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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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受苦了。”

    眼看著郎中施針後大汗淋漓的張氏,姚宜聞握了握張氏的手。

    張氏咬緊牙關,疼痛讓她覺得如同置身雲霧之中,那針紮在身上就像螞蟻在啃噬說不出的難受。

    自從她出了事,公爵府就亂成一團,父親被禦史言官揪著寫奏折,父親當場發怒,說要查個清楚再上奏折,當下去了順天府,沒想到汪成禮的小廝已經嚇的什麽都招認了。

    現在京城裏都在傳她坐車去莊子上為的是查婉寧的賬目,沒想到反而被汪成禮劫了車,汪成禮真正想劫的是姚婉寧。

    汪家求親不成,心中有了怒氣想要壞了婉寧的名聲。

    汪太太也是個拎不清的,大鬧了順天府,仗著皇後娘娘在京城裏四處喊冤,結果倒是讓更多人知曉了這件醜事。

    歡哥在院子裏讓人燒竹子,劈劈啪啪的聲響讓張氏覺得心中說不出的煩亂。

    歡哥玩得興起衝進屋子要跟張氏玩,被姚宜聞攔在外麵,張氏想要看一眼兒子,姚宜聞道:“你好好養身子,過些日子再讓歡哥過來,免得衝撞。”

    話音剛落,姚宜聞吩咐下人,“將八爺帶去七小姐那裏,”看向歡哥,“去你七姐姐院子裏放爆竹。”

    歡哥很認真地點頭。

    張氏立即抬起身子,“別……別讓他過去……小心放爆竹傷到……”

    姚宜聞皺起眉頭,“歡哥又長了一歲,不能總窩在家裏,這麽大的孩子,上樹爬牆做什麽的沒有,又不是女孩子不能養得太嬌。”

    他從外麵回來,看到沈元坤騎著馬出了胡同,沈敬元在後麵跟著大喊,“握緊馬韁,踩實了馬鐙……”

    話音未落,沈元坤已經不見了蹤影,沈家的下人忙一溜煙跟上去。

    他看沈元坤的樣子,分明已經會騎馬了。

    自家的孩子卻還捧在手心裏,訓斥幾句就會哭起來。

    張氏心裏警鍾大作,“不行,三清觀的……”

    “別聽那些,”姚宜聞道,“婉寧的婚事倒是提醒了我,我托人請了欽天監的保章推算了歡哥的八字,說什麽有血光之災,都是無稽之談。”

    “從前家裏的事我管得不多,日後對歡哥我會好好教養,你也歇一歇,不要費那麽多的心力。”

    張氏臉色煞白,眼看著姚宜聞要出門,她尖聲道:“是不是婉寧給老爺出的主意,不想要讓妾身教養歡哥,我身下就這一個子嗣,老爺這是要我的命。”

    “這和婉寧有什麽關係?”姚宜聞道,“公爵府亂成一團,我怕你兩邊顧著這才安排歡哥的事,我說了多少遍讓你善待婉寧,你怎麽還心心計較,抓住婉寧不放手,要知道這次你和肚子裏的孩子能平安,都是婉寧的功勞。”

    她和肚子裏的孩子。

    她不想要的孩子。

    張氏要將手指捏碎,渾身無力地躺回床上。

    父親失利,姚宜聞卻好像揚眉吐氣起來,在她麵前越發無所顧忌,再這樣下去,她不止保全不住自己,也護不住歡哥。

    如媽媽端茶上來,丹桂也跟著進了門。

    張氏低聲道:“公爵府有沒有消息送來,那邊怎麽樣了?”

    丹桂臉色難看,“不太好,夫人無暇跟奴婢說話,家裏亂成一團,一會兒說明日就讓公爵爺動身去福建,一會兒又說可能去不成了……”

    張氏一顆心提起來,想要起身聽個清楚,卻渾身沒有力氣,隻要稍稍一動就天旋地轉,她身子這樣又不能回娘家看看,真是急死她了。

    汪家、鄧家出了事卻怎麽能牽連到父親。

    每次隻要問姚宜聞,姚宜聞都支支吾吾讓她不要插手。

    丹桂道:“聽夫人說,家裏的小莊子上進了盜匪,傷了不少的人……”說到這裏丹桂停下來欲言又止。

    張氏冷冷地看了一眼丹桂,“我還有什麽沒聽過的?有什麽不能說?”

    丹桂這才道:“奴婢是怕傷了太太的胎氣,這種話太太還是不要聽了。”

    張氏喉嚨裏如同梗了魚刺,狠狠地道:“說……”

    丹桂道:“奴婢是向門上的婆子打聽的,小莊子上,有幾個公爵爺的幕僚被盜匪殺了,血流成河,屍體都滿院子都是,公爵爺的一個幕僚早年好像得罪了一位江洋大盜,這個江洋大盜從大牢裏逃出來,打聽到了那幕僚的住處,就帶著一幫人摸過去將人都殺了。”

    一夜之間十幾條人命,死的太慘了。

    想想都不寒而栗。

    張氏愣在那裏,沒想到家中會出這樣的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徒,心狠手辣,還好是在小莊子上,府裏的人說起來都心有餘悸。”

    她被賊匪劫了車,家裏也招了江洋大盜去殺人,張氏覺得心口的石頭又沉了些,她不得不深深地喘息兩口。

    丹桂急忙上前揉搓張氏的胸口,“太太別想了,好在府裏沒有人傷到。”

    不知怎麽的,聽到丹桂的話,張氏眼淚滾滾落下。

    什麽時候家裏隻求沒有人受傷。

    母親在她跟前說,定然要崔奕廷好看,還讓她放心不用管,卻怎麽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沈家呢?”張氏咬牙切齒。

    丹桂在張氏的注視下低下頭,“沒……沒聽說有什麽。”

    沈家好像很熱鬧,來來往往都是人,她總不能將這些話跟張氏說,隻撿了次要的,“聽說沈家六爺的那位老師的母親病重,沈家女眷都過去侍奉。”

    大過年的病重也算是件壞事吧!

