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138陷入昏迷的陸澤都在吃蘇臨的醋,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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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船上的這些日子,他刻意不去聯係溫綺瑜,也沒有去關心港城發生的事情,隻想要忘掉她。

    隻是沒有想到,他的輪船剛靠到英國的海岸,他就發現了這段不長的時間裏,港城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溫綺瑜被綁架,陸澤又受傷。

    他不得不買了飛機票立馬回國攖。

    倫敦下雪,飛機又延誤了一會,他剛剛才到港城。

    溫綺瑜抬眸,漆黑幹淨的眼眸裏倒映著蘇臨的樣子。

    她似乎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淡淡地笑了起來,“蘇臨,最近怎麽樣?償”

    蘇臨沒有說話,喉結微微動,喉嚨口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麽都說不出來。

    隻有那一雙幽深的黑眸,情緒萬千。

    良久,卻說,“我不好……”

    溫綺瑜的睫毛輕輕翕動,“蘇臨……”

    除了叫他的名字,她一時詞窮,她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什麽都不能給他。

    蘇臨這麽好,她現在這樣,根本就配不上他,更何況,現在陸澤這樣……

    蘇臨低沉的嗓音又在耳畔響起,“你好嗎?”

    “我很好。”

    蘇臨又不說話了。

    溫綺瑜笑了起來,“好了啦,我沒事啦,不用這樣看著我。”

    蘇臨低頭看她,“沒事就好。”

    嗓子有些艱澀,“澤哥現在怎麽樣?”

    溫綺瑜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沒事,隻是還在重症監護室。”

    “嗯……他會沒事的。”

    兩人又都沉默了一會。

    溫綺瑜不知道該說什麽,蘇臨有太多的話想說,卻知道她或許根本就不想聽他說。

    溫綺瑜開口,強調了一遍,“蘇臨,我很好。”

    “嗯。”

    那他就放心了。

    蘇臨隻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他突然回來,還得回去跟家裏的爺爺交代。

    溫綺瑜徹底地沉沉睡下。

    第二天起床,護士就告訴她今天可以探視了。

    Icu病房外站著林苑和陸正聲,老太太年紀大了,不適合這樣奔波勞累,這兩天陸澤的事情,也搞得她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回家休息了。

    醫生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隻允許一個人進去探視。”

    林苑凝眉,“我進去吧。”

    陸正聲卻看到了穿著寬大病號服的溫綺瑜,拉了拉林苑的手臂,“讓小魚進去吧。”

    林苑皺著眉頭,很明顯不願意。

    但她的目光落在了溫綺瑜的肚子上,最終還是讓步了。

    醫生看他們選出了人選,就對溫綺瑜道:“你去換衣服,進去陪陪他,他現在還沒清醒,或許聽聽家屬的話,狀況會好些。”

    溫綺瑜跟著護士換上了無菌服,帶上口罩和鞋套,跟著進去了重症監護室。

    明明才隔了一天,她卻覺得仿佛隔了一個世紀沒有見到他的模樣。

    他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了病床上。

    藍綠色的心電圖緩緩地動著。

    溫綺瑜的步伐沉重,走了過去,蹲在了他的床畔。

    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沒有一絲血色,鼻孔裏還插著呼吸器。

    她的目光緩緩地逡巡到了他被被子遮蓋住的身體,肩頭上的白布隱隱有著紅色的血絲。

    他的胸膛、他的腹部,在那一天被子彈擊中了。

    溫綺瑜的眼眶慢慢就濕潤了起來。

    醫生說,就差一點點,隻要再打偏一點點,他的生命就會沒有了。

    溫綺瑜不是第一天感覺到生命的脆弱,隻是,她從沒有想到過,陸澤的生命會如此地接近死亡。

    而且是為了她。

    如果不是陸澤擋了上來,那兩顆子彈就會陷入她的身體。

    現在,躺在這裏的人就會是她。

    有生命危險、遭受痛苦的人也是她。

    “對不起……”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著,陸澤英俊的麵孔都有些看不清了。

    是她害了他。

    這一次他是為了救她,才變成了這樣。

    她胡亂地擦了擦淚。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她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幾年前,是她的任性害了傅嶼。

    這一次,又是她的安全害了陸澤。

    “其實他們說得對,或許我就是災星,隻會害人,和我在一起的都沒有好下場……可是,陸澤,你快點好起來……”

    “我想和你說說話……”

    “你還欠了我很多話……”

    “如果你也沒有撐過去……”

    她不敢想象這樣可怕的後果。

    今年這一年已經到了年底……很快就要迎來新的一年。

    溫綺瑜抽泣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陸澤,你快點醒來吧。對不起……我們一起過年好不好?”

