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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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方同業茫然的看著郭麗娘,心裏亂成了一團,他雖說大罵方大川不孝,埋怨這個家對他不夠寬容跟尊重,可是他卻從沒想過要分家。
“是,分家。”方同業竟然猶豫了,這可不符合郭麗娘的預期,想到昨夜那男人說過的話,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必需抓住一切機會將錢弄到手。
“分什麽家,你有什麽資格要分我的家?你算個什麽東西?”驀的,虛弱的趙氏走了進來,用恨不得殺了郭麗娘的目光看著她。
郭麗娘畏縮的躲到了方同業的身後,一雙手也抓上了方同業的胳膊,瑟瑟發抖。李氏跟溫月急忙將趙氏扶上炕坐好,這才一天的時間,趙氏本已經銀絲遍布的頭頂更是多添了白發,更顯得暮靄沉沉。
唉!溫月低歎一聲,家中最難受的就是趙氏了吧,那麽盼著想讓兒子回來,結果一回來就全都是荒唐事,這種打擊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娘,我要分,不過您放心,即使是分了家,我也一樣會孝敬您的。”感覺到郭麗娘那不停抖動的雙手,他下定了決心。
趙氏隨手將桌上的碗砸向了方同業,“你要分家?你跟誰分?你就這麽一個兒子,你要怎麽分?難道你還要跟兒子斷了關係不成?”
郭麗娘的眼睛隨著趙氏的話迸出一道光亮,隨即便是抑製不住的狂喜,是了,斷絕關係,隻要讓方同業跟方大川斷了關係,那方家的一切不就都屬於方同業的了?分家還要給方大川分一些東西,可若是將方大川趕出家門,卻可以一文錢都不給。到時候隻要勸得方同業將這家產變賣,錢到了手後,她就可以拜托那個變態的控製,自由的生活。
“斷就斷,娘,你不用擔心同業老了會沒人照顧,遠的不說,隻說近處我這肚子裏就有孩子啊!您做為長輩反對我跟同業的事情,我們可以理解,您也有這個資格。可是方大川,他做為一個後輩,有什麽資格對長輩的事情指手劃腳,沒有一絲身為兒子應該對父親所具備的敬重可言,這樣的兒子,要來又有何用?將來也不過是給同業心上捅刀,這樣的親人,我們不需要,是不是,同業。”郭麗娘搶在了方同業的前麵說道,隻在最後象征性的征求了他的意見,有意的將方同業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見郭麗娘躥動方同業要跟方大川脫離父子關係,溫月突然覺得這郭麗娘其實也很善解人意啊。答應吧,快答應啊,溫月看著方同業,希望他能點頭,大家也都解脫了。
桌子上已經沒什麽可以扔的東西了,趙氏眼看著方同業就要點頭同意,氣的一口氣沒有上來直接厥了過去。
方家的這個上午,依舊是在混亂中度過的,方同業跟郭麗娘在聽大夫說趙氏沒什麽大問題後,就趁著忙亂的功夫偷偷溜走了。
這種時候誰又能顧得上方同業他們,走了才好呢,誰願意看到討厭的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呢?
留李氏在屋裏照顧著,溫月帶著滿兒則在廚房裏煎藥,偶爾抬起頭,就能看到方大川站在窗邊默默的向外看著。
“娘,你不要生氣了,你生氣,弟弟也會不開心,那個老伯伯真討厭,以後不要讓他來咱們家了。”滿兒察覺到溫月的心情不好,軟軟的小手摸上溫月的肚子,奶聲奶氣的安慰道。
溫月親了親滿兒的額頭,笑著說:“滿兒好乖,有滿兒陪著娘,娘很開心,謝謝寶貝。”
“那我去爹那裏,陪著他,讓他也開心。”滿兒聽了溫月的話,像小炮彈一樣的衝向了方大川。
有了滿兒小棉襖的貼心寬慰,方大川渾身冰冷的氣息才算是一點點的溫暖,他像是下了什麽決心,抱著滿兒到了溫月的身邊,蹲在溫月的對麵直視著她的眼睛說:“月娘,如果我同意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你會不會害怕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裏,被一些別有用心不明真相的人指指點點?”
