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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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這兩個孩子耗費了溫月太多的體力跟精力,也出現了在生滿兒時並不曾有過的症狀,比如說手抖,比如說每天都會浸透衣服的虛汗。兩個穩婆給方大川留下了幾個食補的單子,托她們的福,溫月脫離了隻吃小米粥煮雞蛋的乏味月子餐,所以即使方大川給了她們十兩銀子的酬勞,溫月也沒有多說什麽。

    “娘,弟弟們什麽時候能長大陪我玩啊?”滿兒趴在兩個弟弟的身邊,頗有些失望。她一直以為隻要溫月把小弟弟生出來,就可以陪她玩了,可是連續這麽多天,兩個弟弟除了吃奶就是睡覺,連尿尿都不醒,真是好沒意思。

    溫月摸了摸她的小臉,“弟弟還太小,要長大了才能陪你玩啊!”

    “那要多久才會長大啊?我都著急了。”滿兒不死心的問。

    溫月捏了捏她的小臉說:“喲,我們滿兒都著急了啊,那滿兒就快快長大吧,那咱們就讓弟弟們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他們就會長大了。”

    “好吧,那我去找燕姐姐玩吧。”滿兒見弟弟是真的不能陪她玩,隻好無奈的去找葛燕了,溫月見她那垂頭喪氣的小樣子,忍不住在她背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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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月娘!”下午,月娘睡得正熟,突然聽到方大川在她的耳邊輕喚了幾聲,“怎麽了?”月娘帶著睡意問道。

    “我跟你說個事,你聽了不要著急啊。”方大川輕聲說道。

    本來還有些睡意的溫月在聽了方大川的話後,睜大了眼睛有些慌張的問:“大川,是不是奶奶出事了?”,她心中升起了絲不好的預感。

    方大川眼眶微紅,點了點頭,“奶奶她走了。”

    “怎麽可能,上午那會兒不是還看孩子了嗎?大川,奶奶她......”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溫月還是難以接受,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口嘴喃喃的叫著。

    方大川也同樣悲傷,可是看到溫月哭,還是在一邊勸說著,“月娘,你不要哭了,正坐月子別傷了眼睛。奶奶走的很安詳,一點罪都沒有受,嘴角還帶著笑呢。月娘,真的不要哭了,你這樣奶奶走了也不安心啊。她是真的心滿意足、真的了無牽掛了才走的,咱們應該高興。”

    溫月見方大川也濕了眼眶,難過的說:“我知道了,我不哭了,我去看看奶奶吧。”溫月說著,就準備起身去見趙氏最後一麵。

    方大川將她按回在炕上搖頭說,“娘不讓你過去,說是剛生孩子不好與這事衝撞了,對孩子不好。”

    “那怎麽行,奶奶那麽疼我,我至少也該去看一眼吧。”溫月當然不信這種說法,掙紮著想要起來。

    方大川見溫月這樣執著,手上更加用力的說:“月娘,奶奶走了,我知道你傷心,可是再傷心也不能不聽話是不是?奶奶要是活著,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冒失的,月娘,活著的人總比去了的人要重要,是不是?你跟孩子要是再有個什麽事,我跟娘可怎麽辦?奶奶在地下也會怪我的”,方大川的聲音有些沙啞,落在溫月的耳中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大川!”溫月伸手抱住了他,“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奶奶是沒有遺憾的離開,咱們應該為她高興。”

    “嗯,我知道,你好好的,聽話啊,我出去了。”方大川將溫月小心的放躺下來,給她拉上被子後又離開了。

    目送著周身充滿濃濃哀傷的方大川離開,溫月這才任由眼淚在臉上肆虐,任由思念籠罩在她的心頭。

    “娘,娘,他們說太奶奶死了,太奶奶死了!”就在溫月沉浸在悲痛中時,滿兒大哭著跑了進來。

    溫月怕她的哭聲把兩個孩子吵醒,隻能坐起身將滿兒抱在懷裏,安撫著說:“怎麽了,滿兒,不要哭。”

