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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長順的產業規模與辛一甲、韓金堂、董卓然和司馬尊相比自然是小巫見大巫。除了印刷廠外,他並沒有其他任何產業,日本人強行霸占了他的印刷廠,也就斷了他的一切經濟命脈了。
秦長順的祖上原本不是經商的。他的祖父曾就任過蔚州縣衙裏負責撰寫文書的主簿,辛辛苦苦幾十年積攢下來點兒資財,臨死時告誡自己的子孫千萬別在衙門口裏混差事了。秦長順的父親拿著祖上積攢下來的銀子開辦起蔚州縣裏惟一一家印刷廠。靠著勤奮努力和良好的人緣,秦家的印刷廠傳到秦長順時已經發展得頗具規模了,不僅在蔚州縣,甚至連鄰近一些縣裏商號、錢莊、學堂和官府都慕名前來印刷。
可自打日本人進占蔚州縣城沒幾天,在宗禮賢的唆使下,日本人就強行霸占了秦長順的印刷廠,並將拚死護廠的秦長順打傷了。
“可是,”韓金堂看著辛一甲道:“也不知道秦老板的印刷廠有沒有暗道機關啊?”
“所以,我們要去找秦老板問問呀。”辛一甲對韓金堂說道。
“得了,我這就去把秦老板找來。”韓金堂說罷起身。
司馬尊見狀連忙拉住韓金堂道:“你快得了吧!日本人和姓宗的現在對你已經產生懷疑了,再者說,秦老板被日本人打傷了還不知能不能走動呢,我們應該登門拜訪才是正理。”
辛一甲接著說道:“司馬先生說的對,這樣,我和司馬先生這就去秦家拜訪秦老板,你們就在我這兒等著。”說罷,辛一甲和司馬尊起身走出了紫凝堂。
秦家府邸不似辛家大院那麽大,隻是個三進套的宅院。
當辛一甲和司馬尊來到秦家府邸大門時,早有門丁迎上前來。辛一甲向門丁說明了來意後,門丁請辛一甲和司馬尊稍等片刻後便急忙向秦長順稟報。秦長順聽說來者是辛一甲和司馬尊後,叫門丁趕緊請二位進來。
躺在床上的秦長順看到辛一甲和司馬尊走進屋裏,急忙掙紮著要從炕上起身,辛一甲急忙上前按住秦長順道:“秦老板,你可別起身了,咱們都是多年的交好,又何須客氣呢。怎麽樣,您的身體可否康複?”
不待秦長順應答,一旁站立的秦夫人氣憤地說道:“我家老爺說起來身子骨倒無大礙,就是心裏憋屈!這日本人也太歹毒了!”
秦長順長歎口氣對辛一甲說:“我秦家世代傳下來這點兒家產,都毀到我的手裏了!唉!”
“秦老板錯矣!”司馬尊看著長籲短歎的秦長順說道:“不是毀到您的手裏,而是被日本鬼子給毀了!罪在日本鬼子而不在您呀!”
“是呀!”辛一甲接著說道:“日本人不僅強占了您秦老板的印刷廠,還強行征收韓老板七成的煤炭,同時還強行低價收購司馬先生和格林道爾先生麻繩廠的產品,他們還強行霸占了其他一些老板的產業。您也知道,警察局的徐局長是怎麽被日本鬼子打死的。日本人這才來了幾天就造了這麽多的孽!”
“唉!”秦長順歎了口氣道:“咱們又能怎麽辦?政府的隊伍早就撤的沒了影,警察局變成了漢奸警備隊,這日子可怎麽過呀!”
“所以,”辛一甲看著秦長順說道:“我們不能就這樣忍聲吞氣下去。”
“你……”聽到這裏,秦長順警覺地看著辛一甲道:“辛老板,你,你想怎麽辦?”