    “我想和你過年,一個真正的年……”

    探視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陸澤還是絲毫沒有反應。

    護士卻不得不讓溫綺瑜出去。

    她在重症監護室裏,還忍著哭泣的聲音,一走到了走廊,就閉上了眼睛,讓眼淚肆意。

    林苑看到了她哭,眼圈也紅了,跟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哭什麽?阿澤還好好的,你到底哭什麽?”

    “對不起……”

    “你要是真的為他好,就好好地顧著肚子裏的孩子,好好地顧著他的小橙子。”她哽咽了下,卻不得不承認。

    她的阿澤最在意的還是溫綺瑜的身體。

    “就好好地照顧好你自己的健康。”

    三天過去了,陸澤還是沒有脫離危險,醫生都有些擔憂了起來。

    陸家的人卻誰也不敢想像那個可怕的後果。

    警方的調查活動卻不得不繼續展開,陸澤沒有醒來,他們就找上了溫綺瑜。

    溫綺瑜如實地告訴了他們。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調查的,沈熠那一方的罪行太明顯了。

    隻是關於陸澤開槍性質的定義還有待商榷。

    因為槍法太準,並且很明顯陸澤開槍的時候,存了想要一槍斃命的念頭,有著強烈的殺人意圖。

    溫綺瑜很疲憊,“警官,我說了,沈熠想要殺我,陸澤為了救我,所以擋在了我的麵前,他替我擋了槍,所以他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

    她的語氣已經盡力的平靜了。

    她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在那個工廠裏的最後一幕。

    “溫女士,我們問詢的關鍵就是,陸澤是在知道沈熠要殺你之前就扣動了扳機,還是之後呢?”

    當時場景那麽混亂,溫綺瑜根本沒看清楚。

    她蒼白臉上的黑眸卻有些淩厲。

    “警官,我說了多少遍,陸澤是正當防衛,刑法第……”

    溫綺瑜冷冷地想要列出法律,卻又被警察打斷。

    “溫律師,我們知道你也是熟悉公檢法係統的,隻是我們目前……”

    “夠了!”

    溫綺瑜站了起來,“我能夠提供給你們的信息就是以上這些了,如果檢方非要起訴陸澤,那就請檢方和律師對話吧。”

    溫綺瑜的態度強硬,警察也隻能先回去。

    南亦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主,昨天和他對話,卻最終隻被他套了一堆的話。

    隻能等陸澤清醒了。

    第四天的時候,陸澤終於狀況好多了,從重症監護室移到了普通的病房。

    隻是依舊還沒有清醒過來。

    仍舊很虛弱。

    陸家也仍舊拒絕其他人的探視,給了陸澤最大程度的安靜。

    溫綺瑜的身體狀況好了一些,她搬進了陸澤的病房裏,和另一個醫院的護工一起照顧陸澤。

    給他做基本的清潔工作。

    警方那邊還沒有起訴,陸家就開始起訴了沈熠、程綰綰和駱宜之。

    分別以沈熠綁架罪、非法擁有槍支、故意傷害他人罪名,程綰綰綁架幫助犯、逃獄罪,駱宜之綁架罪等罪名起訴。

    法院已經立案了。

    網絡上終於將幾年前的傅嶼案件和今天的綁架案聯係在了一起。

    也終於知道了陸氏集團總裁陸澤的老婆就是傅嶼的前女友,也就是為傅嶼打官司的溫綺瑜溫律師,她和陸澤之間的婚姻和愛情也在網絡上出現了好幾個版本。

    但無論是哪個版本,都是祝福大過嘲諷。

    溫綺瑜的照片被放上了網絡上,小橙子的臉雖然被打了馬賽克,卻依舊能看出膚白眼大,一家三口都是高顏值。

    甚至網絡上還有一些知"qing ren"士,爆出了溫綺瑜已經懷上了二胎。

    隻剩下陸澤仍舊在病房未清醒的消息,仍被封鎖著,因為擔心影響陸氏集團的股票。

    溫綺瑜放下了手裏的平板電腦,剛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陸澤。

    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小橙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小小聲地叫道:“媽媽,我和蘇叔叔來啦。”

    蘇臨跟在她的身後。

    小橙子還回過頭,豎起了一個胖胖的食指,放在嘴邊,“噓,我爸爸還在睡覺,不能吵到他。”

    溫綺瑜眼眶有些熱。

    她最近不知道是因為懷孕,還是因為陸澤,總是多愁善感。

    如果真的像小橙子說的那樣,可以吵醒他就好了。

    蘇臨的腳步聲更加輕了,他的眉頭舒展,手裏牽著小橙子。

    小橙子又說:“蘇叔叔,你說爸爸為什麽要睡這麽久?”

