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136全身都是可怖的血……陸澤,你不要睡……(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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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再重重地一掐。
把溫綺瑜甩在了地上。
他氣得狂躁,“好!不愧是溫律師,竟然會和南亦合作!!”
“我隻是怕你不放過我和小橙子罷了,隻要你送我和小橙子下山,南亦就會派人送來u盤。”
“賤人!償”
沈熠原本就不打算放過她們,即便溫綺瑜拿了u盤。
可是現在,他沒辦法拿到u盤了,隻能直接啟動第二個計劃攖。
沈熠心頭的怒意難以發泄,走過去重重地踢了溫綺瑜一腳。
溫綺瑜下意識地蜷縮,護著肚子裏的孩子。
即便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背脊的疼痛還是迅速地彌漫開來,順著血絡,似乎仍舊傳到了腹部。
有著些微的疼痛。
她咬牙,吞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悶哼聲。
程綰綰也衝了過來,狠狠地扇了溫綺瑜一巴掌,新仇舊恨,這一巴掌的力度一點都不小。
在監獄裏的勞.改已經將她的手磨礪得十分粗糙,她的指甲沒有修剪,很長,又在她的有意下,劃破了溫綺瑜的臉頰。
血絲湧了出來。
沈熠毫不猶豫地打了程綰綰,“誰讓你動她!你也配?”
溫綺瑜漆黑的眼眸裏倒影著麵前的一幕,沈熠就像一個瘋子,被激怒失去了人性的瘋子,瘋狂地暴打著程綰綰。
程綰綰也是瘋子,完全沒有還手的意識,一動就露出了身上的淤青。
還不如在監獄待著。
旁邊還有一個駱宜之這樣的瘋子在觀看。
溫綺瑜忍著疼痛,握緊了手。
這一群瘋子,都該死。
沈熠發泄完了,才癱坐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溫綺瑜,同意她靠近小橙子,隻不過剛剛被綁住的隻有小橙子,現在卻是她們母女倆。
溫綺瑜神色冷淡,脖子的聲帶被掐得受損了,一說話就很疼。
“沈熠,你還想要u盤麽?讓我和小橙子下山,隻要我們回去了,u盤一定給你。”
“想耍我?”
沈熠眸光陰翳,“你讓南亦報警了?”
“沒有。”
小橙子緊緊地摟著溫綺瑜的脖子,溫綺瑜一邊安慰她,一邊道,“在港城,相信警方,不如相信各家的權勢。”
“南家的權勢可不在港城。”沈熠冷冷地嗤笑,“警方來了我也不怕,前提是,陸澤也得在這,黃泉路上,有你們一家人作伴,還真快活。”
溫綺瑜的餘光注意到了駱宜之和程綰綰的臉色,她們倆一聽到沈熠想要同歸於盡,就臉色微變。
“沈熠,你想死,也得問問你的這些夥伴願意不願意。”
沈熠冷笑,他根本就不在意另外兩人的想法。
“所以,南亦正在往山上趕?你拖延時間就是想等他來?嗬。”
“我隻是想和小橙子安全離開,南亦也隻會一個人來,他手裏有u盤。你放了我,拿到了u盤,讓陸澤感受被人背叛的痛苦,名聲敗落的痛苦,不是很好麽?”
