雷恩的欺負。

    隻是剛給它洗完澡,紀小甌轉身去拿吹風機的功夫,一回頭就看到它被趕到了陽台。

    滾滾身上毛發濕漉漉地滴著水,睜著琥珀色的大眼睛,站在陽台上瑟瑟發抖。

    紀小甌:“……”

    紀小甌看向一旁坐著的雷恩,有點頭疼,“雷恩,是不是你把它趕到那裏的?”

    雷恩疊起一條腿,支著下巴,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紀小甌無奈,隻好對著陽台的貓招了招手,“滾滾,過來,我給你吹幹身子。”

    滾滾“喵嗚”叫了一聲,朝紀小甌走來。

    隻不過剛邁開一步,一道冷冷的眼神就從旁邊掃過來,嚇得它立即後退,再次躲進了陽台。

    紀小甌抗議道:“雷恩,你不要嚇滾滾,它膽子很小的。”

    雷恩終於抬頭,藍色瞳仁靜靜地盯著她,“為什麽幫它洗澡?”

    紀小甌愣了愣,“因為它不會……”

    “你沒有幫我洗過。”雷恩麵色不改,聲音聽起來甚至有些冷靜,“我也不會。”

    紀小甌:“……”

    早在雷恩來的第一天,紀小甌就已經教過他如何使用這裏馬桶和淋浴噴頭了。

    他明明學的很快,根本不用她教第二遍。

    可是現在一本正經說“不會”的樣子,連紀小甌都差點相信了。

    於是,為了體現“公平”,幫小貓洗完澡後,紀小甌還要再幫一頭大貓洗澡。

    隻不過浴室氤氳,水霧繚繞,洗著洗著就容易出事。

    紀小甌被雷恩從浴室抱出來時,剛換好的睡衣全部濕透,緊緊貼著她的輪廓,像剛剛被人采擷而下,柔嫩多汁的水蜜桃子。

    雷恩將她放到床上,俯身便壓了下去,重新堵住她的小嘴。

    就在雷恩準備進入的時候,紀小甌忽然想起什麽,扭頭急急道:“雷恩,等、等一下。”

    她從雷恩身下鑽出,拉開床頭櫃拿出白天買的東西,紅著臉道:“先戴上這個……”

    雷恩皺眉,看著麵前的東西,“什麽?”

    “你先戴上……”

    過了一會,雷恩的聲音:“怎麽戴?”

    ……

    雷恩有些不耐煩,“太緊。”

    “戴不上。”

    “你們人類交|配喜歡戴這東西?”

    ……

    ……

    *

    第二天紀小甌去學校領書,順便辦理退宿手續的時候,腿軟得差點開不了車。

    最後昨晚那盒安全套沒有派上任何用場,被雷恩揮手扔進了牆角的垃圾桶裏。

    雷恩得知安全套的用處以後,把紀小甌狠狠折騰了一頓。

    無論紀小甌怎麽解釋“不是不想生他的後代”,而是“不想那麽早生”都沒用。

    後來紀小甌哭得太厲害,枕頭都被她的眼淚濕透了,雷恩才舔著她的眼淚放過她。

    以至於紀小甌一早起床眼睛就紅紅腫腫的,拿冰塊敷了好長時間才消下去。

    路上,由於腿心酸軟,紀小甌好幾次把油門當做了刹車,險些引發交通事故。

    在第三次踩錯以後,雷恩終於看不下去了,好心問道:“需要我幫忙麽?”

    紀小甌詫異地看他,“你會開車?”

    雷恩抬起眉梢,“不是什麽難事。”他看著她開過很多次,基本已經熟練於心。

    紀小甌微微吃驚,當初她學了三個月才學會的,雷恩怎麽可能幾天就學會了?

