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胡同因為隻住了幾家人，平日很安靜。

    找到聲音的發出處，入目的是一棟有些年頭的三層小樓，前麵院子，後麵就是房子，樓房有些偏向蘇式風格的紅磚灰瓦。

    這年頭樓房還是鳳毛麟角比較少，能住這樣房子的人家以前家境定不錯。

    大門上爬滿了爬山虎的枝蔓，密密麻麻地占了大半個門，看得出來主人似乎很少打理的樣子，大門也沒鎖，筱筱直接就推門走進去。

    院子裏長著雜草，像是有段時間沒人打掃，東邊的葡萄架下坐著一個瘦弱大概五十多歲的老者，手裏正拉著二胡。

    琴聲裏有悠揚、淒苦、憤恨、寧靜、不安諸多情感相互交織，在院子裏地回蕩著，竟是從來沒聽過的曲子，但是卻很好聽好像裏麵有故事般，喜怒哀樂包含裏麵，筱筱靜靜地站在那，一直等他拉完為止。

    情不自禁地給他鼓掌起來。

    老人聽到突兀的鼓掌聲抬起頭看到院子裏麵的筱筱。

    “老先生，你演奏的真好，我剛剛路過聽到就走進來聽一會兒，沒得到你的允許就進來很抱歉。”解釋著，上一次聽過，但是並不知道是在這裏。

    對於也是精通樂曲的人，筱筱聽到好曲子的時候總會去聆聽支持。

    “你也懂音樂？”老人淡淡說道，語氣沒有鄙視隻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問著。

    筱筱點頭，“我懂一點，老先生，我吹一段你聽聽。說完從身上拿出她的那根玉笛，自管自的地說起來，不過隻是吹一小段。

    笛聲清脆透著一股張力，隻是卻缺少感情，曾經有人說她可能是沒經曆太多的人生事，所以她的笛聲裏少了很多感染力。

    “這是什麽曲子，我什麽從來沒聽到過？”老人很驚訝地看向她。

    這樣的調子他真的從來沒聽過。

    筱筱點頭，

    “這是道家裏麵的一首曲子，一般的人可能聽不到。”

    確實是首特殊的曲子，不是吹給正常人聽的，筱筱會的幾首都不是正常人聽的曲子，她平時很少拿出來吹，一吹基本都是在特殊的場合裏。

    “難怪……”老先生喃喃著民間很多雜曲，雖然知名度不高但是這曲子聽起來就是不一般。

    “老先生一直住這裏嗎？我也是住這條胡同裏，隻是在最後麵那家。”筱筱樂嗬嗬地說道，雖然這條胡隻住幾戶人家，但是碰到這樣有才藝的人也高興著。

    隻是筱筱視線移到老先生握琴的手時候，發現手背很粗糙還有疤痕就像是經常幹什麽活一樣，像是木工或者雕刻什麽之類的才會如此。

    老人家瞥了眼筱筱，移開看向遠方，不知道在看什麽，許久才說道:“這條胡同以前人多的時候很熱鬧，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再加上這裏偏僻了些，有些人就不願意繼續住下來，陸續搬了出去……”

    說到這的時候眼裏有一些痛苦和滄桑，仿佛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之中。

    筱筱剛想說這裏以前發生過什麽，就聽到一串腳步聲然後就見幾個陌生人突然闖進來。

    為首的男人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穿著灰色的西裝，斜扣著一頂白色巴拿馬帽，兩手叉在口袋裏，一副紈絝樣子，身後跟著三個他的跟班。

    “楊老頭，現在應該有空給老子雕刻了吧！別一直給老子托著。”

    老先生抬了抬眼皮沒好氣地回答:“杜月民，我早跟你說過我已經封刀五年了，不再雕刻任何任何作品，你還是請回吧！”

    “老家夥給你臉你不要了啊，叫你把趕快幫我把那塊玉石雕刻我要送人，結果你磨磨蹭蹭一個月了就是不肯答應給老子雕刻，今日再不答應下來，老子就把你的手折斷以後讓你成廢人得了!”

    狠戾威脅地說著，斜著一對鬥雞眼瞪著老先生。

    老先生不為所動，收好二胡就想進屋。

    這個月來，杜月民已經來了兩次，今日是第三次，他曾經因為賭石弄得家破人亡，如今再也不願拾起刻刀雕刻任何東西。

    “老不死的，給你幾分顏色就想開染坊啊，你今天到底答不答應雕刻!”快步走到他的麵前，抓起他的前襟惡狠狠罵道。

    “你幹什麽!”

    筱筱在旁邊嗬斥，聽了幾句筱筱就知道這幫惡霸是想強迫老先生做事，隻是老人家不願幫忙，就想用暴力威脅，一看這幾個就不是好東西。

    “哎呀～這院裏還有個漂亮的妞呢，嘖嘖!不錯，跟了老子以後吃香喝辣!”

    杜月民放開老人家，視線落在筱筱身上上下打量，那眼光看起來就令人惡心。

    “女娃子，趕快回家去，天要黑了!”老先生催著。

    不願筱筱被自己的事牽連到，她本是路過而已。

    “好，我這就回家。”筱筱想離開。

    也不願想介入他們的事情。

    要走出大門口，卻被杜月民拽住手臂不讓離開。

    “放手!”筱筱嗬斥，同時用力甩開，還嫌棄的抖了抖手臂，就怕這人手上有細菌病毒之類的被他這麽一碰會傳染似的。

    “小娘們，力氣還挺大的。”杜月民有些意外，看著被甩開地手，剛才被甩得還後退了一步，一個女孩子居然力氣那麽大。

    “娃子快回家吧！”老先生又一次急著提醒，就怕出事牽連到筱筱。

    筱筱點頭，極快地走出去。

    杜月民見筱筱跑得快，想想就算了，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

    “老頭子，今日再不答應替我雕刻，你這雙手啊，我不嫌棄麻煩幫你折斷!”說完，示意後麵的人去抓老人家。

    楊樹成活了大半輩子經曆了太多事情，此刻臉不改色地回應，“我說過不刻就是不刻，即便你把我的手折斷我也不會答應你再重新拿起刻刀。”

    不願答應他，況且杜月民這人平日囂張跋扈欺負不少人，他更不會幫他做事。

    杜月民一聽馬上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嗬斥:“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幾個給我好好教訓一頓他，讓他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場!”

    臉上戾氣十足，今日不達到目的他決不就這麽罷休，家裏老爺子可是交待過一定要讓這老頭子答應下來雕刻，還有詢問當年那三塊傳說中大玉石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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