“秦老板,我們不能任憑日本人宰割的唯一辦法就是反抗!“辛一甲口氣變得激昂起來。
“反抗?“秦長順盯著辛一甲,又看了看司馬尊道:”怎麽反抗?就憑你我幾個人?“
“秦老板,“司馬尊對秦長順說道:”就我們幾個當然不成,要反抗日本人並最終把他們趕出中國,需要我們四萬萬中國人團結起來共同反抗!不說遠的,在小五台山上,就有八路軍的獨立團和騎兵營;在平西,有晉綏軍兩個團;就是在我們蔚州縣,也有好幾支抗日武裝。“
秦長順聽到這兒,眼睛裏放射出希望的光芒,他看著辛一甲說:“行!隻要你辛老板和司馬先生看得起我韓某人,我必當俯首聽命在所不辭!“
“哪裏的話,“辛一甲看著秦長順笑著說道:”其實我等與你一樣都是有熱血的愛國誌士,用不著什麽俯首聽命,我們大家隻須抱成一團,抓住時機,配合抗日武裝打擊日本鬼子即可。“
“好啊!”秦長順興奮地對辛一甲說:“辛老板,司馬先生,今天您二位來此必定有要事,請講。隻要我能做到的義不容辭!唉,”秦長順轉臉對夫人說道:“趕緊給二位老板上茶。”
“好,我們要得就是你秦老板這句話!”辛一甲握住秦長順的手高興地說道。
隨即,辛一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秦長順。
“嗯,”秦長順想了想說道:“我那個印刷廠還真有個暗道機關。”
“是嗎!”聽罷,辛一甲看了眼司馬尊,倆人瞪大了眼睛等著秦長順的敘說。
“是這樣。”秦長順看著辛一甲,把印刷廠裏他原先修建的暗道機關向辛一甲和司馬尊詳細介紹了一番。
十幾年前,秦長順效仿蔚州縣城裏其他商號錢莊的老板,也在印刷廠和自己家裏修建了暗道機關。雖說是比較簡易,但也足以起到應有的作用。
秦長順說,在印刷廠辦公室裏間地下,他修建了一個地窖。這個地窖有裏外兩個洞窟,主要用於放置用於印刷一些錢莊的票號模版等重要物件。地窖的入口在一個桌子下,平常上麵覆蓋著青磚,不知情者若不仔細看壓根就無法發現。
“秦老板,你那個地窖離後院牆有多遠?”司馬尊問道。
“很近,應該不到一丈吧。”秦長順想了想說道。
“太好了!”司馬尊一拍大腿興奮地對辛一甲說:“辛老板,咱們隻須在夜靜人深之時從院牆外挖條通道就可以了!”
“唉,不用,不用!”秦長順對司馬尊擺了擺說說道:“不用費那個勁挖了,我那個地窖有條通道通往院牆外,隻是狹小了一點。”
“啊!”辛一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簡直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秦老板,快說說,你那個地窖通道的出口在哪兒?”司馬尊急著發問道。
“你們先別著急,”秦長順看著二人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能不能告訴我?”
辛一甲看了司馬尊一眼後對秦長順說:“能,我們都是自己人又有啥不能告訴你的!”
接著,辛一甲把他們幾個人對印刷廠裏放置的日軍六輛卡車上的東西的懷疑和想法告訴給了秦長順。
“哦,是這樣。”秦長順想了想說道:“抗日救國,人人有責。這樣,你們什麽時候想進去,我帶你們去!”
“好啊!”辛一甲笑著對秦長順說:“秦老板,從今天起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怕不?”
“有什麽好怕的!我都已經被日本鬼子害成這樣了,還有啥怕的!”秦長順堅定地說道。
“嗯,”司馬尊想了想對辛一甲說:“辛老板,為了確保秦老板家眷的安全,咱們還是老辦法,明天一早就送秦老板的家眷到劉家寨去。事情辦完後,再把秦老板也送去。”
“劉家寨?”秦長順不解地問道。
看著秦長順疑惑的表情,司馬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秦長順述說了一遍。
“我的家眷你們可以送去,但我不會去!我定然要和你們老哥幾個一起留在蔚州縣城和小日本幹!”秦長順道。
“好!”辛一甲看著秦長順說:“咱們現在就去我那兒,還有幾個朋友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