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05溫綺瑜竟敢作假替他簽署,放棄撫養權的協議書(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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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歡呼,火辣辣的帶著探究的視線全都投落在溫綺瑜的身上。
她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可是多年以來的教養和經驗,卻讓她下意識地露出了弧度完美的笑,挺直了背脊。
舞台上的大屏幕也投影出了穿著紫色紗裙的溫綺瑜。
淡紫色雖然好看,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駕馭的,如果膚色不是那麽白膩,五官不是那麽立體,很容易就穿出幾分鄉土的氣息。
可是,溫綺瑜穿的紫色,卻完全和她膩白的容肌融為一體,就像渾然天成的渺渺霧氣縈繞周身。
這個女人是真的漂亮償。
溫綺瑜抬起眼眸,她的眸光和蘇臨相遇。
蘇臨漆黑的眼睛裏也有著分明的驚訝和意外,他清俊的眉頭,隆起了褶皺的小包,再次看溫綺瑜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眼底也有了幾分慌亂。
在場的人都在起哄著,“蘇少爺快去請未婚妻小姐上台吧。”
“要不就趁著生日再求婚吧!”
看蘇臨還愣在原地,蘇沐沐偷偷從背後小小地推了他一把,眨眨眼,“臭小子,快去表現啊。”
蘇臨烏黑的眼神沉斂著,抿唇,太陽穴輕輕又迅速地跳了幾下。
他的聲音很低,隱含著淡淡的歎息,“姑姑,這個方法錯了,她的性格決定了她根本無法接受這樣先斬後奏、帶著強迫的決定。”
蘇沐沐有一瞬間的愣怔。
蘇臨卻已經重新拿起話筒,聲音清朗,又帶了些無奈,“各位,那位小姐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沒有接受我的求婚呢,也請大家不要起哄讓她上台了。”
盡管蘇臨這樣說,眾人卻不怎麽相信,隻覺得蘇家的這位少爺大概是愛慘了自己的未婚妻,這時候還這樣自降身份,替她說話。
台下的溫綺瑜轉過身,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她稍稍提起裙子,就往廳外走去。
蘇臨眼眸一沉,也跟著跳下了舞台,他要去向她解釋。
遊輪已經緩緩地駛離了岸邊,明天早上才會返航,溫綺瑜腳步很快地走了出去,外麵是一個通透的露台,長長的鐵製階梯延伸到船的底艙。
蘇臨跨步跟在她身後,廳門關了起來,隔絕了裏麵眾人的曖昧聲。
他從身後一把拽住了溫綺瑜,聲音有些急促,“小魚,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
這句話,溫綺瑜是相信的,可是,如果不是蘇臨的舉動讓蘇家的人誤會了,他的姑姑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安排了這樣的一出。
溫綺瑜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她的手指冰涼,一根一根地掰開蘇臨拽著她的手,聲音很淡,“我知道。”
她越是這樣說,蘇臨的眉頭越是蹙得緊。
“蘇臨,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不然你的家人要誤會了,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我也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了。”
蘇臨的手終於離開了她的手腕,她單薄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往樓梯下走去,蘇臨的眸色沉沉。
海風有些大,重重的海浪拍打著船舷。
蘇臨烏黑的瞳孔卻比夜色還要沉重,他幾個大步,在溫綺瑜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轉角的時候,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
“你每次都說我值得更好的,其實,你根本就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哪裏不好,我改好不好?”他的聲音啞澀,“你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沒有關係,跟我在一起,我不用你愛我,你隻要接受我的愛就好。”
溫綺瑜的臉色在夜色中格外的蒼白,她咬著下唇,隻覺得箍著她腰部的手越發地緊了,用力得仿佛要將她攔腰截斷。
從小到大,她聽過形形色色的告白,可是,這樣的告白她隻從兩個人的嘴裏聽到過。