沈熠正在糾結,似乎很暴躁。
他的眼底一片青黑。
站了起來,狠狠地踹了一腳一旁的木椅,椅子應聲摔斷了腿。
*
陸澤在坐上了汽車之後,麵色就徹底地沉了下去。
一雙漆黑的眼眸似是深不可測的譚水,危險的漩渦在翻轉著。
他沒有派人跟著溫綺瑜,卻知道她手機裏有定位係統,他通過看自己的手機就能看到她的具體位置。
手機裏又進了一條短信。
來自南亦。
他發來了一條沈熠現在的位置。
竟然是半山腰上的廢棄工廠,當年被綁架的位置。
陸澤淡淡地看著擋風玻璃外的風景,攥著方向盤的手卻越發的緊了。
用力得有些顫抖。
從那天知道了程綰綰逃獄開始,他就開始關注了沈熠,隻是沒想到,沈熠找的突破口是小橙子。
昨晚他在溫綺瑜睡著後,才意識到小橙子不在她身邊的不對勁。
溫綺瑜怎麽可能放任小橙子在梁教授那邊,她連白遠都不是很想承認,又怎麽會和梁老扯上這麽密切的關係。
他和梁顏臣聯係。
梁顏臣嗤笑他是不是白日做夢,他連小橙子的麵都沒有見到,更何況,他已經去了倫敦了。
然後才是一條一條的線索查下去。
最關鍵的一環就是在老宅那邊,就是那一次,溫綺瑜和小橙子被沈熠和駱宜之聯手帶走了。
他連夜想好了對策,安排好了一切。
對抗的方法是有,可是,他感到最無力的仍舊是,溫綺瑜不信任他。
即便沈熠安排了眼線,但是她有很多個機會告訴他這件事。
但是她沒有。
她不相信他,她隻相信自己,她寧願違背自己的職業良心,去偷拿他的u盤,寧願自己被他誤會,也不願意向他求助。
他的心底仍然有著卑微的期待。
期待她的依靠。可她依舊和南亦求助了。
當南亦把她的信息和安排轉告了他的時候,他仿佛感覺到無形的刀片,在割著他的心髒。
一片一片地剮著。
手機又在震動。
南亦說:“你讓綺瑜先去了麽?別太擔心,沈熠雖然討厭她,但似乎不想傷害她,如果你不讓她去,很有可能會激怒沈熠,他就有可能傷害你的女兒。而且你也先別跟著綺瑜,不然怕沈熠發現有人跟車,就會做出對小橙子不利的事情。”
“你在她之後大約20分鍾出發。”
過了會。
南亦又道:“注意安全,警方那邊暫時沒有通知,等你上山之後,我會立馬安排的。”
趁著等紅燈的時候,陸澤抽空回了兩個字,“知道。”
車流又開始湧動了。
陸澤跟著出城的車流慢慢走,一出了城,道路就寬敞了,他狠狠地踩下油門。
停在了山腳下。
不出5分鍾,沈熠的電話就打來了。
這一幕仿佛和三年前重疊在了一起。
陸澤的喉結微微動了下。
他斂下眼眸,眸光沉沉,接聽了起來。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溫綺瑜受一點點的傷害。
小橙子也是。
“陸總,收購沈氏好玩麽?”
陸澤沒有說話。
電話裏一時之間隻有細微的電流聲,過分寂靜。
“知道你老婆孩子都在我手裏了麽?”
陸澤降下了車窗,郊外的風又大又冷,冷風灌進,有些寒意,卻讓他的頭發越發清醒。
“沈熠,你想怎麽樣?”
