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79番外:大結局(中)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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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爾眉心微動,卻低眉笑了笑。

    她站了起來。

    白言斯沒去扶她,眼睛卻緊緊地跟著她。

    白言爾笑意盎然,“哥哥,我沒那麽脆弱,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阿。”

    夜晚風涼,白言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白言爾的身上。

    回房子的路上,兩人沒怎麽說話償。

    跨進了大門時,白言爾的聲音才響起來:“哥哥,你現在是當了南亦的說客麽?”

    白言斯薄唇抿了抿,他漆黑的眼眸裏看不出什麽情緒。

    他怎麽可能當南亦的說客,他當的是白言爾的說客。

    白言爾一直不說什麽,也一直暗示自己,她早已經不愛南亦了,可是白言斯卻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忘記。

    也根本就沒有不愛。

    這麽多年,他總是強不過她,這麽多年,他也總是妥協。

    這一次,他想看到南亦的表現。

    隻要南亦能讓白言爾回心轉意,他不會阻攔他們在一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南瑾夔有些失落,他想爸爸了。

    爸爸一直一個人吃飯,多孤單呀。

    白言爾看到了他的失落,卻什麽也沒說。

    還是南瑾夔忍不住,他眨巴著眼睛,趁著舅舅上樓的時間,偷偷地問白言爾:“媽媽,你還生爸爸氣麽?”

    白言爾削蘋果的動作停了停,然後淡然地笑,“媽媽不生氣。”

    南瑾夔似懂非懂,“那你為什麽還不和爸爸和好呀,別的小朋友都是有爸爸媽媽的,他們媽媽不生氣,就會和爸爸在一起的。”

    一旁的護工接過了白言爾手裏的蘋果,切成了小塊,遞給南瑾夔。

    白言爾摸了摸南瑾夔的頭,聲音溫柔,“瑾夔,媽媽跟你說,不是所有的小朋友的爸爸和媽媽都會在一起的,但是所有的爸爸媽媽都是愛你們的。我和你爸爸也是,我們因為一些原因,不能繼續在一起了,但是媽媽和爸爸依然會愛你。”

    南瑾夔聽了,眼睛一瞬間就有些紅了。

    他垂下了長長的眼睫毛,想要遮住眼睛裏的情緒和淚光,他聲音悶悶的,“媽媽,那你們以後會再結婚麽?跟別人結婚……”

    白言爾一愣。

    她還沒有想過這麽遙遠的事情,可是,南亦呢……南家應該不會同意他一直不婚的。

    她的胸口忽然一窒。

    有些疼。

    白言爾的不回答,一下就讓南瑾夔的眼淚繃不住了。

    他眼眶濕漉漉的。

    白言爾終於意識到了南瑾夔的不對勁,她低頭,溫柔地扶起了南瑾夔的頭,怔怔地看著他眼睛紅紅、鼻子紅紅的模樣。

    南瑾夔看到媽媽,幹脆直接放聲大哭。

    哭得讓人心疼。

    白言爾有些不知所措,她放柔了聲音,“瑾夔,怎麽了?”

    南瑾夔聲音斷斷續續,有些肝腸寸斷,“我很難過……同學說,爸爸和媽媽離婚了,再結婚,他們就會有新的孩子,我不要……”

    “媽媽,為什麽你和爸爸不能在一起……小橙子的爸爸媽媽也在一起了,大家的爸爸媽媽都在一起……”

    白言爾哄了他很久,他卻怎麽也止不住眼淚。

    躺在了床上,他還是在啜泣著。

    他想爸爸了。

    他小小聲地和白言爾說:“媽媽,我想去找爸爸……”

    白言爾心裏有些疼,她摸著南瑾夔的頭發,看著他和小兔子一樣的紅眼睛,勉強地露出了笑容,“好,我讓管家伯伯送你去隔壁。”