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她的眼眶熱得滾燙,赤紅得也有些發疼。
第一個是傅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極度地缺乏安全感,極度地渴望愛。最愛她的媽媽過世了,她的爸爸被梁曉曉分走了一半。
是傅嶼對她伸出了手,帶她走。
“讓我來給你很多很多的愛,不求回報。”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可以對你這麽好。
第二個人就是蘇臨,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這樣的愛。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答應蘇臨。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蘇臨很好,但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總是缺了契機,從朋友到"qing ren"之間的過渡,怎麽也無法跨越。
更何況,傅嶼過後,這樣單方麵付出的愛,也總會讓她感到無盡的愧疚。
如果當年她能夠在傅嶼在的時候,就對他好一些,再好一些,如果當年她不是那麽任性,白白地浪費了他們本可以在一起的時光,如果當年她沒有非要讓他來接她,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現在,她更不能這麽殘忍地就讓蘇臨單方麵的付出。
溫綺瑜輕輕地吸了下鼻子,抬起頭,想要抑製住眼淚,可是滾燙的淚珠還是迅速地滾落,滴到了蘇臨箍著她的腰的手上。
灼熱得仿佛要燙傷蘇臨的手。
他的手瑟縮了一下,“小魚。”他灼熱的呼吸在她頸窩流動著,很是急促,“不要拒絕我,至少……不要在我生日的時候。”
兩人都沒有動,海風席卷著鹹腥味,吹起了溫綺瑜的紗裙。
蘇臨最後用力地攥緊她纖細的腰,用力得仿佛能夠聽到骨骼轉動的聲音,他的黑睫毛顫抖地翕動著,才一把鬆開她。
頭也不回地回到了宴會廳裏。
溫綺瑜的禮物還是托盧茜茜轉交給蘇臨,盡管兩人都在同一艘船上,卻連麵都沒有再次見到。
隔天天色未明,郵輪就開始返航了。
溫綺瑜一到岸上,就打車去溫家的別墅那,接小橙子。
小橙子卻不在溫家那裏,溫耀坐在客廳裏,欲言又止地看著溫綺瑜,好久才歎氣,“孩子大清早就被陸澤接走了。”
陸澤怎麽突然提早回來了,之前,他和小橙子視頻的時候,說了還要兩天才回來。
溫耀又歎氣,“綺瑜……”他站起來,“算了,吃早飯了嗎?爸爸讓人給你熱下飯?”
“阿耀,孩子做錯了事情,就該講。”
梁曉曉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她今天穿了小香風套裝,脖子上還搭配了一條絲巾,經典又有韻味,似乎正準備出門。
她邊說邊往一樓走,手裏拿著寶藍色的手包,碎鑽點綴著,不懷好意地問:“小橙子到底是誰的孩子?蘇臨還是陸澤?”
溫綺瑜的眸光很淡,稍顯冷漠,她不打算回答梁曉曉的問題。
“爸爸,我吃過飯了,就不吃了,先走了,去接小橙子。”
梁曉曉似笑非笑,做作又誇張地張了張嘴,“綺瑜,該不會你也不知道小橙子的父親是誰吧?現在年輕人喲,男女關係可真混亂。”
溫綺瑜停頓住腳步,眼神散著厚重的寒氣,“梁阿姨。”
語氣裏包含著陰霾式的警告。
梁曉曉冷哼了聲,走到溫耀的旁邊,把他蓋在桌麵的報紙扔到了溫綺瑜那,“你可得好好看看喲,小報消息都出來了呢,早上陸澤還說他才是小橙子的爸爸呢。”
溫綺瑜接過報紙。
這份報紙是港城出名的娛樂報,之前就曾經八卦過,為什麽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澤和航海世家的繼承人蘇臨的關係漸行漸遠。
今天的新聞就是他們繼續徹底地八卦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恨糾纏。
標題碩大,秉承著報紙一貫的誇張風!
“二男爭一女,蘇氏繼承人橫刀奪愛,破壞兄弟情誼!究竟是誰血脈?撲朔離迷!”
一大篇的首頁篇幅都貢獻給了他們三個。
第一張圖片是昨晚***的,蘇臨在露台上擁抱溫綺瑜的照片,或許是夜色太暗,又或許像素模糊,隻能看到兩人纏綿地糾纏在一起,隔著時間和空間,那樣甜膩的氣息都撲麵而來。
第二張圖是溫綺瑜和陸澤,是不久前他們倆出現在澳門賭場的照片,十指緊扣,看上去也甜蜜異常。
後麵還有幾張圖,分別是陸澤、蘇臨和溫綺瑜以及小橙子一起出現的畫麵。
最後竟然還附上了陸澤、蘇臨和小橙子的兩張親子鑒定書。
幸好的是,小橙子的臉都被打上了重重的馬賽克,而溫綺瑜隻在眼睛的部分打了馬賽克,她毫無疑問成了攻擊的重心。
報道裏的文字對溫綺瑜非常不客氣,就如同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火辣辣地扇在了溫綺瑜的臉上。
“多年輾轉於兩個豪門男人之間的女人,浪女式的陪伴,陪玩陪遊,最後竟然生育了一個女兒,但女兒的生父竟成謎,究竟是陸家的孩子,還是蘇家的種?”