    “因為你爸爸以前工作太累了。”

    蘇臨的聲音低得溫柔。

    溫綺瑜才注意到小橙子叫蘇臨為蘇叔叔了,而不是之前一直叫的蘇爸爸。

    是蘇臨教她的吧。

    她之前怎麽教,她都不肯改。

    蘇臨走到了陸澤的床邊,低頭看他,問的卻是溫綺瑜,“澤哥現在的情況是……?”

    “醫生說,身體的狀況好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會不會是港城醫療條件有限,要不送澤哥去美國?”

    溫綺瑜搖搖頭,“現在的他也不適合移動。”

    和蘇臨說了一會兒話,就到了陸澤擦拭身體的時間。

    按理說,蘇臨應該離開的,雖然都是男人,但溫綺瑜覺得,陸澤應該也不願意自己那麽難堪的時候,被其他人看到吧。

    蘇臨斂起了眉頭,“今天護工不在嗎?你一個人幫他擦洗?”

    溫綺瑜已經擰了毛巾,白皙的手指撫過他的額頭。

    “對,不過沒關係,這些事情我可以的。”

    “我幫你吧,你肚子裏還有孩子。”

    蘇臨說道,就拿過了她手裏的毛巾,甚至輕輕地半扶起了陸澤的身體。

    溫綺瑜也沒再拒絕,轉過身,拿另一條毛巾。

    蘇臨低下頭,卻驚訝地發現當他碰到了陸澤的時候,陸澤垂在一旁無力的手指,會下意識地輕微顫抖一下。

    他眉心重重地一跳。

    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了一種醫學上的可能性。

    於是,他輕輕叫道:“小魚。”

    “嗯?”溫綺瑜弄好了毛巾,轉過身子來。

    她沒有注意到蘇臨的異常,也沒有注意到陸澤有什麽不一樣,隻是俯下身,繼續擦拭著他的臉。

    “我愛你。”

    蘇臨突然道。

    溫綺瑜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麽又突然說這個,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

    剛想要拒絕。

    蘇臨又說,“澤哥現在這樣的情況,可能會一輩子都無法清醒過來,你難道一輩子都要栽在他的身上嗎?你還很年輕。”

    溫綺瑜的瞳孔驟然地瑟縮了下。

    她的唇角不高興地壓了下去,“蘇……”

    “小魚,你跟我吧,你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小橙子,我都會把他們當作我自己的孩子,絕不會有半分的異心,隻有一個前提,小孩子們都跟我姓蘇吧,以後,你再跟我生一個我們的孩子……”

    這一次,蘇臨邊說,邊指著陸澤的手指。

    他每說一個字,陸澤手指的顫動越是劇烈。

    而且還會跟著他說的內容變化。

    溫綺瑜睜大了眼眸。

    這麽多天,陸澤第一次有了意識。

    她側過身,就按下了牆上的呼叫鈴,

    呼吸有些急促。

    醫生來得很快,他看到陸澤微微變化的手指,露出來的眼睛裏有了笑意,“或許這種方法對他有用,你們可以試著每天在他的旁邊多說一些類似這樣的話。”

    溫綺瑜背過手,輕輕地咬著手背的肉,壓抑住哭泣的聲音。

    蘇臨歎口氣,繞過來,摟住了她,“別哭了,澤哥很快就會清醒的。”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陸澤還是沒有醒。

    除了每天手指的顫動。

    溫綺瑜還是堅持著。

    林苑終於看不下去了,“你去好好休息吧,我來看阿澤幾天。”

    她不願意。

    蘇臨皺眉,“小魚,你的氣色太難看了。”

    “對啊。”林苑看了她一眼,“你不顧自己的身體,也顧著肚子裏阿澤的孩子。”

    溫綺瑜隻好先回溫家。

    蘇臨送的她,她一上車就靠在了椅背上,看著窗外。

    蘇臨從後視鏡裏,隻能看到她漂亮的側臉,還有眼底下分明的青黑。

    “小魚,你對澤哥……現在是什麽感情?”