    “他們都說太奶奶死了,我剛剛進去找太奶奶,太奶奶也不跟我說話了,他們要把太奶奶裝進那個大木頭箱子裏,娘,你去攔著他們啊,不要讓他們把太奶奶裝進去。”滿兒趴在溫月的懷裏哭著說道。

    “不要哭了,別把弟弟們吵醒了,聽娘跟你說,好嗎?”溫月捧起滿兒哭花的小臉,輕聲說道。

    “嗯。”聽說會把弟弟吵醒,想到弟弟們醒來時那巨大的哭聲,滿兒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一雙大眼睛不停的眨啊眨。

    “滿兒,太奶奶確實是沒了,以後,她再也不能陪著你一起玩,背著你到處走了。”溫月試圖用最簡單的語言告訴滿兒什麽是死亡。

    可滿兒一聽以溫月的話後,眼睛裏又一下子凝出了淚花,溫月忙說:“可是,滿兒,你會因為太奶奶不能再陪你一起玩,不能在你身邊守護著你,就忘記了奶奶嗎?”

    滿兒拚命的搖著頭,想要大哭可又怕吵到弟弟,隻能捂著嘴不停的流眼淚,看在溫月眼裏心疼不已。溫月隻能抱著她,安慰著她。

    “娘,人死後會去哪?”滿兒突然問道,“太奶奶說壞人死後要去陰曹地府的,陰曹地府好可怕,可奶奶是好人,她會去哪,我不要太奶奶去那裏”

    “不會的,太奶奶怎麽會去那呢?你也說了,太奶奶是好人,好人死後都會去一個特別美好的地方。”溫月見滿兒驚恐的樣子,隻好努力的扯出一個微笑來安撫她。

    “去哪?”滿兒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溫月笑了笑,指著她的心窩說:“這。”

    見滿兒疑惑的看著她,溫月又一次把滿兒摟進了懷裏說:“滿兒,當咱們喜歡的人死後,都會到這個地方來,那裏是你的心。因為你喜歡她,她就會永遠的留在你的心裏,她會陪著你,保護著你,一直默默的著你。雖然我們再也見不到在奶奶了,卻可以時時感覺到她的存在,所以滿兒,死亡不是最後的終點,遺忘才是。”

    溫月不知道她說這樣的大道理,滿兒是不是會聽懂,可溫月明白,對於三歲的滿兒來說,相比於死忘這個詞,其實她最害怕的親人的眼淚。因為她並不懂什麽是死忘,可她卻能看懂親人傷心的淚水。

    “娘,你不要死。”許久後,在溫月以為滿兒睡著了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滿兒懇求的說。

    溫月鼻子一酸,緊緊摟著滿兒說:“嗯,娘不死,娘會一直陪著滿兒的。”

    在趙氏走後,一直陷在悲傷情緒的方家,整個氣氛低迷了好久,直到春耕開始,生活漸漸忙碌起來,一家人才一點點的從趙氏死亡後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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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這不是方老板嗎?”正在店裏盤帳的莫掌櫃看到方大川跟溫月來了,笑著說道。

    今天是月底,方大川帶著溫月一起進鎮準備到店裏去盤貨對帳收貨款,兩人習慣性的先到了莫掌櫃這裏,來跟他敘敘舊。

    “莫叔,您就別埋汰我了,在您跟前,我算什麽老板啊。”偶爾,莫掌櫃的幽默感都會讓方大川感覺難以招架。

    溫月見他們兩個聊的熱鬧,笑著說:“莫叔,這是前兩天剛在山上撿的野雞蛋,拿來給您嚐嚐鮮。”溫月將籃子往莫掌櫃跟前一送。

    莫掌櫃哈哈一笑,說:“好,好,那我就收下了,中午你們去我那裏吃飯,現在正是春韭最新鮮,就讓你嬸子給咱們做韭菜盒子吃。”

    這是自過年後的第一次見麵,難免的要互相問到彼此的近況,當莫掌櫃聽到趙氏已經過世多時後,頗為感傷了一陣。他自嘲的說:“也不知道怎麽了,打從過了年後,我這一聽說誰家老人沒了,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老是想到自己。到底是老了啊,特別怕死。”

    “您身子骨這麽硬朗,可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您可得長命百歲,我還等著您給我多加指點,掌掌舵呢。”方大川笑著說道。

    莫掌櫃捋著胡子,大笑著說:“你這臭小子,還跟我玩這個心眼呢!”