溫綺瑜直直地盯著那一行的字,眼睛就像燒起來一般疼痛著。
她攥緊了薄薄的報紙,骨節泛起了森然的白色。
昨晚的宴會是半開放式的,請了不少的媒體,但是,她相信蘇臨不會讓人發出這樣一篇的報道,何況這篇報道沒有絲毫提到昨晚的未婚妻事件,隻是單方麵地攻擊她。
隻打了眼睛部分的馬賽克,隻要有心人去律所的官網或者調取其他的照片,完全就可以將她認了出來。
到底是誰這樣針對她。
梁曉曉笑著看溫綺瑜的臉色,眼尾上挑著,得意之色分明,“難道一個孩子還有兩個父親嗎,怎麽會有兩份確認為父女關係的親子鑒定呀?”
溫耀也皺眉,額頭上三道深深的皺紋,“小魚,孩子是陸澤的吧?那蘇臨那份親子鑒定怎麽回事?……”
溫耀單純隻是關心事情的真相,溫綺瑜卻覺得她的心狠狠地被鑽刀攪動著,絞成了一團。
她爸爸竟然在這時候這樣問她。
她閉上眼睛,“爸,這件事情讓我自己來處理吧。”
她的手裏還拿著那份報紙,眼睛幹澀著,去了車庫,開走了停在溫家好久,以前溫耀送她的小寶馬。
她死死地盯著報紙。
這份報紙給她和小橙子打上了馬賽克,還特意避開了和她具體信息相關的文字,卻又很容易就讓人查到她的具體信息。
還真是玩得一手好棋,如果她想從法律的層麵製服她,根本就構不成任何有力的罪。
溫綺瑜放下了報紙,戴上藍牙耳機,撥出了陸澤的電話。
好久,陸澤才接了起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得如同從冰窟裏發出一般,冒著森森的寒氣,隻有短短的三個字,字字珠璣,“來別墅。”
他立馬就掛斷了電話。
留下了冰冷的“嘟嘟嘟”聲。
他隻說了“別墅”,溫綺瑜卻瞬間就知道了他在說哪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了方向盤,卻連尾指都不受控製地哆嗦著。
是他們當年結婚後居住的別墅。
那棟位於半山腰的別墅。
別墅裏燈火通明,分明經過了仔細的打掃和清理,幹淨得一塵不染。
所有的擺設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樣,三年的時光在別墅裏似乎被刻意地壓縮遺忘了一般。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多了陸澤和小橙子現在所在的房間。
一個嶄新的公主式的兒童房。
漫眼望去,一片少女的粉色,柔軟的粉色床,裸粉色的飄窗,四處都是可愛的布藝玩偶。
不過架子上除了玩偶,還有不少的汽車模型和槍械模型,很顯然,陸澤對小橙子的喜好了如指掌。
燈光是柔和的,照射在了小橙子的頭頂上,她的黑發泛出了漂亮的光澤。
穿著白色紗裙的她,手裏卻玩著仿真的手槍。
手槍通體是沉黑色的,線條流暢,卻時刻滲透著淩人的氣勢,因為仿真程度足夠高,槍械裏還有仿真的子彈。
小橙子白嫩的小手握著槍,另一隻手掰開了裝子彈的地方,把鐵褐色的子彈一顆一顆地拆卸了下來。
又重新裝了回去。
陸澤陪著她坐在厚厚的毛絨地毯上,卻有些心不在焉。
josef說的話,卻一句又一句地在他耳蝸裏回放著。
“這時候你還有空出國出差?不怕被人趁虛而入?蘇臨可是一直蠢蠢欲動,不要以為三年來他沒有和溫綺瑜真的在一起,他就沒有危險了。信不信,在溫律師的心裏,他絕對有著特殊的席位。”
“說實話,溫律師最近麻煩不少,不要把她想得太過堅強,她事業上再怎麽強硬,內心還是個小女人,小心回去後,妻子女兒都變成別人的了。女人的心向來難猜,說愛就愛,說不愛也就一瞬間的事情……”
當時聽著這些話,他臉色沉沉,仍舊裝著麵無表情的模樣,心裏卻暗潮洶湧,又是惱火異常,特意將回國的行程提前了幾天。
隻是,沒想到,等他回到了家裏,迎接他的卻是這樣的一份大禮。
陸澤站起來,走到桌子旁,桌子上有著被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報紙。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攤開了那份報紙。
“蘇家正式公開繼承人,蘇家少爺風度翩翩,攜未婚妻共慶生辰。”
即便照片上沒有溫綺瑜的正臉,隻有她穿著紫色紗裙的背影,整個人都縮在了蘇臨的懷裏。
陸澤還是一下就認出了她,他恨了這麽多年,卻怎麽也忘不了的女人。
他眸色暗沉,麵部慢慢地浮上了慍怒,陰翳籠罩著他。
心頭莫名其妙地點燃了怒火,他的煩躁和不安急著要宣泄。
溫綺瑜竟然敢作為蘇臨的未婚妻出席這樣盛大的宴會,竟然敢背著他,答應了蘇臨的求婚!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離開他麽?