    南瑾夔回去了以後,白言爾躺在了床上。

    原本適宜的床,卻忽然覺得有些大了。

    南瑾夔想要回家,想南亦,她其實早就注意到了。

    她和南亦,在南瑾夔的心裏,肯定是南亦分量更重的。

    南亦雖然工作很忙,很少抽時間來陪南瑾夔玩,可他畢竟和南瑾夔生活在一起這麽多年,從小就培養著父子感情。

    而她呢……

    從南瑾夔一出生,她就不在他的身邊,後來回來了,還忘記了他是誰,或許在南瑾夔的心裏,他還會覺得,她這個媽媽一點都不負責任。

    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感情的基礎也太脆弱了。

    南瑾夔是個好孩子,體諒父母,他從來就沒有表露出他對媽媽的任何不滿。

    令人心疼。

    白言爾翻了個身。

    腹部的傷口已經在慢慢好了,心裏的傷口卻仿佛裂開了個痕,風呼呼地往裏麵吹著。

    又冷又疼。

    *

    隔天清晨,白言爾很早就醒了。

    大概是最近已經習慣了南瑾夔在身邊,他突然不在,她還有些不習慣。

    白言爾刷牙的動作停了一瞬,她還是得早點習慣,因為之後的日子,南瑾夔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還很多。

    她收拾好了下樓,就看到南瑾夔已經坐在了餐桌旁,正在吃飯。

    管家伯伯笑容滿麵地看著南瑾夔。

    其實莊園裏的人都很喜歡南瑾夔,又有禮貌又愛笑。

    南瑾夔眼睛還有些紅,看到白言爾,他笑得很不好意思,“媽媽,我錯了,男子漢不可以哭那麽久。”

    白言爾笑咪咪的,“沒有關係,媽媽也有錯……”

    南瑾夔陪了南亦一晚上,重新恢複了活力,他不忘記宣傳自己的爸爸,“媽媽,這些道理都是爸爸教給我的,奶奶說爸爸以前很厲害的!他現在也很厲害。”

    “……”

    然後南瑾夔的聲音小了下來,用著哈氣的聲音,“媽媽,我偷偷告訴你,爸爸昨晚叫我不要難過,因為你會和他結婚的。”

    “……”

    白言爾抿唇,終究沒在孩子麵前說些什麽。

    飯後,醫生給白言爾做了檢查,她的身體最近恢複得不錯,很快就可以完全康複了。

    所以,她想著,瑾夔來了這麽久,她還沒有帶他出去玩過。

    今天的天氣剛好挺好,適合出去逛逛。

    南瑾夔也很開心。

    白言爾的笑容在看到車子裏的司機是南亦的一瞬間,就收斂了起來。

    她剛冷下臉,就看到了南瑾夔無辜的眼神。

    在他的眼神下,她心裏一軟,隻能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地啟動,車裏的氣氛有些停滯。

    南亦原本就話少,也很少說什麽,這一路上,更是沉默。

    白言爾因為南亦,也不想說話。

    隻有南瑾夔說話的時候,她偶爾應和一兩聲。

    幾人去的地方是商場。

    南亦為兩人打開了車門,白言爾一下車,他就自動地抱起了南瑾夔,淡聲招呼:“走,瑾夔喜歡玩具,我們帶他去買玩具。”

    他語氣和動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就好像,他們倆真的就是一對帶著孩子來玩的夫妻。

    結果,一整天下來,白言爾都很別扭,心裏也總有一種奇怪的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感覺。

    每每她想生氣,就會因為南瑾夔而強製地熄火。

    這股暗自的火,她一直憋到了家裏。

    南瑾夔拿著東西,一個人先跑回了莊園裏,遠遠的,還能聽到他叫管家的聲音,“管家伯伯,我給你買東西了。”

    院子裏,隻剩下了兩個人。

    白言爾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跟南亦說:“你回去工作,不用每天一直在這邊了,港城律所應該有很多工作等待你回去完成。”

    南亦垂眸看她,眼裏多了很多複雜的東西。

    “工作沒有你重要。”

    “我不需要你在這邊,你懂麽?”白言爾抬眸看著他,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眼睛,看著他漆黑眼睛裏倒影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說,“南亦,我昨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南亦的臉有一瞬間的蒼白。

    白言爾的話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南亦,你知道我的,當我喜歡你的時候,我會主動靠近你的,當我不喜歡你,你就是再努力,也沒有用。”

    南亦的薄唇抿成了銳利的刀鋒。

    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以前他和白言爾在一起,完全就是因為白言爾的主動;她有那麽多的追求者,以前卻從沒有人真正地靠近過她,不也正是因為如此麽?

