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水淹信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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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特別地的大,暴雨如注,而且持續的時間也特別的長,整個信都一帶徹底地淪入了一片汪洋,扶柳匈奴人的營地,也深受水患困擾。
“啟稟左賢王,大營被水給淹了。”有兵士急報給了劉宣。
劉宣瞪了他一眼,沉聲地道:“慌什麽慌,不就是下了一場雨麽,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傳我軍令,各營堅守營地,不得喧嘩,有動搖軍心者,斬無赦!”
“諾。”那軍士嚇得一哆嗦,趕緊領命退了出去。
劉宣斥退軍士,不過他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麽大的雨,確實是平生未所見,至少也是百年難得一遇,劉宣的大帳,是全營寨的最高處,現在水都已經沒過了腳踝,可想而知其他地方是什麽個狀況了,水淺之處,大多也有膝蓋左右的深度,水深之處,甚至都沒到了馬肚子上。
怪不得蜀軍會連夜轉移,原來是他們已經料算到要天降大雨了,現在蜀軍已經把所能占的高地全部給占據了,匈奴人遲了一步,現在暴雨連綿,兵不能進,馬不能行,再想去搶奪,試比登天。
不過劉宣倒是沒有太大的驚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劉宣就不信這個邪,雨下得再大,還能把他們全淹了不成,隻要自己堅守陣地,總會有守得雲開見日出的時候。
真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再走也不遲,就算雨下得再大,水漲起來也得有一個過程,總會有讓他從容撤退的那一刻。
但劉宣沒有想到,,這已經是他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夜了。連續三天的暴雨之後,雨勢終於見小了,這讓一直神經緊繃的劉宣終於籲了一口氣,這兩夜他幾乎都沒有合眼,哈欠連天,看到雨勢稍緩,劉宣也是心情大定,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可剛到後半夜,劉宣忽然地被驚天動地的轟隆聲給驚醒了,他驚問左右何故,左右的親兵麵如土色,牙齒打戰,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劉宣一把將親兵推開,踏出帳外,可眼前的一幕,讓劉宣也徹底地驚呆了。
數丈高的巨浪猶如一道高牆,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呼嘯而來,發出了巨大的轟鳴之聲,所經之處,無所不摧,劉宣親眼看到無數的匈奴人馬生生地被巨浪所吞噬,再強悍的騎兵在大自然的力量的麵前,也渺小如一粒微塵。
滔天的巨浪向著劉宣撲了過來,劉宣的身子有些簌簌的發抖,可想到過自己n多個死法,但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最終會被洪水給吞沒。
他想不通的是,就算下再大的雨,也不可能造就如此的滔天巨浪,那麽吞掉他和匈奴騎兵的這股洪水是從何而來的?難道非是天災而是**?
劉宣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考慮了,巨浪瞬息而至,隻是眨眼的工夫,劉宣及駐守在扶柳的數萬匈奴騎兵就全部被洪流所吞沒,就連一個活口都未曾留下。
如此大的洪水,自然不可能是下雨所為,隻能是江河決堤造成的,而這江河決堤,除了自然的原因之外,也隻有人力所為了。
早在十天之前,劉胤就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除了派出斥侯查探各處的高地繪製出地形圖之外,劉胤早派諸葛尚率軍在漳河沿岸駐守,為掘堤做好準備。
水是古代兵家最早利用到的資源,遠如春秋智伯鑿晉水灌晉陽城,近如關羽樊城水淹七軍擒於禁斬龐德,利用水攻,往往可以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堅不可摧的軍隊,在洪水的麵前,幾乎是不堪一擊,適當地利用水攻,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然水攻的先決條件比較苛刻,必須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方可以成功。首先,信都一帶地勢低窪,有千頃窪之稱,其地形在冀中平原上來說是最低的,這就為水攻創造了第一個有利的條件。
其次就是水了,如果按先前的天氣,連續地幹旱了幾個月,河水都快幹枯了,劉胤絕不會動水攻的這個念頭。而這次天欲降暴雨,給劉胤帶了靈感,信都地勢低,如果漳河等河流河水暴漲之時,不正是一個天賜良機嗎?
當然要決劉胤就不能隻決漳河,信都東麵的清河,也正處於蜀軍右軍團的控製之下,劉胤命人傳訊給羅憲,約定好時間,同時動手,單單一條漳河也許給劉淵造不成足夠的麻煩,但如果信都遭到兩麵大水的圍困,估計劉淵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諸葛尚趕到漳河大堤之上,按照劉胤的命令選定了決堤的位置,就單等河水暴漲之時再動手了。
劉胤又下令鄧忠和馬融準備大量的船隻,等到洪水泛濫之時,便可乘船而攻擊,殲滅殘餘僥幸逃生之敵。
大雨如期而至,傅僉所率的五個軍已經安全地撤離到了地勢比較高的地方,水攻的條件已經成熟了。
三天的暴雨讓漳河的水位暴漲,整條河道內一片肆意汪洋,漳河在信都河段時,水流極緩,如此滔滔的洪水就算是蜀軍不決堤,都難免有潰壩的危險,畢竟這場暴雨堪稱是百年一遇。
諸葛尚一聲令下,白帝軍的將士們一齊動手,在漳河的河堤上挖開了七個口子。
口子都無須太大,原本被束縛在河道內的河水此時逮住了衝破束縛的機會,洶湧地向著缺口衝去,千裏之堤尚能毀於蟻穴,何況這幾尺寬的缺口,片刻工夫就浪塌到了數丈之寬,隨後轟隆的一聲,數裏長的大堤就一齊地垮塌了,漳河水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傾瀉而下。
扶柳的地勢最低距離最近,自然成為了洪水的第一個襲擊目標,滔天的洪水形成了丈餘高的巨浪,以吞天毀地之威勢席卷而下,劉宣等匈奴人尚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就已經被洪水給吞沒掉了,無數的匈奴人的屍體隨波逐浪而漂。
洪水吞沒有了扶柳的一切,繼續以浩蕩之勢,一路向前,所到之處,如摧枯拉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