    即便如此,紀小甌也不敢把方向盤交給他。

    且不說雷恩沒有駕駛證,要是被查到了,他連身份證都沒有……後果不堪設想。

    紀小甌寧願這麽磕磕絆絆地前往學校,也不希望雷恩有任何危險。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1點。

    紀小甌把車停在外麵,讓雷恩坐在車裏等她。

    領書的人比紀小甌想象中的多,再加上她又去的晚,排隊足足排了一個小時。

    拿到書後,紀小甌抓緊時間回宿舍辦了退宿手續。

    他們學校不強行要求學生住宿,所以紀小甌辦得還算順利。

    辦完一切,紀小甌正要朝校門口走,正巧室友從樓上下來,熱情地叫住了她。

    室友和紀小甌並肩走在路上,得知紀小甌的事情後,一路上都在問:“小甌,你為什麽要請那麽長的假啊?你這學期都不來了嗎,你要去哪裏?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紀小甌全部搖頭,卻又不能告訴她真相,隻說:“不是的,我有點別的事情。”

    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後,室友終於接受現實,哀歎一聲,緊緊抱住紀小甌的腰,“以後沒有你,誰叫我起床,誰幫我占座位,誰給我打飯呀……”

    紀小甌輕笑,說出另外兩個室友的名字,“不是還有她們嗎?”

    “那兩個懶柿子,起的還沒有我早,指望她們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升起呢……”

    ……

    兩個女孩一路說說笑笑,來到學校門口時,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吵鬧。

    兩人抬頭看去,就見學校門口的學生紛紛大驚失色,朝著校內躲避。

    原來那裏站著一條大型野狗,齜著牙齒,吵鬧聲就是從它嘴裏發出的。

    那條狗是學校附近出了名的惡犬,凶悍得很,平時學生看見它都巴不得躲著走。

    今天不知怎麽了,野狗突然跑到學校門口來,對著一個人狂吠不止。

    它對麵的人穿著黑色大衣,長腿支著地麵,倚著車門,眉宇冷淡,麵無表情。

    似乎在等人,藍色的眸子微微轉動,有些百無聊賴。

    那條野狗在他麵前叫得那麽大聲,他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直到野狗咧著牙齒朝他衝過去時,他才抬起長腿,一腳踩在那條狗的腦袋上。

    野狗生生被抵在原地,扒拉著前爪動彈不得。

    “汪、汪汪——”

    男人終於把視線定在它身上,發出一聲極低的,不可抗拒的威脅:“滾。”

    野狗被他的眼神震懾在原地,連狂吠聲都止住了,緊接著,收起凶狠的眼神,夾著尾巴低低的“汪嗚”了一聲。

    男人沉了沉眼眸,就聽那隻惡犬的聲音更低,後腿幾步,轉身灰溜溜地逃跑了。

    ——與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判若兩狗。

    ……

    紀小甌的室友拽著紀小甌的胳膊,不淡定了,“小甌,你快看那個男人……”

    紀小甌自然把剛才的一幕看在眼裏,不過她想的卻和室友不同。

    突然跑出的豹子,發瘋的野狗……雷恩來到這個世界,那些動物難道都有感應麽?

    室友的聲音仍在繼續,“啊啊啊他朝我們這邊看來了……”

    不止是紀小甌的室友,周圍好幾名女生也不太淡定。

    雷恩身上自帶一種氣場,即便穿著最普通的大衣,也掩藏不住身體裏的獸性。

    像精壯的外表下藏著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隨時都能咬斷人的脖子。

    偏偏這種危險的氣場,最能吸引雌性的注意。

    紀小甌笑著,正準備朝他走過去,側麵忽然迎過來一個男孩,懷裏抱著籃球,一副剛剛從運動場下來的模樣,停在紀小甌跟前,特別直接道:“學姐,你要去哪?我幫你拿書吧。”

    紀小甌後退一步,並不認識對方,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拿……”

    “這麽多書,學姐拿著不累麽?”男生很熱情,想從紀小甌懷裏把書接過去,“這種力氣活還是讓男生來做吧。”