    南亦一瞬不瞬地盯著白言爾,眸發紅。

    他還沉浸在兩人一起帶孩子出遊的愉悅之中,而她卻從來就沒有沉浸過,一直清醒著。

    白言爾的心裏有很多的不甘心。

    她想起過去的自己,就會覺得難受,有怨恨,有傷心,還有很多不明的情緒。

    白言爾不想再糾纏了,她轉過了身要走。

    南亦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這些日子以來的受傷,她又瘦了這麽多,手腕細得仿佛一用力,就會擰斷。

    他下意識地又鬆開了手。

    他的喉結微微動著,聲音沙啞又低沉,“言爾,你其實對我還有感覺的,對不對?”

    他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白言爾攥緊了手指,聲音冷硬,“南亦,你想太多了,不管你做什麽,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你別再繼續糾纏了。”

    南亦轉過了她的身體,眼睛裏承載了太多的情緒,他定定地看著白言爾。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怨我,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不好?”

    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今天商場在做活動,南瑾夔想要和玩偶合照,但必須是一家人一起,所以白言爾被強迫著拍了照。

    南亦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讓白言爾看著那一張照片。

    白言爾的眉心重重一跳。

    照片是抓拍的。

    那一幕她正好側眸看了南亦一眼,那一眼,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她更不會知道,她的眼睛裏有多複雜。

    那樣的側臉,那樣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愛意。

    白言爾鼻子一酸,她看著南亦的眼睛裏,跳躍著淺淺的怒火,她奪過了南亦手裏的全家福。

    在南亦的注視下,撕成了碎片。

    她冷笑著,揚了手。

    漫天的白紙片,紛紛灑灑地從兩人之間落了下去,模糊了彼此的麵孔。

    她在南亦的臉上看到了痛苦。

    那樣的痛傳遞到了她的心裏。

    似是有刀片正在緩慢地割著,血水四流。

    為什麽,她明明這樣瀟灑,可為什麽,她還要這樣疼痛。

    南亦站立得筆挺,風吹過,他黑風衣的衣角被吹得揚起又落下,身後的枯枝是他的背景。

    他眸子裏的孤注一擲,越發的濃厚。

    他嘴唇很幹澀,翕動了好幾次,最終隻是說,“沒關係,以前你一個人愛得很辛苦,我現在一個人愛你,也很好。”

    白言爾眼睛酸澀,她睜大了眼睛,忍著眼裏淚水,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忽略了心裏所有的悸動。

    白言斯回了國,這邊的事情交給了管家。

    實際上,他完全地放開給了南亦。

    南亦幾乎承包了白言爾所有的工作,她早晨起來,他早已經起來了;她去鍛煉,他就陪著她鍛煉;她叫護工,他卻一聲不吭地替她做了護工該做的事情;她難受不舒服,他二話不說,就替她按摩。

    醫生都開起了玩笑,“derrck先生給您找了一個這麽好的男朋友啊……”

    白言爾剛要解釋,南亦就插話問起了醫生,白言爾應該注意的事項。

    罵不走,趕不走。

    還不動聲地收買了整個莊園的人心。

    管家伯伯笑容慈祥,看到了二十四孝一般的南亦,都會感慨一句,“先生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他自己回了國,還是找了一個比他還貼心的人來照顧小姐。”

    看護小姐很年輕,時常揶揄白言爾,“小姐,他對你可真好啊,啊,應該說,你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不管他以前怎麽**,就他現在這完美的表現,我也願意回頭,更不用說,你們倆還有這麽可愛的兒子……”