嗬。
做夢。
兒童房在三樓,陸澤走到了門外,從樓中樓的欄杆,俯視著一樓,不善的視線冰冷刺骨地盯著那扇大門。
等待著那扇大門被人推開。
不過一會兒,大門就傳來了門鈴聲,這扇大門是智能設計的,陸澤的眸色黑沉了下,眉目間的陰鬱一閃而過,抿唇。
他點下了手機app上的開門鍵。
下一秒,溫綺瑜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陸澤的視野裏。
陸澤眉心一跳,胸口的怒火燃燒得越來越旺盛,溫綺瑜竟然還穿著昨晚參加宴會的禮服。
他用力地握起拳頭,麵色壓抑,忍著想要一把撕裂她身上衣服的衝動。
溫綺瑜走了進來,長睫毛隱隱約約地翕動著,有些恍惚地看著這裏熟悉的一切。
過往那些不堪的回憶霎時在她的胸口洶湧著,帶動了如同刀子絞動一樣的疼痛。
幸好都過去了。
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嘯著疼痛,她的手撫摸著胸口,緩了緩疼痛,才四處看了一遍。
眉頭打成了一個複雜的結。
別墅裏空空蕩蕩的,陸澤和小橙子呢?
她剛想打電話給陸澤,陸澤森冷的嗓音就從頭頂上傳了下來,“上來。”
溫綺瑜順著聲音抬起頭,隻看到陸澤晦澀不明的眼神,冷冷地睥睨著她。
她攥了下拳頭,尖銳的指甲刺激著手心的嫩肉,她才鎮靜地走上樓,壓抑著如潮水一般的記憶。
陸澤修長的身子靠在了牆上,雙手環胸,薄唇抿成了直直的一條線,冰冷又無情。
他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卻沒有轉頭看溫綺瑜。
側臉的輪廓立體又分明,卻蘊含著厚重的冷冽。
溫綺瑜臉色也不太好看,一夜在郵輪上,她睡得並不安穩,今天早上又一早上都在路上奔波。
“陸澤,小橙子呢?”
陸澤竟然笑了起來,唇邊的笑紋深深,漆黑的眼底笑意卻消失殆盡,一派的孤寂清冷。
“你還記得小橙子,昨天晚上好玩嗎?蘇臨的未婚妻……”
溫綺瑜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她黑眸定定地看著陸澤,“小橙子呢?”
陸澤的下頷繃得很緊,似乎在緊緊地咬著牙根,他的眼眸深邃得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此刻狂風肆虐,漩渦駭人。
溫綺瑜放棄了看他,直接轉到他旁邊的房門那,扭動了門把。
小橙子應該在某個房間裏,她一個個找過去就好了。
陸澤冰冷的手指卻猛地鉗製住她的手,鋼鐵一般的冷硬,死死地禁錮著,迫著溫綺瑜不得不鬆開門把。
溫綺瑜深吸口氣,尖銳的疼痛傳到她的心尖。
“陸澤,鬆開手。”
陸澤卻恍若未聞,拽著她,往一旁的空房間走去,一把將她甩進了房內,“怦”一聲關上了房門。
溫綺瑜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腳步,下意識地撫摸著剛剛被抓痛的手。
五個指印分明地出現在了白皙的肌膚上。
陸澤的眼神銳利,又冷沉沉地問了遍,“昨晚好玩嗎?拋下小橙子,去當蘇臨的未婚妻,奪得了所有的關注,很開心是麽?”