    室友自動自覺地退到一旁看熱鬧。

    每次和紀小甌一起出門,總能碰見一兩個上來搭訕的男生,這並不稀奇。

    隻不過這次的男生特別難纏,紀小甌連說了好幾個“不用”,對方還是不肯離開。

    “學姐要去哪裏?正好我的車在外麵停著,不如我送你一程吧?”男生問道。

    紀小甌正想使出殺手鐧“我的男朋友在外麵等我”,門口的男人就邁開步伐,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男生一邊堅持幫紀小甌拿書,一邊問:“學姐,你的手機號碼可以留一下嗎?方便的話,我想聯係你……”

    “抱歉,不方便。”低沉冷淡的拒絕在頭頂響起,雷恩一手握住男生的手臂,一手將紀小甌的書接了過去,幽邃的瞳仁掃過去,仿佛冬天刮起的一場凜冽寒風,不帶一絲溫度,“離她遠點,否則我饒不了你。”

    男生手臂被捏的生疼,驚訝地問:“你是誰?”

    “她的配偶。”扔下這句話,雷恩就握著紀小甌的手朝學校外麵走去。

    紀小甌快步跟在雷恩身後,直到走出校門,才想起回頭朝室友揮手告別。

    坐到車上,雷恩的臉色仍舊不大好,眉毛深蹙,“那名蠢貨是誰?”

    紀小甌老老實實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認識他。”

    雷恩舔了舔牙齒,對這個說辭不太相信的樣子,“不認識卻攔住你?”

    紀小甌點頭,正兒八經道:“嗯,人類雄性經常喜歡攔住陌生雌性說話。”

    “是麽,”雷恩支著下巴,目光淡淡地朝紀小甌看來,“這麽說,經常有人攔住你說話?”

    紀小甌:“……”

    ……

    紀小甌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好不容易才從坑裏繞出來,就收到了室友的短信。

    室友在那邊震驚地感歎:“小甌,你男朋友好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紀小甌幾乎能夠想象她大驚小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扭頭看向身側的獸人。

    麵無表情,眉骨深邃,嘴唇向下抿著,隨意地疊起長腿,神情仍舊有點不悅。

    紀小甌彎了彎眼睛,低頭回複了一個笑臉。

    嗯,她心想,是挺帥的。

    *

    從T大開車回到S市,紀小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家裏的食材不多,滾滾的貓糧也快吃完了,還有一些零碎的家用品需要添置。

    紀小甌和雷恩走進商場,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商場裏人很多,熙熙攘攘,你來我往的,走都走不動。

    幸好紀小甌不趕時間,推著車子慢吞吞地跟在雷恩身旁,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種新奇的體驗還是頭一回,以前紀小甌和雷恩相處,不是狩獵就是被狩獵。

    從未想過他們還會有手牽手逛超市的一天。

    紀小甌一邊走一邊把想買的東西從貨架上拿下來,塞進購物車裏,一不留神,一輛購物車穿過人群朝她的方向衝來。

    等她注意到時已經晚了,眼看就要被購物車撞上,一雙手臂從後麵抱住她的腰,把她從地上提起,轉了個方向。

    隻聽“砰”地一聲,購物車直直地撞到後麵的貨架,貨架上的東西散落一地。

    一個母親領著一個小孩從對麵跑來,朝著紀小甌和雷恩不斷地道歉。

    紀小甌也不好說什麽,而且她和雷恩都沒什麽事,就微微一笑表示“沒關係”。

    隻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有了逛超市的心情,紀小甌和雷恩給滾滾買完貓糧,又買了一雙適合雷恩的拖鞋和牙刷毛巾等洗漱用品,就推著購物車去收銀台準備結賬。

    收銀台的人很多,紀小甌挑了一個比較短的隊伍排著。

    輪到他們的時候,收銀員結好賬,禮貌性地一問:“請問您還有什麽需要幫助嗎?”

    紀小甌正準備說“沒有了,謝謝”,就聽旁邊雷恩低著嗓音,古井無波地問:“有大的麽?”

    紀小甌:???