    廚房的張媽最喜歡南瑾夔,“言爾,瑾夔還這麽小,多可憐啊,他每天看著爸爸媽媽關係這樣,心裏估計也很不好受。南先生現在每天都陪著你,任勞任怨,我總覺得,傷害的是你們兩個人。白先生都同意南先生出現在公寓裏,說明他已經認可了現在的南先生了……”

    他們的話,白言爾都是聽聽就算。

    所有人都覺得浪子回了頭,她就應該原諒。

    那麽,誰來體諒那個愛得疼痛的白言爾。

    *

    寧於懷是在一個月後,來到了莊園。

    而告訴他的人,卻是南亦。

    寧於懷覺得自己早應該放下白言爾了。

    他對白言爾的喜歡,有欣賞,也有很多的求而不得,三年前,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可是,時間催人老,時間**散。

    這三年,他也沒有放棄過尋找白言爾。

    但也在尋找的過程中,慢慢地磨散了對她的愛情,到了後來,或許隻剩下了一個執念。

    執念告訴他,他想和白言爾在一起,他喜歡白言爾。

    南亦和白言爾受傷了以後,他的那些執念忽然就消失了。

    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麽多,南亦為救白言爾受傷,白言爾又因為南亦幾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這是他們的故事,而他在哪裏?連個過路人都不算。

    寧於懷早就想來看白言爾了,隻是一直聯係不上,沒想到,這一次南亦會這麽主動地告訴他。

    寧於懷到了莊園,看到南亦的一瞬間,擰了擰眉。

    他印象裏的南亦,意氣風發、冷峻冷漠,年輕有為。

    而麵前的南亦,卻仿佛老了幾歲,鬢角都是白發。

    寧於懷是在書房看到白言爾的,她正在看照片,是她最近一段時間拍攝的。

    寧於懷靠在了門框上,懶洋洋地漫不經心地敲了敲門。

    白言爾抬眸的那一瞬間,眼睛裏閃過了驚喜。

    寧於懷莞爾,心裏有一道暖流流過。

    這才是他熟悉的白言爾。

    他說:“你想起來了?”

    寧於懷走了過去,不由分說地抱住了她,力道有些大。

    白言爾先是一怔,下意識地對上了站在門口的南亦的平靜眼神,她眉心重重一跳,有些慌亂,就要推開寧於懷。

    寧於懷苦笑了下,鬆開了她。

    眉眼含笑,特意等到南亦離開了以後,才低著聲音說:“言爾,我以後不再常常出現了。”

    白言爾聽懂了他話裏的含義。

    眼睛裏有笑意,也有隱約的淚光。

    她想起了三年前生產時,那樣驚險的時候,她能尋求的人,也就隻有寧於懷。

    白言爾的眉宇間流淌著謝意,“於懷,我還沒跟你說過謝謝,那時候,你真的幫了我很多……”

    她話還沒有說完,寧於懷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不是,我長這麽多大,就收到過兩次好人卡,一次是高中的你,一次是現在的你,嗯?白言爾,你還真的是……”

    兩人說著,都相視一笑了起來。

    又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寧於懷側頭看向了窗外,一年又一年,時間過得可真快。

    他抿唇,高挺的鼻梁邊落下了陰影,“言爾,我要結婚了。”

    白言爾有些驚訝。

    寧於懷看到白言爾的驚訝,倒是笑了,眼底的笑意清淺,他語氣有些隨意,也有些無奈,“早就想到了,家裏安排的人,這樣的路線,或許從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定了下來。”

    他抬眼望向白言爾,“你呢,你和南亦就打算這樣?不說清楚,也不分開?”

    白言爾垂下了眼瞼,長睫毛輕輕地顫抖著。

    “我和南亦不會有未來的,我不會和他在一起。”

    寧於懷聞言,定定地看著她好久。

    歎了口氣,悠長的歎息,“其實嚴格來說,南亦是我的情敵,我不僅不喜歡幫他說話,不趁機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但最近,他都願意放下身段,求到了我的麵前,可見,他是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了。”

    “可是言爾,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放下南亦,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一個人了,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狀態。”

    “如果你態度真正強硬了起來,南亦不會有一絲可以接近你的機會。”

    “你忘不了他,因為他在你過去的生命裏,承擔了太多的角,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一見鍾情的"qing ren",是你愛的人,是你孩子的父親。”

    “你很長情。”

    書房的窗戶沒有關,涼淨的風吹了進來,激起了皮膚上的雞皮疙瘩。

    白言爾一陣清醒。

    她怔怔的。

    “言爾,你騙不了自己的,你看南亦的眼神裏,有愛。”

    “不然的話,你哥哥那樣討厭南亦的人,怎麽可能會同意南亦和你一起生活呢?”