他的語氣平淡冷靜,不想激怒沈熠。
“不想怎麽樣。”
沈熠笑了起來,比這冬日的風更加陰寒,森冷。
“第一件事,讓公司準備地皮的方案立馬停止,宣布你放棄收購計劃,同時承認自己的無能,立馬向董事會辭職,向媒體辭職。”
陸澤抿直了唇角。
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第二件事,做完這些事情,立馬就來廢棄工廠,不用我告訴你地點了吧……”
陸澤打斷了他的話。
眉心露出了深深的褶皺痕跡,眉宇之間有著微冷的寒意。
“第二件事,我先做,我已經在山下了。”
沈熠的呼吸沉重了下。
“我就一個人來,你知道我有多崇尚孤勇和自信的。”
又是一陣沉默。
“那你做好必死的準備再上來吧。”
沈熠道,嗓音冰涼,“提醒你一句話:做事情前,先別忘記了溫綺瑜和小橙子還在我的手裏。”
陸澤掛斷電話,踩下了油門。
他沒有關車窗,車速突然變快了起來,風也變得冷厲。
刮在臉上,仿佛沒有溫度的刀片。
陸澤下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綰綰和駱宜之。
他的眼神沒有什麽溫度地掠過了她們,隻低頭整理了下身上厚重的長大衣。
微涼的氣息縈繞在他的指尖。
駱宜之的眼神充滿了水光,她咬著下唇,在和陸澤擦肩而過的時候,忍不住地喊道:“陸澤,我不想這樣的,是你逼我的。”
“是你太狠了,你封殺了我,你沒給我留後路,不然我怎麽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陸澤的腳步一頓。
麵無表情,菲薄的嘴唇很無情,“我封殺你,隻是因為你做了太多不應該做的事情。我不怪你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
駱宜之的眼神一頓。
“但是我會把你交給法律。”
駱宜之眼裏的火光熄滅了,她閉上了眼睛,眼角有隱隱的淚珠。
程綰綰笑她,“監獄給我的教訓就是,不要對男人有任何的期待,陸澤狠起來,比誰都狠,我可是你活生生的例子啊。”
沈熠坐在了沙發上。
那張沙發或許都不能算做是沙發,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樣式,黑色的皮質,已經脫落了。
露出了裏麵黃色的海綿,冷硬又肮髒。
有些部分的海綿已經脫落光了,隻剩下木質的骨架。
陸澤一進來,就四處掃視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溫綺瑜和小橙子,溫綺瑜緊緊地抱著小橙子。
她們身邊守著四個大漢。
大冬天的卻***著上身,露出了滿手臂的刺青。
都是些惡徒。
小橙子看見陸澤,下意識地就想喊爸爸,卻被溫綺瑜捂住了嘴巴,她低聲說了句什麽,陸澤沒有聽到。
陸澤的目光籠罩在溫綺瑜的身上。
眸光一凜。
她的臉頰上有明顯的傷痕,不僅僅是巴掌印,還有指甲的劃痕。
分明就是女人做的。
陸澤胸口重重地起伏。
沈熠注意到了,笑言:“陸總,這隻是給你的小小提醒,不過,你可真笨呢,這可是你仇人的女兒,何必在意她的死活呢?”
他惡劣地自問自答,“哦,忘記了,你已經陷入了愛情的漩渦裏,什麽也不顧了。但我今天會給你機會來檢測你愛情的力量有多偉大。”
“聽說溫律師三年前被你傷害了之後,一直到現在還是沒辦法原諒你呢……女人的原諒太難得到了,你說,如果你今天在事業和她之間選擇了事業,你們倆是不是永遠都沒辦法在一起了?”
陸澤眸光清淺,眼底似乎有浮冰,又似乎飄渺得什麽都沒有,隻有無際的黑。
“你想讓我退出陸氏集團董事會?”
溫綺瑜一直低著頭,沒去看陸澤。
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陸澤或許昨晚就知道了她拿走了u盤,卻什麽也不說,而早上她和南亦聯係的事情,他應該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吧。
她眼眸裏浮現了一絲自嘲。
他早上隻是想給她一個機會自白麽?
嗬。
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又是孤身一人來了,是嫌命太長了?亦或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她的理性告訴自己,陸澤這樣的做法太蠢了。
可是她的感性卻又告訴她,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她的心還是無法避免地顫動。
她裝得再過冷靜。
她也是害怕的。
沈熠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麽,就讓一個大漢過去,搜陸澤的身。
陸澤下意識地蹙眉,想要反抗,卻看到那一邊的一個大漢已經亮出了刀,幹淨鋒利的刀鋒折射著冷白色的光。
就抵在了被緊緊地綁著雙手雙腳的溫綺瑜那。
他狠狠地一握拳,任由對方搜走了他身上的瑞士軍刀。
武器剛被搜完,大漢就在沈熠的眼神示意下,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了脆弱的後膝蓋骨頭上。
陸澤腳一軟,下意識就要跪下。
卻被他撐住。
但是大漢立馬就壓在了他的背上,聲音粗啞又魯莽,“丫的,給我跪下!”