    紀小甌循聲看去,目光赫然對上貨架上一排排整齊擺列的安全套。

    不等她反應過來,收銀員便麵色如常地點頭,“有的,您稍等一下。”

    然後從中拿了幾盒,細心地向雷恩介紹,這個是草莓味的,那個是香蕉味的,還有什麽螺紋的……

    雷恩麵不改色地挑了一個,然後目光轉向紀小甌。

    紀小甌都石化了,直到雷恩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門,她才想起來還要結賬。

    直到從超市裏出來,紀小甌的腦袋還是懵的。

    “雷恩,為什麽……”他不是很生氣她使用安全套嗎?

    雷恩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牽著紀小甌的小手,步履平常地走下樓梯,“嗯?”

    紀小甌歪頭,“你不是不喜歡……那個嗎?”

    雷恩扯了扯嘴角,坦誠道:“確實不太喜歡。”

    “那你為什麽還……”

    雷恩停步,彎腰輕輕舔了下她的嘴角,低聲:“我的雌性哭著求了我一晚上,我怎麽忍心拒絕?”

    “……”紀小甌臉頰紅了紅,她哭才不是因為求他呢,明明是他弄疼她了……

    不過雷恩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倒是她從未想過的。

    人類的孕期比豹族長,大約十個月左右,而豹族雌性孕育後代隻需要三個月。

    除此之外,人類還需要一個多月的恢複時間。

    前後加起來總共一年。也就是說,整整一年時間,雷恩都無法碰觸紀小甌。

    ——這是雷恩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他才剛剛得到她,每天都想和她交|配,根本無法想象一年不碰她是什麽滋味。

    更何況人類哺育後代的方式與豹族不同。

    豹族推崇獨立,每個後代一歲斷奶以後,便可以獨自生活,不需要母親陪伴。

    而人類不行,雷恩發現,人類無論是一歲還是幾十歲,都會圍繞在母親身邊。

    如果他的後代像人類幼崽一樣整天纏著他的雌性,他大概會毫不留情地把它扔出去。

    所以,在那之前,雷恩勉強可以忍受安全套帶給他的不適之感。

    前提是,能夠戴上去的話。

    ……

    走出電梯,紀小甌把手伸進背包裏尋找鑰匙,奇怪道:“豹族不用坐月子嗎?”

    雷恩道:“豹族雌性生完後代的第二天,便可以出門狩獵。”

    紀小甌找到鑰匙,準備開門,“可是不會對身體有損傷嗎……”

    “那是你們人類的說法。”雷恩捏住她滑嫩的臉蛋,拇指輕輕摩挲,“嬌氣包。”

    “……”

    紀小甌正想反駁,門內突然傳出一點動靜,像腳步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紀小甌本以為是滾滾從裏麵聽見他們的聲音,想要給他們開門,就沒有多想。

    當門被一隻手打開,紀小甌看見門口的身影,才發覺不對勁,心裏劇烈一跳。剛想拽著雷恩轉身就跑,紀母已經開口:“囡囡,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滾滾也沒有喂,我和你爸爸回來的時候它正餓著肚子呢……”

    紀小甌整個腦袋都是懵的,說話都不利索了,“媽、媽媽……”

    紀母等了一會,見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怎麽不進來,還站在門外幹什麽呢?”

    紀小甌:“……”

    紀母視線一抬,終於看到了紀小甌身後的雷恩,神情微微一愣,“這位是?”

    *

    “他、他是我剛剛請來的電工。”紀小甌腦筋飛快地旋轉,脫口而出:“媽媽,我房間裏的燈壞了,所以請他幫我看一看。”

    紀母在雷恩身上看了一圈,和善地笑了笑,“這年頭還有這麽好看的電工啊。”

    “……”

    紀母重新看著紀小甌道:“我剛才去你房間看了看,沒有發現哪個燈壞了啊。”

    “是嗎……”紀小甌心虛地回應,“可能是又好了吧,既然沒什麽事了,那、那我把他送下去了。”

    紀母客氣地問:“既然來了,不請人家進來坐坐嗎?”