    “莊園裏的人也是,他們看起來為南亦說話,其實都是因為你,因為他們看到了南亦對你的好,也看到你內心的掙紮,大家都想幫你。”

    “你每一次的受傷,傷得最重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

    接下來的幾天,白言爾越發沉默了,幾乎是一句話都沒有和南亦說。

    寧於懷倒是抓住機會,就會和白言爾表現得很親密。

    他故意想讓南亦吃醋。

    寧於懷隻待了兩天,就因為事情,必須離開了。

    他坐上車子前,還和南亦擁抱了一下。

    南亦麵無表情,下頷的線條冷硬,他回抱了一下寧於懷。

    寧於懷全身都被勒疼了。

    他忍下了,認真地說道:“南亦,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她,沒有再下一次的機會了。”

    南亦的薄唇是兩片薄薄的刀鋒。

    寧於懷勾起唇角,看著南亦的白發,“你現在和她站在一起,還真是不配,嗯……怎麽說呢,像老牛吃嫩草,一個20多,一個30多……”

    寧於懷滿意地看到了南亦沉下來的眼眸。

    他坐進了車子裏,看向了前方,“我要結婚了,我不能和你搶白言爾了,不過,如果你再傷害了她,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搶回來的……”

    “還有……她的心裏應該還是有你的。”

    南亦的喉結微微動。

    他轉過了身,看著站在屋簷之下的白言爾。

    手指用力地蜷縮在了一起。

    白言爾避開了他的眼神,抿著唇,就要回屋上樓。

    南亦幾個大步上前,攥緊了她的手。

    白言爾莫名得有些慌亂,她掙了掙,卻怎麽也掙不開,“南亦,我叫你放開我。”

    “不放,永遠都不放開。”

    “有病,我叫你放開!南亦,你這樣糾纏麽?”

    南亦聲音沉了下來,帶著幾分難言的苦澀,“白言爾,是我該問你,你這樣麽?以前那一個敢愛敢恨的白言爾去了哪裏,你對我還有感情,卻怎麽也不敢邁出那一步。”

    白言爾的胸口起伏著。

    她側頭。

    眼圈有些紅。

    “沒有感情,我說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不愛是麽?”

    白言爾覺得現在的南亦有些可怕,他忽然笑了起來,笑意涼薄,眼角眉梢都是涼意。

    “不愛我了?白言爾。”

    “不愛我了?”他又重複了一遍,忽然就橫抱起了她。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都表現得很溫柔,差點都讓她忘記了過去的南亦是霸道的。