他的力氣一點都不小,陸澤死死地撐著。
目光唯一的落處就是溫綺瑜柔軟的頭發上。
沈熠笑,然後倏然就收起來了笑容,“不跪下?!嗬!那就把刀就插在溫律師的身上。”
聞言,陸澤麵部的肌肉都顫抖了起來。
卻還是重重地跪了下來。
朝著沈熠。
溫綺瑜的睫毛不停地顫抖著,她的耳膜被那樣沉重的骨頭和地板相撞的聲音衝擊著。
她猛地抬起了頭。
映入眼簾的卻是陸澤被迫跪在了地板上,他的麵前是居高臨下的、不可一世的沈熠。
他身後的大漢肮髒的鞋子踩在了他幹淨的西裝後背上。
沈熠大笑。
那個大漢眼也不眨的就拔出了陸澤鋒利的瑞士軍刀,放在舌頭上,舔了舔,試了試刀氣,然後突然就插在了陸澤的肩膀上。
陸澤的表情一瞬間疼得扭曲。
卻咬著牙根,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他和溫綺瑜的視線對視著,看著她眼底的震驚,看到她不知道何時突然就淚流滿麵,右手攥緊了拳頭。
他不能發出聲音,會嚇到小橙子。
隻能慶幸小橙子沒有看到剛剛那樣血腥的一幕,她從一開始就被溫綺瑜按在了肩頭上。
大漢瘋狂大笑著,把刀拔了出來。
鮮血淋漓,仿佛已經把陸澤的骨肉都粘在了刀片上。
沈熠走了過去,“陸總,給公司項目部打電話,立馬停止那些工作。”
陸澤忍著疼,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層層的冷汗,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冷。
一動,肩膀就疼得恨不得立馬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他按下了秘書處的電話,還沒有接通,沈熠就按下了他肩膀的傷口,看著鮮血直冒。
溫綺瑜已經被淚水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她用力地咬著下唇。
血肉模糊卻絲毫不自知。
她搖著頭,“不要,陸澤。”
聲音支離破碎。
陸澤的動作才有一瞬間的停滯,溫綺瑜旁邊的大漢立馬毫不留情地打了溫綺瑜一巴掌。
“"biao zi",閉嘴!”
陸澤眼眸裏越來越冰寒,他已經進來快要10分鍾了。
南亦那邊應該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他靜靜地聽了下四周的動靜,那些退役特種軍人隊伍也應該要到了。
電話一接通。
許致的聲音剛剛響起,陸澤就道:“去跟媒體宣布,陸氏集團退出招標會,也立馬停止沈氏集團的收購案!”
許致向來隻負責聽陸澤的命令行事。
突然收到了這個消息,他愣了下,又重複道:“陸總,您是說,要放棄這段時間公司的所有努力麽?”
陸澤一停頓。
沈熠就按下他肩膀的傷口,用口型無聲地告訴他,應該怎麽說。
“是。”
許致斟酌著用詞,過了會才道:“您的這個命令,恐怕董事會不會同意的,而且陸總,您最近正在改革公司,現在擅自做出的這個決定,很有可能會引起董事會的不滿,甚至可能聯手罷免你……”
陸澤隻冷冷道:“立馬布置下去!”
他掛斷了電話,沈熠立馬讓他繼續打,“再打,我要親自聽到許致吩咐!媒體那邊也得聯係。”
外麵卻突然傳來了程綰綰小小的尖叫聲。
就一下,急促又短速。
駱宜之一直沒有聲音。
沈熠的眼眸一凜,他冷冷的目光射向了陸澤,心髒跳動的速度快了一秒。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咬牙切齒,“陸澤,你帶了人來?”