    紀小甌撥浪鼓似的搖頭,替“人家”回答,“不用了,你和爸爸先休息一下,我送完他馬上就回來。”

    ……

    紀小甌一口氣跑到樓下,心髒仍在“撲通撲通”劇烈跳動,怎麽都沒想到爸爸媽媽會提前回來。

    上次視頻聊天的時候,不是說下個月才回來嗎??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而且也不提前和她說一聲,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啊啊啊,怎麽辦。紀小甌心亂如麻,媽媽會不會已經發現她和雷恩的事了……

    媽媽要是知道她和一名獸人談戀愛,會不會嚇暈過去?

    紀小甌在這邊胡思亂想,沒有注意雷恩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小家夥,”雷恩獸掌托著她的下巴,鼻子抵著她的鼻尖,“你最好解釋一下,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逃跑。”

    紀小甌欲哭無淚,“我爸爸媽媽回來了……”

    雷恩:“所以?”

    “我還沒有把我們的事告訴他們……”

    “那就現在上去說。”雷恩抱起她就重新往電梯走去。

    “不行,不行。”紀小甌摟著雷恩的脖子,連忙阻止,“現在說會嚇到他們的……”

    雷恩皺眉,“我很嚇人?”

    “……當然不是。”紀小甌聲音悶悶的,央求道:“讓我先跟他們說好不好?雷恩,等我說完以後再帶你見他們。”

    小家夥著急得眼眶紅紅的,摟著他的手臂也在微微顫抖,雷恩終於停了下來,騰出一隻獸爪揉了揉她濕漉漉的眼睫毛,問道:“說完以後就和我回波爾尼亞大陸?”

    紀小甌停頓片刻,輕輕地點頭,“嗯。”

    *

    回到家裏,紀小甌換好鞋子,把剛才和雷恩一起去超市買的東西放進廚房裏。

    裏麵隻剩下貓糧和食材,雷恩的拖鞋和毛巾已經被她放進空間。

    “爸爸,媽媽。”紀小甌走進客廳,神色如常道:“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紀母已經把家裏收拾了一遍,紀父正坐在沙發上泡茶,滾滾趴在紀父的腳邊,琥珀色的眼珠下意識朝紀小甌身後看去。

    紀父喝了口茶,然後給紀小甌也倒了一杯,“爸爸在那邊給你聯係好了學校,再過不久就要開學了,所以想著提前回來給你辦一辦手續,免得耽誤了學習進程。因為回來得太急,就沒來得及告訴你一聲……”

    盡管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但此刻從爸爸口中親口聽到,紀小甌還是怔了怔。

    紀父繼續道:“爸爸在那邊已經辦好了手續,一位叔叔願意做我們的擔保人,替我們一家三口擔保。等你這邊辦完一切,下個月我們就能搬過去。你趁著有空的時候,可以先把需要的東西收拾一下……”

    紀小甌翕唇,終於還是沒忍不住,打斷紀父的話:“爸爸,我不想去愛爾蘭。”

    “為什麽,能說說原因嗎?”雖提前聽妻子說過,但此時紀父還是有些驚訝。

    他以為當時在電話裏沒有說清楚,回來麵對麵地商量,女兒就會改變主意的。

    紀小甌盯著自己的手指,小聲道:“我舍不得這裏。”

    紀父:“那你舍得爸爸媽媽嗎?”

    “……”

    紀小甌抬了抬眼睛,烏潤的大眼裏透著一絲無措,很為難的樣子,“我……”

    她當然舍不得。

    可是如果她和爸爸媽媽一起移民愛爾蘭,那麽以後都見不到雷恩了。

    她不可以沒有雷恩。

    “我不可以以後經常去看你們嗎?”紀小甌扁著嘴角,有點傷心又有點無措。

    “囡囡,可是爸爸媽媽舍不得你,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內,我們實在不放心。”紀母開口,不知想起什麽,眼眶不禁濕潤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我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紀小甌想到自己高中失蹤那一次,爸爸媽媽在山崖下找了她三個月,後來兩鬢斑白的身影,囁嚅半晌:“不會再發生那種事的……”