    白言爾有些慌,她掙紮著。

    南亦的手臂是銅牆鐵壁,他牢牢地禁錮著她,將她塞進了車子裏,動作迅速地落下了鎖。

    任憑白言爾怎麽說,怎麽罵,他也不為所動。

    車子最後停在了不遠處的雪山腳下的公路上,現在是滑雪的季節,遊客很多,來來往往的車子也很多。

    南亦剛解開鎖,白言爾立馬就下車了。

    自從當年的雪崩後,她已經很久沒來到雪山腳下了。

    撲麵而來凜冽的寒冷氣息,讓她毛骨悚然,她有些難受,胸口很悶。

    腦海裏都是當年鋪天蓋地的白,呼叫不應的蒼涼和冰冷。

    她眼前有些模糊。

    隻剩下一片白茫茫。

    聲音有些遙遠,似乎是從半山腰傳下來,遊客們滑雪的尖叫聲傳到了白言爾的耳朵裏。

    疼痛尖銳。

    那些歡喜的尖叫聲都成了災難來臨之時人們的驚叫。

    白言爾捂住了耳朵,蹲了下來。

    她臉有些蒼白。

    南亦站在了她的麵前,朝她伸出了手。

    白言爾抬起了頭,嘴唇失去了血。

    時間如同倒流了一般,那一年,也是這樣的一雙手,帶著溫熱的氣息,微微有些粗糙。

    拯救了她。

    他一出現,她就什麽也不用怕了,不用怕漫天的白,不用怕孤獨,也不用怕失去了所有。

    白言爾淚流滿麵。

    滾燙的淚水肆意流淌。

    她顫抖著手,緩緩的,馬上就要將手放進南亦的手的一瞬間,她想起了顧若的話。

    顧若淒厲的聲音震得她耳膜疼痛。

    她停滯住了動作。

    南亦眼眸一沉,裏麵的光芒暗淡了下來。

    他伸出來的手用力地握緊。

    “白言爾,你不相信我了,也不愛我了。我在這裏救過你,可是我也失去了你,這一次,讓你來救我好不好?”

    他眼睛裏有猩紅。

    有血絲橫橫。

    白言爾有一些隱隱約約的涼意,她怔怔地看著南亦,一片的白中,南亦的黑風衣格外突兀。

    他抱著白言爾,快步地朝雪山走去。

    白言爾全身都失去了力量,她隻能縮在了南亦的懷裏。

    “南亦,你瘋了!你是瘋子!……”

    南亦帶著她乘坐纜車,他們乘坐的纜車會到達最陡的那一個滑雪坡。

    白言爾清晰地聽到了工作人員有些擔心地和南亦說:“先生,這個滑雪坡一般是對專業運動員或者經過特殊訓練的人開放的,因為存在一定的危險係數。”

    南亦已經在換滑雪服了,登上了最高處。

    白言爾閉上了眼睛,她捂住耳朵,不去聽聲音,不想去看見,可是那一切還是鑽入了她的腦子裏。

    她哭著:“南亦,不要逼我……不要滑……”

    “南亦!”

    “你明明知道我害怕,你明明知道我害怕你出事……”

    時間仿佛停滯了,空氣也停息了。

    白言爾的啜泣聲緩緩漾開。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睜開了眼睛,看著出現在麵前的那一雙腿。

    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撞入了南亦的懷裏。

    他身上有甘洌的雪味,有濃烈的煙草味。

    更多的是,專屬於南亦的味道。

    她從那一年援救之後,就在尋找的氣息。

    她嗚咽著,拳頭無力地砸在了他的胸口,“混蛋,王八蛋,瘋子……”

    白言爾隻重複著這幾個詞語。

    南亦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兩人的心髒隔著厚厚的衣服,跳動著,交織在一起。

    他垂下眼皮,眼睛裏全都是她。

    “言爾,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這一次,你嫁給我,好不好?最後再給我一次機會……”

    白言爾緊緊地咬著下唇。

    沒有肯定的回答,也沒有否定的回答。

    這就夠了。

    南亦的手臂用力著。

    他們的緣分,從那一場曠日的雪崩開始,最後也圓滿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中。

    白言爾哭得幾近昏厥。

    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床邊趴著小小的身影。

    南瑾夔眼睛很亮,“媽媽!早上好!”

    南亦從門外進來,他對著南瑾夔皺了皺眉。

    他還沒開口。

    南瑾夔就連忙說:“我沒有吵媽媽哦,是媽媽自己醒的。”

    南亦走到她的床頭,低頭凝視著她,眉眼含笑,“醒了?起來吃早飯。”

    白言爾沉默。

    南亦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了一個輕輕的吻,“早安,我的女孩。”

    窗外的陽光熱烈。

    *

    白言爾終於健健康康地踩在了b城的土地上。

    有一種恍如隔年的錯覺。

    南亦一手抱著南瑾夔,一手摟著白言爾,從vp通道直接離開了機場,一輛黑的車子一路從機場駛入了b城的一棟別墅裏。

    白言爾側眸看南亦。

    南亦開著車,側臉的線條優美,“剛買的,為了結婚。”