溫綺瑜的眼神瑟縮了一下,想要說什麽,嘴唇翕動了一下,又覺得無聊,她何必跟陸澤解釋什麽。
陸澤冷冷地打量著她,“說啊,溫律師要說什麽,怎麽又不說了?心虛?”
“這一切和你有什麽關係?”
溫綺瑜冷笑了一下,繞過他,要去開門,門縫才開了些。
就又被陸澤一腳踢了上去。
他抓著溫綺瑜的肩胛骨,扭過她的身子,她的背部貼著冰涼入骨的門板,“我是小橙子的爸爸,你說有沒有關係?”
溫綺瑜氣得一雙美眸也浮起了淺淺的猩紅。
是啊,就因為他是小橙子的爸爸,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到現在還這麽複雜,明明知道對方不適合自己,明明彼此都不喜歡著彼此,卻又不停地糾纏在了一起。
陸澤盯著她,“你要帶著我的女兒,嫁給別人,你說和我有沒有關係?”
他說著,胸口的怒意不斷地膨脹了起來,隻要想到溫綺瑜會成為別人的妻子,為他人生兒育女,他就抑製不住胸口的怒意,仿佛時刻都會處在暴怒的邊緣。
溫綺瑜聞言,抬眸,漆黑的眼眸漂浮著薄冰,寒氣森森。
看了陸澤一會,卻笑了起來,帶了幾分冷豔的嫵媚。
“所以,我無時無刻不在希望著,小橙子的爸爸不是你。”
她說話的聲音很冷靜,冷靜得不像是吵架時候的氣話,而是早已經積壓在她胸口多時的心裏話。
她是真的這麽想。
陸澤的手一緊,心髒瑟縮得他一陣陣的發疼,密密麻麻的疼痛鑽入他的四肢百骸裏。
他聲音沉了下去,“溫綺瑜。”
咬牙切齒!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胸口壓抑著,聲音喑啞又帶著陰沉,“那真是可惜了,小橙子的身上永遠都流淌著我的血液。”
溫綺瑜不再說話。
“隻要我在的一天,我就不允許你帶著小橙子嫁給別人。”
溫綺瑜都快被陸澤氣笑了,“你有什麽權利這麽做?你不過是個前夫罷了,我們在法律上早就毫無關係了!”
“跟我說法律?”陸澤也笑了下,一笑就逝,“如果我想要做什麽,你覺得法律能夠阻擋我麽?”
他的語氣威脅滿滿,聲線如同冰冷的刀,一下一下地剜著溫綺瑜的皮膚,會滲出血,卻又不致死,慢慢地折磨著她。
他意有所指,溫綺瑜也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她心尖被紮入了一根細細的針,痛得她連呼吸都很難捱。
他拿小橙子威脅她。
溫綺瑜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頭。
“如果你敢嫁給蘇臨,你就永遠都無法見到小橙子一麵了。”他的語氣冷淡了下來,氣勢卻一點都不淡。
溫綺瑜的背脊感受到了涼意的入骨。
她看他的眼神,同樣也冷得讓陸澤害怕,“別逼我,陸澤,為了小橙子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她說著,目光如冰渣,“你還記得你的小女孩麽?你對她心懷愧疚了這麽多年,不知道你愛不愛她,但我知道,你比誰都希望她能夠幸福,也比誰都希望能夠滿足她的心願。”
陸澤的眼神更加嚇人了,黑沉沉的沒有一絲的光芒。
溫綺瑜卻毫不畏懼,“那天,你和我們去遊樂場的白天,你去見過了她吧?”
陸澤攥著她肩胛骨的手越來越緊,聲音像是從胸口迸發出,“你跟蹤我?”
“不,我是盯緊她。”
溫綺瑜黑深的瞳仁沒有情緒波動,平靜得不真實,“她跟你提出了想要和你結婚的想法吧,她什麽報答都不需要吧?”
陸澤皺著的眉頭竟然鬆了些,眉目間流淌著看不明的意味。
看著溫綺瑜的眼神因為情緒太多,最後就有些奇怪了,“你害怕她跟我結婚?吃醋還是嫉妒?”