    楊老太太千裏迢迢來看兒子,難不成要死在京裏,這也不失是一件快事。

    張氏冷笑一聲,“還有沒有?”

    丹桂忙搖頭,“沒打聽出什麽。”

    就這樣,這樣也算是消息,從幾十口箱子抬進來到現在,不管是沈家還是崔家,或是姚婉寧都沒有受到半點牽連。

    汪家這麽大的事鬧出來,宮裏也沒有動靜,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沒有內侍上門,沒聽到皇後娘娘為汪家撐腰的消息。

    汪成禮到現在還沒有放出來。

    張氏剛放下心,如媽媽從外麵跑進來,“太太,不好了,公爵府那邊出事了,公爵爺被叫進宮問話……”

    張氏嚇了一跳,渾身顫抖差點就暈厥過去。

    ……

    裴明詔將抓到的倭人親手交去了刑部,牢門還沒關上,就有內侍來查看。

    從崔奕廷離京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個月,鬧騰了一個年,這件事總算塵埃落地。

    內侍笑著向裴明詔行禮,“侯爺,您這可是大功一件,天家連說了幾個好,是在誇讚侯爺您呢。”

    鄧俊堂串通倭人證據確鑿,遠在福建的鄧嗣昌就算想要翻案也已經晚了,牢房裏立即傳來鄧俊堂喊冤的聲音,“冤枉啊,我不認識什麽賊匪,我是冤枉的。”

    到現在為止,鄧俊堂還以為是被人陷害劫了姚三太太。

    每次想到這個,裴明詔都會想笑,鄧俊堂喊啞了嗓子都不知道為何還被關著不放,至於汪成禮被關到現在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就是明著查賊匪,暗著找鄧家通倭的證據。

    這出好戲,起自一個女子的手。

    從大牢裏出來,裴明詔看看天,覺得心頭說不出的痛快。

    騎著馬回到裴家,在門口遇到了妹妹的馬車,裴明慧撩開車簾露出一張笑臉。

    “這是要去哪兒?”裴明詔問過去。

    穿著銀紅色褙子的裴明慧顯得十分明豔,“去找婉寧說說話,過了年我們還沒有在一處。”

    裴明詔點點頭,眼看著妹妹的馬車慢慢地馳了出去,半晌他才邁進家門,換了衣服坐在書房裏,屋子裏說不出的安靜,忙的時候不覺得,一旦卸下差事就覺得仿佛少了些什麽。

    少了什麽?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想想在泰興時見到她立在馬車上的身影,那時候他心裏在想,這是誰家的小姐。

    離開泰興,他在思量什麽時候能見麵。

    如今……終究還是會錯過。

    ……

    婉寧將阮姐指給裴明慧認識。

    裴明慧見阮姐穿著鵝黃色的褙子,舉手投足都有一股說不出的溫婉,說話的聲音也十分的順耳,就多看了阮姐幾眼,倒讓阮姐不好意思起來。

    幾個人笑著說了會兒話,才算熱絡,阮姐話也多了,將揚州的風土人情講給裴明慧聽,裴明慧頓時羨慕,“從前母親說帶我去南直隸看看。”後來母親又說早晚要嫁去鄧家,將來有的是機會,如今婚事沒了她一身輕鬆,倒是想要去看看阮姐說的那些個景致。

    說著話小廝端了醃好的鹿肉。

    婉寧笑著道:“嚐嚐,這是阮姐的手藝。”

    鹿肉在小泥爐上烤著,汁水和香氣外溢,落雨幾個端來了小食,婉寧笑著道:“快將桂花酒端下去,裴小姐吃不得這個,換桃花酒上來,我們都嚐一嚐。”

    裴明慧不禁有幾分的詫異,緊盯著婉寧,“你怎麽知道我不吃桂花酒。”

    婉寧笑著就要開口,話到嘴邊卻意識到,“奇怪,我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大約是你提起過,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裴明慧道:“我吃了桂花身上就癢,家裏從來不讓有桂花的東西,去年族裏的姐姐送了我隻香囊,我不過聞了聞都起了滿臉,一個月不能出門。”

    說著話,下人又端了一碟泡菜來。

    裴明慧嚐了一口酸得眯起了眼睛,“這是誰做的,怎麽這般酸。”

    阮姐“噗嗤”笑出聲,“就知道你們吃不慣,這是我帶來的,在家裏吃慣了,就帶了一罐打牙。”

    揚州沒有這樣酸的泡菜。

    婉寧剛想問。

    阮姐道:“這叫平安菜,行船的人經常吃,每日都吃才能保平安,也是別人跟我講的。”

    說到別人,阮姐臉上浮起一片紅暈。

    行船的人經常吃的。

    阮姐嘴裏說的這個人難不成是程家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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