    他語氣理所當然。

    白言爾笑,“誰要和你結婚,想太美了。”

    南亦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扣了扣,“那來不及了,全中國人民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白言爾知道他在說什麽。

    因為她之前是明星,未婚生子傳聞鬧得轟轟烈烈,然後又突然重傷住院,這一係列的消息在網絡上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沒有人出來澄清,反而讓網絡上的噴子越發肆無忌憚。

    直到南亦的律師函發了出去,網絡才平息了下來。

    他發出的律師函聲明了他會追究任何對白言爾女士的汙蔑和造謠的責任,並聲明了白言爾的確是他孩子的母親,兩人相愛並將結婚,其中事由因為複雜,不便向公眾公開。

    還有不少的黑子不滿,依舊在網絡上攻擊白言爾為了當明星賺錢,隱瞞未婚生子的事實。

    楊葵收到了南亦的指示,也發出了聲明。

    宣布白言爾退出娛樂圈,將專心於攝影工作。

    這下才有人爆料白言爾在大學期間就曾獲得世界頂級攝影比賽荷賽的二等獎,出生優渥,哥哥是美國華人圈神秘人物。

    網友們終於平息了。

    一場轟轟烈烈的鬧劇結束了,白言爾是南亦的人,這個印象也徹底深入地留在了中國網民的心中。

    *

    回來的第一天,自然要去南家老宅吃飯。

    白言爾正在換衣服,一旁的床鋪上已經擺滿了一件件衣服,她試了好幾件,還是找不到喜歡的那一件。

    南亦從她的身後摟住了她。

    靠在了她的肩頭,溫熱的鼻息噴灑著,“還沒有選好麽?”

    “不知道要哪一條?你說你爸媽喜歡什麽樣子的?”

    “他們喜歡我喜歡的樣子。”

    “那你喜歡什麽樣子?”

    南亦笑了,俊眉舒展開來,手指輕輕地從衣服的下擺滑了上去,撫上了風光大好的那一處,聲音沙啞著。

    “什麽都不穿的樣子。”

    “……”

    白言爾推開了他,繼續挑選衣服。

    南亦這才按住了她的手,認真地對上了她的眼睛,“言爾,你穿什麽都好,不用為了他們,而改變自己,去迎合他們。”

    白言爾抱住了他,臉頰蹭著他的胸口。

    “因為他們之前不喜歡我啊,所以,我想要努力讓他們喜歡我。”她抬眸,看著南亦,聲音很輕,“因為我在乎你,所以也在乎他們,他們是你的父母。”

    南亦胸口一熱。

    他捧起了白言爾的臉,低頭"yun xi"著她的唇。

    這就夠了。

    她這麽好,他的父母一定會、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

    結婚了多年,陸澤家早有了二胎,江譽州更是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白言爾還是隻有一個南瑾夔。

    因為她當年難產,又是稀有血型p型血,所以南亦做好了防護措施,怎麽也不肯讓她懷孕。

    白言爾卻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

    從出生,滿月,周歲,再到學步,她都想好好地經曆一遍。

    可是南亦防得很緊。

    這一天,白言爾終於決定先把南亦灌個半醉,再來勾引他。

    題外話明天就正式大結局,也會開新坑,暫不更新。

    傅星願一直在兩個身份之間遊走轉換。

    她是最佳的臥底記者,她也是薑易的最佳"qing ren"。

    斑駁陸離,燈影旖旎。

    他冰涼的手指磨砂著她的下頷,“今天臥底的又是什麽角?”

    “失足少女啊,叔叔。”

    這一場相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報複遊戲。

    傅星願想勾搭前男友的死對頭。

    薑易想為死去的未婚妻報仇。

    *

    “薑易,你是不是希望當年死去的人是我?”

    “過去無法改變,星願,你走,我不會再見你了。”

    薑易記得,這是他對傅星願說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遙遠的非洲,貧窮、混亂、埃博拉病毒肆虐,傳來了駐外記者傅星願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