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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年什麽時候去蘇格蘭出差，我怎麽不知道？”

    康文淵蹙眉想了想：“去年……十二月份。”

    “哦，買了衣服怎麽不給我，現在才想起來。”羊絨衫穿身上，又暖又舒適，楚清妍越看越喜歡。

    他漫不經心的說：“回來你不在家，放衣櫥裏就給忘了。”

    “我不在家……哦，想起來了，去年十二月我和葉瀟瀟莎莎到海南去了一趟。”

    說到這裏，楚清妍忍不住想笑。

    真不知道互不關心的那兩年是怎麽過來的，像孤單的夢一場。

    為了照顧康文淵的麵子和自尊，他們做試管嬰兒的事誰也沒告訴，連葉瀟瀟和莎莎也隻字未提。

    確認懷孕的當天晚上，楚清妍才給她們打了電話，興奮的告訴她們她懷孕了，她們兩的反應都一樣，驚聲尖叫，刺得她耳朵痛。

    第二天，兩個呱噪的女人就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看楚清妍。

    她們一來，冷清的家就熱鬧了。

    楚清妍打開門，葉瀟瀟和莎莎異口同聲的驚呼：“哇，清妍，你胖了好多！”

    “嘿嘿，懷孕了嘛，自然要胖才好！”別人懷孕是吃胖的，而她身上的肥肉，是激素催出來的。

    “臉大了好多喲！”葉瀟瀟笑嘻嘻的捏住她臉頰上的肥肉：“不錯不錯，手感非常好！”

    “你家老康給你吃的豬飼料嗎，怎麽長這麽快？”

    吳莎莎在楚清妍腰上捏了一把：“算起來也就大半個月沒見，你起碼胖了兩圈，腰上全是肉。”

    “嗤，你去吃豬飼料試試，絕對沒我長得快！”

    她打的那些激素價格擺那裏了，效果自然不能差。

    現在屁股上都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針眼兒，實在是慘不忍睹。

    “知道你家老康把你伺候得好，你再炫耀我也不嫉妒！”吳莎莎放下東西，側身倒在沙發上，就像在自己家一樣的放鬆。

    “你們來就來嘛，幹什麽還買這麽多東西，真是的！”嘴上客氣，可手卻不客氣，楚清妍坐在沙發邊，翻她們買的東西。

    “我們又不是買給你的，買給我們幹兒子的。”

    葉瀟瀟直接把她買的東西倒在茶幾上，衣服鞋子玩具，應有盡有。

    她拿起一雙包裝精美的紅色小鞋子遞到楚清妍麵前：“你看看，這鞋子好小喲，太可愛了！”

    “哇塞，真的好可愛！”楚清妍接過鞋子，打開塑料包裝，摸著那毛茸茸的小熊頭，愛不釋手。

    現在小孩子的東西做得太精美了。

    葉瀟瀟輕輕摸楚清妍的肚子問：“你開始害喜了不？”

    “沒啊！”她感覺還挺好的，不吐也不厭食，身體狀況不錯。

    “大部分人都要害喜，你肯定還沒開始害。”葉瀟瀟收回手，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我剛懷上就吐得厲害，整天胃不舒服胸口悶。”

    葉瀟瀟想起那個沒留下來的孩子，心裏很難過，拿起一件小棉襖，死死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

    楚清妍正想安慰葉瀟瀟，吳莎莎突然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清妍，我前幾天見到他了！”

    “哪個他？”楚清妍一怔，詫異的轉頭，難道是他？

    “不就是那個他咯！”

    吳莎莎笑得曖昧，衝她眨了眨眼，四下張望之後壓低聲音說：“他想見你。”

    前塵往事，對於她來說已經是過眼雲煙，即便是刻骨銘心，也有淡去的一天，見與不見，亦無區別。

    楚清妍坦然的微笑，不容易放下心中的執念，就不要再拾起。

    “莎莎……你替我向他說一聲，謝謝他還記得我。”

    “你真的不見他？”

    吳莎莎驚訝的看著她，眸光下落，停在她的小腹上：“也是，你現在懷孕了，要在家養身體，不方便出門，他找我要你的電話，我沒給，那天見了他本來就想給你打電話，結果有事耽擱，忘了。”

    “還好你沒給！”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她和他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麽話可以說。

    曾經，無數次的想，如果再見他，一定要問清楚，現在看來，解釋已經不再重要。

    問和不問，亦無區別。

    他便是那個讓她成長的人，讓她對愛情失望的人，讓她……心灰意冷的人。

    人生，有很多的岔路，她和他，已經走上了不同的岔路，不可能再在下一個路口相遇。

    吳莎莎若有所思的低喃：“我還以為你想見他呢。”