    可是除了這句,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

    晚上,紀小甌翻來覆去地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

    一會想起雷恩的話,一會想起爸爸媽媽的話,一會又想起獸人世界的事……腦子裏亂糟糟的。

    牆上的掛鍾“嘀嗒嘀嗒”搖擺,在紀小甌看不到的時候,悄悄指向了1點鍾。

    落地窗外夜空沉寂,燈火輝煌。

    阡陌縱橫的交通像盤桓的流水,在高樓腳下有序地進行。

    紀小甌不知第多少次翻身的時候,滾入一個寬厚熟悉的懷抱。

    她僵了僵,很快反應過來,“雷恩?”

    雷恩一隻手臂環住她的腰,深藍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像沉入海底的寶石,應道:“嗯。”

    紀小甌訝異,“你怎麽出來了?”她白天明明讓他變成陶陶,放進空間裏的。

    雷恩鼻尖抵著她的頸窩,深深嗅著小家夥身上的馨香,“裏麵太悶。”而且,他想抱她。

    紀小甌沒再說什麽,往裏麵挪了挪,主動給他騰出地方,“你要蓋被子嗎?”

    獸人不需要蓋被子,他們自己的體溫就很高,所以紀小甌才會有此一問。

    擱在以前,雷恩或許會拒絕,但今天他格外想抱抱他的小雌性,就沒有客氣,掀開紀小甌的被子,闖入了充滿少女溫軟甜香的被窩,順勢將她圈進了自己懷裏。

    紀小甌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醞釀很久,老實交代:“雷恩,我還沒有和爸爸媽媽說……”

    雷恩:“說什麽?”

    紀小甌抿抿唇,嘟噥:“說我們在談戀愛。”

    雷恩咧嘴,低沉地笑了下,“為什麽不說?”

    “我找不到機會。”紀小甌蹭了蹭他的下巴,有點哀怨,“我明天一定會說的。”

    雷恩捧住她的後腦勺,舔了舔她的嘴唇,低著喉嚨,緩慢道:“那就明天說。”

    紀小甌沒有聽出他話裏別的意思,乖巧地點點頭。

    說來也奇怪,紀小甌原本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可是雷恩來了之後,沒過多久,她便困意襲來,很快睡了過去。

    *

    次日清晨,耀眼的陽光穿過厚重窗簾,在房間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斑駁光影。

    “囡囡,起床了嗎?”紀母在外麵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該吃早飯了。”

    紀小甌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朝身邊看去,見雷恩已經不在,這才輕輕鬆一口氣,臉頰貼著枕頭蹭了蹭,帶著濃濃睡音道:“我知道了,媽媽,我馬上起來。”

    紀母關門離開,紀小甌踩著棉拖鞋下床,四周看了看,沒有找到雷恩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

    難道自動回到她的空間裏了?

    可是紀小甌在空間裏找了一遍,並未看見雷恩的身影。

    紀小甌有點擔憂,一邊刷牙一邊思考雷恩的下落。

    直到媽媽在外麵催促了一遍,她才趕緊吐掉嘴裏的泡沫,穿著睡衣走到餐廳。

    早餐是熬得軟糯的紫薯玉米粥,搭配煎餅和糖心荷包蛋。

    紀家三口都喜歡中式早餐,每天早晨都是紀母親自做的。

    紀小甌舀了一碗粥,坐在最外麵的位置,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除了擔心雷恩,她還要思考想著今天如何對父母開口。

    昨天她思考一整晚,仍舊不想前往愛爾蘭。

    即便那裏沒有雷恩,她也不想去。

    她所有的朋友、同學都在國內,去往另一個陌生的國家,等於重零開始。

    這代表她需要重新經營自己的人生。

    就算那裏有疼愛她的爸爸媽媽,可是她不能一輩子活在爸爸媽媽的羽翼之下。

    她總歸是要獨立的,不能因為一次摔倒了,以後就再也不肯出門走路。

    隻不過昨天媽媽那句話,讓她不忍心再說出拒絕的話。

    紀小甌輕輕歎一口氣,左右為難。

    用過早飯,紀父紀母穿戴整齊,站在玄關,準備出門給紀小甌辦理出國手續。

    紀小甌站在玄關入口,望著他們的身影,欲言又止,“媽媽……”