“相比於以後漫長的歲月裏,要一直被他拖累,不停的為他收拾爛攤子,甚至還要影響到我們孩子的人生,那一點點的流言根本就不重要。”溫月沒有躲閃,沒有違心,直白的說出了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方大川沉默了,慢慢的他眼裏最後的一點猶豫也變成了堅定,“月娘,我們要做好搬出這個家的準備了,或許,這個家裏的東西,我們都沒辦法帶走。”
看來,方大川是真的做好準備了,這個家明麵上的財產並沒有多少,就是全給了方同業她也不在乎。隻是,他們夫妻這裏沒問題,趙氏那裏呢?李氏那裏呢?她們會同意嗎?
溫月能想到的事情,方大川也一樣會想到,“奶奶那邊咱們就先不要說,先跟娘說說吧,勸著她同意和離,如果那人真要斷關係的話,隻有和離了,咱們才能把娘帶走。”
勸說李氏的過程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溫月才剛開口,李氏就點頭同意說:“我聽你們的,總之隻要能跟你們在一起生活,我怎麽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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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娘,你看娘氣成那個樣子,我們還要堅持嗎?”方同業心煩意亂的轉著圈圈,跟方大川斷絕關係這事,在他冷靜下來後,就有了反悔之意。他都已經這個年紀了,一直都是指著兒子過活的,如果跟方大川斷了父子情,那以後的日子誰來養他?
眼看著勝利的曙光近在眼前,可以逃離那個惡魔的控製,在這個時候她怎麽能夠容許方同業退縮?能在短時間裏將矛盾激化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十分不易,再想找這樣的機會,或許有,可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就算她等得,可那個人能等得嗎?
“同業,我的好夫君,你是因為擔心娘嗎?可是不論你跟方大川發生了什麽,娘永遠是咱們的娘啊,我們也一樣可以侍奉她啊。還是說,同業你覺得那個對你沒有一點尊重的兒子要比我肚子裏這個會全心全意依賴你的孩子要好?”郭麗娘委屈的看著方同業,見他不說話,眼珠一轉淚流而下難過的說,“夫君,你難道因為舍不下李氏嗎?若是那樣,我,我……”郭麗娘難過的用雙手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郭麗娘一哭,方同業立刻手忙腳亂起來,“不是的,不是的,我哪是因為舍不得那個黃臉婆啊,我隻是看娘身子這麽不好,我怕她有個萬一而已,真的,真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也不是我逼你,你也看到方大川夫妻對你是什麽態度了,你說,就憑他們對你的態度,還會給你錢嗎?你是不是忘了咱們是因為什麽回來的?要是年後咱們還沒弄到錢,那咱們的鋪子可就徹底保不住了。”郭麗娘的話就如同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方同業的心不再搖擺不定。
是啊,那個小兔崽子現在看他的眼神跟仇人沒什麽兩樣,自己真的能指望得上他嗎?在青洲他還欠著外麵幾十兩銀子,這次趕回來也就是想跟家裏拿點錢以供他翻身之用,看來,他跟方大川的父子情的隻能延續到這兒了。錢,才是他現在最需要的。
所謂快刀斬亂麻,應該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吧:方同業來勢洶洶一幅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他甚至叫來了周裏正來做見證。而方大川這邊也早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所以不論方同業怎麽樣的信口雌黃,黑白顛倒,他都是麵無表情冷靜接受。
趙氏的哭聲隱隱的從厚重的門簾傳了出來,周裏正一直抑製著對方同業的反感,可當無數次的從方同業的嘴裏聽到他說方大川不孝,方大川狼心狗肺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打斷道:“方同業,你找我來的目的我已經明白了,這眼看著過年了,村裏事也多,我沒時間跟你這裏多耽誤。你還是把正事辦一辦吧,我也就是做個見證人,你到底想怎麽個分法?”
“周裏正,我們不分家,我的意思是,這種不仁不義的人,不配做我方家的子孫。我要以方家家主的名義,將他逐出我們方家,父子關係一刀兩斷,從此生死各不相幹。”方同業大義凜然的說道。
“嘶!”本來還在悠閑捋著胡須的周裏正,在聽到方同業說要跟方大川斷約父子關係的時候,失神之下拽掉了自己的一根胡須,雖然是疼可卻還沒有方同業的話給他帶來的刺激大。這方同業是傻了嗎?方大川這樣好的兒子竟然要跟他斷絕關係,就憑他這樣的為人,沒了方大川的供養能幹成什麽?他不是真想跟這個不著調的女人過一輩子嗎?