    楚清妍苦笑的搖了搖頭，也許以前想見，但現在不想見，以後也不想見。

    他隻是欠她一個解釋罷了，時隔多年，她早已經替他把台詞想好，根本不用他再親口對她說一遍。

    沉默了片刻，葉瀟瀟岔開話題：“清妍，你現在每天怎麽打發時間啊，整天待家裏不無聊嗎？”

    “康文淵給我買了個電子書，我就看看書，偶爾做做餅幹蛋糕什麽的，我今天做了海綿蛋糕，給你們嚐嚐。”

    楚清妍緩慢的起身，再小心翼翼的走進廚房，端出蛋糕和蜂蜜柚子茶。

    葉瀟瀟和吳莎莎嚐過楚清妍做的蛋糕，都讚不絕口，誇她越來越賢妻良母了。

    她們一邊吃一邊聊，吳莎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來電，指著手機，急切的對楚清妍說：“是他打來的。”

    心髒猛的一抽，楚清妍著緊叮囑道：“千萬不要說你在我這裏。”

    “嗯！”吳莎莎點點頭，接聽了電話：“hello……我在外麵逛街，沒事，你說……我已經告訴清妍了，她現在懷孕不方便出門，她說很感謝你記得她……嗯，都是朋友，別這麽客氣，再見！”

    吳莎莎隨手把手機放在茶幾上，對楚清妍說：“他很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他的心情，她沒必要照顧。

    “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沒必要！”做朋友也是麻煩！

    莎莎默不作聲的垂下眼眸，少頃，手忙腳亂的拿起手機，慘叫一聲：“我忘了掛電話……”

    忘了掛電話……她們剛才的對話……他已經聽到了？

    “清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已經掛了……”

    吳莎莎把手機放到耳朵旁邊一聽，急急忙忙的按下掛斷鍵，然後滿臉歉意的向楚清妍解釋。

    “唉……”楚清妍無奈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又能怎樣，我根本不會見他！”

    說不定方才聽到她講的那幾句話，他已經死心，不想再和她見麵。

    吳莎莎的想法和楚清妍不謀而合：“你態度這麽明確，我想他應該不會不識趣。”

    “嗯。”他從來不是不識趣的人，有時候，識趣得令人發指。

    過去那些枯黃暗黑的記憶湧上心頭，嗆得楚清妍滿嘴的苦澀。

    再回味，依然苦如最純正的黑咖啡。

    “別的事我現在都不想，一門心思生孩子。”楚清妍低眸，雙手覆上平坦的小腹，這孩子來得那麽不容易，注定要讓她心力交瘁。

    “瞧你那個充滿母愛的光輝樣子，是要讓我們羨慕嫉妒恨嗎？”吳莎莎不滿的大聲嚷嚷：“別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也找個人閃婚，明年就把孩子生下來。”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合適的人就嫁吧，別挑來挑去，挑成老女人，掉了價，反而還嫁不好了！”

    楚清妍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解吳莎莎，其實閃婚也沒什麽不好，隻要對方是個不錯的人，就算沒感情基礎，也不一定不會幸福。

    吳莎莎好像想起了什麽不開心的事，眸底驟然一黯，低聲囁嚅：“有了再說吧，現在還沒有！”

    她們聊了一個多小時，康文淵才帶著保姆回來，五十多歲的阿姨，年輕的時候在供銷社上班，後來下崗就一直做保姆，家住在附近，過來很方便。

    保姆去廚房做飯，康文淵和葉瀟瀟吳莎莎寒暄了幾句就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一關，吳莎莎就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問：“你家老康和那個女人還來往沒有？”

    “好像沒有了吧！”雖然楚清妍最近沒再見蕭洛薇，但是不確定他們有沒有背著她私下見麵。

    康文淵或許會找蕭洛薇道歉吧，畢竟她是他老師的女兒。

    不看僧麵看佛麵，他也該把關係處理好，管他們的呢，想那麽多幹嘛，費腦子，還累！

    “哼，虧得你還給他生孩子，如果他還和那個女人來往，就太對不起你了！”

    也不怪吳莎莎會認為楚清妍是想挽救婚姻趕走第三者才要的這個孩子。

    連楚清妍自己都有這個想法，有了孩子，她和康文淵的婚姻才能更牢固。

    經得起誘惑，耐得住寂寞，婚姻才能長長久久。

    吃午飯的時候，吳莎莎的手機又響了，她接電話的時候詭異的看了楚清妍一眼，然後連著說了幾個“不行”，就掛斷了電話。

    這次她很小心，掛斷電話還不忘檢查，確定通話結束，才端起碗悶不吭聲的吃飯。

    認識吳莎莎那麽多年，那些小動作楚清妍自然心領神會，毫無疑問，電話又是他打來的。

    也許這次不是想約她見麵，隻是想和她說幾句話，但終究，不能實現。楚清妍以為自己已經不再在乎他，可以心如止水的想起他，康文淵卻發現了她的異樣，微微蹙眉，關切的問：“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