    笑著聊了一會,方大川看著街道上那些衣衫襤褸的流民問道:“莫叔,這些流民是怎麽回事?蜀州的那批不是已經走了嗎?”

    莫掌櫃也向外看了一眼,歎了口氣說:“這是河西郡那邊的,他們那裏受了水災,活不下去也出來逃難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天災一撥兒一撥兒的,幸好咱們這裏風調雨順,希望老天一直保佑吧。”

    溫月跟方大川也歎了口氣,一樣都是在底層辛苦掙紮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景他們的心情當然也不會太好過。

    莫掌櫃看了看方大川,又看了眼溫月,有些欲言又止的說:“大川啊,你的店自己要常來看著點,想做甩手掌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要用一些自己信得過的人,是不是?你這小本生意,哪裏有一點閃失也是不小的損耗啊,我看你也不像是闊氣到對雜貨鋪的收益不屑一顧的樣子啊。”

    方大川神情一凝,跟溫月對視一眼後說,“莫叔,咱們這麽長時間的關係了,我也一直拿您當長輩看,跟我還有什麽話不能直說的嗎?”

    “這個……”莫掌櫃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鎮上又有一家賣粉條的店了?”

    見方大川跟溫月都是一頭霧水的樣子,莫掌櫃怒其不爭的看著方大川說:“大川啊,你家的粉條現在銷路已經打開了,生意那是真好啊,這裏四裏八鄉加上鎮上的人家,哪家飯桌上現在少得了少這道菜啊!可你這生意好了,自然就會有人眼紅,現在這鎮上可不隻你一家賣粉條的了,你還不知道吧!”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方大川吃驚的問道,“我這兩個月光忙著莊子上的事,根本就沒時間來鎮上,上個月也隻能盤了貨收了錢就離開了。”

    “就是這個月的事。”莫掌櫃有些生氣的說道:“我也是前幾天才剛發現的,本來想著去找你,可想到你月底會來,我這邊也沒有個證據,怕到時沒啥說服力。你們家從前那對老夫妻幹活還算本份,可自打那個老頭走了換成這個年輕媳婦後,可就不一樣了。現在是,你家店裏的粉條二十文一斤,另一家鋪子的粉條十五文一斤,你看看吧,是你你買誰家的?”

    莫掌櫃口中的小媳婦,就是孫四嬸的大兒媳婦董金娥,開春的時候,孫四嬸的男人放不下家中地裏的活計,就來跟方大川商量說他想讓董金娥來替換他。方大川出於為他們考慮,說如果覺得勉強的話就不用來了,他們可以再去雇個小二。

    孫四嬸當場就拒絕了,他們一家人都舍不得這每個月四百文的工錢,溫月跟方大川看在兩家關係的情份上,現加上孫四嬸夫妻那些日子做的也確實不錯,也就同意了。

    “這不可能!我家的粉條一向都是十三文一斤往外賣的,而且跟朱公子也有合同,洛水鎮的粉條我們是獨家代理,別人不可以賣。難道說是從別的地方竄來的貨?”方大川眉頭緊鎖,感覺十分不能理解。

    溫月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莫叔,是不是她們婆媳婦用正常價把粉條賣給了那家店,為了讓那家店能正常銷售,她們把我們店的粉條提了高價?”

    莫掌櫃點了點頭,對方大川說:“大川啊,你這生意頭腦就是不如你媳婦,你還沒想明白?”

    “明白了!”方大川有些鬱鬱的說,“從我這裏十三文買,他再以十五文向外賣,中間倒了一個差價,為了不影響他家的銷售,做扣將我店裏提到二十文一斤。這樣一來,隻要我還跟往常一樣,每個月隻來收一次錢就走,那他們這個如意算盤可是真的就完成了。”方大川還有話沒說,而且,他們搞不好還會在背後笑他蠢,笑他要傻。

    溫月在一邊附合著說:“也是他們知道咱們從來隻是月底來收一次錢,平時也不怎麽過來的原因,說白了,不過是利用了咱們對他們的信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