溫綺瑜還是眸光冷淡,“你想太多了,我是擔心我女兒的後媽。”她再次轉回了剛剛的話題,“她小時候犧牲了自己救了你,害得她後來的日子顛沛流離,支撐著她這麽多年的期望就是和你重逢吧,陸總是不是又覺得將婚姻許給她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陸澤斂眉,麵色不善,“你胡說什麽?”
溫綺瑜的胸口輕微地起伏著,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她眼底的冷漠,“你可以和她結婚,但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小橙子,小橙子就不能和她一起生活,因為她不喜歡小橙子。”
她忍著肩膀的疼痛,從背在肩膀上的單肩包裏,拿出了錄音筆。
錄音已經經過了剪輯,隻剩下了最後的一段。
小小的空間裏流淌著駱宜之冷漠又尖銳的聲音,她怒罵小橙子,她讓溫綺瑜好好地管好自己的孩子。
這何止是不喜歡,簡直就是厭惡了。
陸澤冷漠的五官滲透著冷冷的陰霾,他決不允許任何的人辱罵小橙子。而現在的這個人,竟然是他一直想要尋找的救命恩人。
一絲絲的悲涼和隱隱約約的複雜湧了上來。
溫綺瑜繼續道:“我理解她討厭,心愛的人跟別人生下的女兒,可是,我情感不能理解她。”
她笑,“還有,陸澤,你現在的軟肋是她吧,別逼我,如果她敢動小橙子,我絕不會手軟的,你知道的,如果我執意要做一件事情,我有多心狠手辣和偏執……如果你拿小橙子威脅我,我就拿她下手……她成名得有多不光彩,我手裏就有多少她的資料。”
陸澤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喧囂了起來,怒火張揚,“還學會了威脅我?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和我對抗?”
他冷峻的視線忽然看了眼溫綺瑜手裏的錄音筆,眉心重重一跳,“隨身攜帶,隨時錄音麽?”
溫綺瑜還沒說話,他就改為鉗著她的下巴,迫近了她,逼著她直直地望入他的眼眸裏。
“律師的職業毛病?”
聲音冰涼滲入,就像冰塊一般,擲地有聲,卻直直地砸入了溫綺瑜的心尖上,“我得檢查一下,心狠手辣的溫律師有沒有留下我的東西。”
溫綺瑜隻覺得下巴的骨頭都像是要碎了一般,“如果陸總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害怕呢?”
陸澤笑了一下,緩慢的,溫柔的卻又冰冷的,“虧心事做得太多了。”
他毫不費力地就搶奪了溫綺瑜手裏的錄音筆,可是錄音筆裏,早已經被刪除幹淨了,隻留下駱宜之的那段話。
陸澤低頭無聲地冷笑,又搶過溫綺瑜的手機。
溫綺瑜才皺眉,她有著不甚分明的緊張,她的手機裏……會習慣性地備份文件,那份有陸澤手印的掃描件也在相冊裏。
“別動我手機,裏麵有客戶的資料,我簽了保密協議的。”
陸澤根本就不在意她說了什麽,溫綺瑜的手機密碼就如同以前一樣,仍舊是她自己的生日日期,一下就解開了。
手機跳到了主屏幕。
屏幕上是溫綺瑜和小橙子的合照。
溫綺瑜的手指慢慢地收攏,心跳越來越快,像是要蹦出了喉嚨口,她一咬牙,跳起來,用力地把手機打落在地板上。
趁著陸澤還沒過來,尖銳的鞋跟踩在了屏幕上。
碩大的屏幕立馬裂出了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縫隙,四分五裂,她再一用力,屏幕完全地黑了下去。
手機徹底報廢。
她彎下腰,撿起了手機,男人冰冷的手指卻搶過了手機,砸向了牆壁上,力道很重,手機的零件都四處飛濺。
溫綺瑜心揪成了一團。
陸澤的手指被屏幕割碎了,滲透出了鮮紅的血液,他的臉色黑沉沉的,一雙黑色的眼睛,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你還真的留下了和我相關的見不得人的東西麽?”