陸澤神色很淡,“沒有。”
瞳仁卻往外麵看了一眼,應該是他之前安排好的退役軍人隊伍,都是陸家的保鏢團隊裏抽出的。
南亦那邊的人還沒這麽快到。
陸澤還想繼續拖一會,可是沈熠已經暴怒了起來,他一腳踹在了陸澤的肩胛骨上,大步往外麵走。
果然沒有了駱宜之和程綰綰的身影。
可是也沒有看到陸澤帶來的人在哪裏。
他轉過身,猛地就抽出了一隻槍,黑沉沉的槍身在凜冽的空氣裏折射著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光芒。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陸澤。
陸澤一動沒動。
“沈熠,我說了沒帶人來,就是沒帶人來,你不想看我被董事會趕出去麽?”
沈熠冷笑,“不看了,讓你死去也挺好,或者在你麵前侮辱你的妻子和女兒,好不好?”
“就讓這些大漢!”
那些大漢一聽,原本就圍在了溫綺瑜的身邊,立馬有一人就彎下了腰。
趁機摸了把溫綺瑜的臉。
“早想幹這娘們了,穿得這麽嚴嚴實實,還透露著***氣,一點都不像什麽正經女孩!”
“對,幹起來肯定很爽。”
溫綺瑜避開了他們的手。
隻覺得惡心。
陸澤額頭上的青筋起伏著,嗓音吼破,“沈熠!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讓整個沈家都陪葬的。”
“喲,生氣了,原來路總這麽在意自己的前妻啊。”
那邊大漢的手越來越猖狂了。
小橙子撕心裂肺地大哭。
陸澤狠狠地握拳,砸了下地板,骨頭上薄薄的皮早已經被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露出了紅色的血肉。
他不能等南亦了。
他動作迅速地跑向了三個大漢那,撲向了溫綺瑜和小橙子,她們倆被綁在了椅子上。
他舉著椅子順勢一撲。
滾到了沙發的背後。
動作迅速地解著兩人身上的繩子,語速很快,“小橙子乖,別害怕,有爸爸在,別哭。”
溫綺瑜在一開始的愣怔後,立馬配合著陸澤解繩子。
沈熠已經扣動了扳機,胡亂地掃射著。
衝著沙發,他們躲靠著的沙發,被槍射擊得震動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完全地散架。
裏麵的槍擊聲終於引起了外麵那些人的注意,他們沒等陸澤的吩咐,就衝了進來。
陸澤讓溫綺瑜和小橙子躲好,就躍了出去,吸引注意力。
溫綺瑜下意識地想抓住他。
最終隻有柔軟的手指滑過他的掌心,什麽也沒有抓住。
那種隱隱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失控地喊了聲:“陸澤。”
陸澤沒有說話,他就地滾了滾,避開沈熠瘋狂的子彈,漆黑的眸子掃過了溫綺瑜的眼。
靜謐的黑色中帶著安定的力量。
南亦帶來的特警也已經來了。
警察永遠都是聲勢浩蕩的,外麵傳來了隊長的聲音,通過了擴音器,越發的響。
“裏麵的劫匪聽著,你們已經被完全地包圍了,快束手就擒!”
