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紅袍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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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樹感覺胸前一滯,卻並不後退。

    他將舌一咬,然後往前一吐,一團鮮血灑向陣前,剛有些勢微的金戈鐵馬勢頭瞬間高漲,大刀更明,戰馬更壯,戰士也更為勇敢。

    隊長一驚,這潘樹是不顧死活,隻為那孩子多爭取些時間了。

    他也不再保留,集合全部意力猛地一催。

    “轟”地一聲巨響,濃煙電閃,隊長倒飛出去。

    眾人定睛一看,潘樹的一支胳膊不見了,肩頭處殘肉牽掛,破衣飄飛。

    潘樹眼見不敵隊長,直接自爆一支胳膊,將爆炸力注入金戈鐵馬意技,一招震飛了隊長。

    血脈燃燒之痛已非常人能忍,好在血脈燃燒一般都不會太久,再痛也不過短短一會。

    不到最後關頭,誰會燃燒血脈?

    而自爆的痛苦更甚一層,好的是自爆更快,人死如燈滅,那痛苦轉瞬即失,有許多人根本就沒有感受到痛苦,就煙消雲散了。

    像潘樹這樣,為了確保孩子走得更遠,不惜先自爆一臂,他所承受的痛苦就更非旁人所無能想象。

    前鋒會放過孩子,那後續部隊會放過嗎?

    潘樹要為周建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

    隊長沒有受傷,他畢竟是貨真價實的五級意生。

    兩人層數級別差距不遠,但一層一天地,在當事者看來,實力相區有如雲泥。

    隊長站了起來,拂了拂灰塵,衝潘樹一抱拳,“潘將軍,你贏了,在下認輸。”

    潘樹缺了一支臂膀,不能回禮,隻好點頭致意。

    前鋒將軍看著潘樹血條飄浮的胳膊,雖然不是贏後斬掉的,但也不打算追究。

    若不是分屬不同陣營,他真想和潘樹痛飲三日。

    “接下來你上吧”前鋒指著一名意師中隊長。

    前鋒想盡快結束戰鬥,讓這樣的血性漢子受苦,是人都會良心不安。

    本來前鋒沒打算潘樹能夠同意他的意見,他原以為潘樹會抱著他自自爆同歸於盡。

    前鋒投身沙場,馬革裹身是早晚的事,他無懼死亡。

    “你們在幹什麽?現在是比賽切磋的時候嗎?”後續部隊一員紅袍戰將擠了上來,看見場中情景他氣惱萬分。

    一個幾無防守的小小隘口竟然阻擱耽誤大軍這麽久,真是在另兩個帝國麵前大丟西夜的臉。

    紅袍戰將比前鋒級別要高,前鋒行禮後將前因後果簡要說了一遍。

    戰將瞪了前鋒一眼,“胡鬧,軍國大事,豈能如此兒戲,還是三國聯軍。前鋒官,戰後你去主帥處自領處罰。

    不過我們西夜人重信守諾,前鋒既然答應和你比試,那就由末將來領教下你的高招吧!”他轉向潘樹。

    紅袍戰將既訓斥了前鋒,又保存了帝國顏麵。

    紅袍戰將是意教六級,比未受傷時的前鋒意力還高。

    他要保全帝國顏麵,但也要速戰速決,所以就親自上陣。

    “請出招”戰將衝潘樹說道。

    潘樹根本感覺不出對方的實力,他見紅袍軍銜和級別都比前鋒要高,那意力肯定更高,當下也不客氣,意力一催,“金戈鐵馬”意技再現。

    紅袍戰將一愣,這招意技倒是從未見過。

    戰將哪裏知道這是潘樹短短一個月就自創出來的意技。

    潘樹意技新穎,但是意力太弱,尤其是血脈燃燒熄滅、熄滅燃燒對身體損壞太大。

    這次他再次施展意技,才不過剛夠意生一級。

    紅袍戰將也隻一愣,就施出意技“暗夜無邊”。

    紅袍戰將所擅當然不止這點意技,但對方燃燒血脈後也不過才是名意生一級,他用點軍技就足夠了。

    紅袍戰將隻施展了意生二級實力,他不想仗勢欺人。

    潘樹抱定必死信念,他感受到對方意力隻是微壓自己一頭,於是衝對方笑了笑以示謝意,就自咬噴血。

    以紅袍戰將意教級別的實力,當然可以透過黑幕看見潘樹的笑容以及他接下來的動作。

    一方慢慢加力,一方層層撒血,“暗夜無邊”“金戈鐵馬”兩相對攻之下,雖是景象越凝越大,但意力竟有平手之勢。

    兩人相持一會,紅袍戰將心中默念“兄弟,軍命不可違,對不起了。”

    他陡然增加意力,卻發現同一時間“金戈鐵馬”暴漲,他的“暗黑無邊”被完全壓製。

    原來潘樹見紅袍將軍慢慢增加意力,知道他是對自己欽佩才故意放慢動作。

    潘樹為人豪爽,不想對方受軍令處罰,就前進幾步將“金戈鐵馬”意技籠罩全身,爾後身體全部自爆。

    於是“金戈鐵馬”意技強度瞬間暴漲數十倍,連意教級的紅袍戰將都感受到了壓力。

    意力稍微高一點的軍人都看到了這幕。

    用意識控製,將自身籠罩於意技之中,將全身自爆的威力加諸意技之上。

    不說意技戰力如何,光那神魔都不可承受的疼痛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在場的所有西夜戰士都將腰刀插好、盾牌背好。

    他們站得直直的,滿臉佩服,注視著英雄的最後一戰。

    在自爆威力加諸之下,眾人見到“金戈鐵馬”的範圍猛然擴大,仿佛就真是一個戰場,邊角連營、風沙陣陣;雪擁藍關、歌聲震天。

    而在這宏大的意技之中慢慢升起一個人影,那是潘樹的意識在稀釋放大,卻不消散。

    “金戈鐵馬”意技在最後的輝煌後已沒有了攻擊性,仿佛就是個令人熱血沸騰的畫卷。

    紅袍戰將收了意技,定定地看向空中。

    潘樹的意識在減弱,形象卻更為高大,遮山擋日。

    而他的容貌也愈加清晰,滿臉的風霜、聖潔的眼神,還有隨風拂動的戰衣,構成了一個神聖的不老的傳說。

    紅袍戰將握緊右手,猛地往左肩一捶,他向自己的敵人,菖蘭帝國潘樹將軍,行起了西夜的最高軍禮。

    所有的西夜戰士握緊右手,猛地往左肩一捶,整齊有力,鏗鏘有聲。

    他們向潘樹行起西夜最高軍禮。

    英雄沒有國界,他是上蒼賜給生靈的聖魂!

    周建並沒有馬上離開,他一直躲藏著直到潘樹自爆。

    爾後,他用手堆了個小小的墳頭,周邊放了一圈拳頭大小的鵝卵石,權當墓碑。

    堆好後,他退後幾步,對著小小墳墓,磕了幾個頭,什麽話也沒有說。

    他默默地看了幾眼就站起身離開。

    。