    紀母仿佛沒有看出她的異常,甚至不忘交代她:“囡囡,我和你爸爸出去後,你別忘記給滾滾喂貓糧。我和爸爸大概下午才回來,你中午自己做點東西吃……”

    紀小甌張口:“媽媽,我有話和你說……”

    “什麽話?等我們回來再說吧,乖囡囡,爸爸媽媽跟人約好的,快來不及了。” 紀母說著,摸了摸紀小甌的頭頂便準備推門出去。

    隻不過手握著門把,剛打開門,還未邁出一步,就雙雙愣在原地。

    門外站著一名高大挺拔的男性,深刻的五官,藍色的瞳仁,舉起手正欲敲門。

    迎上紀母的目光,他平靜地收回手,微微頷首,打了一個招呼。

    紀母從怔愣中回神,認出他是昨天修燈泡的“電工”,禮貌地笑了笑,“你好,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我帶來走我的,”對方開門見山,嗓音低沉,像壓著一股磁流,頓了一頓,接著道:“女朋友。”

    ……

    ……

    紀父紀母分別坐在兩側的單人沙發上,雷恩坐在中間,垂著眼眸,四平八穩。

    平時寬敞的沙發因為雷恩的到來,一下子變得狹窄了不少。

    紀小甌自覺地去廚房倒了三杯水,分別放在爸爸媽媽和雷恩麵前。

    紀母見雷恩麵前的杯子裏是冷水,忍不住道:“囡囡,怎麽不給人家倒熱水?”

    紀小甌脫口解釋道:“他的體溫高,不喜歡喝熱水。”

    “……”紀母的臉色微變,不再說什麽。

    紀小甌這才察覺自己說漏了嘴,抿著唇飛快地跑到一邊,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紀母這才看向雷恩,笑道:“對了,昨天還沒有來得及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雷恩把目光從紀小甌身上收回,道:“雷恩。”

    “聽名字不像中國人。”紀母看了看雷恩深邃的輪廓,又看了看他的藍眼珠,“冒昧問一句,你的家鄉在哪裏?”

    雷恩:“波爾尼亞。”

    紀母:“……”

    紀母在腦海裏搜索一圈,也沒有聽過這個國家的名字,更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再看紀父的表情,同樣有些茫然。

    紀母試探地問:“能告訴我們在什麽地方嗎?南半球還是北半球?”

    紀小甌忍不住插嘴,替雷恩回答:“媽媽,那個地方很遠的,知道的人很少。”

    紀母看她一眼,不知是生氣她昨天隱瞞事實,還是生氣她胡亂打岔,“囡囡,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回自己的屋裏去吧。”

    “媽媽,我不能留在這裏嗎?”紀小甌不想回去,想聽爸爸媽媽和雷恩對話。

    紀母狠心道:“不能。”

    紀小甌扁下嘴角,見撒嬌也沒有用,隻好認命地轉身慢吞吞地回到自己房間。

    紀小甌的房間距離客廳很遠,隔著整條走廊,再加上她家的門隔音效果太好,根本聽不到外麵的一絲聲音。

    紀小甌試著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毫無效果。

    紀小甌不知道雷恩為什麽會突然過來,更不知道他想和爸爸媽媽說什麽。

    說不忐忑是假的。

    她深知爸爸媽媽的性格,嚴謹縝密,一絲不苟,無論對待什麽問題都特別上心。

    ——尤其在得知雷恩是她“男朋友”的情況下。

    不知道他們會詢問雷恩什麽問題?

    雷恩會怎麽回答?他們會不會發現雷恩是獸人?