幾個大漢動作一停滯,下一秒就露出了亡命之徒的殘忍和殘暴。
幹脆拚搏一把。
能殺一個是一個,他們如今身上的罪孽那麽重,落在警察手裏,怎麽也不可能討到好處。
幾人都朝陸澤撲了過去。
手上舉著凜冽的寒氣森森的短刀。
陸澤的眉頭凜住,緊緊地擰著,長腿掃過他們,穿著重重的軍靴,擊在他們身上的弱處。
還是有一把刀插在了距離他臉側隻有兩三公分的地方。
陸澤一把抓起了那把刀,一躍而起,毫不留情地就插進了一個大漢的手心。
他肩膀上的傷口血越流越多。
疼痛已經麻木了。
但是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感一般。
很快地打倒了幾個大漢,有一個大漢手裏的槍落在了地上。
陸澤彎腰撿了起來。
那邊沈熠已經和幾個陸家的人糾纏在了一起,陸家的保鏢人多,且又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不過一會,就已經把沈熠壓在了地上。
他手裏的槍支也被狠狠地奪走了。
剛剛還喧囂著一切,忽然就寂靜了下來,似乎歸於平靜了。
陸澤最後一擊狠狠地擊中了最後一個大漢,站直了身體,又碾軋著地上的人的手指,直到傳來慘叫聲。
才鬆開了腳,慢慢朝沈熠走了過去。
沙發背後的溫綺瑜也稍稍走了出來些。
被壓製在地上的沈熠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空空如也的手伸進了衣服裏。
裏麵竟然還有兩把槍。
陸澤眼尖地看到了,衝了上去,沈熠的槍卻指向了溫綺瑜。
兩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們母女倆。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溫綺瑜的腳步卻仿佛忽然之間凝固在了原地,她的本能反應就是微微地彎腰,把小橙子緊緊地護在了懷裏。
陸澤的瞳孔驟然地收縮,他的薄唇緊緊地抿著,電光火石之間。
他的身影已經撲到了溫綺瑜和小橙子的身前。
轉過身,手裏的槍支對準了沈熠。
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三聲槍響後。
一片寂靜。
溫綺瑜仿佛全身都被冰凍住了一般,她一動不動的,身前的陸澤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
直到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手慢慢地鬆開,小橙子踩在了地板上。
溫綺瑜扶住了陸澤。
她的手上沾染了溫熱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麽,濃重的鐵腥味傳入了她的鼻息裏。
讓她一陣陣反胃。
肚子裏不停地翻湧著。
她怔怔地低頭,隻看到陸澤漆黑的眼眸裏倒影著她的麵孔,他的臉色很蒼白,卻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小魚,你們沒事吧?……我沒事……”
溫綺瑜還是不能反應過來。
腦海裏的機器仿佛停止了運轉,所有的一切傳入了她的腦子裏,很久很久才能反應過來。
麵前的陸澤嘴唇失去了血色。
慢慢就閉上了眼睛。
沉重的身體都壓在了溫綺瑜的身上,她承受不住地倒退了步,重重地跌在了沙發上。
刺目的紅色撞入了她的眼球裏。
她的手裏都是血。
陸澤的身上都是血。
肩頭的血,胸口的血,還有腹部的血。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可是,沉沉的嗚咽聲還是流露了出來,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滾落。
她胡亂地擦淚。
眼淚越擦越多,滿麵都擦上了粘稠的血漬。
陸澤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一般,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落下了深重的陰影。
她用力地捧起他的臉,失聲痛哭,“陸澤,你以為你今天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不會,我永遠不會,永遠不會原諒你……”
“救護車在哪裏?”
“如果你今天沒有撐過去,我會恨你一輩子!”
“陸澤,你醒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過來將溫綺瑜拉開了。
身穿白色製服的醫生和護士把陸澤抬上了擔架,溫綺瑜想也不想地掙開了身後的桎梏,跑了過去,跟在了擔架旁邊。
她緊緊地拉著陸澤的手。
全身都是可怖的血。
到了救護車上,她還是一直哭著,像是要哭盡她一生的眼淚。
