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北溟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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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身嬌體弱的,向我道歉我可當不起。”華兮綰生硬的道,她的視線餘光卻始終時不時掃向北溟,試圖從他一張冰冷麵具下的雙眼裏,看出一些什麽來。
    最終還是失望了,華兮綰就更加刺了晏楚瀾兩句:“隻是晏姨娘你私自就擅闖了正院,並且之後還對我多次出言不遜,這些你要怎麽解釋?”
    “妾身!”晏楚瀾咬了咬下唇,狀似不經意間的無辜的看了北溟一眼,聲音裏滿是委屈:“是妾身思考不周,還請王爺責罰。”
    她沒有說求華兮綰責罰,而是直接點名了北溟。
    華兮綰心裏明鏡一般,她不由心裏冷笑了下,明明這後宅之事按照慣例,都是由當家主母來掌控的,她一個姨娘哪裏來的麵子,越過她的尊嚴直接找上北溟去。
    什麽晏家大小姐,這規矩學的簡直令人可笑,真當自己還是曾經的那個聞名京城的美人了?
    可華兮綰心裏也不能夠否認的就是,她確實還是有些擔心的,擔心因為晏楚瀾在北溟心裏特殊的位置,北溟說不得也會一時間頭腦一熱,為她出頭也說不定。
    一時間兩個女子的視線,俱是落到了北溟的身上,隻是一個隱隱切切滿是委屈,另一個則是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矛盾。
    都在等待北溟的說法,北溟卻沉默了。
    良久,他才上前了兩步,抬手虛扶了下晏楚瀾,嘴上道:“你腿不好,先起來再說別的。”
    這話音落下,晏楚瀾與華兮綰的心境自然就大不相同。
    晏楚瀾因為過分的瘦弱而凸顯的雙眼,一下子就水盈盈起來,她嬌怯的看了北溟一眼,麵上滿是嬌嗔:“王爺,你對妾身是不是太,太好了,再說……”
    她將目光轉向華兮綰,含羞帶怯的低了頭,“再說姐姐還在這裏呢!”
    華兮綰本來一點點沉下去的心,因為晏楚瀾的裝腔作勢,一下子怒極反笑嗤笑出了聲。
    這晏楚瀾做這麽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是眼見北溟的態度,所以現在連王妃都不肯叫了?
    當麵挑釁上了自己?
    北溟卻仿佛沒有聽到晏楚瀾的失禮之處,他見晏楚瀾仍未起身,甚至親自上前將她扶了起來,放低了聲音:“本王一向護短。”
    短短六個字,帶著話語中的不容置疑的意思,讓在場二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話。
    華兮綰心底苦笑,一瞬間竟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麽了。
    她正待開口,那晏楚瀾卻搶了她的話,隻見她喜不自禁的見好就收,順著北溟的勢起了身,身子弱不禁風一樣順勢就朝著北溟的身上倒去。
    被北溟撐住後抬手撫了撫額頭,虛弱道:“王爺,都怪妾身身子不好,給王爺添了麻煩。”
    北溟的聲音不變,“無事。”
    聽著冷淡,可對於北溟一向對晏楚瀾的態度來說,已經是難得的溫和了。
    晏楚瀾扶在額上的手,將北溟的視線完美遮擋住,她對著華兮綰給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唇角便勾起了諷刺的笑意。
    這是自覺得勢了,還是覺得自己的算計沒有落空?
    華兮綰抿抿唇,心裏倒是沒有多大起伏,卻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趣,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要陪著晏楚瀾演這麽一出戲?
    看著眼前一對渣男渣女你儂我儂的做戲,她隻覺得空蕩蕩的腹中一陣陣的反胃。
    華兮綰麵不改色的點點頭,她道一聲:“既然王爺有了打算,我就不再這裏耽誤晏姨娘養身子了。”
    就算在如何她也仍是寄人籬下,她當然不能夠攆走北溟了,所幸便轉了身,朝著裏屋的寢屋走去,身邊的衣憐立刻就如同可靠的影子一般,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前服侍。
    誰知她想要如此,卻有人不願意肅靜,晏楚瀾在背後適時閑閑的開了口:
    “王爺剛來姐姐就要走,這知道的是姐姐一路風塵想要早些歇息,不知道的隻怕以為姐姐心裏有了旁人,連王爺都不願意服侍了呢。”
    華兮綰的腳步一頓,她沒有回頭,隻是平靜的問了一句:“你是一定要招惹我了?”
    自覺有了北溟撐腰的晏楚瀾卻囂張的笑了,聲音依舊柔柔訝然道:“姐姐這是說的什麽話啊,這麽大的罪名妾身可擔待不起呢,還是請姐姐小心說話才好,王爺在場也免得惹了王爺不高興。”
    她身子柔軟的倚靠在北溟的身上,三句話不離北溟,顯然就是有意要激怒華兮綰以解之前的怨憤。
    任是華兮綰氣量再好,此時也是有些上了火氣,她心想之前自己將晏楚瀾可憐,甚至就連精神上也有了癔症的傾向,不願意與她計較,又因為與北溟間尷尬,這才向著避一避為先。
    但既然這晏楚瀾非要撲上來作死,她也沒有辦法。
    還一口一個姐姐?
    這位大姐,我和你沒有什麽關係吧?且不說你年紀大我許多,隻提你一個侍妾敢和王妃攀咬關係,就是膽大包天之事了。
    華兮綰微微勾了唇角,她正待轉身,身後卻忽然傳來了異於尋常的響動——
    ‘砰——’一聲悶響,華兮綰轉頭看去,卻見之前還依偎在北溟身上的晏楚瀾,此時居然如同一塊破布般,飛身撞到了一旁的桌角上。
    竟然是被北溟推開了麽?!
    華兮綰一臉驚訝,她兩次反複看了北溟的神情,沒有從中看出什麽開玩笑的意思。
    北溟……這麽反複無常是怎麽了?
    她驚訝,晏楚瀾卻比她還要驚訝,晏楚瀾驚懼交加的捂著撞痛的大腿,那裏被尖銳堅硬的桌子角一磕,痛的像是擦破了皮深深腫了起來一般。
    晏楚瀾甚至從中感受到了濕濕的潮熱液體,她想要發火卻到底不敢,隻委屈的不敢置信的看向北溟:
    “王爺!妾身怎麽了王爺這麽對妾身!”
    從袖中抽出一塊素色錦帕,北溟閑適的擦了擦幹淨的雙手,隨即將手帕隨手朝著晏楚瀾扔了過去,正巧蓋在她那一張因為情緒交雜而有些難看的臉上。
    “沒怎麽。”他的語氣不變,“不是說過了,本王一向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