一想到這對姐妹做的那齷齪事,他就後悔當初收留了她們,這要是在十幾年前,就憑她們姐妹做的事,完全可以浸豬籠的。也就是這些年,上麵的典刑日漸輕鬆泛,他們這些小人物也不願多做殺戮,不過,這也是因為這對姐妹不是周家村的本戶,不然,哼……
他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方大川,想要再給他一個辯訴的機會,要知道如果真的同意了方同業的說法,方大川被逐出方家,那可是要淨身出戶的。他們這兩年所置辦的所有家業,可就都歸了方同業這個人渣,那方大川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個懷孕的媳婦,要怎麽過日子?
“大川啊,你可有什麽要說的?”出於對方大川的同情,周裏正開口問道。
方大川搖搖頭說:“我沒什麽可說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隻是希望他將來不要後悔。”
“我有話說!”李氏從屋裏掀簾而出,“既然你要為了一個淫奔女跟兒子斷絕關係,那這個家自然也是容不下我,所以趁著大家都在,咱們和離吧。”
郭麗娘見方同業竟然有了絲愧疚之色,忙開口說:“這是自然,你都不把同業當成是自己的男人,還怎麽有臉賴在這裏。”
“住嘴,你這傷風敗俗之人,真想讓我請族法將你點了天燈不成?”周裏正終於爆發,冷哼一聲罵道。
點天燈這三個字一出,郭麗娘立刻老實了。方同業見周裏正竟然恐嚇郭麗娘,馬上表現出了不高興的樣子,周裏正是什麽人,又哪能看不出來,所以心裏更是對方同業厭惡不已。
“既然你們都沒有異議,那就趕快簽字劃押吧,早完事早了心思。”
果然不出方大川跟溫月所料,在簽過了所有的契約後,方同業開口就問方大家要這個家裏的全部財產。溫月跟方大川也沒使詐,將家中的房契,地契還有十兩銀子一起擺在了桌麵上。見
隻有這點東西,郭麗娘又急了,她忌憚的看了眼周裏正,卻還是開口問道:“怎麽就這麽點錢,你不是在鎮上還有間鋪子嗎?還有,你跟錦繡坊不是也賺了四百兩銀子嗎,都哪去了,你們怎麽可以私藏?”
看著郭麗娘氣急敗壞如小醜一樣在那裏跳腳,溫月笑道:“你真是了不起,我們家有多少家底你竟然也全能打聽出來,那你又知不知道那鋪子是我們租的?租的鋪子,能有幾個錢?”
“那四百兩銀子呢?”郭麗娘叫道
“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你見哪家在分家業的時候,還會要兒媳婦的嫁妝,幹什麽,你要明搶啊?”溫月柳眉一挑,譏諷的看著郭麗娘。
“你的錢,怎麽會是你的錢?”一聽溫月這麽說,郭麗娘真的不能冷靜了,她這次拍著胸脯回來是為了什麽,不就是因為方家有這幾百兩銀子嗎?要是沒有這筆錢,那她還有活路嗎?不行,不行,她不要去那暗門子裏做那皮肉生意,她是要過好日子的。
“為什麽不是她的錢,那是用她賣了自己的獨門技藝得來的錢,當然是屬於她的。”方大川站起身,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郭麗娘說。
“這!”郭麗娘一時無語,雖然道理是沒錯,可是不行,她必需得到這筆錢,“同業,你看看,你的好兒子有那麽一大筆錢,卻不肯給我們留一些,你還不舍得你這兒子,你現在看清他了吧。”
“你不用費盡心思挑唆,這事你說破天去,也是我們占理。還有,如今你們得了這麽大的便宜,我要是你們就會找個地方偷著樂了,還有臉在這裏繼續糾纏不休?你真是以為我們都是泥捏的人嗎?