卻沒再開口說話了。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淚流滿麵。
握著陸澤的手,湊到了她的唇畔。
閉上了眼睛。
陸澤,你一定要平安,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
醫院的場景更是一場永無止盡的兵荒馬亂。
陸澤被推進了手術室裏,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
溫綺瑜無力地蹲在了地上。
另一個手術室也被打開了,另一個人被推了進去。
麵前是兩盞綠色的燈光。
明明很柔和,卻讓她覺得刺眼得幹澀。
她站了起來,覺得頭有些暈,今天早上隻吃了一些,現在難受得要暈倒。
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是南亦。
他穿著黑色的長大衣,身上帶著外麵的凜冽氣息,一隻手握住了溫綺瑜的肩膀,另一隻手牽著小橙子。
他的眉宇之間露出了深深的褶皺痕跡。
輕啟薄唇,“小魚,先坐下,你和小橙子等一下,我去買些東西。別擔心,陸澤會沒事的。”
溫綺瑜的情緒在慢慢地調整,她不能垮下。
她用力地握緊了下手指,目光有些水光,卻帶著淡淡的堅定。
她還有小橙子要照顧,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陸澤看溫綺瑜的情緒似乎稍微平複了下,就讓她坐在椅子上。
他跑到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瓶葡萄糖水喝麵包,遞給了她們倆。
溫綺瑜沒有想吃東西的***,卻仍舊強迫著自己喝了進去。
麵包卻苦澀得怎麽也嚼不進去。
臉色的淚水已經幹了,隻剩下麻麻的酸澀感覺。
南亦的神色卻有些凝重,陸澤被擊中了腹部和胸口,肩膀上的傷口也拖了太久,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但更危險的是沈熠,他被陸澤擊中了額頭。
在廢棄工廠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現在也被送入了急救室。
隻是能存活下來的可能性太低了。
如果他死了,事情就麻煩了。
陸澤雖然是出於自保、正當防衛開槍的,但是,沈熠死了,沈家那邊就難以交代。
最主要的是,現場的警察都看到了,不知道警方那邊會怎麽認定。
如果鑒定結果出來了,很有可能陸澤也需要擔負一些責任。
陸澤的父母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林苑麵色慘白,她的眼睛紅腫著,全然失去了以往的優雅,頭發也微微淩亂,隻能靠在了陸正聲的肩膀上,才能站立住。
老太太更是眼淚直流。
“造孽啊!這都什麽事!”
她脫下了手裏的佛珠,一顆一顆地撥弄著,默念著希望能夠保佑陸澤平安。
陸正聲還算冷靜,隻是背脊也仿佛被壓垮了一般。
他今天早上就接到了陸澤奇怪的委托,拜托他去公司主持大局,還說不論今天他說了什麽命令,都不要讓公司執行。
甚至讓他加快了對沈家的收購。
陸澤自從完全地掌控了陸氏集團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拜托過他了。
以男人的姿態。
鄭重地委托。
原來是因為他要去救妻子和女兒。
林苑一看到溫綺瑜就失控了,她沒有了一個貴婦的矜貴,“溫綺瑜,都是你,都是你,害得陸澤成這樣!”
“你和你的爸爸都是害人精!”
“當年你爸爸綁架了陸澤,現在陸澤因為你重傷了,當年你害死了你的前男友還不夠……”
林苑已經口不擇言了。
小橙子被她猙獰的麵目嚇到,她這兩天經曆了太多,瞬間又哭了起來。
“奶奶,小橙子不要奶奶了!奶奶是壞人,奶奶罵媽媽!”
溫綺瑜被她推搡得沒有反應。
仿佛在走神。
還是南亦看不下去,他伸手攔住了瘋狂的林苑,“陸夫人,陸澤還在急救室裏,生死未卜,還請您控製一下情緒,稍微冷靜一下。”
“何況,陸澤這次會受傷,最開始的原因是因為你。”
林苑一怔。
眸光凜凜,“什麽?”
南亦懶得給林苑留麵子了,抿了下唇,“那天你把小橙子帶回去後,小橙子就在老宅那邊被駱宜之綁架了,所以才有了接下來一係列的事情。”
林苑像是被嚇到了。
駱宜之。
她回想起那天,她去帶了小橙子,駱宜之的行為太奇怪了,可是她也沒有多想。
怎麽也沒有想到,小橙子竟然就在陸家的眼皮子底下被綁架。
現在還讓陸澤受這麽重的傷。
陸正聲歎口氣,一把摟住了林苑,拍著她的背。
---題外話---陸澤:別虐我了我願意放血換老婆!
南亦:有點激動終於快要登場了,我是深情撩妹係,南風知我意(亦),吹夢到言爾,我的言爾是個可愛的、需要人疼愛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