陸澤冷冷地睥睨著溫綺瑜,怒火反噬,他的心灼燒般的難受。
那些天,和他在一起,看似平和溫暖的日子裏,溫綺瑜是不是時刻都準備著一把刀,就等著合適的時機,毫不留情地***他的心髒。
溫綺瑜的呼吸翕動著。
門外小橙子的小奶音傳了進來,“爸爸,你在哪裏呀,是不是媽媽來了呀,小橙子好像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陸澤閉上眼,平複著黑色的漩渦裏,翻湧著的複雜情緒,再次睜開眼睛,就隻剩下表層的淡淡平靜,他再次深深地看了溫綺瑜一眼,就走出去開門。
聲音刻意地柔軟了下來,“對,媽媽來了。”
小橙子眨眨眼,“爸爸是壞人,一個人跟媽媽在一起,也不告訴小橙子。”
陸澤輕輕地笑了,“爸爸錯了,小橙子是好孩子。”
“啊呀。”小橙子看到陸澤手上的傷口,有些緊張,“爸爸,你手上流血了,媽媽說,呼呼就不疼了。”
陸澤隻覺得他被一團永無止境的柔軟包圍了,消耗了所有的戾氣,“謝謝小橙子,你再親親爸爸好不好?”
“好。”
溫綺瑜沒有什麽心情繼續待在這裏,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小橙子哄走了。
陸澤看著溫綺瑜帶走了小橙子,他眼底的情緒全部消失了,她們倆一走,這個別墅又顯得空蕩不已。
他拿出手機,邊撥號邊走回了房間裏。
窗戶不知道何時開著,冷風吹了進來,帶來了深秋的寒意,他走過去將窗戶關了起來。
“許致,找人黑掉溫綺瑜賬號的雲盤,等下我給你發下她的賬號,然後你把她的雲盤信息轉發給我。”
溫綺瑜習慣備份,或許她會加密備份在網絡雲盤上。
陸澤又站了會,看著窗外的花園和不遠處的青山,沉默了良久,又打了個電話,聲線很緊,又隱隱的平靜著,“今天,方便見麵嗎?”
*
兩人約在了一家中餐私廚見麵。
陸澤常年的習慣讓他提早了一些到達了地點,他才在桌子坐下不久,駱宜之就來了。
陸澤看了眼手表。
她還真的準時。
這次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麵,在他知道了駱宜之就是他一直尋找的小女孩之後。
駱宜之向來很短的頭發終於長了些,遮住了部分晶瑩剔透的耳垂,藍色的寶石在黑色的發間若隱若現。
她穿著黑色裹胸上衣,露出修長的脖頸,戴著寶藍色的寶石。
她一坐下,就撐著下巴看陸澤。
黑色的眼眸微彎。
陸澤擱在桌麵的右手,蜷縮了又收緊,往返了幾次,才開口:“宜之,你還有其他的願望嗎?”
駱宜之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不會滿足她的第一個願望。
“澤哥哥。”
陸澤的心一顫,她繼續說,“我早知道你不會同意跟我結婚的,畢竟我們這麽多年沒有見麵了,很多事情都變了。”
陸澤沉默了會,“是,你變了很多。”
駱宜之的眼神微不可見的一顫,“你不喜歡了麽?”她垂下眼眸,“這麽多年,生活把我從柔弱的善良的小女孩逼成了現在這樣淩厲的模樣。”
陸澤完全地將手指收攏起。
“我來到了港城後,才知道,原來你也沒有忘記過我,一直都在找我。”
陸澤打量著她,突然問她,“你不喜歡小橙子嗎?”
駱宜之的指尖瑟縮了一下,她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陸澤不會突然這麽問,是不是溫綺瑜跟他說了什麽,她上次在溫綺瑜的麵前說了一堆侮辱小橙子的話。
駱宜之的心驟縮成了一團,有些緊張,決定破罐破摔,她笑著,“是,我不喜歡她。因為她時時刻刻提醒著,澤哥哥忘記了小時候的誓言,忘記了我,跟別人有了愛情的結晶。”
陸澤的眼眸沉沉。
駱宜之還要說什麽,陸澤的手機突然有短鈴聲響起,是許致給他發了微信。
他示意駱宜之等下再說,顫抖著手,點開了微信。
是掃描件的圖片,他隻看到了幾個字,瞳孔卻倏然地縮小。
溫綺瑜竟然敢背著他弄了這份放棄撫養權的協議書!
---題外話---上架一個月,真的很感謝支持正版訂閱的妹紙們,愛你們親親。。爬去努力碼字碼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