方同業,郭麗娘,若是你們不懂得見好就收,我明天就將你們偷竊,淫奔,停妻另娶,逼妻下堂,為了私利爭搶家產逐子出門的這些惡行全都寫在狀紙上,請青天大老爺為我們明斷事非。所以,方同業,郭麗娘,你們兩個要是還想在這青天白日下光明正大的行走,為你們沒出生的孩子積點德,就趕緊從我們眼前消失。”
已經到了撕破臉皮的份上,溫月也覺得沒有對他們留情的必要,雖然她這樣說,方大川可能還會有那麽一點不舒服,可她也顧不得了。不一次性的滅掉郭麗娘心裏的貪念,哪怕就是真的斷了關係,她還是會因為不甘心而跳出來惡心人。
溫月的話終於起到了作用,方同業拿起桌上的東西拉著郭麗娘就準備向外走,“給你們三天時間,收拾好了就搬出去。”
在路過趙氏門口的時候,他想了想說:“娘,我明天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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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業啊,大川,你們都進來,我有話對你們說。”這是趙氏今天發出的第一個聲音,其中的悲涼之感聽得溫月有些心酸。
幾個人聽話的進了趙氏的屋子,卻見她半倚靠在李氏的懷裏,有氣無力的說:“我老了,說話也不好使了,同業啊,這眼看著就過年了,你讓大川他們去哪住?”
“他們那麽有錢,去哪不能住。”郭麗娘撇著嘴說。
趙氏根本就不理會郭麗娘,就像是聽到路邊瞎汪汪的狗,完全不放在眼裏。她一直緊盯著方同業,混濁的雙眼此時卻讓方大川不敢直視,那裏飽含的失望之色刺他的心頭顫了幾顫。
可想到他的鋪子還有那些追債的人,他又一次硬了心腸,發狠的說:“娘,我最多給他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就是一定要收屋子的,過些日子我還得走,在這之前我得把事情都處理好。”
“你還要走?同業啊,娘被你氣的,一直也沒抽出時間來問問你在外麵這些日子都在幹啥啊?”趙氏關心的問道。
溫月被趙氏氣的有些哭笑不得,她真心覺得趙氏的關心太過多餘,麵對這樣的孩子還不肯死心,前一秒氣得恨不得沒有生過他,這一秒又關心的滿心裏隻有他,這也真的是太犯賤了。
可是,當她看著在她懷裏睡得正香的滿兒時,突然感覺趙氏的做法似乎也是可以理解。孩子啊,孩子啊,那都是上輩子的債啊!
“娘,我在外麵做了個小生意,現在遇上點小問題,過幾天我跟麗娘回去處理一下,等把這個坎過了,我接你去青洲享福。”方同業不願意多說,站起身目光掃向方大川:“三天,就三天,三天後你必需搬走。”
郭麗娘已經顧不上被屋裏人無視的羞辱感了,她現在滿心滿腦想的都是這點錢根本就不夠,原本想著四百兩銀子,就算花了,也能有個三百兩。拿出一百兩給那個混蛋,買回自己的身契,她就可以帶著剩下的錢遠走高飛,過逍遙的日子。
可是現在怎麽辦,別說逍遙的日子了,就是給那混蛋的錢都不夠,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怎麽辦,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她一路失魂落魄的跟在方同業的後麵,腦中亂麻一片。
方同業奇怪的看著回到家就躺在炕上睡覺的郭麗娘,還以為是她因為懷孕太累了的原因,對要來打招呼的郭麗雪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回房間,自己則美滋滋的看著拿回來的東西,在腦中不停的折算著這些能賣多少錢。
郭麗娘睡到半夜,突然看到眼前有一雙陰鷙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接著那個男人便在她□的身上嘶咬起來。很快,她的身上就全都是殷紅的鮮血,而那個男人還用沾著血的雙唇對她猙獰的笑了笑。
“啊,不要”,黑暗中,郭麗娘滿頭大汗的坐了起來,待發覺自己是做了噩夢後,這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身邊的方同業睡得跟死豬一樣,郭麗娘狠狠的剜了他幾眼,“蠢貨,廢物,但凡你有點本事,我也不至於過到現在這個樣子”。郭麗娘的眼中閃過一絲森然,“所以,方同業,不要怪我心狠騙了你的錢,要怪,隻能怪你太無能了。”
披上衣服起身下地,想給自己倒碗水來喝,隔壁屋的郭麗雪舉著油燈走了出來,關心的問了一句:“姐,沒事吧。”
“沒事,做了個夢,已經沒事了,你去睡吧。”郭麗娘隨口應到。
“那好,你也早點休息,小心肚子裏的孩子。”郭麗雪見郭麗娘真的沒事,轉身又回了屋子。
郭麗娘腦中靈光一現,猛的轉過頭看著郭麗雪的背影,黯淡的雙眼一點點變得明亮,詭譎的光茫在裏麵閃爍著。“養你這麽久,也該報答報答我了!”她微微翹著嘴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