    蘇臨問,“是愛?亦或是隻是愧疚,因為他犧牲了自己來救你的愧疚。”

    溫綺瑜閉上了眼睛,眼睛幹澀。

    這幾天照顧陸澤的時間,除了擦身外,她總是空閑的時候多。

    所以,她想了很多,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她和陸澤經曆了這麽多。

    說愛麽?不像。

    說不愛,更不可能。

    她沉默著,小小的封閉的空間裏沒有人說話,空氣仿佛凝滯住了一般。

    車子慢慢地在溫家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溫綺瑜解開了安全帶。

    打破了空氣裏的沉寂,“蘇臨……很久很久以前,傅嶼去世後,我以為自己會過不去那個坎,後來知道了他的眼角膜在陸澤身上,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標,我要像傅嶼對我那樣,好好地對待他的眼角膜和眼角膜的主人。”

    “所以,陸澤對我是特殊的,特別是,在醫院的那段時間。”

    “在醫院時候,他雖然很暴躁,但是他總是用他的方式照顧著我。”

    “結婚了以後,他才開始冷漠,那段婚姻我們倆都有錯,婚姻留給我的隻有無盡的痛苦和難熬……人總是要活下去的,在婚姻最後存續的時候,或許那個時候的我,對陸澤有愛情的,所以才有著一次又一次新的期待,最開始的時候,我對這個婚姻唯一的期待,隻有離傅嶼的眼睛更近一點。陸澤說的也沒有錯,是我騙了他。”

    “後來,沈熠的綁架讓我意識到了我對陸澤有著不應該有的期待,所以,我才決定徹底地放棄。那段婚姻裏,受傷的是我們兩個人。”

    “到現在為止,除了傅嶼,我就隻有陸澤了。”

    “陸澤對我來說是特殊的,傅嶼……”

    溫綺瑜又閉上了眼睛,睫毛翕動著,“如果陸澤能夠醒來,我會原諒他,也原諒之前的自己,也會答應他,重新開始,不再讓傅嶼一直橫膈在他的心裏。”

    溫綺瑜睜開眼,側眸看向了蘇臨。

    心裏的愧疚一陣陣地快要淹沒了她。

    她哭著,“蘇臨,你是傅嶼的師兄,你是不是覺得我背叛了傅嶼……”

    蘇臨的胸口輕輕起伏。

    當年的他沒有這麽想過,他甚至隻擔心她會沉溺在傅嶼去世的陰霾中,太久,而無法正常生活。

    人死如燈滅。

    什麽都沒有了,可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

    溫綺瑜在傅嶼去世後,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都不可以有人站在道德製高點綁架她,也不可以去責怪她。

    更何況,她最早,隻不過是為了傅嶼的眼角膜罷了。

    “你沒有背叛傅嶼。傅嶼也不希望你一輩子都無法結婚生子,我都希望你能幸福,隻要你能幸福,不和我在一起都沒有關係,更何況,傅嶼比我更愛你。”

    “對不起……”

    溫綺瑜的嘴裏不停地重複著這三個字“對不起”。

    她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傅嶼,越是這樣,她和陸澤在一起,越是覺得痛苦,覺得背叛了她和傅嶼的曾經。

    這兩年,她把這樣的情緒深深地壓製住了。

    可是梁顏臣的出現,帶起了她的愧疚和難堪。

    現在陸澤也受傷在床上。

    她能挽回的隻有陸澤。

    溫綺瑜回到了溫家,好好地睡了一覺。

    肚子裏的孩子很安靜,和小橙子很像,兩次懷孕,似乎都沒怎麽讓她受苦。

    隻不過,她現在不能再這樣一直被悲傷的情緒環繞了,更不能一直哭泣。

    如果陸澤沒有醒過來,她還要一個人好好地照顧兩個孩子,等他醒。

    第二天清晨,一個來自蘇臨的電話打來了。

    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卻讓她哭了出來。

    “澤哥醒了。”

    蘇臨在樓下等她了,她立馬就下樓,一到醫院,等不及電梯,就跑上了樓梯。

    陸澤的病房裏滿滿都是人。

    陸家的人,溫家的人,圍住了陸澤的病床。

    溫綺瑜看不到,腳步卻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