    ……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裏浮現,紀小甌坐立不安。

    紀小甌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住腦袋,翻滾一會,又忽然彈坐起來,走了兩圈。

    抬頭看牆上的鍾表,才過去五分鍾。

    她深深地歎一口氣,手臂放在床沿上,下巴枕著自己的手背,強迫自己鎮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外麵的談話似乎仍舊沒有結束。

    紀小甌手臂枕得酸麻,換個姿勢,雙手托著臉頰繼續等候。

    又過去半個小時,外麵的談話仍在繼續。

    紀小甌終於按捺不住,打開房門,順著走廊一路走到餐廳,借著喝水的功夫,悄悄觀察客廳的動靜。

    爸爸媽媽和雷恩的對話似乎已經接近尾聲。

    紀小甌看不見雷恩和爸爸的表情,隻能看見媽媽的嘴角微微彎著,麵色柔和,沒有明顯不悅的樣子。

    紀小甌放下水杯,一顆心也如同這杯子一樣,終於落地。

    走回房間的時候,隱約聽見一段爸爸和雷恩的對話——

    紀父的聲音有些嚴肅,“你能照顧我的女兒多長時間?”

    雷恩沉默片刻,坦誠:“不知道。”

    紀父慍怒:“你……”

    然而,接著,雷恩穩重的聲音一字一字傳過來,“那要看一生一世能有多長。”

    *

    2月15日。

    天朗氣清,碧空如洗。

    久違的太陽終於露了出來,金色的陽光鋪滿大地,穿梭奔走於整個城市上空。

    紀小甌早早地起床,和紀父紀母一起趕往機場。

    取票,托運行李,安檢。

    落地窗外一架架飛機從跑道起飛,承載著飛機上的乘客前往下一個人生旅程。

    ——然而紀小甌卻在這裏停了下來。

    盡管前一晚已經流過數不清的眼淚,可是此刻,紀小甌還是忍不住抱著紀母哭泣。

    紀母強忍著淚水,給紀小甌擦了擦眼淚,柔聲:“囡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爸爸媽媽擔心。”

    紀小甌使勁點頭,“媽媽也要照顧好爸爸,你們到了那裏一定要和我聯係……”

    紀母說好,“一定和你聯係。”

    母女倆說著說著,再次落下淚來。

    紀父看不下去,忍不住勸道:“又不是以後都不見麵了,怎麽還哭個不停了?囡囡,聽話,快把眼淚收一收,以後要是想我們的話,隨時都可以過去看我們。”

    紀小甌用手指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了一聲“好”。

    盡管再不舍,也有離別的時刻。

    紀父紀母乘坐的那班航空馬上就要起飛,他們不得不進入安檢口,和紀小甌道別。

    看著爸爸媽媽的身影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在安檢通道的盡頭,紀小甌眼睛一算,眼淚忍不住再次奪眶而出。

    機場每天都有送往迎別,紀小甌的哭泣並未引起注意,周圍的腳步匆匆而過,像一條永不停止的列車。

    人來,人往。

    ……

    紀小甌默默站在機場大廳哭了很久,直到再也哭不出眼淚,才慢慢停止抽噎。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抬起視線看了一圈,朝機場門口走去。

    外麵陽光刺眼,所有金黃似乎都投在了麵前巨大的花壇下麵,隔著一層薄光,逐漸剝落出一個高壯挺拔的輪廓。

    雷恩仿佛能嗅到她身上的氣味一般,她剛走出大廳,他的視線就跟著移過來,精準地落在她身上。

    紀小甌的腳步越來越輕,最後忍不住,飛快地朝他撲去。

    雷恩彎腰順勢接住她,托著她的腿窩將她抱起,含住她的唇瓣狠狠親了一頓。

    許久,雷恩終於放開她,薄唇貼著她的唇瓣,輕輕地舔舐,“可以回去了麽?”

    紀小甌知道他指的什麽,“回去”,絕對不是指回她的家。

    紀小甌額頭抵著他的,濃長的睫毛掃過他的鼻梁,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嗯。”

    雷恩問:“什麽時候?”

    “你說呢?”

    “現在。”

    ……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